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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你到底是去哪里了?”江霖气急败坏,“我现在就在你这里,房子里的电总闸你都关了,笔记本也不见了,一件晒着的衣服都没有,你还说你晚上会回来?你是在讲故事哄我吗?”
“我……”
“你是不是跟那个男的住在一起了?”江霖并没有给江年若插嘴的机会,“上次去B市是不是就跟他在一起的?江年若你是不是疯了?”
“没有……”
下意识地否定,没有底气、没有理由来支撑。
他不是想刻意扭曲辩解什么,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不恰当选择。
显然这激起了江霖更深的不悦:“还说没有?我都看到你今天上传的视频了。”要说起来也是巧合,江霖是真的很少关注江年若的网站,最多心血来潮或实在闲得无聊时才会偶尔看看,结果好巧不巧,偏偏看到了江年若今天最新上传的那一期,“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不是在你租的房子了吗?上次你去B市是不是就跟他在一起?”
江霖的逼问穷追不舍,江年若被问得急了:“你的反应是不是太夸张了些?就算是跟他在一起又怎么了?”
“你们才在一起多久还怎么了?!”江霖声音更重,“总之你现在就给我回来。”
江霖说完就不管不顾地挂了电话,任性指数简直飙升到顶峰点。
江年若被指责的莫名其妙,既不爽但又心虚。
只是这样的情绪绝对不能表达在脸上,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行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将手机收了起来。
“怎么了吗?”周谨成问他。
“没什么。”还好江年若本身个子就比周谨成矮许多,他稍稍低头,周谨成就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就是我今晚可能要回我那边了,我哥过来找我了。”
说完自己又再补充解释:“我哥跟他对象不是经常小吵小闹的吗,每次闹不开心了我哥就会来找我,估计这次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这样啊,那我送你回去吧。”
“嗯,好。”
心里有些庆幸,因为周谨成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但也有些难言的失落,也因周谨成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要是周谨成能一眼看穿他心里隐藏着的、也许不那么愉快、也许是受了什么委屈的小情绪,再能轻声温言的安慰他,该有多好。
可他知道这不可能。
他把事情放在心里不说,又指望着对方能猜出来——这样的想法太贪心了。
但周谨成并不是没有看出来他的异样。
江年若前一刻还高涨的情绪,再接了电话后就变得刻意矫作时,周谨成就猜想到大概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只是江年若不说,硬装着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周谨成也就装着没有发现。
因为江年若的沉默在周谨成看来只是江年若不想让他知道的意思而已。既然江年若不想让他知道,那他也就不会过问,能做到最好的程度就是把他送回去而已。
周谨成没有送江年若到房门,只是将他送到了楼下,温柔地道了再见后便离去了。
江年若开门前还深叹了口气,心想该来的总是会来。
他看到江霖是站在房子里的,面色难得严肃。
“我回来了。”
江霖还特意瞥了一眼他身后:“就你一个人回来的?”
江年若进屋:“不然呢?带他一起回来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吗?”
“你不是总这么容易生气吗?”烦躁的感觉涌了上来,江年若难得语气带刺地反驳江霖。
江霖皱起了眉头:“我是在担心你。从你跟我提起那个家伙到现在为止才过了多久?最多也就一个月,你们就住到一起去了,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其实江霖一开始也并不是特别确定江年若真的跟周谨成住到一块儿了。
只是他一直都在怀疑江年若上次对他提到去B市找朋友这事的真假,刚才翻看江年若的视频又发现他后面的布局变了一个模样,尤其眼尖的他还发现了入镜的有半包香烟盒,以及江年若站起来的时候脚上穿的还是室内拖鞋——种种反常的迹象让他起了非常强烈的疑心。
所以他才会匆匆过来江年若地方,可到了之后,他才发现不仅江年若不在,就连他常用的那些摄影设备跟笔记本电脑都一同消失了。
后来打电话给江年若求证的时候,江年若也是支支吾吾,含糊其词。
江霖就懂了,十有九成是这样了。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是成年人了,我清楚自己的行为代表着什么意思。”江年若犟犟地顶了回去,“我不过是在跟喜欢的人谈恋爱,做了所有情侣之间都会做的事情而已。这是很大的错误吗?这很不应该吗?你为什么突然就因为这件事情跑过来对我发火?”
“我并不是要反对你跟谁谈恋爱。但你不觉得你们现在这样的进展太快了吗?”江霖的语气很急,“你们交往才多久?一个月有吗?倒退回到一周之前半个月有吗?你们才在一起多久,就一起出去玩,还住到一起了?你们是认真的吗?”
