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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少爷,老爷吩咐了,不准你离开这个门口半步。”家奴拦住了想要往外走出去的千沙,而千沙这时候已经能隐约地看到这些人的真实模样了,这些人都是纸人,那种双颊有一抹红的纸人。
千沙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他紧攥着手中的画卷,皱着眉头,努力思索着自己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来这里做什么。
“少怀,你要去哪里?今天可是你成婚的日子,你还想去找那个戏子吗?”钟老爷的声音从千沙的身后传来。
千沙往后转身时,原本有血有肉的钟老爷也是纸人的状态,这里所有的人都成了纸人,所有的建筑物都成了纸做的。
千沙怔了一下,倒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纸人?”
千沙闭上双眼,聚精会神,努力冲破眼前的迷障。那些关于他和胡墨惜的记忆一点点涌上来,他想起了自己是谁,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这里,是幻境,是那个女鬼给他们设下的幻境!
千沙倏忽睁开双眼,眼中的神色发生了变化。他竖起两根手指,念了一句咒语,手中窜动着火焰,他弹指一挥,火焰分成了几股跳上这些纸人身上。
纸人发出了一声惨叫,被火焰燃烧起来,在千沙的面前化成了灰烬。
“女鬼,把我的人交出来,否则你的下场也和这些纸人一样!”千沙仰头四处张望,寻找着女鬼的位置。
女鬼的笑声盘旋在上空,阴森森地说着:“他也在幻境里,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哈哈哈哈……”
千沙皱起眉头,在一把火烧了这个纸房子之后,转身跑去找胡墨惜。
“墨惜!”千沙呼喊着他的名字,却忽然想起现在的胡墨惜只有一魂一魄,而且他的意识也被锁定了,他现在应该是何笙。
想到这里,千沙又喊起了何笙二字:“何笙!何笙!”
这个幻境里的何笙是谁?是女鬼生前的执念吗?何笙和钟少怀所演绎出来的故事,是女鬼和那个钟少爷的故事吗?
千沙一边寻找胡墨惜,一边思考着这个幻境的突破口。
故事里的何笙一定死了,所以化成了女鬼停留在这里,而幻境里的钟家,正式硕硕家的宅院。
女鬼死后的怨念凝聚在镜子里,形成了另一个世界,那个这个幻境里的何笙,最终也会因爱情死去。
“何笙!”千沙寻找着幻境里的何笙。
这时,一段唱戏的音调传来。
是何笙的声音,虽然已经喑哑,但依旧声声入耳。
“何笙!”千沙寻声而去,却看到一伙人正在将何笙活埋。
“何笙!”千沙朝着那里跑去,然而一层不可突破的结界将他和那个幻境隔开了,他像是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看着另一端的何笙被人活埋。
何笙闭着眼,唱着戏,带着哭腔,听得令人心碎。
“戏子无情,世人皆是无情……”哭着哭着,何笙却笑了,笑得颤抖。
泥土渐渐地没过了他的胸膛,只剩下一个头。
千沙被结界挡在外面,不断地大声喊着何笙的名字,而幻境外的女鬼,看着他敲打结界的模样,眼中浮动着泪水。
“他们活埋了你?”甘泽问女鬼。
“直到死,他也没有来,直到死,他都没有来!没有来!”女鬼的情绪发生了变化,她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却又发出了猖狂的笑声,笑得凄惨,笑得泪流满面。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
她又唱起了戏曲,却不知道是唱给谁听,不知道有谁听……
“怎么破这幻境?”千沙看着结界另一边的胡墨惜,胡墨惜已经快要看不到头了,这样下去,他会被活埋的,怎么办?
弑神刀!
千沙忽然想起了弑神刀,他是带着进来的,那么现在应该也在这个幻境里,只要找到弑神刀说不定能打破这层结界。
弑神刀会在哪里?
千沙往后退了一步,四周围看了一圈。
这里,仍是他们进来时的那片林子,周围气息阴沉,树叶无风婆娑。
弑神刀一定是被隐藏起来了,说不定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他是背着进来的,那么弑神刀现在应该在……
对,还在他身上!
千沙冷静下来,闭上眼睛,努力地集中精神,让所有被幻想遮蔽的事物都浮现出来。
他朝自己的背后伸手,想象着弑神刀依旧在他的背后。
手,似乎真的握住了刀柄,黑色的布袋被风吹落,金色的刀出鞘。
一道金光划破夜幕,将结界划开了一道口子,随即结界如同玻璃碎裂,散去了。
“何笙!”千沙大喊一声,掷出火焰,将埋土的那几个纸人烧毁,徒手将何笙从土里挖出来。
何笙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有了一丝别的情感。
“少怀?”
“对不起,我来晚了,但我没骗你,在我心里始终只有你。”千沙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想要走出女鬼的幻境,就要打开女鬼的心结,而女鬼的心结大概就是钟少怀的背叛。不管在过去里,钟少怀是不是真的背叛了女鬼,只要这个幻境里的结局没有背叛,他们就能走出去。
“我听到了你唱的戏,我知道你是唱歌我听的,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娶别人,所以我来了,我要和你在一起,哪怕全世界都反对我们,我也不会放开你。”千沙紧紧抱住了何笙,却不知道这番话,是说给胡墨惜听的,还是说给幻境里的何笙听的。
何笙看着千沙,忽然抱住他,哭起来。
“我以为我等不到你了,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哭着哭着,一缕青烟从何笙身上散去,那是真正的何笙残留在这个幻境里的意识,用于操控胡墨惜的身体。
胡墨惜忽然失去了意识,倒在千沙的怀里沉睡过去,幻境被破,周围的所有景象都浮现出来。
女鬼和甘泽站在他们不远处。
“我们走出幻境,按照约定,你得放我们出去。”千沙抱起胡墨惜,朝着甘泽和女鬼的方向走来。
第112章 红烛燃尽
“如果当初,他没有背叛我,或许我也不会死。”女鬼垂下眼帘,神色黯淡,她似乎是在回忆生前的一些事情,而下一秒,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怨恨,“可你们破坏了游戏规则!你们都得留下!”
