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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灼讥笑一声,“是又如何?”
“如何?”宋辞扬起长鞭,身上陡然冒出浓烈的杀意,一股强大的威压压得让人不由心头一颤汗毛竖起,他冷声道:“我要你的命!”
他体内阴气急骤,冲破了本就一触即溃的封印,白雾自宋辞身周弥漫开来,被白雾笼罩的亡魂军团发出一声说牟医校惚环纸獬上杆榈奈⒊荆沟状诱飧鍪澜缟舷А�
钟九离见状,不由绷紧了神经。
宋辞扬起长鞭,欺身前进。李灼神情一凛,不敢轻敌,举剑挡鞭,他身后的黑龙也感觉到了威胁,发出一身长啸,试图威慑住眼前的敌人。
然而宋辞已经红了眼,长鞭落下,裹挟着雷霆万钧的骇人气势,压得李灼不由倒退了数步。
他身后那老仆尖叫一声,忙迎了上去,“主上!”随后他对着两尊木俑似的大将吼道:“还不护驾!”
那两‘人’令行禁止,抽出挂在腰侧的长刀向宋辞袭取。
宋辞手腕一抖,将他们手中的长刀抽落至地,随后数道光鞭乍现,那两人轰然到地,身形消散,只留一身厚重的盔甲。
李灼心头一震,这人是谁?为何叶文清从未和他提过?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宋辞便再次欺身上前,那黑龙忙挺身护主,长鞭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它的身上,抽的它皮开肉绽,那黑龙不由发出一声沉痛的悲鸣,它狠狠的看着宋辞,张开血盆大口,似乎想要把他吞入腹中。
宋辞冷哼一声,长鞭抽地,那地面微微一抖,竟被劈出了一条裂缝。李灼惊慌失措之时,宋辞快速上前,扬起长鞭,狠狠抽下,李灼连忙举剑来挡,谁知宋辞手腕一抖,那鞭子蓦地从他身后袭去,结结实实的在他背后抽了一鞭,一股黑气自他伤口出涌出,随后飞快的被宋辞的白雾包围吞噬。
李灼一惊,瞬间决定逃开。
然而宋辞又岂会让他如此轻易的离开,他再次扬鞭,追着李灼的背影而去。
这时一道黑雾将李灼笼罩起来,宋辞的长鞭似乎被人捏住,竟抽不回来。
钟九离看着聚拢的黑雾,神情凛然,他上前一步,将宋辞护在身后。
宋辞却是稍稍冷静下来,他定定的看着那黑雾,果不其然,一道人影慢慢走了出来,那张他极为熟悉的脸上挂着他陌生的神情。
他轻声道:“又见面了。”
宋辞抽回长鞭,冷冷道:“滚开。”
李灼自黑雾中走了出来,他恼羞成怒的对着墟下令道:“杀了他。”
话音一落,他却是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墟的真面目,竟和面前这人长得一模一样。
李灼的脸色变得颇为古怪。
墟并未理会他的话,他定定看向宋辞,目光带着探究的意味,宋辞却没什么耐心,举起长鞭向李灼袭去。
然后那长鞭落入黑雾之中便定在原处,动弹不得。
宋辞眉头一皱,自体内涨出白雾,卷入黑雾之中。
墟却并不迎敌,他倒退数步,用温和的话语说着颇为惊悚的话:“今天不行,下次,下次我一定杀了你。”顿了一会,他微微一笑道:“我的弟弟。”
宋辞心一凛,楞神了片刻,趁着这光景墟带着李灼瞬间逃之夭夭。
墟来的突然,消失的也快,只一会,空气中的黑雾便散去,清辉的月光再次笼罩在这片大地上。
在这附近巡查的天师感应到不同寻常的波动,立刻赶了过来,然而他们到的时候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的裂缝宣告着这里刚经历过一场声势浩大的搏斗。
叶云泽看着地上的鞭痕,陷入了沉思。
空气中遗留下的那三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似乎也说明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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墟将李灼丢在地上,他抬起头看向叶文清,脸上显出不同寻常的虚弱,冷冷道:“人我给你带回来了。”
叶文清拄着拐杖走了下来,将李灼扶起,语调慈祥:“是我失策。”
李灼打开他的手,恼怒道:“废物!”
