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时没回答,垂下的睫毛又密又长。
许征耐心等着他的回答,直到放弃快要离开的时候,许时抓住了他的手:“我站不起来了,哥。”
许征一俯身,伸手把许时抱了起来,而后放回床上。
许征的动作利落果断,但对待许时无疑是温柔的。
躺在柔软的棉被上,许时看着近在迟尺的许征,有些急促地开口道:“就在前两天,真的,刚好不久,偶尔还会疼。”
许征坐在他身旁,平静无澜的目光盯着许时缓缓解释道:“我在乎的不是它到底哪天好的,我只是不希望你骗我。”
“那我以后都向你说实话成不成?”许时的眼里带着害怕被抛弃的味道。
“好。”许征一个字,让慌乱的许时安心下来。
现在他还愿意相信从许时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希望许时不要辜负他的这份信任。
过了一会儿,许时语气沉重:“哥,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嗯?”许征疑声。
“其实,我还是站得起来的。”说完后,许时便不看许征反应,猛一掀被子溜进了浴室。
徒留独坐床边的许征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接着用手捂住了脸,低声笑了起来。
这小混球。
居然,有点可爱。
恢复了行动力的许时彻底将拐杖打入冷宫,拜放的位置从原先的桌边变到了门后。
折腾了一天,洗漱过后许征老早躺在了床上,身边挨着的就是许时,经历了昨夜的睡姿,许时也不再掩饰,反倒悄悄把枕头挪了过来。
宾馆,软床,安逸。
这是前世这个时间不曾有的。
到了夜里,许时的感冒反倒越发严重,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不曾消停,咳到后面听着怪撕心裂肺的。
嗑着嗑着,许时往远离许征的方向滚了滚。
紧挨着床边,用手捂着嘴。
许征给许时递了屋内的另一瓶水,用手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还好吗?”
怎么会嗑得这么严重?
难不成,宾馆人员送来的是假药?
“没事。”许时勉强答道,声音都哑上不少。
“多喝点水。”来自许征的直男式关心。
许时应了一声,又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往嘴里灌了小半瓶水。
睡到一半,许征察觉到不对劲,问:“你怎么突然跑那么远?”
许时:“我怕传染给你啊。”
许征:“没事,我身体结实。”
一阵窸窣,许时顺从内心回到他身旁:“我又滚回来啦。”
熟悉的温度,许征抬手关掉最后一盏灯:“睡吧。”
梦里的许时不自觉依偎着他,仿佛确认过许征的存在,才会安心。
许征注视着他几秒,而后在心里感慨: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该怎么办呢?
第三十五章
在外面待了几天; 许征已经习惯一睁眼就能看见许时的日子。
这种黏黏糊糊的同床共枕模式; 成功让许征这么多天来; 从未认过床。
除了偶尔手被压麻了之外; 一觉睡到天亮。
说来也奇怪。
他; 许征,活了近三十年。
这辈子唯一和人睡同一张床上的,不是女朋友; 也不是老婆,而是他弟。
许小时同志。
他有女朋友吗?
没有。
这么多年,从十八岁那年出来挖煤后; 许征再没谈过恋爱。
说出去连许时都不信。
可事实的确如此。
所以许征对于那些亲戚才会如此唯恐避之不及。
作为未来的煤老板。
他不需要恋爱。
他只愿当个没有感情的暴发户。
光一个许时他都管不过来,哪有心思想这些。
尤志时不时会打电话跟他汇报煤矿目前的进度; 经过二十四小时连续开采,很快就能达到五千吨的目标。
就是怎么运过来是个问题。
从关乐到迁丰,用货车运的话得跑好几趟,即便一次用上二十辆载重一百吨的大货车; 也得运个两三天,况且哪来那么多货车。
许征这两天就在解决这件事; 为此天天跑铁路局。
为此还动用到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许敬言的二叔的岳父的外甥当上了铁路局货运处处长,算是十里八乡小有名气的人物。
许征在摸清对方住处,拎着烟酒上门拜访; 第一次没见着人; 进门后东西收了在他家坐了会儿。
在家的是处长他妈妈; 拉着许征问道:“多大了啊?”
“年纪这么小,还在上学吧?”
“怎么搞起这行业来了?”
许征全程表现得耐心十足,一一回答老人家问题,果真给对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出门时手里还被塞了两个橙子。
第二次总算是见着人,对方却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好在有了第一次的基础,许征勉强被留下来吃了午饭。
午饭过后,在来之前做好准备工作的许征投其所好,各种套近乎,把人哄开心了,这才把这件事拿下。
弄来了一辆从关乐到迁丰的货车,载重五千吨。
许征前世积攒下来的经验告诉他,要办成事,就得脸皮厚,还得给对方好处。
只要马屁拍得不是太歪,一般都能成。
如今只等着尤志那儿把煤备齐,利用火车拉到迁丰这儿,就算完事。
在此期间,许征和许时接到了王业萍的通知。
让他们两人滚回家住。
亲戚们这么长时间上门见不到许征他们,许家的门槛逐渐冷清下来,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因为夏天的缘故,他们带出来的东西不多,也就两三套衣物换着穿,收拾下来一个背包也就足够。
住外面期间就算缺点什么,许征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顺道进家里拿一趟就是了。
东西也就这么一点点攒下来。
要不然按照他们一开始的量,一个塑料袋就能装走。
许时的脚已完全好了,这几天活蹦乱跳的。
得知要回家,兴奋中又透露着那么一丝失落。
许征见他停下了收拾的动作,问道:“怎么,不想回去?”
