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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有幸_丑橘一号-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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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是,要不奶奶准得再多遭会儿罪。”贺远顺口接了一句。
  “那可不……”周松民狠嘬完最后一口烟,往烟灰缸里一捻,“要不怎么说远亲不如近邻呢,就说昨儿帮忙那小伙子,就住咱家右手边儿那个独院儿,听说也是解放以前家里头日子过不下去才跑出来找食的,实际我这白天上班的,跟他也不怎么熟,你师娘倒是跟他说过几回话,瞅这意思也是个热心肠。”
  “街里街坊住着,谁家也保不齐有个什么事儿,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呗。”贺远对师父的一腔感叹没太往心里去。他家就在本地,打小在胡同里长大,家家户户本就不算生分,彼此间接个短儿、照应一下都是常事。再加上孩子们东跑西串的,不是这个上那家玩,就是那个上这家吃顿饭,一来二去,家大人之间更免不了要时常来往。
  可周松民不一样,他一个外乡人能在大城市立住脚跟不容易,自是会把旁人的好都记在心上:“倒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过总归还是得好好谢谢人家。”
  日子在每天到点儿厂来、到点儿家去的按部就班下平淡地过着,转眼便晃到了礼拜天,贺远到底还是去了趟医院——平日里师父对自己好,眼下家里有事了自己不能当没看见,总得尽点心才踏实。
  从医院出来后他倒并未急着回家,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了一会儿,忽然脑筋一转,调个方向直奔了好友唐士秋家。
  说起这好哥儿俩,虽没住成街坊,却也打小学起就混在一块儿玩,算得上是半个发小儿了。中学又是同班,彼此相熟得很。只是跟贺远普通家庭的出身不同,解放以前的唐士秋是个少爷。先前家里还开过工厂,经营着不少产业,虽说这两年都逐渐走了公私合营的路,但终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里条件比起普通百姓来说要殷实许多。
  贺远今天临时起意过来找他,刨去两人确是有些日子未见的原因,其实还隐约存了另一个心思——唐士秋就读的跟苏倾奕任教的正是同一所大学,他琢磨着兴许有意无意地能套出点什么话来。至于怎么就突然想起这么一出儿了,贺远也说不清,保不齐真是鬼迷了心窍了。
  唐士秋开门见是好友主动来找自己,惯常嘴欠地调侃了句:“哎呦喂,您老竟然亲自登门,真是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少贫,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你这刚念了一个月大学,就跟我们这工人阶级渐行渐远了?”贺远抬手怼了好友一下,又把话头扔了回去。
  “哪儿的话,工人阶级可是咱社会主义老大哥,我们这都得紧跟大哥的步伐,来,哥,快让小弟瞻仰一下风采。”唐士秋嘴贫起来一点知识分子的影子都找不见,跟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简直没两样。
  贺远瞅着他这副谄媚的嘴脸,噗嗤一下就乐了,“去你的……”乐完俩人又扯了几句闲篇儿,贺远佯作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最近好像有个你们学校的老师时不常上我们厂来讲课,听说还挺年轻的。”
  “上你们厂?”唐士秋歪在沙发上压根也没个正行,晃着腿,一边嗑瓜子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跟贺远闲扯,“那应该是苏老师吧。”
  “好像是这么个姓,”贺远继续装模作样,“反正我师父把他一通夸,说是顶佩服这种有本事的人。”
  “那应该就是他了,你是不知道这苏老师在学校有多受欢迎,就那么枯燥的工程力学愣是一堆人跑去蹭课,要我说也不知道是去听课的还是去看景儿的。”
  “看什么景儿?”贺远诧异道。
  “看他呗。”
  “看他干嘛?”
  “他好看啊。”
  贺远似乎没反应过来,傻了吧唧地问了句:“他不是男的么?”
  “男的怎么了?要搁我说,我们学校一多半儿姑娘还没他好看呢。”
  “那也不至于特地跑去看男的啊?”
