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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好,我们彼此感情也都很深厚,所以我根本不敢想他要是跟我分手我以后要怎么办。为了能留住他,我可能真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吧。”
他这一番推心置腹,把自己那种求人求心的艰难摊在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人面前,任谁都无法无动于衷。
何妈长叹了一声:“那就说我吧,肯定是希望和和赶紧带个人回来给我和你何叔叔看。前些日子叫他相亲跟要杀了他似的,唉,他铁了心不想相亲,我……唉,这不刚听说他生病请假了,我就想什么相亲啊结婚啊,都没有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重要。可是听你叔叔一说他没什么事儿,又想着说你看看也没个人照顾,生病了也得自己扛,还是得有个伴儿。可是,我实在也是帮不上忙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也帮帮阿姨,你说说你们都在想些什么呢?”
邱振明不知道这怎么话头又抛给自己,认真想了想才说:“可能还是我太自私了。很多时候想的是自己怎么开心,怎么快乐。想的是自己想要追求什么,却没有考虑到父母的期许和担忧。听您这样说,我倒是更了解我的另一半,为什么会犹豫,为什么会把自己置于两难却依然坚持着。在孝顺父母这一点,他做得比我好。”
何妈摇了摇头:“也是辛苦了你对象。”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我也愿意维系他想保持的平衡。他不想说的话,我不会替他说。他不想做的事儿,我也不愿逼他去做。只是我做得还是太少了。他受了很多委屈。”
徐秀丽仔细打量了两眼邱振明,说:“别担心,事情也许没你和你对象想得那么悲观。等到你丈母娘见到你,肯定是喜欢的。”
邱振明没有接话,只是勉强笑了笑。
☆、25
之后的话题莫名地转成了老年人养生和城市雾霾严重的社会问题。相比之下,谈这些就轻松多了。
邱振明能看得出来,有时候何妈眼含寄希地望着他,就好像是在透过他看何和一样。有一个感情深厚的伴侣,可以超越世俗的眼光。
更或许,她在试图看向“大刘”那个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伴侣,无法向父母吐露,无法向伴侣求助。就这样夹在中间,艰难地维持平衡,不敢再有有所企求。
为什么何和跟何妈一定要有一个人委曲求全呢?何和辗转在求得两全中,多少是收到来自自己或者来自父母的压力?在这个博弈过程中,如果没有了自己,他们会不会开心一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邱振明就猛地一个激灵。
“阿姨,时间不早了,我今天就先走了。”
“哎你看我这聊着聊着也没注意时间。不耽误你正事了,这会儿天头还早,回去跟你对象还能过个周末。”
何妈把邱振明送到门口,“谢谢你来看何和啊,小刘。也祝你一切都顺利!”
邱振明摇头,别有深意地说:“没什么的。借阿姨吉言了,希望下次,我对象可以正式地,把我介绍给家里人。”
何妈轻拍了下他的手臂,“会的。”
邱振明坐回车里却久久无法平静。他并没有得到他一开始想确认的答案,因为那已经不重要了。刚刚在楼上,跟何妈聊的那些再浅显不过的道理为他吹开了他最不确定的尘雾。
正如他一直坚信的,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不能确定的,从来都不是何和。邱振明却从来没有想过,他自己才是那份不确定的罪魁祸首。
其实是他,那个让何和犹豫,让何和伤心和失望的,原来一直是他。他的不确定,他所造成的没有安全感,才是他与何和之间最难以逾越的鸿沟。是他不敢期待何和会与他走向生命的最后一刻,导致了何和也不愿去想明天会发生什么。
一份甚至都不能被当事人自我肯定的爱情,又如何获得来自父母的祝福。
面对家人的期许,朋友的关怀,何和是如何一个人从相遇的那天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呢?
无论那一日何和有没有出柜,他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所在的城市,其实就是为了得到来自最亲近的人的安慰。可是又自己做了什么?
天啊,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我做了什么。
世上真的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吗?
或者时光传送机。
在他与何和的感情中,有过太多的磨合与忍让,可是退步的从来都不是他。自己用这颗因别人而千疮百孔的心,伤害了最爱的人。
小鸡仔儿这个蹩脚的裁缝,一针针补好了别人的心,却拿自己的心当插针包,现在也扎得跟蜂窝煤一样了吧。
终于,邱振明慢慢启动了车子,驶向他无法把握的未知。
微博热搜说,治愈失恋的痛只需要3天。再往下翻,又说是7天。再往下,连6周都出来了。
何和想,这个时间还靠点谱。掰手指头算,就快了。也许等到那一天,突然就会有人对着他挥舞着魔杖,说:“一忘皆空。”
“喂,想什么呢?”孙丁风风火火地冲进门,手机往桌子上一撇就坐到对面,喝了口水才接着说,“点菜了没?我想吃回锅肉。”
“等你呢。你慢点,着什么急。”
孙丁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点菜吧,今天饿死了要。你刚才发什么呆?”
何和“哎”了一声,说:“没发呆啊,就是刷了下微博。你,哎你这嘴角怎么回事儿?”
“我嘴怎么了?”
