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鹊秸飧霭胱戆胄训目腿顺鱿衷谒媲笆保从帜涿畹叵嘶鹌�
那是个长相十足英俊的年轻男人,高高的个子,肩膀很宽。初踏入屋中那刻,面上神情还显得有些迷茫,可看见安昀肃的一瞬,却又跟见到了多年未见的情人似的,一份入骨相思尽数刻在了脸上。
此时的安昀肃已在这欢场里陪笑了大半年,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客人是爱上自己了。左不过都是逢场作戏,只是眼前这人,却不像旁人那样惺惺作态——言谈间没有半句蜜语甜言,可眼里的光却分分明明闪烁着情真意切。
安昀肃有些羡慕地想,那个被他如此爱着的人可真幸福。不过,既已来了这寻花问柳之地,就再没有洁身自好之说,那姑且就让自己代替那人,偷得这半宿的宠爱罢。
或许正是这人同先前那些满面油光、大腹便便的床上客皆有不同,所以尽管他口中满含酒气,动作也不甚温柔,又自始至终唤着他人的名字,安昀肃还是被压得心甘情愿。
待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时,却发现那人正呆坐在床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见他睁了眼又立马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也不再看他,只草草穿戴完,扔下一大摞钱便夺门而逃。
安昀肃坐起身,看着床脚那足够包自己好几夜的钱,呆愣了几秒,转瞬再想到方才那人的模样,突然笑得有些停不下来。
本以为这场偶然的风流韵事,就像每日窗边吹过的微风一样,不会在自己的生活中留下什么痕迹,却未料两个月后,这个男人再次推开了他的房门。
这一次,他是清醒着的,可他们的关系并未有所改变,依旧是一个买,一个卖。便是屋内有再多情调,出了这个门,全无交集。
只是,从这以后,那个人来得越发频繁,而每次过来,渐渐地也不再只是流连床榻之欢,反倒今次一叠书签,下回一个盆栽的。虽都不是值钱的东西,可安昀肃心里比谁都明白,他送的每一样礼物,都是为了他不在的时候,看着东西,他能想起他。
“想什么呢宝贝儿?这么入迷。”
安昀肃猛然一个激灵,他以为自己想着这些陈年旧事想到幻听了,抬眼却见邢纪衡真真地站在自己面前:“……诶,你怎么回来了?”
邢纪衡习惯性地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怎么,我的家我回不得?”
“又瞎说,”安昀肃伸手环住他,“我是说你不在那头过年,这么跑回来合适么?”
“没事儿,过年又没什么特殊的,在那儿待着也是心烦,再说……什么都比不得你重要,我想你了。”
“就会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话。”
“你可真没良心,”邢纪衡宠溺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尖,“我这辈子所有的甜言蜜语都说给你一个人听了,你还恼我?”
安昀肃心里都快笑开花儿了,面上却非要装相:“谁要听你的甜言蜜语……”
“既然宝贝儿不喜欢听,”邢纪衡满脸无辜道,“那我以后就不说了。”
安昀肃果然瞥了他一眼,垂着眼不作声。邢纪衡顶喜欢看他这副委屈模样,忍不住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安昀肃开始还哼哼唧唧地躲,很快就便对方的攻势下软了身子。
晚饭过后,安昀肃沏好茶,跟往常一样绕到邢纪衡背后给他捏起了肩膀:“累了吧?”
“嗯……”邢纪衡舒服地呼了口气,闭着眼一脸正经道,“是累了,想你想了一整天,能不累么。”
“哪儿有一整天?你可下午就回来了。”安昀肃嗔笑了句。
“呦,这是挑我理了?”邢纪衡扭头瞟了一眼身后的人。
“我哪儿敢挑你的理,”安昀肃略停了停手上动作,凑到他耳边故意吹了口气,“我这是提醒你,再好听的话也别张口就说,容易露馅儿。”
“宝贝儿,”邢纪衡抬手摸了摸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你这是不是拐着弯儿埋怨我呢?”
“我埋怨你什么?”
“埋怨我好几天没抱你了。”
“……你就没个正经。”
安昀肃说完扭身要走,邢纪衡一把拉住了他,调笑道:“你不就喜欢我没正经么?”
安昀肃被他这么一说也再绷不住脸,笑着锤了他胸口一下:“你呀……”
“我的宝贝儿我当然最了解了。”邢纪衡继续同他开着玩笑。
安昀肃却在笑过之后,冷不丁问了句:“对了,你今天过去,伯父的身体怎么样?”
邢纪衡被这话问得顿时也没了玩笑的心思,叹口气道:“不乐观。”
“怎么说?”
