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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夜听见这句话,深深皱了眉头。
疯狗又说:「你也是这麽想的不是吗。所以,喝醉酒,真是做任何事的好藉口阿,哈哈哈……」
「你在说什麽,快让我起来,好重。」左夜假装听不懂他的话,语调又像往常那样冷了几分。
但身後的人却突然一改嘻笑的语气,以异常认真的口吻说道:「你应该知道,今晚你出不了这个门。」
声音全然是清醒的,像是没有一点喝过酒的样子。这一着左夜始料不及,明明设下陷阱的应该是他,他却有一种中计的感觉。
左夜开口问道:「你没醉?」
「有没有喝醉,重要吗?」疯狗彷佛好像听见了笑话似的说着,随後又说道:「你以为契约的内容只是形式吗,我一直在等你自投罗网。」
「什麽意思?」
「我的意图,契约书上不是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吗。」疯狗这时又低下头,在他耳朵旁边低沉的道:「说不定,这是个试探我实力的好机会,你要放弃吗?」
左夜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遇过不少次这种情形,但疯狗的身上并没有这种气息,「你明明不是喜好这种事的人,为什麽……」
疯狗痞痞的回道:「喜不喜欢,跟做不做,是两回事。」
左夜在挣扎的同时目光看向四周,这才发现床头放置着一把枪。这个距离,他应该勉强拿得到。
但疯狗似乎也注意到了,只是低低的笑着说:「想用枪吗?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但最好打准一点,一次就要让我死。」
左夜被他说出来的话惊住了,半天没有动。
倒是疯狗很主动的拿起床头的枪,交到左夜手中,并拉着他转过身来,将枪口抵在自己的心脏上,拉下击锤,挑衅笑道:「怎样,有没有很熟悉的感觉,只要这一枪开下去……」
他的话没有说完,左夜已经直接联想到结果。他不自觉的流下冷汗,说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就像当年,你也是亲手杀了……」疯狗刻意不继续说下去,只是紧紧的将手抓在左夜握枪的手上,笑得刺目。他能感觉到左夜的手因他的话而颤抖着,又继续嘲讽的说道:「这就是你之後不再拿枪的理由吗?真令人感到意外。」
左夜瞪大双眼看着他。至此,他几乎能确定疯狗知道些什麽了。
气氛在这个时候显得微妙且危险。稍有不慎,就容易擦枪走火。但疯狗依旧狂妄,彷佛极度自信左夜一定杀不了他。
然而这时,窗外突然有一点动静,声音很小很细微,疯狗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往旁闪了一步。说时迟,那时快,窗外突然就射进一颗子弹,穿破玻璃,险险从左夜的肩上擦过。如果疯狗刚才没有闪开,早就中弹了。
而就在玻璃碎裂同时,一只手飞快的抓住左夜,将他往窗外拉去。左夜往後踉跄一步,在回头的那一瞬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几乎没有反抗的被拉着跳出窗外。
疯狗一边看着,又像平常那样一边大呼小叫着:「哇哇哇,真拼命,这里是三楼耶。」
他的声音隐没在黑暗中,但似乎没有追出来的打算。
房内,玻璃碎片散落一地,疯狗就这样面朝窗外站着不动,一会後,才突然说道:「你看到了吗,那个人,才应该是你的目标。」
这句话自然是说给在场的人听的。不用多久,就有个人从柜子後的阴暗处走出来。他习惯穿一身黑衣,是黑暗中的杀手。他听了疯狗的话後,立即反驳道:「目标应该是由我来决定的,而不是你。」
「但刚才的对话,很明显的,你应该知道他是谁了。」
「可惜现在的他不足以让我我感兴趣。」那黑衣人又说道。
疯狗只无奈说道:「传说这种东西啊,最容易被加油添醋,也是最容易让人勾起挑战的兴致,不是吗。不论过去或者现在怎麽样,只要打破传说,同样也是一种证明自己最好的方式。」
「………」
疯狗见身後的人沉默不语,显然已经有点被说动,又说道:「这样吧,我制造个机会给你,要不要下手,你自己决定,阿兵。」
左夜被拉往窗外後,整个人就被白若暘一把抱住。他们的身体几乎是悬空的,只凭着一根悬挂在顶楼的绳索支撑着。他很快的意识过来,拉住绳子,降低另一人承重的负担,同时说道:「快走。」
虽然清楚疯狗应该不会追过来,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但他的动作还是比平常快了许多。在下降至一个高度後,左夜忽然跳至树上,白若暘见状也跟着跳过来,顺手拉了绳索几下,顶端固定的绳子松脱,再往旁一甩,馀下的绳子顺着那个方向掉落至阴暗处。
因为刚才的枪声,已经陆续有人赶来,虽然仍是凑热闹的居多,但避免麻烦,还是不要再有意外比较好。
幸好他们所站的这棵树树叶茂密,足够遮挡两个人的身形,再加上这里本来就偏僻,没有刻意设置路灯。底下的人已经开始聚集,纷纷讨论起来,看起来短时间内不会离开。
趁着众人吵杂的时候,旁边突然一道压低的嗓音传入左夜的耳际:「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那声音极其靠近,左夜不自然的轻颤一下。他没料到对方会这样问,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白若暘竟然会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看着白若暘在阴影下深沉幽暗的眼神,这才勉强挤出一些话说道:「你会出现在这,不是也已经猜到了吗。」
「其他人你想怎麽样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单独接近疯狗。」
这句话莫名其妙。乍听之下,会以为白若暘正在吃醋,但左夜听他的语气,再联想到刚才疯狗判若两人的态度,突然领会他话中真正的意思,「你知道,他只是装疯卖傻而已。」