叶文清也不恼火,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眼底泛着冷意,他原打算唤醒衡元晟,谁知阴差阳错竟将李灼这亡国之君唤醒了,听闻他有真龙护体,所以才把他留了下来,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可是眼下他还需要等他将衡元晟唤醒,他的军队需要一个‘战神’。
叶文清敛起杀意,淡淡道:“你不要急,再过几日我便将定魂丹奉上好唤醒大将军。”顿了一会,他试探问道:“听闻前几天大将军醒过一回?”
李灼不耐烦的皱眉道:“醒了半个时辰便又睡着了。”
叶文清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且先养着伤。”
李灼不语,沉着脸抿唇离去。
叶文清看向墟,问道:“还需多久?”
墟眼也不抬,忍着灼心刺骨的疼,道:“三日。”
他一下吞噬了数千厉鬼亡魂,一时之间难以消化,不过只要能撑过这三天,这世上将没人会是他的对手。
叶文清眼半阖,掩去眼中的冷意,他点点头,道:“好,三日。”
☆、第八十六章
宋辞和钟九离回到小院子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屋里灯火通明,两人前脚刚踏进院子里,下一秒安晏就跑了出来,气鼓鼓的抱怨道:“你们怎么才回来?!”
林超得知墟逃狱之后,情绪瞬间从大喜转为大悲,大醉一场,拿着根棍子就要找墟去拼命。安晏怕他真跑了出去,只好把人拖了回来,一折腾都是半宿。好不容把林超弄睡着了,宋辞和钟九离回来了。
安晏刚要抱怨,忽然闻到了空气中的淡淡血腥味,鼻翼翕动,他寻着气味,视线落在了钟九离缠着纱布的手臂上。
安晏目光一凛,“怎么回事?”
宋辞道:“出了点事。”
安晏皱眉,目光落在宋辞身上,他愣了几秒,随后问道:“墟真的逃狱了?”
宋辞点头,神情显得颇为疲惫,刚才那一战仿佛将他体内力量都掏空了似的,他现在只想好好躺下休息。
他打了个哈欠,对着钟九离道:“我先进去了。”
钟九离点头,目光紧紧追随着宋辞的背影。
安晏上前一步,问道:“他怎么回事?”
宋辞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是他又说不上来那种变化。
钟九离神情肃然,他低声道:“封印失效了。”
安晏一怔,半响问道:“他体内封印着的到底是什么?”
他早知道宋辞体内有个封印,却不知道封印的是什么,他问过钟九离,钟九离始终只字不提。
钟九离忽地朝他看去,“你之前问过我,墟到底的是什么。”
安晏缓缓眨了眨眼,他点点头,迟疑的“嗯”了一声。
钟九离抬头望天,月亮悬挂于空中,绽出清辉幽冷的光,将大地笼罩其中。
“你以前说过神殿里的神都很无聊,他们无欲也无求,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没有爱也没有憎,除了漫长的生命什么都没有,所以你离开了神殿。
可是一开始的神并非如此,他们也有喜和怒,也知道怎么爱人,可是神终究不是凡人,他们的喜和怒都牵扯着成千上万人的性命。所以,神明选择将七情六欲抛弃——”他语气一顿,低头看向安晏,继续道:“可笑的是,被神明抛弃的感情有了自己的意识,墟诞生了,它堕入人间道,将被抛弃的怒火蔓延在这片曾被神明垂爱过的大地上。”
“神明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将他们的血液融入了我先辈的肉体之中,驱邪除魔成为钟家己任。
可只要神一日存在,墟永不会消失,百年之后他依旧会卷土重来。
这一次,他还有一个名字——宋辞。”
安晏愣住了,半响没有开口,也说不出话来。
他和受人类拥戴的神明不同,他是承运天道而生的神兽,所以他也无需抛弃自己的□□,他也一直以为,神本就是无情无欲的。
钟九离嘴角勾起一道讽刺的笑容,哪怕宴问道一分为二,将‘墟’从宋辞体内驱离,将他那毁灭的力量封印在体内。可宋辞依然是墟,他的存在便是为了毁灭,而钟家的存在则是为了消灭墟。可现如今,他们竟逆天而为,结成道侣。
若是那高高在上的神明知道了,是否也会笑出声?
