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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有幸_丑橘一号-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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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迁怒,固然是有一部分埋怨在里头,但余下更多的却是自我惩罚——他心知对不起安昀肃,内心深处或许觉得唯有把自己变得跟他一样无依无靠,仅拥有彼此,才能稍微缓解一下那股汹涌得近乎要将他吞没的内疚感。
  这次若不是安昀肃自作主张应了下来,他们大概永远也不会特意坐在一起过节。
  “我看小安都不介意了,你就这么放不下?”邢纪文有些不能理解他的固执。
  “他可以不介意……”邢纪衡抬眼看向了半晌没出声的邢纪哲,沉声道,“我不行。”
  “那就这么断道儿了?”邢纪文追问了句。
  这句话换来了邢纪衡更长时间的沉默。
  “纪衡,是我们两口子对不起你,”半晌过后,邢纪哲终于开了口,“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话,但是……我看得出来昀肃并不排斥跟我们成为一家人。”
  邢纪衡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更正了句:“他的家人是我。”
  “我说老三,你怎么就……”邢纪文也无话可说,“唉……”
  随着一声叹息,兄弟三人彻底陷入了沉默。
  “诶,昀肃,想没想过出去工作?”
  安昀肃正在厨房帮着择菜,冷不丁听秦文玉一问,愣了愣才道:“出去工作?”
  “对啊,你有文化,干嘛不发挥一份力量?再说,老三上班也忙,你一个人在家不是也没事儿。”
  安昀肃下意看了眼身边的大嫂,孟曼玲也朝他点点头道:“文玉说的有道理,你考虑考虑。”
  “可……”安昀肃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我能做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干过……”
  “是这么回事儿,”秦文玉见他有些动心,干脆撂了手里的活儿,“现在处处都在抓生产,但是文化建设也不能落下,全国都在办扫盲班,我是想着,你念过书,可以去当老师啊,还能帮着街委会写写宣传单,画画板报什么的……就是不知道你乐不乐意去。”
  “我都没进过学校……这也能教别人?”安昀肃的确有些心动,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正经的工作。
  “当然了,你虽然没进过学校,可你念过书你识字啊,我看过你写的字,那真是……就我们宣传部里估计都没人比得上你。”
  安昀肃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抿着嘴笑了。
  “怎么样,去不去?你要是乐意去,就安排你去你们街道那片儿的扫盲班,离家近,也不耽误事儿。”秦文玉正巧在区委宣传部工作,当下便连去处都替他想好了。
  安昀肃有些犹豫道:“我得先跟纪衡商量一下。”
  “我懂。”秦文玉了然地点点头。
  “那我晚上回去跟他商量商量,回头告诉你能不能去。”
  “行,反正别忘了有这么个事儿。”
  “忘不了。”
  当晚回家以后,趁着天色还不算晚,两人一块儿去澡堂洗了个澡,回来后,安昀肃也没闲着,忙里忙外地给邢纪衡沏茶,又给他捏肩捶背,甚至还要伺候他再泡泡脚,把邢纪衡搞得很是无奈,忙拉住了他,笑道:“宝贝儿,你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
  安昀肃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儿?”
  “你心里一有事儿就爱这么忙活。”
  “那……”安昀肃搓了搓手,试探着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白天不一直在家待着,你觉着行么?”
  “你要去干嘛?”邢纪衡看了他一眼。
  “比方说,找点儿事情做……”安昀肃声音越来越低,他实在拿不准邢纪衡的态度。
  邢纪衡见他吞吞吐吐,有些好笑道:“说重点。”
  “二嫂今天问我,愿不愿去街道扫盲班帮忙。”说完这句,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邢纪衡半晌没说话,安昀肃瞟了瞟他,“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去吧。”
  “纪衡……”
  “愿意去就去吧,”邢纪衡把他拉到身前,摸了摸他的手,“在家待着也是待着。”
  “我不会耽误回家时间的,你下班的时候我肯定回来了。”安昀肃当下立马保证了句。
  “昀肃 ,”邢纪衡叹了口气,“我不让你出去不是因为这个。”
  “我知道,你怕我让人欺负。”
  邢纪衡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现在没人能欺负你了,是不该再把你关家里。”
  “你真同意了?”
  “嗯,”邢纪衡抬眼扫了他几扫,故意笑着调戏了句,“那你什么表示也没有?”
  ……………………………………
  “今晚才刚开始。”说罢邢纪衡便将安昀肃拉到床上,压着他吻了上去。
  中秋的月光洒在窗外点点斑驳的院墙上,静谧又美好。一帘之隔的室内也是情话不断,春。色一片……


第28章 第28章
  日子很快进了九月下旬,贺远一直踌躇着不知该如何跟母亲开口的事,最终也没找到机会开口——冯玉珍突然病倒了。
  接着信儿的时候,贺远正在车间埋头干活,周松民一脸严肃地把他叫了出去。
  “怎么了,师父?”贺远摘了手套,胳膊肘蹭了两下脑门儿上的汗,“您这什么表情?”
  “远子……”周松民满脸愁容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叹口气道,“你先甭干了,跟我上趟医院。”
  “上医院干嘛?”贺远莫名其妙。
  “你妈那儿……”周松民难得欲言又止。
  贺远一听忙追问了句:“我妈怎么了?”
  周松民拧着眉毛又叹了口气:“……你先跟我过去吧。”
  贺远瞅着师父面上的神情,心口猛地一沉,嘴要张不张地动了两下,一个字也没挤出来。
  路上师徒俩都沉默着。周松民不知道该怎么说,贺远则是不敢问也不敢想,只觉着脚底下发飘,每迈一步都跟踩不着实地似的,一颗心也越来越往下沉。等到了医院,见着冯玉珍昏睡在病床上,心也随之沉到了底。
  “妈?”贺远推了推病床上的人,冯玉珍没动静,他又拉起她的手攥了攥,冯玉珍依旧毫无反应,他心慌意乱地回头看向周松民,“师父,我妈是怎么了?”
