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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可愿添双筷子?”看徒景之立时笑容满面,让高有道摆上两副碗筷,心里暗叹口气,知道要让徒景之不要这么别扭还得慢慢来。
林家虽是世族,却向来讲究养生,在饭食上并不去做那装门面的事,因此皇帝的晚膳虽然是出巡减少了许多,在林海看来也太过丰盛。不过他自知国家规矩如此,在这方面劝谏纯属无聊,也不去多想,只在徒景之的一力推荐下,将各色碗碟中的精华尝几口就是了。
晚膳之时不见司徒逸的身影,林海方想起来问道:“景之怎么想到要带三公子来见我?”
徒景之也不隐瞒,便将自己比林海大上许多,要为林海将来着想的想法说了。还道:“待后年会试之后,如海必是要留在天京城的。如今在扬州还无妨,将来入朝,一定要让这几个孩子好好待你才行。”
林海是知道徒景之比自己年纪大许多的,可他从没想过那么久远以后的事情,只是存着过一日算一日的心态与徒景之来往。这时猝然听了徒景之的话,又见他如许认真的样子,心里感动万分,稍稍觉得自己这么得过且过对景之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又再一想,却觉出了些帝王心思的可怖之处。这些时日因着吴尤信被查办的事情,江南官场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安平侯府固然不蹚浑水,却总要在大夏安稳生存下去,因此也各方打探过些名目。而今又听徒景之这么说,两相印证,却更觉隐忧。倘若皇太子在皇帝的心里地位稳固,那徒景之根本不用去想让他的几个儿子都来与林海交好,直接等林海将来入京之后,让现在的皇太子,大义名分上的下任皇帝与他交好不就行了么?除非……如今徒景之这么说,显见在徒景之,不,应该说是在景德帝心里,这下任皇帝还不一定就是现在的皇太子,他自己心里也没想好下任皇帝是谁,才会想着让所有的孩子都与林海交好!
他心思转了几转,只笑道:“景之春秋鼎盛,就算不是万岁万万岁,也不能自己咒自己。我们的日子还长远着呢,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却是徒景之得了林海一句“日子还长远着”的话,就如得了玉旨天音一般,满心欢喜,只道自己的一片苦心并没有白费,回了行宫之后,更细细谋划了许久。
34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两小儿
自从景德帝下旨结束南巡要回京之后;扬州城里各处大小官员、胥吏都忙活了起来。林海与这些无干;自不去理会。然而从那天揭破了徒景之的身份之后,他虽表面豁达;内心却着实有些郁郁。更兼那日听了徒景之的话;显然是对皇太子并不满意——这个消息如今在大夏官场也不算是什么大秘密了。
如今朝中自有一帮太子党。这次南巡景德帝带了三皇子和四皇子,这两位虽然年纪还不足十岁,但已经被拿出来陪着皇帝见过几次朝臣;四皇子更被单独赞过数次。三皇子虽表扬得少些,但也有过几次表现的机会。以前或许没有;只怕这次回朝之后;朝中还会多出些三皇子党、四皇子党来……
这些本来与林家无关;可林海喜欢上了男人也就罢了,偏那人还是天下之主,这就不由得林海不去关心这些小道消息。好在他前世就对于如何立身处世有过一番思考,且徒景之毕竟还算年轻,现在就去想那么长远的事情纯粹是给自己堵心,林海把那些郁郁的念头在心里转过几天也就丢开了。
过了两日,徒景之百忙之中还是找了个空儿,将三儿子、四儿子都带出来见了林海一面。