甘泽微微皱眉,随即便用黄符和红绳做牵引,绑在了千沙的手腕上,燃烧起来的黄符化成了一盏指引方向的灯火。
“跟着指引灯走,晓天会在外面接应你们。”甘泽说完,又看了千沙抱着的人一眼,“出去后用嘴堵住他的嘴,渡阳气给他。”
“那你呢?”千沙问道。
“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甘泽说着,便将千沙往指引灯的方向推开。
女鬼冲过来的时候,甘泽凭空打造了一面八卦墙,隔开了他们和千沙。女鬼无法朝着千沙的方向去,只能和甘泽在这里耗着。
“指引灯只有一盏,你给了他们,你就离不开这里。”女鬼冷笑着,看着甘泽,“你这是要留下来陪我吗?”
“故事里的钟少怀最后怎样了?”甘泽跳开了话题,将话题拉回了故事中去,而女鬼却缄默不语,又开始了唱戏。
千沙抱着胡墨惜跟随指引灯跑着,周围有许多摸不着的,没有实体的幽魂,这些魂魄穿着民国时期的服装,从他们身边晃悠而过。一些纸人模样的下人也在这个虚无缥缈的空间里飘着,似乎没有在意千沙和胡墨惜。
前面的指引灯正在逐渐熄灭,走到尽头时,千沙看到了一扇透着光的门,像是镜子形状。光芒将指引灯的亮度覆盖了,指引灯几乎看不见时,千沙听见了晓天的声音。
晓天的声音就从那扇光的入口传来,定睛看去,还能看见晓天拿着蜡烛的黑暗轮廓。
这里应该就是那面进来时的镜子!
就这样想着,千沙加快了步伐,闯入了那扇光中。
白亮亮的光芒散去时,晓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千沙,你终于出来了!”晓天看着凭空出现在房间里的千沙和胡墨惜,激动不已,然而,他很快就将注意力落在了那面镜子上。
镜子的表面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痕,那些裂痕正随着不断融化的蜡烛扩散。
“糟了,镜子在裂开,甘泽还在里面!”晓天紧张起来,他看着快要燃尽的红烛,心里一阵焦虑。
千沙谨遵甘泽的话,出来之后吻住了胡墨惜的唇,将阳气渡给他,切断镜子里的鬼连接现世界的媒介。
屋内的红烛即将燃尽,镜子的碎裂程度在不断加深,镜子里倒映出来的另一个世界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晓天心急如焚,忙紧紧抓着手中的铜币,闭眼冥想,不停地喊着甘泽的名字。
“甘泽,甘泽,甘泽……”呼唤的声音伴随着镜子的碎裂声,手中的红烛已经燃到了尽头,火焰,正在逐渐熄灭。
“甘泽,甘泽……”晓天手心开始出汗,却不断地重复呼喊着甘泽的名字。
这时,手中的红烛彻底熄灭,屋内陷入了昏暗,镜子完全碎裂的声音响起,碎片落了一地。
玻璃破碎之后,昏暗的屋内却依旧只有三个人。
“甘泽!”晓天四处环顾,却没有找到甘泽,而镜子已经破碎了,再也呈现不出阴阳界那边的情况。
“甘泽你骗我,你骗我,呜呜……”晓天蹲在那一堆碎片上哭起来,哭着哭着,身后的窗帘被风吹起,昏暗中有一抹人影落地。
甘泽从窗子的折射面出来了,他一步步走向晓天,停在他的身后。
“男孩子这么爱哭可不好。”甘泽拍了拍晓天的肩膀,晓天转头看向身后时,他笑了笑,像一个温柔的大哥哥。
晓天破涕而笑,扑进了甘泽的怀里,将他抱住,又说了一些肉麻感人的情话,听得甘泽鸡皮疙瘩掉一地。
“好了,处理一下现场,女鬼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甘泽起身,将屋内的灯打开。
灯打开时,屋内的红烛已经都消失了,只有地上的镜子碎片在提醒着他们,刚才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门外那几个,可以进来了。”甘泽对门外的三个长辈说着,那三个一直在外面却听不到动静的长辈忙开门进来。
他们走进来时,千沙已经将胡墨惜放在了床上,为他盖上了被子。
“硕硕!”胡墨惜这一世的父母忙上前来查看自己的儿子,看到儿子安然无恙地睡着时,松了一口气,就差眼泪没有掉下来。
“这里以前住着的人,姓钟吧?”甘泽问了一句,而屋内的三个长辈忽而怔了怔,像见鬼似得看向甘泽,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到屋外说吧,这里已经没什么事情了。”甘泽说着,领着晓天往房间外面走去。房间内的几个长辈也随着他们回到了外面的客厅,好好地聊起了关于女鬼和这座房子的故事。
其实在民国时期,住在这里的是一户姓钟的人家,据说当时也是比较有威望的商人,手里掌握了不少的资产,在上海一带非常有名。
但是后来,钟家的少爷喜欢上了一个戏子,是一个长得还算漂亮却出生卑微的女人。钟老爷反对他们在一起,于是切断了钟少怀所有的资金来源,也不允许任何地方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