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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我们要分开这么久，最后一点时间也被她剥夺，我当然不能消气。”江少岷气鼓鼓的，简直想把沈津揣进兜里，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沈津回抱了他一下：“半年后，我就毕业了。”
江少岷只好扯了扯嘴角，勉为其难的说：“好吧，看在半年后你会回国的面子上，我暂且原谅她一下。”
两人安静的抱了会儿，江少岷突然开口问：“以后，你会开个宠物医院吧？”
沈津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以后，我们就在北京买栋房子，你在附近开宠物医院。”江少岷构思着以后的生活蓝图，“每天呢，要是天气好我就陪你走路上班，天气不好，我就开车送你。好不好？”
“那你不拍戏啦？”
江少岷皱了皱鼻子：“嗯……还是要拍戏，不然怎么养家呢？不过，拍一两年，等我红了，我就拍电影，每次最多出差一两个月。每年拍个一部两部就够了。”
随着江少岷的话，沈津不由想象起来，北京的蓝天下，鸽哨声阵阵，两人端着豆浆，咬着油条，一前一后的过马路，嘴里计划着今晚回家吃什么。那样一个简单的画面，都能让人满足的喟叹出声。
“可以养两条狗吗？”沈津问，“一只金毛，一只八哥。”
“可以！”江少岷作为一家之主答应了，“不过，我更喜欢撸猫，再来一只英短，一只加菲吧。”
“加上你的那只小兔子，家里要放不下了。”沈津闷笑。
“那就买一栋别墅！最大的别墅，你想养孔雀都行。”
“呸，我才不想养孔雀。”沈津顿了顿，“告诉你一个小秘密……那啥，虽然我是兽医，但是，我挺怕鸟的……每次有鸟来看病，我都是硬着头皮上的……”
“是吗？”江少岷哼了哼，“那我怎么觉得，你挺喜欢我的鸟的。”
沈津：“……”
无论最后有多么依依不舍，又或者在离别之前干了什么坏事。江少岷依旧阻止不了沈津飞去北京。
凌晨三点，沈津不想打扰江思南睡觉，就近找了个酒店住下，早上九点才联系江思南，两人约好在医院见面。沈津先到，撑着一把伞在门口等她。
“沈津哥。”江思南开车来的，穿着一件灰色大衣，没有化妆，头发也没有好好打理，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不敢和沈津对视。
“那……我们先去挂号吧。”毕竟是要扼杀掉一个生命，沈津也不好说什么活跃气氛。
江思南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诶，对了？你吃早餐了吗？”沈津走了两步，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没心情吃，沈津哥，你别费心了。”江思南摇了摇头。
“不是要你去吃。”沈津失笑道，“我是怕你已经吃了。那个……手术是要打麻药的，不能吃早餐。”他扬了扬手里提的袋子，“不过，等你做完以后，这里面的东西你可要吃掉，知道吗？”
江思南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两人挂了号，先是验血，等结果出来后，再和一群女生坐在科室门前等叫号。像江思南这样，有男生陪的很少，大部分都是一个人，或者女生陪着一起过来。
江思南看起来特别紧张，脸色煞白煞白的。沈津想握握她的手，又觉得很冒昧，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一个小手术罢了，几分钟就结束了。”
谁知，江思南的神色更加慌张起来。
沈津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戳痛她，只好闭上了嘴。
“A022号，江小姐。”电子屏上显示出江思南的号码。
江思南站起来，握拳深呼吸了几口，拿着病历单和号码纸进去了。
沈津目送她，眼里的安慰和鼓励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轻轻落于她的发梢和后背。
本来只是来陪她，等江思南一进去，沈津也有些紧张起来，他在“女儿堆”里独自一人，便有些坐立不安。医院的空气也似乎冷了一些，惹得他频频看暖气管是不是坏掉了。他打开手机，翻出下厨房APP，看看里面前几天收藏的菜谱是不是都适合坐小月子的女生，寻思着等会儿送江思南回家，做什么菜品给她吃。是参芪老母鸡汤还是鸡丝阿胶汤？
胡思乱想中，时间过得特别快。不过五分钟吧，江思南就捂着肚子出来了。
“感觉怎么样？这么快吗？”沈津站起来扶她。
江思南没让他扶，摆了摆手，突然问道：“你给我准备的早餐呢？”
“哦，在这儿，可能有点凉了，不过也能吃，都没油。”沈津从纸袋里掏出了温牛奶还有软软的香面包和纸杯蛋糕，“先补充点血糖吧，回去了，我再给你做午饭吃。”
江思南一言不发，接过面包就开始啃，一边啃，还一边大口灌牛奶，甩下沈津朝医院外面走。
沈津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面包到医院外面就吃完了，牛奶也是，江思南砰的一声，将垃圾砸在垃圾桶里，站在旁边发愣。
沈津安静的陪着她，什么也不问，一如手术前。
突然，江思南开口了：“你知道吗？我没做手术。”
冬日的北京街头，突然刮过一阵风，惹得沈津一个激灵。
“因为决定做手术后，我每天晚上都梦见这个孩子。有时候是在和他做游戏，有时候是在哄他睡觉，他头发短短的，穿着好看的小裤衩，我也分不清是男是女。只是每次梦到最后，他总是浑身是血的哭着对我说，妈妈，不要放弃我。妈妈，不要杀我……”江思南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她摸了摸肚子，问沈津，“梦醒后我就睡不着了。老是想着他。沈津哥，你说，我肚子里的小生命真的已经有灵魂了吗？”