“非要像你跟庄昱谨那样在一起六年住到一起才算认真吗?”江年若很不喜欢江霖说话的方式,说得他跟周谨成之间的事情就好像只是玩玩一样,“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不会整天吵架不会动不动就闹分手,我们对彼此的感觉很好很适合,一起出去玩玩又怎么了?住到一起又怎么了?起码我知道我是认真的。”
“你是认真的就代表他也是认真的了吗?”自己跟庄昱谨的事情被江年若说得像是一个反面教材,江霖也不爽了,“才一个月就想把你往床上带,这人不是渣男就是禽兽。”
江年若真的生气了。
别说他就去周谨成家过了一夜,什么成人向的事情都没发生,睡的还是客房了。就算他们在B市睡同一张床的时候,周谨成都没有强迫他多做哪些过分的事情。
他喜欢周谨成,知道周谨成是个正直的人,相信周谨成是个正派的人,可江霖什么都不管,什么都没看到就这样抹黑周谨成——就算是哥哥,他也真的无法接受。
“他才不是这样的人!”江年若大声反驳道,“你总是这样,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觉得自己想的都是正确的,自己看到的什么都是真实的!不管别人背后经历着什么样的事情,不管别人到底有多少苦衷!你只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看得到跟自己有关的事情!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自私到让人看不下去!就是因为你这样,所以才老是会跟庄昱谨吵架!你们吵架哪次不是你的问题!但哪次你肯承认是自己的问题了!”
江年若的这段话使他们两人彻底吵起来了。
这是他们两个近来年第一次争吵,也是最为严重的一次。
第23章
江年若跟江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对彼此从小到大的各种糗事都深记于心。
不吵的时候这些事情他们最多也就记在心里,但一旦吵开,别说那些还记得的了,就算是本已经忘记的事情都能在某个关头突然想起来用作自己攻击对方的语言武器。
争吵也就从最开始“我都是为了你好”以及“我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变成了最后“你小时候某次黑锅是我替你背的”或“小时候哪次事件是你栽赃嫁祸给我的”,上升到更高一层的人身攻击就是“你这个没心没肺没脑没肝数学从来不及格的学渣笨蛋”跟“你这个除了吃什么都做不好的矮子饭桶”。
越吵彼此的火气越大,落得下场也就一个不欢而散。
“在对别人的事情评头论足之前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连自己脾气都控制不了的人就不要对着别人讲什么大道理了!还有做人的道理我都比你懂得多!”
“随便你吧!我再也不管你了!”
江霖扔下这么一句话后,甩门离开了。
可江年若还是生气,跟江霖的争执算是耗尽了他半个身体的力气。
八月末的晚上,没开空调风扇的房间,他气得浑身发抖,都冒冷汗。
而房子,也在回归夜晚该有的宁静之后变得冷清寂寥起来。
但即便如此,当时的江年若并没有把这件事情真正地放到心头上去,只因他跟江霖的争吵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过这次略凶了些。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江霖竟然会用接下来的方式对他。
第二天一早,江年若就接到了宋梦婷——即江霖的母亲,他继母的电话。
“年若啊,你们学校的第三学期应该就结束了吧?”
宋梦婷的声音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但那对江年若来说,仅仅是四肢突然骤冷的惶恐而已。
“……对,对的。”
“那就是你不对了,整个暑假你都还没回过家呢,再不回来你都要开学了吧?”宋梦婷在电话另一头笑了笑,“这几天就回趟家吧,你哥哥也说着这两天要回来呢。你们两个就一起回来吧,怎么样?”
江年若根本没有拒绝的选择,更没有拒绝的资格:“嗯,好。”
“那就后天回来吧?”
听着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实际上表达出来更多的含义却是一种要求,一种家长对孩子的绝对要求,身为孩子的江年若从以前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权利说出“不”这个字。
要说前一晚他对江霖的行为仅仅只是不满,那挂了电话之后,就已经上升成为不可原谅了。
虽然他跟江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是名义上的兄弟,也的确有真实的兄弟之情。
可他知道,他跟江霖相对比,在家里的地位始终不一样。
他们生活的家里,爸爸是江霖的亲生爸爸,妈妈是江霖的亲生妈妈——不管江霖做错什么,不管江霖折腾什么,到最后都会被这对父母无限度地宠溺原谅。
饱受冷漠忽视的他如果不做任何改变,就永远得不到这样先天就有的优越条件——他的妈妈并不是亲生妈妈,纵使从不苛刻于他,却向来也不在乎他;他的爸爸虽是亲生爸爸,只是基于宋梦婷施加的无形压力之下,对他的关心照顾都有一个可笑的受限范围。
他很小就知道这一点,他不是宋梦婷所生。
尽管他也一直喊宋梦婷妈妈,但宋梦婷看他时的眼神跟看江霖时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起初只是猜测,一个年幼无知的小孩能想象到的最可怕、最不愿意承认的猜测。
残忍的只是证实他这点猜测的并不是家里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一些所谓的闲杂人等。
几个小孩子聚在一起玩耍时、无意碰撞到时,也不知是谁开口提了一句“他不是他妈妈亲生的”,真相就这么带着童言无忌的糖果外衣血淋淋地呈现出来了。这对小孩子来说好像是件特别屈辱的事情——他竟然不是他妈妈亲生的?于是所有人都三五成群的远离他,嘴里还发出“咿呀”“啊呀”的嫌弃声音。
再后是喜欢闲言碎语的烦人邻居,他们爱好无事生非,想通过别人的不幸来给自己的无聊人生找点毫无意义的乐子。他至今都记得一个人回家时,突然就有几个站在一起的邻居喊住了他,捂嘴笑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突然问他“你知道你不是妈妈亲生的吗?”“真是可怜啊,在家没受欺负吧?”——还太小的他不会反驳不能回击,只有抓紧书包的背带跑回了家。
如果他的性格内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