“也不是。”许时想了想,面上透着纠结,“只是觉得,在这儿也挺好的。”
“这话可别让妈听见,不然非揍你不可。”许征听了,并不将其放在心上,反倒提醒他。
许时不服:“我有那么蠢吗?”
许征没当面反驳他。
而是在心中默认道:
有。
从宾馆退了房,许征背着行李,两人朝往家的方向走去。
白天的街巷还是那么热闹,各类小摊位应有尽有,有用三轮车卖小吃的,有铺了层塑料膜买玩具饰品的,也就是现在,要搁在几年后早被城管赶得一家不剩。
现在却能将道路占得满满的,街中央只留下条勉强通行的地方。
拥挤却热闹。
许家位于临远街道29号,街尾的位置,附近全是居民区,也只有最前面的巷口有家杂货铺。
店里卖日用品和零食,住在这儿的居民隔三差五地光顾,生意十分红火。
王业萍让许征回家时顺便买一袋洗衣粉,家里的快用完了。
许征在店里买洗衣粉的时候,许时就盯着篮球场上的人看,小卖铺附近有个篮球场,露天的,对外开放。
篮球场建在那儿许久,成天雨打风吹的,篮球架上的漆都脱落下一大块,露出里面的铁锈,篮网也只剩下半截。
有对父子正在场上打篮球,小孩一米二三的身高,投了无数个球连筐的边都够不着,他爸每次都帮他把球捡回来,让他继续。
投着投着,球越发不受控制,砸向篮板后,弹了出来,跃过篮球场的阶梯,来到了许时脚边。
许时把球捡起,父子两冲他招手,示意他把球丢过来。
许时单手托球,目光凝视远处的篮筐,微微抬起胳膊轻轻一丢,云淡风轻的神情,高超的驾驶。
只见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潇洒的弧线,在空气阻力与重力的共同作用下缓缓下坠,弹在了阶梯上,从最高的一截,弹跳着往下落。
最后,滚到了篮球场内。
丢人。
许时把手背在身后,抬头望天,而后催起了许征:“你买好了没?”
“好了。”许征接过店主拿给他的洗衣粉,付了钱和许时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你要是喜欢打,改天哥教你。”走到半路,许征同他说起。
回想许时之前的样子,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到后面的黯然离场。
要不是看在是他弟的份上,换做别人,许征早就嘲笑他了。
没想到,许时长这么大,还不会打篮球。
许征从前在学校的时候,天天下课跟着班上那群人跑到学校操场上,尽管只有课间十分钟,依旧打得满头大汗。
“不要。”许时想也没想拒绝道。
直到许征追上他的步伐,许时才轻声补充了句:“我只会打人,不会打球。”
明知许时是故意挑衅,许征却不得不重视,手掌扣在许时肩膀上,语气中带着威胁:“再敢打人把你关在家里,天天做题。”
“……”许时彻底被他打败。
这样的惩罚,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算你狠。”许时咬牙道。
许征停在家门口,回身看向迟迟不动脚步的许时,微眯起眼,对他说道:“还不走?”
许时一点点向他靠近,来到他身边。
许征揽着他的肩膀,把人拉进了家门。
屋内,王业萍早已做好饭菜等他们,许敬言躺沙发上开着电视睡着了,电视里还在播报着午间新闻。
“到家了。”许征说道。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许时感慨万千。
第三十六章
回家后的日子变得平淡且缓慢; 虽然王业萍嘴上不说,可对待许时的态度比之前好上不少。
当妈的就是这样; 孩子出门在外; 回家后哪哪都好; 要是在家待的时间长了; 哪哪都嫌。
当然; 许征这样一出门就去了两年的情况例外。
回到家没被打死都算还念着母子情谊。
许时的感冒还没好,从住宾馆的第一天到回家,全天都在受着鼻塞的折磨,一张口全就是鼻音; 他在许征面前不满道:“我这样讲话; 怎么这么娘。”
许时的声线不算细,经历过变声期后成为很清澈的少年音; 正常情况下和娘这个字绝对挂不上边; 只是最近鼻音加重; 话尾听起来被无限延长,多了几分黏糊感。
“还好。”许征听习惯了,觉得再正常不过。
许时喝了口水; 抬手捏了捏鼻子; 最近只能用嘴呼吸; 喉咙干得厉害。
杯中的水剩的不多; 许时喝完了懒得出去倒; 就问指着许征面前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水:“你那杯给我?”
许征亲自拿起杯子; 把水倒进了许时杯中; 放下时指间还轻微敲击了下杯侧。
透过杯壁,折射出一个扭曲的世界。
玻璃上残留的水珠缓缓滑落,拉出道蜿蜒宽敞的水渍。
在这个暑假过后,许征能和许时待在一块的时间不多,也正因为这样,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比之前来得珍贵。
白天从不见许时出门,许征感到纳闷:“暑假怎么不见你去找你同学?”
许时回他一个淡淡笑容:“没有可以找的人。”
“太过孤僻可不好。”对于许时愿意逐渐向他敞开心扉,许征感到很欣慰。
同时的,又带了那么点疑惑和心疼。
“九月份就上高中了,记得在学校里多交点朋友。”许征抚着他的头发,低声呢喃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