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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茶杯喝茶,我说:「杨老师家挺远的,师父你要骑自行车去的。」
「谁说我要去她家?」
「咦?那你是要去哪里?」
「去学校。」
「学校早关门了啊。」
「你怎么这么笨啊,我们是天师,不关门我们去干嘛?」
又被说笨了,但我不生气,否则我就跟师父一个档次了,我说:「你是不是想抓吊死鬼?那师父,我也要去!」
「没钱赚的喔。」
「没关系没关系!」
谁让我的好奇心这么强呢,我也想知道女鬼是怎么回事,小吴老师气色不佳,多半是因为她缠着的缘故,难道她就是因为和小吴老师有那个什么感情……问题,才去上吊的?
我跑去自己的小房间换了衣服,通常我们晚上行动的时候,都会穿黑衣服,这样就不会引人注意了――师父说的,我曾经一度怀疑师父以前是不是做过小偷,怎么这么有经验。
我学着师父的样子,也往口袋里塞了些自己写的道符,师父说道符的强弱和写道符的人的道行高低成正比,所以我写的多半没哈用处,就是充充门面而已。
东西都收拾整齐声,我们离开家,往学校走,出门走没多远就听到小胖家传来口琴声,师父说:「张玄,你也学学口琴吧。」
「不好玩。」
「谁说让你玩了,那声音挺容易引鬼的,你可以把它当道具。」
真的啊?
我转头看小胖家,心想他整天这么吹,不会被鬼缠吧?
头被师父转过来,说:「别担心,我们所在的方圆十里,没鬼敢出现的。」
我那时还太小了,一听这话,不由得对师父肃然起敬,多年之后我才发现被诳了――要是十里内没鬼敢出现,那学校里的吊死鬼是来阳间旅游观光的吗?
学校到了,那个年代安全管理方面还不严格,也没有门卫守门,就是大铁门关着,上头挂了铁将军,透过铁门往里看,黑洞洞的一片。
跟着师父混了这么多年(?) ,做这种事我早就得心应手了,攀着师父的肩膀爬到铁门上,在上面翻了个身,再顺着栏杆滑到了地上。
师父跟在我后面,等他也翻过来,我前头带路,一溜烟地跑去了老房子那边。
老房子的院墙门上了锁,我掏出预先准备的铁丝准备撬,师父拦住了,指指锁,又指指里面,让我小心。
我仔细一看,那锁居然是打开的,所以是有人先我们一步进去了,果然姜是老的辣,我给师父竖竖大拇指,小声问:「会不会是我们的同行啊?」
「不像,免费做事,傻逼吗?」
师父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我跟在后面,心想师父你骂自己就算了,干嘛把我也算进去啊?
里面挺凄凉的,靠墙杂草丛生,往里走没多远就是一排排的旧房子,有些房子的玻璃都破了,风吹过,刮穿堂风似的呜呜呜的响,正常人进来,多半会被吓到的。
不过和想象中不同,这里的阴气没有很重,更别说怨气了,我想不通了,仰头看师父,他往前走,不时看看手里的阴阳罗盘。
其实不用看罗盘那么麻烦,因为我们往前走没多远,就听到了说话声,声音很小,像老和尚念经似的一直在咕哝咕哝咕哝,我们放轻脚步靠近,就看到对面台阶上,有人在烧纸,风一吹,纸钱灰烬到处飞,差点飞我脸上,还好我机灵,一晃头避开了。
这人不仅没公德心还没常识,烧纸钱汤在铜盆里烧啊,你看飘的到处都是,不好收拾也罢了,多不吉利啊。
我往心里嘟嚷着,手被拉住,师父带着我躲去树后,那人没发现我们,烧了一会儿纸,又拜了两拜,转过身来。
月光照在他脸上,我差点叫出声,竟然是小吴老师,难怪他听我说到女鬼的样子后会那么慌张了,原来果然跟他有关啊。
大概是我弄出声响了,小吴老师转头看过来,我好怕他靠近,躲往树后,心脏坪通坪通直跳,还好他没动,在那边站了一会儿,说:「我知道妳不甘心,可是都已经过去了,钱也烧给妳了,妳还是放下以前的事,好好上路吧。」
附近有只猫棒场叫了两声,他低声说了几句对不起,走掉了。
等他走远了,我从树后出来,问:「师父,小吴老师是坏人吗?」
「不是。」
「那为什么吊死鬼要缠着他?」
师父没回答,走到小吴老师烧纸的地方,那里除了一堆纸钱外,还放了一只口琴,我捡起来看看,大小和小胖的那个差不多,看起来挺旧的,上面贴的卡通纸都掉色了。
「为什么小吴老师要给女鬼这个啊,她喜欢吹口琴?」
「可能是吧,也可能是小吴老师自己的。」
我以为只有像小胖那样的儿童才喜欢在口琴上贴贴纸的,可小吴老师都这么大人了。
「可是这里没有鬼啊,师父,我们要不要跟着小吴老师?」
「为什么要跟着他?」
「鬼肯定是要抓他当替身,所以才会在他身边出没,我们跟着他就能抓到鬼了。」
师父垂着眼帘不说话,我踏起脚,伸手在他眼前用力晃。
「师父你是不是老花眼了?小吴老师脸色那么难看啊,你看不出来吗?」
「臭小子,谁花眼了?」
──你啊,要不你怎么看不出小吴老师的气运呢?