“就是有个印。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啊,”孙丁说着揉了揉左边嘴角,“可能下午搬东西手里粘脏东西,抹脸上了。”
“你最近怎么样,这两天都没什么消息。”何和给孙丁到了杯茶,“喝点热的,少喝凉的。”
“哎,你看也就我关心你吧,我一不联系你你马上空虚了。”孙丁说这话也不怕戳何和的痛处,“我最近确实挺忙的。”
孙丁歇了口气马上又接着说:“我好事将近了,就这周末。”
何和一口茶喷了出去,孙丁难免受到牵连。
“喂,当初我一口酸梅汁吐在过道上,你敢不敢有点道德,居然往我脸上吐。我就多余告诉你。”
孙丁站起身,拿了手机就要往外走,结果一看手机屏幕,也是星星点点。
何和忙拉着:“对不起对不起,别走别走,你怎么回事儿?要结婚了这意思?”
何和抢过孙丁的手机,拿衣袖转着圈擦了擦屏幕:“孙小四,老实交待。是不是要结婚了?”
“是——”孙丁拉长了声音,“可不容易可不容易地结个婚啊。”
何和勾了勾手指,问:“说好的弯得否呢?让谁给你捋直溜了?”
“一会儿再说我,你听见我要结婚了,就没想想你自己还孤家寡人形单影只独来独往的?不心向往之?”
“……你这才是大事吧。”
“这个和谐社会一视同仁,你的婚姻也是大事儿。”
“你就是非得提到邱振明呗,借以反衬你成双成对终成眷属的幸福人生?”
“这怨气这么大,还没放下呢?”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
“是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唉,大概是因为我得了一种有出息会死的病。”
看到何和一本正经的样子,孙丁也收了嬉皮笑脸。把脚下的一个大袋子递给何和,“你的礼服,伴郎。明天早上7点从我家出发。”
“明!天!?你来的真的啊?到底谁啊?”
“不告诉你这周末么。”孙丁伸手叫服务生点餐,“回锅肉,麻婆豆腐,剁椒鱼头,地狱辣谢谢!”
“哎哎哎我还没点呢。”
“没事儿,够了够了,就这些。”孙丁从服务生摆手,示意这些就可以下单了。
何和往后一考,鼻子里出气,“你丫诚心的吧!”
“装什么北京人。看我结婚你不开心也别憋着,找邱振明打架去啊。”
“孙小四,你今天不正常。你到底怎么了啊?好好的突然就结婚,还结得阴阳怪气的。什么火冲我发?”
“那你明天来不来啊,不来我可杀上门啊!”
“去,去,我怎么也得看看你嫁给谁了?!不会,不会是傅天吧!”何和心想他们这进度可够快的,胆子也挺大。
一听傅天名字,孙丁脸色变得可谓是相当精彩。
“他?就一□□。你还当真啊。”
何和没再辩驳,瞎子都能闻出来他和傅天那股不正常的味儿:“那是何方神圣,你整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一言难尽,你也别问了,等明天完事儿了,我找个时间好好告诉你。”
“那我还得谢谢你今天晚上提前告诉我呗。你可别祸害好姑娘啊。”
孙丁嗤笑一声,说:“这点底限我还有的。”
何和环顾了下四周,问:“这不会就是烙忙饭吧?就我一人?”
孙丁说:“你一个人就够了。没请几个人。”
何和还想问,这时服务生来上菜了,上完还问需要点什么主食吗。
孙丁说一碗米饭,一份莲子粥。
何和忙改正道:“我也要米饭,不要粥。”
“那粥是我的,不是给你点的。”孙丁万分嫌弃,说完转头冲着服务生道,“一碗米饭,一份莲子粥,麻烦了。”
“……”
☆、26
不得不说孙丁要结婚了的消息给了何和巨大的冲击,主要原因还是在那碗粥上。再三确认孙娘娘不是刚从某位皇上的床上爬下来就去祸害人小姑娘,何和才勉强放了一半的心。再追问为啥这么快结婚,孙丁就死活不说了。只是保证绝对对得起天地良心。
何和严重怀疑孙丁对天地良心得正确认知。
临分开前,何和还不忘关心孙丁绽放的小菊花,被孙丁踹了一脚才作罢。等何和打车走远了,孙丁才拄着后腰直吸气,狠狠地诅咒何和早晚要出来还。
直到半夜勉强迷糊着,何和突然想到,难不成孙娘娘篡位成功要喜当皇阿玛了?不过被粘包也得硬得起来吧。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何和准时到了孙丁家楼下,孙小四已经西装革履地站在楼门口等着他了。
“挺准点啊,”孙丁拨袖口,看了眼手表,说:“车马上来了。”
“这就去新娘家啊?喜字贴不贴?我进来的时候看你这路上的井盖子可是一张红纸都没有啊。怎么不见伯父伯母啊?”
“不在这,这儿都没布置。哎不是,我结婚你结婚啊,话这么多?一会儿先去趟酒店。都在那呢。”
何和一撇嘴,说:“反正我也没结过婚,你说得算的。”
孙丁看着何和,一言难尽地长出了一口气。
何和拍他的肩膀:“叹什么气。结婚挺好的,虽然是坟墓,但是能死在一起也算是有个伴。至少我不用担心你又被你徒弟骗了。”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哎,车来了。”
就一辆婚车,何和眼一眯,宾利慕尚。
“孙丁,我还以为你会找一辆小清新当头车呢。现在感觉你这是走上了包养路线啊。”何和抖抖手腕,“看这西服,这车。”
“你不穿脱下来换我!一会儿跑着去哈!”
“别别别。”说着何和就往副驾走去。
“坐后边吧。”
“我这就坐人新娘子的位置不太好吧。”
“这不还到那步呢吗。”
孙丁拉车后门,自己先进去了。何和也跟着坐了进来,笑嘻嘻说:“怎么,紧张了?需要我这个娘……自己人压阵?”
“……”
顾及着有司机在,何和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