三皇子司徒逸的母妃是淑妃秦氏,四皇子司徒迪的母妃是贵妃刘氏。单从位份上看,也能看出司徒迪的母亲更得势些。刘贵妃当初能在芳嫔得宠的时候入了景德帝的眼,后来更在后宫里与吴贵妃共掌凤印,协理后宫,自然也是个貌美有心计的。有这样一位母亲,加上司徒逸、司徒迪两人出生仅相差两个月,使得司徒迪从小就对司徒逸这个哥哥很是不忿。从吃穿用度到入上书房读书后的相互比拼,虽然多是司徒迪单方面的挑衅,也足够让司徒迪把司徒逸当成人生最大的敌人了。
在司徒迪眼里,此次南巡本来就是他向父皇恳求方得来的好事。司徒逸能跟着一起出来,纯粹是父皇为了安抚朝廷说他偏宠才带出来充数的。果然这一路上各种风景是天京城里难以得见的,要不是有个碍眼的司徒逸的话,司徒迪会心情更好。
景德帝一向忙于朝政,就算对着太子也很少流露出父亲的样子,本来就不是个慈父。待到到了南边之后,更是将两个孩子扔给忠敬亲王司徒循,先是各地巡幸,后来又总是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忽然有一天下午,景德帝把两个孩子找来,说来南边许久了,自己也没腾出时间来与儿子们相处,现在都快要回京了,他于朝政上也忙得差不多了,便要带他们去平山堂走走,见个青年才俊。
却是头天晚上,忠敬亲王司徒循要带着两位皇侄去游湖,司徒逸说自己身子弱,吹不得湖上晚风,推卸掉了。司徒迪却得了宫里母妃临行前的指示,这一路上都与忠敬王叔交好,且他孩子心性,便随着司徒循出去玩。果然夜里玩得晚了,转天早上便鼻塞头疼,涕泪横流,显是着了凉。不过若是景德帝只说带司徒迪一个人出去,那他就是爬也要跟着父皇的,却见父皇要两个孩子都带着,司徒迪便起了些小性儿,听景德帝说的也不是什么要人,便说自己身子着了凉,太医要让他卧床为上。果然父皇也没说什么,还让他好好养病叮嘱几句,方带了走了。
司徒逸从平山堂只身一人回到行宫后,司徒迪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去问司徒逸见了什么样的青年才俊。司徒逸看着还发着烧就跑过来的笨弟弟,却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拿出哥哥的款来,道:“四弟好好养病吧。今日之事也就罢了,以后切不可恃宠而骄,耽误了父皇的事情。”
司徒迪本来也不指望能从三哥这里听来所有,哼了一声,道:“你不说,我自能找到说的人。”转身跑了。
司徒逸看着弟弟的背影,只在心里撇了撇嘴,面上却保持着一向淡然的样子。秦淑妃在后宫最为低调平和,在两位贵妃闹起别扭拿自己做法的时候也从无怨恨,让两位贵妃都觉出无趣,反而容她默默立于后宫。此次南巡,尤其是处置了吴尤信之后,很有些言语让司徒逸听到,他不像司徒迪,听到后喜形于色,反而斥为胡言乱语,再不许身边有人将这种话递到自己身畔。
太子是元后嫡子,又是景德帝长子,他司徒逸和司徒迪无论怎么看,都不像能扳倒太子自己上位的样子
这日跟着父皇去见林叔,司徒逸模模糊糊地直觉自己去得对了,林叔绝不只是父皇口中“南边的青年才俊”那样简单的身份,可具体是什么呢?如今的司徒逸还不能明白。
待到景德帝一边忙着回京事宜,一边挤出时间又要带着两个儿子去见林海时,司徒迪的病也好了,这回他规规矩矩跟着三哥和父皇一起去了。
这回徒景之与林海约在天宁寺的《唐诗集》雕版坊。却是为了安抚江南,景德帝上次南巡时便命甄应嘉在天宁寺开设书局,编辑刊刻《唐诗集》,因编辑、勘误、雕版等工程浩大,到他此次南巡才将将完成一半。
徒景之带着林海进了书局,少不得也有让林海在书局里挂上名以增他声名的意思。他穿着便服,甄应嘉自然也不敢表明他的身份,只在知道林海以十八岁的年纪便中举之后,什么年少有为,雏凤清声之类的话说了一箩筐,大为赞扬了一番。末了,甄应嘉顺应上意,力邀林海做书局的编辑,还在林海面前拿出些长辈的款,道:“我与你家西席朱轼相交莫逆,以前你在姑苏见得少,如今就在扬州,又入了书局,少不得还要提点几句。便是书局里的事务要兼顾,林公子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一番话让徒景之深为满意,如此美事,林海自然欣然笑纳。
