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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人就匆忙跑开,看不见人影了。
施柔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没反应过来,“就走了?”
余年笑道,“因为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也不需要得到我的回应。”
日程都结束后,余年四号晚上八点,就收拾好行李,从机场的商务登机楼上了飞机。起飞没多久,谢游就连上蓝牙耳机,开线上视频会议。
余年打了个哈欠,洗漱后,躺在床上犯瞌睡。这几天日程紧,每天只睡了五个小时左右,机舱里暗淡的光线,低低的杂音,以及谢游放低了的声音,都让他全然放松下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隔了几秒又醒过来,自言自语,“昌方尊,能顺利买回来吗?”
谢游回答他,“放心,一定可以。”
余年这才安心地睡了过去。不过他睡得不踏实,不知道过了多久,就从纷繁的梦境里转醒过来。
“做噩梦了?”
暖热的手掌从额头抚过,余年还有些迷糊,他抬手,覆在谢游的手背上,嗓音有些沙哑,“会开完了吗?”
“嗯,开完了。你只睡了三个小时,怎么了?”
余年朝里挪了个位置出来,谢游依着他的意思,也躺到了床上。
一点点挪到谢游怀里,腿也搭在了谢游身上,余年回答,“没什么,只是睡得不沉,一直做梦。谢游,你困吗?”
“不困,年年梦见什么了?”
舷窗外是一望无际的云海和漆黑的夜色,机舱昏暗的光线里,谢游的嗓音像是纯酿一样,温柔又低沉。两人躺在一起,余年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体温,以及衣料掩藏下紧实的肌肉,被松松揽在怀里,他靠着谢游的肩膀,懒懒地没什么力气。
“刚刚梦见我外公了,他就坐在老宅的院子里,正拿着放大镜翻古书。我似乎还很小,捡了一根树枝,站旁边,蘸着水在院子的青石砖上写字。趁着外公没发现,还悄悄画了一只小鸟。”余年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有点想他们了。”
伸手环着谢游的脖子,是十分亲密的距离,“昌方尊出土时,轰动了整个考古学界,非常贵重,外公不眠不休地研究了好久。”余年话里带了笑意,“再回家时,外婆不让厨房做饭,说一日不见就是三秋,这都几十年不见了,她早忘了自己有丈夫这回事。
外公笑着去赔不是,说他不该一走这么多天,口信都不带一句回来,让外婆担心了,最后还写了一篇忏悔书,站在院子里大声朗读,外婆这才让厨房做了一碗面。”
谢游吻了吻余年的头发,“外公外婆都很好。”
“嗯,曾经有一个学围棋的人,他的师父去世后,他说,师父没有离开,就在他下出的每一步棋里。我也经常这么告诉自己,外公外婆都没有离开。但有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孤单。”
往谢游身上又贴紧了两分,余年没头没尾地说道,“外婆见了你,肯定会很喜欢你的。外公总是笑话外婆,说她喜欢长相俊俏的,当年会嫁给自己,也是因为自己长得好。”
谢游亲了亲余年的鼻尖,“年年也长得好看。”
“不说我了,”余年手肘撑着床面,看着谢游五官的轮廓,好奇,“你呢,你有什么舍不得放不下的吗?”问出这句话时,他心跳也快了两拍。
“你。”
余年低头靠在谢游肩上,开心了一会儿,又清清嗓子,“不是,除了我呢?”
这一次,谢游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钢琴吧。”
“我以为我会弹一辈子钢琴,但没想到,不到二十岁就停下了。”
谢游伸出手,把余年重新抱在怀里,“年年,等以后,”
“嗯?”
“等以后,我弹钢琴给你听吧。”
余年眼睛一酸,靠在谢游胸膛上,轻轻蹭了蹭,“好。”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块小甜糕
飞机在当地时间的半夜降落;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鸢尾大道七号的雕花大门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管家问了好; 就有条不紊地指挥司机和佣人搬运行李。
见余年借着路灯灯光在打量门前的大理石喷泉; 谢游在一旁介绍道; “我爷爷和我父亲都有同样的习惯,喜欢在各国主要的城市添置房产。这里是我爷爷从一个破产老贵族手里买下来的; 一同出让的,还有里面的壁画、雕塑、家具; 你应该会很喜欢。”
两人踏上石阶,走进大门,内部宽敞,装饰繁复; 极高的穹顶上是精致壁画; 大型水晶吊灯光彩绚烂,墙上还挂着大幅的画作,无不奢华。
踩在地毯上; 谢游牵着余年往楼上走,“我在勒托音乐学院上学时,和逍然过来住过两三次; 他还说住在这里,总觉得自己是个活了两百多年的吸血鬼。”
余年发现; 谢游难得地提到了勒托音乐学院。
他没有回避,也没刻意追问,只是自然地问道; “勒托离这里远吗?”
“不远,过来很快,沿路的风景也很美,不过遇到雪天,路会打滑。”两人停在卧室门口,谢游道,“你看看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我们就换一间住。”
余年对住处不怎么挑,他往里看了看,见里面装饰顺眼,就点了头,又玩笑道,“很漂亮,不过床好高,会不会睡着睡着摔到床下?”