我很想这样反驳,可是看看师父的脸色,我忍住了,不要跟大人顶嘴,既说不过又打不过,还可能有被扣零花钱的危机,有百害而无一利。
「回去吧。」
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想的,在附近转了一圈,就说要离开,我只好乖乖跟在后面,摆弄着那个口琴,心想总算有个奖励品,不……什么此行来着。
那晚的探险就此结束,回家后,师父检查了口琴,确定没问题后就给了我,又交代我说继续打听杨老师的情况,我猜他还是想知道人家的生辰八字,接过他给的午饭钱,说:「放心吧师父,我一定帮你问到!」
我的保证打了水漂,接下来的几天杨老师都特别忙,我每次跑去教职员办公室想和她套近乎,她都不在,倒是经常碰到吴文文。
自从被我揍了一拳后,吴文文见了我都老老实实的,我听小吴老师说他的语文不好,所以让老师给他做辅导,小吴老师还以为我也是想要杨老师辅导课程,说杨老师最近要参加什么考试,抽不出时问,不过他可以帮我。
我也想跟着小吴老师啊,这样就有机会抓住吊死鬼了,可是师父让我跟着杨老师,所以我只能拒绝了,反正算术那种东西很容易就懂了,不用特意学的。
转眼就到了周五,一切都平平静静的,吊死鬼也没再出现,那时候我还太小,低估了人的怨念有多沉重,所以我乐观地以为是小吴老师烧的纸钱奏效了,吊死鬼离开了。
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总算死缠斓磨,把杨老师的八字要到了手,一下课我就跑回了家。
师父不在,我把饭蒸上了锅,美滋滋地想我帮了师父大忙,他一定很开心,肯定会买鸡腿给我的。
天黑了师父才回来,脸色挺难看的,我本来想跑过去邀功,看看他的表情,改问:「师父,怎么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笨蛋!我徒弟三岁的时候都比他聪明百倍!」
谢谢师父!今晚做饭给你加鸡腿!
我尽量保持冷静,免得让师父觉得我骄傲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师父骂人呢,心想能把师父气成这样,那人得有多笨啊。
「师父,莫气莫气,这种人都是笨死的,以后别理他就是了。」
「你说对了,他会笨死的――这是陈述,不是形容。」
我愣了愣没听懂,我还是小孩子啊,师父你可以照顾我一下,用简单的词说明吗?
「所以师父你的意思是――他快死了,我们还得帮他收尸?」
「还不到那程度,不过也差不多了,渴死了,倒杯茶去。」
我赶忙跑去倒茶,等我冲好茶端过来,师父已经坐去摇椅上了,我把茶递给他,又摇动椅子,师父心里藏不住话,不用我问他就会主动说的。
果然,师父喝了两口茶,说:「以前我不是跟吴校长说他的气运可以旺几十年,神鬼难犯嘛,可是那天见他,他已经在走下坡运了,我觉得奇怪,就去打听了一下,原来他不信我说的话,觉得校医死得惨,一定会报复他的,所以又另外找人做法改运。」
「是不是勉强修改,导致出差了?」
「气运是修改不了的,能修改的气运其实原本就在你可以获得的福分范畴里,他已经是强运了,还能怎么改?可有些修道者利欲熏心,为了点钱就违背良心做法,结果这事传去了地府,据说下面有人大笔一挥,改了他的命理。」
师父没说下面那人是谁,但可以大笔一挥奖善惩恶的一共才几个啊,我说:「那他这是自己挖了自己的坟?」
「是自掘坟墓。我今天问了吴巫婆好久,她才松了口,她说她这两年特别倒霉,认为是我们破了她的运气,今天才知道是她赚了违心钱造成的,接下来她还会更糟糕,但我帮不了她,唉……」
「可我这两天没见到吊死鬼啊,她好像没有想害小吴老师。」
「她为什么要害小吴老师?」
「欸?她不是因为和小吴老师有那个……感情……什么……」
「感情纠纷。」
「因为感情纠纷才自杀的嘛,所以她要报仇肯定是找小吴老师……」
「笨蛋徒弟。我快被你气死了,那么多年前的事了,小吴老师那时候才几岁?和校医谈恋爱的是大吴老师啊!」
「啊!」我愣住了想说很多年前是多少年前啊,那……么久,我一个六岁孩子哪能算得过来啊。
「那那那,那为什么吊死鬼要跟着小吴老师呢?」我结结巴巴地问。
师父耸耸肩,做出他也不明白的表示。
「大概是恨屋及乌,不过我看小吴老师也只是一时气运低而已,没有性命之忧啊。」
开头那个词我不太懂,我倒是想到了另外山件事,从口袋里翻出写着八字的纸,递给师父。
「师父,给,我把杨老师的八字要到了,师父快看看和你的八字合不合。」
「你这孩子,关我的八字什么关系。」
师父嘟嚷着打开,脸色立刻变了,喃喃道:「原来如此,吊死鬼的目标不是小吴老师,也不是大吴老师,而是杨老师!」
「杨老师?不会吧?我明明看到她在小吴老师身边的。」
「如果小吴老师在追求杨老师呢?」
追求?
我挠挠头,问:「师父,是我对钱的追求的那个追求吗?」
师父又不理我了,大概是生气了吧,把纸往口袋里一揣,抄起家伙就往外跑,我更摸不到头脑了,在后面追着问:「师父你去哪里啊,要吃饭了,我都饿了。」
「饿了你就先吃吧。」
那也要有菜就着吃才行啊,难不成让我干啃米饭吗?
眼看着师父越走越快,出了家门,我急忙拿起自己的小背包,把门一锁追了上去。师父已经把他的自行车拖出来了,骑上去往前蹬,我几步追上,跳到了后车座上,自行车的车把左右摇晃了几下,师父骂道:「你个熊孩子,上车也不说一声。」
「师父你去哪我就去哪,这还用说吗?」
「没钱赚的喔。」
「没关系没关系,师父你记得过后给我加鸡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