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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清代,家中有洋货者,是这家人具有政治地位、经济实力的标志。
小厮与伙计们依次搬下马车里的货物,有那正宗的猩红洋毯;以及各种洋灰皮、洋呢、哔叽、姑绒、天鹅绒等呢料……
后面的首饰匣子更是装饰的洋里洋气,上面无不雕刻着外国美女,或者是一些光着屁股带着小翅膀的孩子;
再加上各式各样的水晶、玻璃制品,琳琅满目,晶莹剔透,直把街上的人看到呆去,恨不得这王家店铺立刻拾掇完毕,自己好冲进去将那些好玩意儿通通买回家中,因为这金陵城中最多的便是有钱人,不怕你的东西贵,就怕你们东西不够稀奇。
那些小姐夫人们尤甚,有的掂量着刚才衣料的价钱,有的干脆命下人回家再取银钱,生怕开店之后自己不能抢到喜欢的首饰衣服。
其实在衣着这一项,女姓从来是最勇敢的花钱者,第一舍得花钱,第二敢让别人为她花钱,第三,她们永无厌足之日。任何时代,任何社会,女性为各种时尚物品消费的中坚力量。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不会不如此。
熙凤坐在二楼,看着下面的店铺围的是人山人海,不禁摇头笑道:“果真是物以稀为贵啊!”
第三十五回 说好的责罚呢?
店里刚刚布置完毕,便宣布了开张,一个个夫人小姐们跟疯了一样拼命往店里挤去,指着各种总就盯上了的布匹、首饰便掏银子付钱,掌柜的在那里忙的不亦乐乎。
还好王家这几个大一些的店铺全部集中在这最繁华的街道上,她们可以逛完了布匹店再逛首饰店,各种珍奇的事物买了个遍儿,利利索索地将荷包里的银票花光,仍意犹未尽,一个劲儿地问掌柜的是否还有新鲜的洋货。
老掌柜无法只好上楼请示熙凤,熙凤笑了笑道:“都卖的差不多了?”
老掌柜嘿嘿笑着:“供不应求啊!金陵的夫人小姐们喜欢倒也罢了,连那些平日里一本正经的老爷们都恨不得亲自动手将那些洋鼻烟壶、玻璃器皿和什么望远镜抢回家去,这些稀罕玩意儿有的还是咱们金陵头一次见呢,个个稀罕的不得了。”
熙凤笑道:“我只带去了一千两银子,全部买了洋货带了回来,不知今日净赚多少?”
老掌柜开心地捧着账本,“回少东家的话,咱们这几个布匹店、首饰店还有杂货店,加起来便纯赚了八九千两银子。有些财主们为了抢到这东西,一打一打的银票往上砸,生怕日后手头没个几件洋货,出去丢人呢!”
熙凤笑的眯起了眼睛,心里想道:“我这一次出去,虽也吃了些苦头,但好歹一路子净遇到贵人,不想挣钱都难啊!”
遂吩咐掌柜的,“柳叔,放出风去,就说咱们王家店里的洋货业已售罄,若要想再买到,明日到薛家店铺前请早吧!”
这薛蟠一路子也帮了自己不少的忙,出于哥们友谊和亲戚情分,这份油水也得让那呆子尝上一尝,也算是给他树立一个正确的人生目标。次日的薛家店铺也是人满为患,挣的盆满钵盈,喜的薛姨妈连连夸赞儿子薛蟠,直道他这番外出变得懂事了,又备礼感谢张德辉的指引不提。那薛蟠也乐的傻乎乎地笑。唯有宝钗一人对此事颇有疑义,却始终没有问其缘由。
柳掌柜巴不得答应了一声,一溜烟跑了下去,身姿如燕仿佛年轻了几十岁。
熙凤端起茶盏,轻轻用茶盖浮了浮茶末,小口啜饮起来。
挣钱一事倒是解决了,如今只剩下了一个烦心事,那就是如何回家面向王忠夫妇。
熙凤早已能想象出来,父亲那一副怒气冲冲,想打又舍不得的纠结模样;母亲则是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接着便是狂风暴雨般的唠叨。平日里一件小事,母亲便能唠叨个一两个月,如今自己做了这么件“大事”,这母亲还不得絮叨个一年半载的,迟早自己的耳朵要磨出茧子来。
熙凤长长的“嘘”的一口气,在马车里自己戏弄柠檬,那杜妈妈自然不会轻饶了柠檬,打几下屁股是自不必少的,但柠檬毕竟是个奴婢,跟着自己出去也算是尽到了一个奴婢的责任,错误并不在她身上。
而自己才是这件事情的主谋,一个女孩子家偷偷瞒着父母,一直杳无音讯去了几个月,父母不急才怪呢,如今自己回来了又不敢先回家里,只好先过来料理自己带回的洋货,这也是因为熙凤自己有点心虚,不敢回家罢了。
又长叹了一口气,熙凤放下茶盏唤道:“柠檬,将大奶奶请来一趟,注意不要惊动了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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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前,端坐着一对父母,准备迎接即将归来的女儿,但仔细看他们的面容,脸拉的一个比一个长,泛着一股铁青的颜色,若是不知还以为这对夫妇要跟敌人对决呢!