钟九离进入屋中,宋辞早已熟睡,他面上带着明显的灰败之气,是将死之相,谁也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或许是明天,也可能是下一秒。
想到着钟九离不由呼吸一滞,他小心翼翼的弯下腰贴入宋辞怀中,直到听到那有力的心跳声他才凝固了血液才再次游走起来,悬着的心也晃晃悠悠的落了地。
这一个晚上,钟九离都没有睡好,一会便要醒,总疑心宋辞就这样的离开了。
到了后半夜,他干脆要握着宋辞的手才能睡着。
第二天,宋辞一夜好梦,精神满满的醒来,刚要摸手机,才发现自己的手被钟九离紧紧握着。他一动,钟九离也跟着醒来,眼下挂着明显的青灰。宋辞看着两人紧握的手,顿时明白了。
他俯下身,亲了亲钟九离的额头,“我就在旁边,你再睡会。”
钟九离打了个哈欠,起身道:“不要紧,饿不饿,想吃什么?”
宋辞却按住了他,“我现在还不想起。”
钟九离只好又躺了回去,宋辞眨巴眨巴眼,用故作轻松的口吻道:“需要我给你睡前故事吗?”
钟九离勾勾嘴角,低低“嗯”了一声。
宋辞也躺了下去,他半侧着身,撑着头看着钟九离,道:“那我给你讲个两个小男孩的故事吧。”
“从前有座山,山里没有庙,但是有栋楼,那楼的名字叫龛世楼,有平定天下之意。楼里住着两个小男孩,一个五岁,一个九岁。五岁那个,我们就叫他弟弟好了,弟弟人不大脾气不小还娇气,觉得自己可爱,谁都应该喜欢他。
弟弟第一次见到九岁的小男孩的时候就觉得他真好看,想亲近他,哥哥哥哥的叫。可是这个哥哥是个混蛋,一点也不懂得爱幼,自己一直在前面走,也不管弟弟跟不跟上。弟弟哭了,他也不知道哄,还嫌弃他流鼻涕。
可是弟弟还是一直一直跟着他。弟弟刚离开自己的父母,他心里害怕,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小哥哥,说什么也要粘上去。。。。。。弟弟夜里做噩梦,害怕得睡不着,于是去找哥哥,可是哥哥不给他开门,他就在坐在哥哥房间门口睡着了,吹了一夜的凉风,第二天发烧了。”
宋辞的目光静静掠过钟九离熟睡的脸庞,喃喃道:“你说这个哥哥是不是很坏?”随后他却又自问自答的摇摇头,“这个哥哥其实很好很好。”
钟九离醒来的时候旁边没人,他立刻清醒过来,猛地坐了起来。坐在窗边的宋辞放下手机,看了过来,“醒啦。”
钟九离见到宋辞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他点了点头,“嗯。”
宋辞起身道:“你饿不饿,我做了一点吃的。”
钟九离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好。”
宋辞煮了两个菜,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黑糊糊的仔细看才看出是排骨。
他忙道:“这个排骨虽然卖相不好,但是味道还行的。”
他已经倒了三盘排骨,这盘已经算是还可以的了。
钟九离笑笑,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宋辞期待的看了过去,“怎么样?”
钟九离点头,“嗯。”
宋辞这才松了口气,他要求不高,能吃就行。
这时,林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