「他一直伪装的很好。」白若暘回答的保守,这个问题,彷佛说是或不是都不对。他又犹豫一会,才看向左夜,「你没事吧。」
「嗯。」左夜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眼。他不确定,白若暘究竟听到他们多少对话,或者知道多少事情。
「左夜……」
左夜正想的出神,蓦然不觉那人已靠得极近,等他听见呼唤而转过头时,白若暘已经吻上他的唇。他没有忘记两人还在树上,这时推不得也退不开,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白若暘。那人却越加得寸进尺的揽过他的後颈,轻咬他的唇示意他开口,完全不担心两人会不会掉下去。
左夜稍微偏过头,想避开这样有些激x烈的吻。白若暘也没追上,乾脆就吻起他的颈侧。左夜没料到他的动作,身体突然就敏x感的紧缩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的往後倒,「唔……」
白若暘扶住他保持平衡,并顺势压了上去。
至此,左夜才知道什麽叫做一动也不敢动。他的背後仅靠着一根大腿粗细的树枝,却乘载两人的重量。那树枝已在刚刚躺下时不稳的晃了晃,不知道还能够撑多久。
但白若暘恍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问题。像是发现了什麽,他的双眼在黑暗中灼灼发亮,紧盯着左夜,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是左夜第一次不得不正视这样的白若暘,无法逃避。他一咬牙,情急之下说道:「白若暘,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白若暘近在眼前的脸似乎顿了顿,但没有停下的趋势,低声道:「所以我只是在讨救你的人情罢了。」
左夜一愣,随後又被狠狠的吻上。
他已经拒绝白若暘太多次,即便是在这样热x切索吻的动作中,他仍是感觉到那人的压抑。从第一次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终於在这一次,他感觉到自己就要沦陷的时候,白若暘又退开。他深深地看了左夜一会,眼神又恢复往日的明澈。
左夜不解的看着他。
而白若暘只是淡定道:「人都走了。」
左夜转过头去看,果然凑热闹的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他完全没发现。
白若暘看着他似乎算得上是错愕的反应,冷不防,又补上一句:「还是你在期待什麽?」
左夜顿时恼羞成怒,只回了一个字,「滚。」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某一日夜晚,某国的城市正举办一年一度的慈善晚会。受邀请的只是一些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以及并不怎麽出名的政治人物,算不得什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更不用说这个慈善晚会本身并没什麽特别的,但其中却有这次任务中疯狗指定要杀的人。
左夜这时已顺利进入会场,一身银黑色的西装,左耳上悬挂着一个银色饰品,隐藏在稍长的浏海後。他习惯性的待在角落,观察周遭的一举一动。
与其说这是会场可能还比较偏向私人别墅,虽然保全远不如正式宴会那样来得严格,但基本的例行检查还是会有,不能带任何枪械兵器。
他抬起手碰触一下耳上的饰品,低声说道:「我已经进来了,你在哪里?」
那是个通讯器。与他对话的那个人现在正在别墅外头的一栋大楼里,从那里,可以看到整栋别墅的平面位置。晚会正是在露天的花园里举行。
白若暘一身黑衣,站在别墅对面四楼某间房的阳台上,他调查过,这家人今晚有事外出,不会这麽快回来。他耳上挂着跟左夜同样设计的饰品,戴着有定位系统功能的黑色墨镜,一手持狙击枪,一手按住镜框边缘的纽,锁定左夜所在的位置,说道:「正两点钟方向,四楼。」
左夜略抬眼,往那个方向看去,见到白若暘打出的暗号,又问道:「目标呢?」
「正从大门进入。」
「知道了。」
左夜随手拿起一杯服务生递上来的酒,开始往那个方向移动。他比对从门口走进来的那人,以及疯狗给的照片,确认目标无误。
左夜这次帮助疯狗,并非是完全听从他的命令行事。事情原起那一夜,疯狗握住了左夜的一点把柄,往後便以此作为要胁,故意指派一些事情给他。这件事白若暘似乎不知情,而左夜并不想让他知道。只是左夜行动时,无法完全避开白若暘暗中行事,所以才有现在这种帮疯狗做事的情况出现。只是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的次数多了,难免白若暘会起疑心,他需要再想更好的办法。
但眼前,左夜想不透,疯狗为什麽要杀这样一个普通的人。
长相平凡,并不特别有钱,也没有特殊的身家背景,更没有与哪个组织往来甚密。就算是现在,他仍是无法猜透疯狗的目的,是一时兴起,还是这个人身上有什麽他不知道的秘密……
「左夜,」就在他专心思考时,白若暘的声音又传过来:「将他引至角落,我这个方向看不清楚。」
左夜压低声音说道:「说好由我出手,如果非必要,不要开枪。」
「我知道,只是以防万一。如果周围有异状的话,我再通知你。」白若暘一边说,一边将枪身抵在矮墙上,但这时,他却发现另外一侧,同样有个人拿着狙击枪,正瞄准会场内。他望过去,枪口指的方向是……
「怎麽了?」见白若暘突然安静下来,左夜问道。
「没什麽,只是好像见到熟人,大概是看错了。」白若暘若无其事的说道,他移动身体,将枪口转了个方向,对准那人。
那人也是一身黑,只是保密工作做得更严实周到,戴上帽子与口罩遮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敏锐的发现另一侧有人正将枪口指着自己,是白若暘。那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