“不会,”谢游默了两秒,声音低下来,“……我会抱着你睡的。”
一宿好眠,第二天天气很好,吃过早饭,带上两个保镖,余年就拉着谢游,换上情侣卫衣,戴好鸭舌帽,一起去逛了艺术展。
从展厅出来,午后的阳光耀眼,街边的喷泉带起哗啦水声,成群的鸽子扑棱飞过。路边有街头艺人弹着曼陀铃,正在唱当地的传统民歌。
余年拎着一瓶矿泉水,姿态轻松地站在树荫下,侧耳听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让谢游等一下,接着就小跑着到了街边一个卖花的老婆婆面前,蹲下身,买下了一朵粉白色的蔷薇。
回来后,余年仔细地将蔷薇别在了谢游的领口,一边跟着街头艺人的歌声哼唱,“我心爱的人啊,你的眼睛闪烁着光芒,鲜花也不及你容貌,当黑夜来临太阳也不再发光,你仿佛太阳灿烂辉煌……”
唱完,还笑得有些小得意。
谢游纵容地看着他,没忍住,低头亲了亲他单薄的眼皮。
余年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右眼尾,故作失落,“唉,好可怜,这一边就这么被忽视了。”说完,还重重叹了口气。
谢游连忙又亲了亲右眼。
神情不显,但余年心里大乐,他指指眉心,“这里也需要男朋友的爱。”
等眉间也被落了一吻,余年才心满意足,“可以了。”
反倒是谢游眼露遗憾,“不要了吗?”
余年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主动重重亲了一下谢游的嘴唇,又拉了人去喷泉边喂鸽子。
就这么在外面闲逛了一整天,吃过晚饭,还去了河边散步。等到了第二天的傍晚,两人才换上正式着装,坐进车里。
余年敏感地发现,这一次谢游带了很多人——车后跟随的两辆车里,坐的都是保镖。
收回视线,余年问谢游,“这一次聚会是有什么不妥吗?”
“聚会没有不妥,是蒙蒂家不太平。”谢游思忖几秒,道,“聚会主人全名是乔凡尼·卡尔洛·德·蒙蒂,蒙蒂家的次子。据传,他的母亲被他的父亲囚禁数年,不堪忍耐,自杀而死。他们一家都诚心信仰天主教,但他的兄长是被他设计害死的,他还抢了兄长的妻子当自己的情妇。”
余年惊讶,“这么……戏剧性?”
“嗯,他们家的情况在社交圈并不是秘密。长子买通了父亲的情妇,谋杀了父亲,继承家产。不过不到一个月,就被自己的亲弟弟杀了,家产也落到了弟弟手里。”
余年好奇,“那这个乔凡尼的兄长有后代吗?”
“有,一个儿子,已经快成年了。”
余年明白过来,“所以——”
“嗯,小心为好。”
说是小型私人聚会,但到场的人还是有近六十人。宴会厅中,鲜花和酒香勾勒出浪漫氛围,乐队演奏着古典舞曲,衣香鬓影间,俱是奢靡。
余年目不斜视,跟随谢游一起,和宴会主人简短地互相问候后,就坐到了休息区的沙发里。有侍应生送来饮品和雪茄盘,放在圆桌上,安静地候在一旁。
周围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各自低声聊着天。也有人正在舞池中央,合着舞曲跳舞。直到晚上八点准时,端着红酒杯的乔凡尼才坐到了最前面的沙发椅上。
和拍卖会不同,没有过多的拍品介绍,流程更加简单随意,包括拍卖师也并非专业,而是由一个宾客担任。
拍品大多是价值连城的收藏级珠宝、著名画家的作品,或是大批量的槍械军火,血统纯正的马驹,甚至还有一条矿脉。
谢游就坐在余年旁边,低声道,“在场的人多是对钻石珠宝感兴趣,青铜器的竞拍应该不会很激烈。”
余年点点头。他倒没有所谓的失落感,毕竟文物的价值,也会有民族性。或者说,竞价的人少,反倒对他有利。
在高价拍出一颗粉色裸钻后,昌方尊也上了拍。和谢游推测的一样,只有一个岛国的收藏家、一个手拿羽毛扇的贵妇参与竞价。
在价格攀上一千八百万美元后,一方退出。而在价格上升至两千万美元时,岛国的收藏家也面露不甘,停止了举牌。
见对方看过来,余年微笑着颔首致意。
这一刻,仿佛连鼻尖的花香都变得浓郁起来。
他小声和谢游说悄悄话,“我都已经做好,要是竞价过高,就找你借钱的准备了。”
谢游想到在CP文里看见过的相关情节,一时还有些期待。
余年:“没想到这一次拍下来,尽然还有余钱。”
想起第一次在星耀娱乐的电梯里见面时余年说的话,谢游问,“外卖都点不起?”
余年老实点头,回忆起来,倒不觉得辛苦,弯唇笑道,“对啊,那时候真的外卖都快点不起了,我记得你送给我的点心,我还拿来当了好几天早上的早餐。”
拍卖会才刚过半,还在继续,知道余年心里挂念着拍下来的东西,谢游没准备久留,在和宴会主人留了话之后,就带着余年出了宴会厅。而拍下来的昌方尊,也已经连同容器一起,被带过来的保镖抱在了手里。
车辆启动,刚驶出蒙蒂家宅邸的范围,忽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浓烟和火光在豪宅上方腾起。而在爆炸刚起的瞬间,谢游就动作极快地捂住了余年的耳朵。
司机将车头四十度转向,使得后排能透过车窗看清情况。谢游观察几秒,确定道,“爆炸的地方不是宴会厅,不过距离宴会厅不远,应该是在庭院附近。”
余年心有余悸,“是家族内斗?”他想起谢游之前提到过的,已逝兄长的独子即将成年,害死自己父亲的叔父握着家族的财产和权柄,双方肯定都不会没有动作。
“应该是的,“谢游收回视线,握着余年的手,吩咐司机继续开车。
第二天,官方新闻里报道的是,前一天晚上,蒙蒂家宅邸发生的惊人爆炸,是由天然气泄露引发的。
但有确切的消息传过来,乔凡尼·蒙蒂昨晚死在了宴会厅,蒙蒂家族已经有了新的主人。而因为当时发生了交火,参与聚会的宾客虽然没有人受伤,但各式拍品却都遭到了轻重不一的损坏。
余年看了眼安稳放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