  “这有什么的,”唐士秋一脸的无所谓,“以前那些个有钱人包戏子玩相公,看的不都是男的么?你忘了咱俩有回偷跑去戏院后台不是还撞见了?”
  这话还真给贺远噎了一下,他半晌没接茬儿。实际唐士秋说的这事儿他早都忘脑后去了,那都是哪年的事儿了。可要说这人,也是奇了怪,思绪一旦开了头,就跟那掉地下的毛线团似的,抻着头想再拽起来,那可真就是越拽越停不下来了。
  贺远当下便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荒唐的念头——男人既是可以包漂亮男人,那自己也能由着脸蛋漂亮喜欢上男人不成?
  这心思刚一露头,他就被自己给惊着了,紧接着又记起与那人初遇时脑中瞬间闪过的四个字,便再不敢往下想了。
  “诶,发什么愣呢?”唐士秋看他半天没反应,探手到他眼前晃了晃。
  贺远这才回过神来:“……什么?”
  “你不会当真了吧?我那就是说个笑话,咱可不好这口儿,俩男的在一块儿总归也不是嘛好听的事儿。”
  唐士秋这话并非意有所指,可架不住贺远真往心里去了。他觉着自己像是被人当场点破了心里那点不能言说的秘密似的,竟控住不住地一阵惶恐,不禁暗自抽了口气,待强压下那股莫名的心虚,才顺着好友的话头言不由衷地接了一句:“你快别恶心我了,再好看也不至于喜欢男的啊。”
  “话是这么说,可这人跟人还真就不一样,苏老师要是个姑娘,我估摸着追她的人得乌央乌央的打我们学校直接排队到劝业场。”
  贺远顺着对方的话想象了一下,总觉着哪里不对。在他看来,苏老师就应当是现在这个样子,这样才是最好的,也是……后半句愣是没敢往下接。
  ——这样才是最好的,也是最让自己心动的。
  “你就会扯,哪儿跟哪儿就排队了。”
  “不信拉倒,”唐士秋笑笑,转脸又道,“不过我倒觉着这苏老师只是面儿上看着脾气好,实际心里头傲着呢,我看他谁也瞧不上。”
  “至于不至于。”
  “就说你不信,还真就至于,他解放以前可也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那什么世面没见过。”
  “少爷?”贺远冲好友挑挑眉,揶揄道,“就跟你这样?”
  “你就会挤兑我,”唐士秋撇撇嘴,“跟我可不是一回事儿,人家家里那可是好几代的资本家,我还听见有人私底下打趣喊他苏二少呢。”
  “这话可不敢瞎说,资本家的帽子能随便扣么。”贺远面色顿时暗了下来,不由嗔怪了句。
  事实上他的紧张是有道理的。解放以来,国家虽然对民族资本家政策宽容,以团结为主,可官僚和买办资本依旧是革命的对象,而这其中的划分却是相当灵活,因人而异。这个当口自是谁也不敢宣扬自个儿家过去那点事儿,更不好平白无故给别人扣帽子。
  “我可没那么缺德,”唐士秋挠挠头,“我这不是只跟你说嘛。”
  贺远“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这之后直到他走,两人都没再提及有关苏老师的任何事。
  然而身为这段闲谈的主人公,苏倾奕早已抛下少爷这个身份太多年了。他的家乡远在南国水乡,自十几岁起离家求学至今也有八、九年了。虽说出身富贵,但多年独自在外的求学经历,让他早已经记不清早年间那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唯独还残留于身的影子,便是出自江南大户人家特有的书卷柔气以及恭正严谨的家教修养。
  今天正值休息日,本是未做出门打算,却耐不住学生的一再恳求,向来脾气温和的苏老师到底还是答应了带学生去滨江道的国际书店选书。这么一想,出门前便特地拿上了那块坏了有些时日的手表,现下完成了任务正好沿路拐去了一家相熟的钟表店。
  此家钟表店已在和平路上经营多年,店主方老先生同苏倾奕的父亲既是同乡,又在战争年代有过不浅的交情。后来苏倾奕来到津城读书,由于两人都对机械制造甚感兴趣,十分投缘,闲暇时便会时常小聚,沏上壶香茶,一对忘年交总能聊上半天。
  今日下午这二人又是相谈甚欢,待苏倾奕起身告辞时已是五点过了,此时太阳开始下落,初秋傍晚的凉风吹在身上,委实惬意。
  苏倾奕沿着街道慢悠悠地往车站的方向遛达,却在临近某个十字路口的地方,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其实他也不敢确定,毕竟只有过一面之缘,可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目光穿过人群在那人身上徘徊,直到对方蓦然抬眼也看向了自己这边。
  四目相交的瞬间,两人都认出了对方。
  贺远只略怔了一下就跑了过来,面上神色又惊又喜,道:“苏老师?这么巧,我还以为我看花眼了。”
  “是挺巧。”苏倾奕的心跳也不自觉快了几拍。
  贺远左右扫了两眼,好奇道:“你一个人?”
