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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爷爷没了,外公也没了,没有爱人,也没有孩子。我才最委屈。
我才最委屈。
何安翻了个身抱着被子,接着拍着自己的胸口说,没事没事,再睡一觉就好了。
同儿时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是更新间隔太久,手生,感觉画风变来变去都抓不到原来的气氛了/(ㄒoㄒ)/
第49章 第49章
所谓一夜不睡十夜不醒,算算年纪何安也是在奔四路上的人了,身体素质比起十几二十的时候差了不是一两个级别。躺回床上处理这几天积累的邮件,结果身子歪着歪着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四点多才迷迷瞪瞪地醒过来。
这一觉睡得很长,也睡得特别累。何安头脑发胀的不适感丝毫没有得到缓解,身体还软绵绵的不得劲。私人手机上积攒了许多讯息,他趴在床上一一快速用手指划过。朴凡也发了条简讯: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跟你见一面。不用费什么时间。
何安思索片刻,回了附近咖啡馆的地址。
朴凡几乎是秒回:上午九点可以吗?
何安回:可以。
朴凡道:谢谢。
何安无所事事地将上述对话重新默念了一遍,品出些礼貌和距离。他用力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心想,每个人都在学着向前走,有人学的好,有人学的不好,而他是最糟糕的学生之一。
当李如灏再次不请自入的时候何安终于想到换个密码,同时他也付诸了行动。李如灏一派闲适地把钥匙放在柜上的置物碟里,换上他临走时放在一边地上的拖鞋,一边问何安睡得怎么样,一边把早起去菜场买的菜放进厨房。
他熟稔地仿佛他们只是一对平平常常的爱侣。
何安同他擦肩而过去换密码。在此之前何安从来没有给密码锁换过任何密码,他细细地尝试和研究了会儿才搞定。
李如灏知道何安在外面做什么,他强迫自己平心静气,他没有资格去抗议。如此反复之后李如灏把手下切坏的胡萝卜丝扔进垃圾桶,重新拿了一根。
“李如灏,你是疯了吗。”何安改完密码后来到厨房,抱着胸冷声问他。
李如灏切菜的手一抖,抬头询问:“什么?”
何安缓和下来,沉声说:“你这样让我很困扰,是我让你误解了什么吗?我记得我们很多年前就已经分手了,并且对此达成了共识。”何安正了正站姿,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瞪大了眼说:“你不会是被魂穿了吧?”
他稀奇古怪的思绪惹得李如灏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专注手上的工作。李如灏觉得嘴里发苦,他拉回何安的歪念说:“没有……我只是想照顾你。”
刀刃与砧板相撞,规律而节奏地发出敦厚的“哚哚”声。空气中传送的声响稍稍安抚了李如灏狂乱跳动的心脏。
“你要做小三吗。”
何安问得很直白,一句话直直地戳进李如灏的嗓子眼里。他哑了嗓音,粗声粗气地回答:“我没有!”
何安跟他分析道:“浪子也许会风流地会让人盲目崇拜,但以真爱为名的小三恐怕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苟同。把这个身份作为电影切入点我个人觉得不会引起共鸣。”他想了想继续说:“不过也不一定,你是想反讽吗?”
李如灏闭上眼苍白地解释:“我没有……”他重新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哆嗦的双手去切那永远也切不完美的胡萝卜。
何安看着他把砧板上切了一半的胡萝卜和胡萝卜丝全倒进了垃圾桶里,转而去洗菜。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暗恼自己不该口不择言,五六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往事值得纠结呢,李如灏看不开他也要跟着看不开吗?
何安换好衣服准备出门赴约,李如灏像是长了双眼睛在他身上一样,他一走到玄关李如灏便走出来问:“去哪儿?”
“出门。”
“吃了早饭再走吧。”
何安拒绝:“我要迟到了,你自己吃吧。”
李如灏走近一步,一脸受伤地紧盯着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吃完再走吧,我也会走。”
何安希望表现地更成熟理智一些,又想到刚才的不愉快,妥协了。
李如灏做的是很典型的中式南方早餐,客厅开着电视机在重播早间新闻,何安间或问起李可骆的情况,李如灏刚才被刺了两下这会子老实很多,不再做多余动作,一顿早餐吃着倒也和谐。
新闻上通报了东川市局部分领导班子的更迭,李如灏侧头正要跟何安讨论,忽听见瓷勺落地粉碎的声音,接着何安佝偻着趴在餐桌上死死地按住腹部,他眉头紧皱满脸痛苦,短促地呻|吟,疼得浑身肌肉无法控制地抽动。
李如灏被吓得胃部猛然收缩,几乎要干呕。他扶住何安的上臂,感受到对方身体的颤动,焦急地问:“怎么了……”
还没问完,何安一把推开他想扶着椅子站起来去卫生间,可腹部的疼痛太强烈,腿部肌肉使不上力。他无法用意志忍住幡然上涌的呕吐感,最后只得吐在地上。
李如灏急地背上冒汗,一把抱起何安,“能撑住吗?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吐出来之后疼痛稍微缓解了一点点,然而只是达到能让何安咬牙不出声的程度,他蜷缩在李如灏怀里,越团越紧,点头示意自己还吃得消。
索性最近的医院不过十分钟的车程,李如灏将何安放在后座,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剧烈的痛感重新席卷,何安疼得在后座小幅度扭动。李如灏不敢回头,一再提醒自己专心开车,只好不停地跟何安说话,得到他的只言片语,确保他还是清醒的。
第50章 第50章
进医院检查后急诊科医生判断是胆结石,情况较为严重。目前是靠药物稳定下来了,不过建议最好动手术。
医生解释病情时李如灏跟何安都在,何安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挂点滴,额头上还冒着汗。二人对视一眼,李如灏不顾外人在场,伸手拭去汗珠,低头柔声对他说:“我去打个电话,你先好好休息。”