“就是熬日子吧,他的肾脏已经开始衰竭了,最多撑不过半年。”
安昀肃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邢纪衡的父亲自始至终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但碍于先前的一些事,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但却从未放弃过让儿子娶妻生子的愿望。安昀肃不是不知道,邢纪衡说在老爷子那头过年心烦,准定是家里人又拿这个事儿唠叨他了。
邢纪衡的本家就在津城,他在家里排行第三,解放以前总被人唤作一声邢三少爷。他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兄弟三人中,只有大哥一人继承家业,帮着邢父打理生意。二哥则是个进步青年,很早就参加革命入了党,内战期间还曾做过地下工作,安昀肃就是在那个时候有意无意地帮他传递过不少消息,甚至救过他一命,这才让邢纪衡的父亲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让两人一刀两断的话。
而邢纪衡本人,从十几岁起就孤身去了欧洲留学,安昀肃遇见他的那年,他刚刚回国不久。那时候,战争在欧洲亚洲都打得如火如荼,邢纪衡多少也是个热血青年,他盼望着能回来报效祖国。可当时的恋人却与他信仰不同,多次争吵过后,最终惨淡收场。
说到底,异国的那段感情是他的初恋。刚回国那阵儿,邢纪衡始终不能释怀,常常借酒消愁。那一次与安昀肃的偶遇,也是因为他去北平参加老同学的婚礼,那样幸福的场景深深刺激了他。本就与别人不一样,邢纪衡忍不住悲观地想,如若这般下去,此生怕是真要孤独终老了。
心头越发惆怅,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想着既然如此,还不如及时行乐——酒席过后,他头一回去了那从前连看都不屑看一眼的地界儿,就这么误打误撞进了安昀肃的房间。
那夜的具体情形已经记不清了,虽然半醉半醒,但他的确也是知道被自己压在身子底下的人,并不是他唤着名字的人。他之所以这么做,正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当时那样荒唐堕落的自己。
可等他彻底清醒以后,才恍然发觉睡在身旁的竟是个如此隽秀的男孩儿。他忍不住盯着那张睡脸看了半晌,直到那人睁眼,这才如梦初醒般逃走了。
许是那句老话真有些道理,一夜夫妻百日恩。自那晚之后,邢纪衡很长时间都忘不了那张脸,也忘不了他在自己身下乖巧勾人的模样。再后来,他果真又去找了他,一而再,再而三。
不知道从哪次开始,邢纪衡发觉自己的心思变了,从最初只想同那人肌肤相亲,渐渐变成只看着他的笑脸,喝他为自己斟的茶,彼此说说话就能心情明媚很多天。
他想自己可能是爱上他了,一个烟花之地的男子,却让他觉着比谁都干净。至此,邢纪衡彻底离开津城,去了北平,只希望能离那个人更近些。
“昀肃,我可能有段日子不能陪你了,过完年我打算搬回去住一段儿,在他走之前尽尽孝。”
安昀肃恍惚地点点头:“……应该的。”
“你怨我么?”
“你怎么这么说?”
——我永远不会怨你,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怨你,哪怕你真的去结婚,我不是个大度的人,我没法祝你幸福,我会离开。
“我不会给你机会离开我的,”邢纪衡像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站起身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昀肃,还记不记得你以前抄给我的那句诗?”
安昀肃一时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面上的神情有些迷茫。
邢纪衡也不在意,紧了紧手臂,自顾自地继续道:“不记得也无妨,你只要知道,除了你,这辈子我不会娶任何人。”
直到第二天邢纪衡上班离开,安昀肃才恍然记起两人还在北平的时候,有一回邢纪衡说想看他写的毛笔字,他便随意翻开一页书,抄给了他。
他记得那句诗——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第13章 第13章
这个寒假是苏倾奕回家乡待过最久的一次,非但没有提前返校,还破天荒地延了假期,倒不是懒惰懈怠,只是多少有些打不起精神。
自打上回那场电影过后,苏倾奕心神不宁了很多天。他平素极少将情绪挂在脸上,但那几日却被不少同事问起是否身体不适。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有天下课出来,他从楼道那面仪容镜跟前擦过时,下意侧头看了一眼,却瞥见了一张挂满落寞神情的脸,这才恍然回过神来,赶紧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心思封藏了起来。。
可直到离校返乡的那天,苏倾奕依旧没能见到拴连在自己心思线另一端的那个人——贺远没来找过他——他不是不失望,不是不难受,他甚至不甘心,缘何自己人生至此的两次动心,都落得个无始而终的结局。
他分明感受得到对方一直以来的示好,自问也从未表现过任何疏远之意,那这执手之后黑白不提的沉默又是从何而来?莫不是自始至终都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压根没有那层意思,只是单纯表示亲近罢了?毕竟这到底算是禁忌之情,不比男婚女配、郎情妾意,人海茫茫,哪可能一遇便是。
苏倾奕有些懊恼自己的冒然,索性匆匆收了心思提前回乡过年。
说来他同家里的关系,还是解放以后才逐渐缓和下来的。当年亲手将他赶出家门的父亲,这几年态度上也和颜悦色了不少。终究是一家人,不论父母曾经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归根结底逃不过那句:“我都是为了你好。”随着年纪渐长,阅历增多,苏倾奕也不再年少轻狂,台阶铺到眼前,再不知下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只不过伴着父亲盛怒之下吼出的“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让你进门”被轰出家门的苏倾奕,直到如今也无法想得明白。他当然清楚父亲的意图,无非是想让他低头认错,再回到世人娶妻生子的正常轨道上来。可他既做不到,也不甘心做,于是只能出外求学,自此漂泊他乡。
对此,苏倾奕从未后悔过——不是那个人,也会是别人,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他彻底意识到自己喜好的不同寻常。所以,即便那只是场单相思,也令情窦初开的少年人终是不自量力了一把。
不得不说,当年的陆谨铭英姿勃发,正值军衔频升的耀眼阶段。年仅十六岁的苏倾奕只于舞会上偶然的一瞥便栽了进去,随后更是展开了有意无意地试探跟接近。
起初,陆谨铭并未多想,只当他是好友的胞弟,喜欢亲近便让他亲近,直到后来苏倾奕祖父的那场寿宴——苏陆两家世来交好,陆谨铭自然也在受邀的名单当中,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借着请教课本问题把他拉进自己房间的苏倾奕,竟突然回身抱住了他。至此,他终算彻底明白过来了,眼前这个向来心高气傲的男孩儿近些日子缘何如此喜欢粘着自己,他不会傻到认为对方这一抱还只是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