  “嗯。”苏倾奕笑着点点头。
  “来买东西?”贺远边问边又上下打量了好几眼。
  苏倾奕被他这种毫不遮掩的看法儿弄得略有些不自在,不过倒也不是真介意,当下抬臂晃了晃手腕,回道:“我是来修表的,你呢?”
  “我刚从朋友家出来,正打算回家……”贺远话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抬手指了指苏倾奕的身后,“我家就在前头南市那片儿。”
  “哦,那倒还真近。”
  贺远个子很高,苏倾奕还未及他的眼睛,此刻说完话刚好抬眼笑望着他。贺远同他对视了几秒,不知怎地,竟莫名冒出种恋人对视的错觉,他下意咽了咽口水。
  苏倾奕见状却不厚道地笑出了声,边摇头边打趣道:“贺远小师傅,你这是饿了吧?”
  贺远反应过来,闹了个大红脸,抬手难为情地抓了抓脖颈,讷讷地回了句:“你们这些知识分子连取笑人都喜欢拐着弯儿来……”
  “你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这是一片好心提醒你该回家吃饭了。”苏倾奕嘴上说着正经的关心话,面上却依旧一副忍俊不禁的神情。
  贺远不好意思看他,便顺着他的话茬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是该回家了,要不我妈该等急了,你这是也准备回去了?”
  “嗯,我回学校。”
  “哦,那就……再见了?”贺远看着对方眉眼含笑的面庞,忽然有些舍不得就这么道别。
  苏倾奕反倒像是无所谓,只敛了敛面上笑意,微微欠身,言语间一副礼貌的告辞样:“好,回见。”
  “……回见。”
  回校的电车上,苏倾奕望着车窗外闪过的街景,恍然忆起了年少时家乡的一位故人。
  实则这位故人是苏倾奕的大哥苏世琛的朋友。在那个时局动荡、战火连绵的年月,两人中学毕业后一个选择了出国深造,一个去了军校。苏倾奕遇见他的那年,刚满十六岁。正是青春懵懂的年纪,邂逅了英俊倜傥的青年军官,多日以来的迷茫与困惑终于找到了答案——原来自己是喜欢男人的。
  只可惜对方已然心有所属,一场单相思不仅刚开个头就没了后话,更由于那份年少轻狂,几乎惹了个满城风雨。及至后来被迫外出求学的这些年,苏倾奕再未曾遇上过让自己心动的人,也或许是他自己关上了那扇心门,因为再不想为着什么人伤心难过,远走他乡了。
  直到最近跟贺远的这两场偶遇,终又让他重新忆起了这场前尘旧事,甚至还生出了几缕朦胧的暧昧心思。苏倾奕忍不住在心里自嘲:真是年岁越大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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