一行侍女分花拂柳,簇拥着一个身如杨柳、巧若乳燕、凤眼桃腮的少女翩翩而来。
玉葱般的手指轻轻撩起珠帘,映入王忠夫妇眼中的是一个笑容灿烂、美若天仙、巧靥嫣然的凤哥儿,只见她莲步轻移,匆匆跪倒在王忠夫妇身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喊道:“父亲母亲,不孝女凤儿回来了!”
王忠瞪大了眼睛,不知是愤怒还是惊讶;刘夫人则用手指颤巍巍的点着自己的女儿,口里说不出话来。
熙凤自重生在这个红楼梦境,从五岁的垂髫小儿一直长到现在的豆蔻少女,父母慈爱,嫂嫂贤良,一家子宠着惯着,仿佛生在了蜜罐中一样。熙凤本就是一个极其敏感感性的人,对这对“重生父母”早已产生了浓厚的亲情,现在这一跪的确是出于本心,情真意切的感谢眼前的父母对自己的养育爱护之恩。
熙凤重重地给王忠夫妇磕了几个响头,如今正在跪在父母面前,她倒是不再犹豫害怕了,反而心中涌出了一种温暖的热流,无论一会儿父母怎么惩罚自己,自己都无怨无悔,甘愿受之,因为这里是我的家,他们就是我熙凤也是息风的父母!
刘夫人先把持不住,一把搂住女儿哭的“心肝肉儿”的,一边鼻涕眼泪横流,一边捶着女儿的后背骂道:“你这狠心的小杀才,不声不响地就跑了,你让娘哭的眼都快瞎了,怎么才回来!呜呜……”
王忠犹自瞪大着眼睛,这会子才像醒过神来一样,喝道:“你这丫头!你这丫头,你让爹都担心死了!”说道后面,嗓子仿佛也哽咽住了,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
熙凤满头黑线,咦?怎么跟我预想的不一样呢?
不是嫂嫂说父亲常常发狠,说等自己回来要给自己好顿板子教训么?母亲不也说要把自己关在家里,等年岁够了就嫁出去么?自己已经做好了捱打的准备,连屁股那里都放上了一块厚厚的皮革,怎么到头来什么事情也没有呢?
想到此处,熙凤一个劲儿地在刘夫人怀里向旁边的柠檬拼命使眼色,暗示她快点出去拦着马上就要前来救驾的嫂嫂,却只见那臭丫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恍惚无知的呆模样,熙凤真是又急又气,差点喊出声来。
第三十六回 发礼物啦
(熙凤:你这臭丫头干嘛还不快去拦着嫂嫂,一会儿嫂嫂来了我们都要露馅了!
柠檬:反正我已经挨过打了,屁股肿的老高,我娘也出了气了,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我也不会再挨揍了,急什么呢?
熙凤大怒:再不去,你小姐我要挨揍了!
柠檬:哼……谁让你私自外出了
熙凤:你这是要造反么?
柠檬:反正我什么都没看见,继续盯脚尖,哎呦我的鞋子怎么这么好看呢!