何安想了两秒,点点头,同时说:“小毛病,别告诉我妈和外婆。”
李如灏宽慰地笑笑,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鬓角,“好。”
十五分钟后李如灏重新进来,医生已经走了。“等许腾来了给你办转院手续,咱们去阮叔的医院,到时候让那边的医生再瞧瞧。”
疼痛过去之后何安的心态好了很多,初步判断不是什么大事,有病治病就行。心思稳下来之后他才想起和朴凡的约,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问:“现在几点了?”早上一阵兵荒马乱,何安现在才发现自己连手机也没带。
“十点多了。”
李如灏倒了一杯水递到何安手上,示意他喝一点。
何安胡乱喝了一口,心中盘算了一下,他背不出朴凡的手机号码,眼下也无法赴约,唯一能尽快联系到朴凡的方法只有拿到自己的手机了。何安是极其守时守约的人,已经距约定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他内心的焦虑和愧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加深,脸上表情越发凝重。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李如灏细细地观察他的表情,想看出他哪儿不舒服,“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何安被他看得有些拘谨,“不疼。你能回去一趟帮我把手机拿过来吗……我有急事。”
李如灏犹豫了下,说:“我可以回去拿,但必须先等许腾过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何安无奈地说:“我已经在医院里了,有什么不放心的。李如灏,我真的很急。”
李如灏被他严厉的语气震得稍有动摇,挣扎间阮又春跳脱地敲门进来,朗朗悦音打破了微妙的抗衡,“小安哥。”
何安略微吃惊,“又春?你怎么来了?”
阮又春天生地带了一张讨喜的笑脸,“灏哥跟我爸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边上呢,一听你病了我立马就过来瞧你。小安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谢谢你来看我。”一众小辈里何安也颇为喜欢这孩子,成天小太阳似的可爱又乖巧。
“我爸派的车马上就来了,小安哥你别怕。”
何安被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乐了会儿想起正事,转头对李如灏说:“又春在这儿陪我呢,你赶紧去拿手机啊?”
李如灏妥协道:“好吧。”继而对阮又春说:“看着点儿你安哥。”
阮又春恭敬地答道:“知道了。”
缘着奚岳岑的关系,阮又春对这位也是又敬又畏,奚岳岑胆子大还好点,三不五十能跟李如灏开个玩笑什么的,阮又春是个胆小又欺软怕硬的主,对上李如灏则丝毫不敢造次,跟耗子见到老虎一样。
何安看他小太监送皇帝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窃笑。李如灏知道他脑袋瓜里在想什么,颇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才走。
李如灏前脚踏出房门,阮又春后脚就坐了他原本的位置叽叽喳喳说起李家人的坏话,当然,重点都在李微夕那个老王八蛋身上。何安饶有兴致地听着,他心里是很感激阮又春的,目前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谈论任何关于他自己的事,无论是对于外公离世的安慰,还是他和李如灏之间感情的深究。
这小孩嘴上嫌弃李微夕这嫌弃李微夕那,其实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依赖着他的。而李微夕对他也很是娇宠。
何安突然想到时下很流行的一个词,叫做恋爱的酸臭味,他含笑打量着比他们小了一轮多的毛孩子,近距离观察了一把爱情的模样。
阮又春突然猛地收声,见鬼似的盯着去而复返的李如灏,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刚才在李微夕背后说的坏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李微夕……
李如灏才不管小鬼的忧郁,他似笑非笑地望着何安,“走到车库才想起来,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家里的密码。”
何安近期饮食不规律,兼之伤心操劳过度,本身也有家族先例,所以才发了病。转院后阮院长同样建议手术。胆结石微创手术做起来并不复杂,难的是术后漫长的调养过程,忌烟忌酒,忌暴饮暴食,林林总总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阮院长列了整整两张A4纸。其实这些都是平平无奇的家常保养事项,可是能严格坚持下来的少之又少。
李如灏忘不了当时何安发作时痛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甚至没有力气自主翻身的场景,每每想起来都吓得手脚发软。所以自打从阮院长手里接过那两张薄薄的纸后,他又一笔一笔照着记到自己随身携带的记事本里,隔三差五翻看比对何安的食谱和身体状况。他常年有随身带记事本的习惯,以便及时记录一些好的点子和想法。
其实按照何安的意思,动个小手术而已,让许腾和徐助理来看护就好了,他一点都不想麻烦李如灏。毕竟这“麻烦”是要有代价的,何安是商人,心里清楚得很。一旦欠了人情债,以后就难撇清了。奈何何安术后非常虚弱,动完手术后的下午几乎不怎么愿意说话,因为太费力太累。许腾和徐助理毕竟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照顾起病人来不那么细致,往往何安一歪头,李如灏便俯身上去听他要什么。除了上厕所,李如灏头两天寸步不离地守着何安,时时刻刻看着时间,算他什么时候排斥,什么时候进食,一次食用多少,小本子上密密麻麻把所有的时间节点都记录下来。
何安不愿意让家里人知道他住院了,所以李如灏连李可骆也没法带给给他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