  “唉……”周松民摇了摇头,“说是送来那会儿人就叫不醒了。”
  贺远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有些跟不上趟儿,全然理解不了师父话里的意思,见着大夫进屋查房,立马起身过去拽着人家急急可可地问:“大夫,我妈是什么病?她怎么都没反应?”
  医生自是见多了这种场面,闻言实话实说道:“你母亲是突发性脑溢血,目前看来情况很不乐观,七十二小时是观察期,能醒过来的话还有希望,醒不过来……”话到这里摇了摇头,没再继续往下说,只安慰地拍了拍贺远的胳膊。
  贺远全身一下就凉透了,木头人一样呆愣在原地,半晌做不出反应。
  周松民心里也不好受,但总归比他镇定些,赶紧走过去把徒弟拉回床边,又侧头看了看冯玉珍,替他安排道:“远子,你听见大夫说的了,这不是还有醒过来的可能么,这些天你先甭上班了,我待会儿回去替你请假,你就在这儿守着你妈吧……她要是醒了,一准儿想看见你。”
  “……嗯。”过了好半天,贺远才回神应了一声。
  周松民走后,他在床边守了冯玉珍一个下午,连口水都没喝,就那么看着她。
  或许人在脆弱的时候便容易念旧,贺远想起了好多小时候的事。尤其想起小学时候,有好长一段时间贺绍峰都没有寄钱回家,也没有来过信。街坊小孩儿不懂事,玩闹时口不择言,非说他家穷就是因为他爹死了没人管他们了。贺远听了连架都没顾得上打,傻不愣登地直接跑回家问他妈是不是真的。结果气得冯玉珍头一回动手打了他,可转脸又心疼得不行,愣是把家里留着过年包饺子的面粉拿出来蒸了顿包子。贺远那会儿自是不明白他妈为什么脸色一会儿一变,只记得他撑得直打嗝时看见冯玉珍在厨房边刷碗边抹眼泪。那个背影直到现在还深深地印在他的脑子里。
  他觉得他应该是想哭的,可不知为何,泪腺跟被堵上了似的,就是哭不出来。
  傍晚,唐士秋突然过来了——也不知是打哪儿得来的信儿,估摸着还是周松民下午回厂以后特意联系的——两人简单交谈了几句情况,也没说太多话。
  再晚些时候,周松民从家带了饭菜过来,强按着贺远吃下去一些,又跟唐士秋在医院走廊争执起了晚上谁留下的问题。
  “明儿礼拜天,我又不上课,您厂里不是还得加班么,我留下正好。”唐士秋往墙上一倚,那架势明显不打算挪窝儿了。
  “那行吧,明儿晚上我过来替你。”周松民想了想,也没再挣,转脸又冲贺远提议说,“要不行回头让你师娘过来,都是女同志,照顾起来方便点儿。”
  “别了师父,”贺远赶紧摆摆手,“让师娘照顾奶奶吧,我自个儿能行。”
  “得了吧,还真能熬三宿不睡觉啊?”周松民让他赶紧打住,“你甭管了,我会安排。”
  等周松民走了,贺远把唐士秋叫到床边,小声道:“明儿你能替我去趟学校么?”
  “嗯?”唐士秋一愣,马上又反应过来了,“哦,是去找苏老师?”
  “嗯,”贺远点点头,“原来说好明儿去找他,现在这样……你替我跟他说一声吧。”
  “行,”唐士秋拍拍他的肩膀,“没问题。”
  一个不眠夜过后,唐士秋一早便回了学校。可让贺远没想到的是,十点刚过,苏倾奕竟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苏老师?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陪陪你。”苏倾奕没问病情的事,具体情况他已经听唐士秋说过了,现下再问也不过是让贺远更难受而已。
  贺远打从昨天起就一直流不出来的眼泪,竟在听见苏倾奕这句话的瞬间,便一下忍不住了。他扭过头拿手背抹了两下。
  苏倾奕看得明白,他悄声把贺远拉出了病房,在楼道拐角处轻轻抱了抱他:“坚强点,我陪着你。”
  “……嗯。”
  于是,贺远守着他妈,苏倾奕守着他,直到周一早上才回的学校,傍晚的时候又过来了。
  “苏老师,你回去吧,你昨晚上就没睡了。”
  “你已经两晚没睡了吧?我不放心你。”
  “没事儿,待会儿我师父过来,你回去吧。”
  “贺远……”
  “其实我有心理准备了。”这两天守在病床前,从最初的不敢相信到慢慢接受,贺远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苏倾奕心口也是一紧,两个礼拜前还在一起说笑吃饭的人,眼下就这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地躺在病床上,他心里不比贺远好受多少,可理智上也明白,倘若命就如此,谁都无力回天。
  没多一会儿,周松民来了。苏倾奕感觉自己留下确实不太方便,于是拉着贺远又嘱咐了几句,便回了学校。
  七十二小时过后,冯玉珍终是没能醒过来,就这么一句话也没留下地走了。待守过灵,二十九号那天下了葬。贺远家虽然亲戚不再,却仍有不少街坊跟工友帮着料理后事,想到这种时候苏老师在场难免显得格格不入,要是再碰见个爱嚼舌根的回去厂里一说,更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贺远实在不想自找麻烦,便索性没让他来。
  人活着的时候总是天各一方,眼下走了终于安定了下来——尽管贺绍峰去世的时候连尸首都没留下个囫囵个儿,葬的不过是个衣冠冢,可贺远还是将冯玉珍埋在了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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