熙凤:……)以上是主仆二人的眼神交流加心神沟通,非超能力,禁止学习。
英娘正往自己的眼角抹辣椒末,呛的鼻涕眼泪横流,王仁在一旁心疼的嘟囔着:“哎呦,那小魔星一声不响的就跑了个把月,活该她挨顿胖揍,现在想起家来了?还骗我娘子帮她使苦肉计,她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英娘用帕子揉着通红的眼角,闻得此话不由噗嗤一笑,“得了吧!流点眼泪也不打紧,关键是救了凤哥儿要紧。你若心疼我,赶紧也跟着我过去说两句好话,父母岁数大了,若是气个好歹,你我可怎么办?”
王仁长叹了一口气,我就是欠你个小魔星的,现在赔了夫人说不定还得折兵。
熙凤这头急的满头大汗,那头英娘已经一头撞了进来,哭哭啼啼道:“父亲母亲不可打凤哥儿啊,若不是她,媳妇就……”
却见那熙凤被婆婆紧紧拦住怀里,只露着一双大眼拼命地眨动着。
王忠好奇地问道:“若不是她,你就怎么了?”
英娘说不出话,还没等作出下一个反应,王仁又跟屁股着了火一样嗖的一下窜了进来,“父亲不可打妹妹,她可是为英娘求药去了!”
这回好了,王忠夫妇一起把目光投向了那个鼻尖冒汗的少女,一脸的问号,“你去为英娘求什么药了?”
本来这是一个逃避责打的高招,如今却成了个棘手的包袱。熙凤不得不爬出刘夫人的怀抱,答道:“我,我去给嫂嫂请药了!”
王忠夫妇:你嫂嫂无病无灾的请个什么药?还用得上跑那么远的地方?
说的王仁夫妇低下了头,这个妙计若是放在危急时刻想必会起到很好的作用,但现在平安无事用上这计,反而是画蛇添足,更让父母起疑。
熙凤见事儿要坏,连忙答道:“嫂嫂在闺中之时,得了打摆子,好不容易挺过去了,但这病迟早还会再犯,那日里跟我说起此事,颇为担心,生怕这几年再犯。我听得洋人手中有治疗打摆子的良药,只要犯病时服下便能药到病除。
本来我也没想着出去,但嫂嫂那时已经有了我的小侄儿,我怕嫂嫂和侄子有危险,所以狠下心来跟着薛家大哥哥去了沿海。”
王忠夫妇头一回听得此事,又听得媳妇怀孕,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英娘硬着头皮,上前回到:“都怪媳妇不懂事,那几日只感觉胃口不好,老想着呕吐,心情也不好,便跟妹妹说了得病的事儿,不成想妹妹就当成了……”
刘夫人急道:“身子是否有大碍?”
英娘连连摇头。
王忠却问:“你此处前去,真的得到这种神药了吗?”
打摆子,也称疟疾,在古代也叫寒冷症状,在当时可谓是一种可怕的传染病,这种疾病可以通过蚊虫叮咬经血液传播,而古代并没有特别对症的药物,如果发展成恶性疟疾,短短时间内便会死去数千人。
熙凤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了一个西洋纸包,双手呈给了王忠,“这药是我从一个西洋和尚那里得到的,他们叫它金鸡纳霜,是从一种异国的神树上提取来的,对于打摆子也很好的疗效,可惜咱们国内并没有这种神树。”
对于一个当过大官,祖上袭过列侯的人,王忠知道手中这个药包真可谓是价值连城,每到春夏之时,便会有疟疾滋生,随后控制不得当便会发展成一场浩劫。如果国中能有大量这种药品,便能更好的控制疟疾的蔓延,这才是救民于水火的良药啊!
王忠捏着手里的药包,两手微颤。可惜这神药实在是太少了,太少了,那么多的病人如何能得到救治呢?
突然想到了什么,王忠猛然抬起头来,对家人正色道:“凤哥儿带回的这神药,你们谁也不许往外说,仆婢家丁也一样,谁敢露出半点风声,别怪老爷我不客气!”
熙凤微怔之下便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这是在变相的保护自己,一个小姑娘突然得到了治疗瘟疫的良药,哪个当官的不想据为己有,献上去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