从书局出来,徒景之也不要甄应嘉伴驾,随便指了件事让他去办,赶走了之。在天宁寺后院幽静的禅堂里,司徒逸和司徒迪两个在父皇身后站着,听着景德帝和林海谈天说地。
两人也不知说到什么,话赶话地说起林家宗族不盛,徒景之本想劝解一番,让林海不要为此感伤。却不料林海看得比他还通透,只道如今大夏重宗族,世家大族且不论,便是乡绅之家或是寒门小户,一人为官皆因全族供养才能安心科举,如此得官之后便不能不有所回报,便很有些事端生出来,累得自己清名受损不说,还会于朝廷有所妨碍。如今林家本支本就与旁支疏远,又只有他一人,如此到可以专心做事而少被左右了,反而倒是一件幸事也不一定。
这却又勾起了司徒偃的心事,大夏太祖起兵之时,追随者甚众,更有不少活到了立国之时。太祖之时封赏的许多人家,繁衍至今已成世家大族,便有不少子弟在朝为官为宦,相互勾连,对皇帝的权力不能不说是种威胁。当年景德帝初登帝位之时,权臣虽然跋扈,但所做的事情有许多也是司徒偃自己想要做的,比如收兵权、分相权,其实都是为了他这个皇帝好。当日权臣借金陵科考舞弊案大杀江南官员之时,司徒偃若要一力阻止也不是不可能的,但他最终选择了隔岸观火。那时他内心的隐忧正如今日林海所指的一般,甄家“甄半朝”之名太盛,无论谁当政,都无法容忍太久的。权臣大杀江南官员,一方面为司徒偃带来了更多朝野的归附,另一方面,也是在帮司徒偃剔除他日后亲政时的阻力。
也因此,司徒偃对已经远远掀不起风浪的甄家此后多有优容,实在是内心深处知道自己拿他们当了炮灰,对奶娘的家人有些愧疚的缘故。
然而这些微的愧疚慢慢仍变为警惕,无论江南的甄家、史家,还是京里的贾家、王家,无论是四王八公的后人,还是那些列侯的子孙,这些人家多为武勋出身,到现在子孙却多有染指文官的,更有些与宗室来往频繁,实在不能不让司徒偃心生警惕。
可反过来看,如安平侯府这般独善其身的家族就更显珍贵了……因在林海面前,瞬间心思百转的司徒偃立时便以徒景之的心理为爱人又找出些好处来,从此更加看重林海。
而司徒逸和司徒迪两个,即使因为身在皇宫多有早熟之处,但毕竟年纪尚小,对父皇和林叔之间的对话这时还都是似懂非懂的样子。林海看着这两个孩子,心里叹口气,知道他们既然是司徒偃的儿子,虽然现在有个皇太子,可在各种谣言飞起的时候,很难说心里不会去想着那个位子。若他们真想着那个位子,便是选择了一条最为坎坷的道路。此时说到林家这样慎独的人家的儿子出仕为官为好,也不知这两个皇子能不能明白这底下的台词又是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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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宝黛的事情,请看长评那里的作者回复……
35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迎新主
若是从日后看来;几位皇子或被动或主动的景德朝夺嫡之争可以说是从景德二十三年圣驾南巡之后开始的。那一年圣驾南巡时,太子司徒遥已经年满十四岁;吴贵妃早将太子行冠礼然后方便大婚的诸项事宜向景德帝请示过几次,却始终都是模棱两可的一句:“再等等。”等到什么时候?景德帝可没说。
此后景德帝宣布南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