沈津不知道说什么好，斟酌了半天，才回答说：“你怀孕才两个多月一点，肚子里的胚胎应该只有两三厘米大，也许，那只是你的梦……”
“可是我怕，我不忍心……”江思南终于受不了，捂住脸哭泣起来。
路边车来车往，行人来了又去，谁都不曾停留，只匆匆对两人投去冰冷的一瞥。这是北京啊！这里的人有无数个可以悲伤甚至痛哭的理由。
沈津真的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努力的，轻轻的拍着江思南的后背，嘴里近似于哼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事情没那么糟糕的……好了好了……”
江思南哭着哭着，噗呲一声笑出来，她湿乎乎的脸藏在手下，瓮声瓮气道：“沈津哥，你知不知道，你很不会安慰人？”
沈津囧了囧。
江思南狠狠擦了一把脸，突然把手放下了。她脸上的表情有点坚决，又有点赌气：“我决定了，不就是一个孩子吗？老娘生了！又不是养不起！”
“对！我就是要生！如果流掉他，我说不定会做一辈子噩梦。”仿佛在给自己打气，看着沈津极度惊愕的表情，江思南再一次狠狠说道。
“你想好了？”生不生都是江思南的事，沈津只是觉得，这样的决定一定要想好，不能太冲动。
“想好了！”江思南咬咬牙，抢过沈津纸袋里的杯子蛋糕啃了起来。
两人朝停车点走去，过了一会儿，江思南心情平复，又有些可怜的问：“沈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傻？毕竟我才十八岁，真的要生下这个孩子吗？”
沈津想了想说：“我只是觉得，你刚刚说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很帅！很酷！也很伟大。没有觉得你傻。”
“沈津哥，你哄我开心吧，伟大？呵呵。”江思南自嘲的笑了下。
“是啊，伟大！”沈津点了点头，再次肯定道，“所有伟大的事，在最开始时，看起来都会傻傻的。所以，我觉得，做出这个决定的你，真的很伟大。”
停车场寂静无人，走在前面的江思南突然停了下来，哇的一声，抱着沈津又哭了起来。
第43章 勾搭成奸
“你说什么！什么叫没做手术？！什么叫她决定生下来？！”江少岷在电话那头崩溃的大喊大叫，因为音调起得实在太高，最后一句还喊劈叉了，弄得他气势全无。
沈津把手机拎得远远的，不想让耳朵受到荼毒。等那边的怒火告一段落后，他才继续说道：“因为她怕流掉这个孩子，会让自己良心不安。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也许在你看来，你妹妹很傻，但不可否认，她也很善良。”
“这叫善良吗？这叫懦弱！你把电话给她，问她是不是怕做手术？”江少岷完全不买账。
“她已经睡了。”沈津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刚刚从医院回来，抱着我哭了好久，哭着哭着哭累了，我就让她去楼上睡觉了。”
“什！么！她抱着你哭？”江少岷咆哮，“沈津！你不会躲吗？冬天养的膘，全长到胆子上去了是吧？你竟然敢让女人抱你！”
“这哪儿跟哪儿？”沈津满头黑线，“那是你妹，而且，你妹这么伤心，我难道一把推开她啊？”
“我妹更加不能抱！她……她之前可是和你有婚约的！”江少岷紧张兮兮的发号施令，“反正我不管，下次她再要抱你，你就飞身躲开！听到没？”
沈津翻了个白眼，打开冰箱冷藏，从里面掏出两个鸡蛋，打算给江思南做溏心鸡蛋。
“还有，你明天继续劝她，要她去做手术。她年纪太小了，生下孩子怎么搞？一边念大学一边养孩子吗？”江少岷一通咆哮后，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开始和沈津讲道理。
说到这个问题，沈津皱了皱眉头，要本要敲破的鸡蛋被顺势放在了水池里。
“其实……我还有件事没说。”沈津思考着该如何开口。
“嗯？”
“回来的路上，你妹妹说……可不可以生下孩子后，让我们抚养。”沈津顿了顿，“我和你。”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江少岷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这样，行吗？你答应她了？”
“没有。我跟她说，要和你商量看看。”沈津觉得喉咙有点涩，下面的话有些难以启口，“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一直……你知道的，走下去。如果有一个孩子的话，对我们的关系而言，也许会像胶水一样，把我们黏得更紧密，但是，也有可能会变成负担，毕竟我们太年轻，在爱情的责任中还要加入抚养的责任，我怕我们承担不了。”
电话再次安静下来，沈津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你……是对我没信心吧？”电话那头的江少岷语气有些飘忽，仿佛整个人在重启运行。
这是沈津心里一直不曾表现出来的隐忧。江少岷年轻，俊美，即将踏入万众瞩目的事业。他害怕，如果在余姐眼里，江少岷是闪耀的明星，自己只是个可以随意欺凌的助理。那么未来，当两人的差距越拉越大，他们，又怎么继续呢？
“这些都不是理由。”江少岷缓缓说道，“年纪、距离、关系……都是恋爱失败的人找到的借口。感情能不能走下去，不是两颗心决定的吗？如果一个人的心开始远离，那么再完美的年纪、距离和关系，又有什么用呢？沈津，你可以……感受到，我在努力向你靠近吧？”
“嗯，我可以的，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沈津抠了抠台面，觉得有些内疚。
“那不要担心了好吗？”江少岷轻声说道。
沈津点了点头。
“那继续说上一个问题。”江少岷突然话锋一转，“你想要孩子吗？”
“我也不清楚……”说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