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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子!赶紧给爷爷滚出来,老子知道你打游戏呢!
…找你有事!速回!
嗡嗡~
…我说爷爷,你就不能等我把这局打完吗?到底什么事啊?
…赵羽的照片你还有吧?
…蛤?你居然敢对我男神直呼其名?!
陈梓南注意到他翻了个白眼,嘴皮动着的样子似乎是在骂人。
…羽皇的玉照你有吗?
…算你识相~今天有张刚出炉的~帅炸了!
…赶紧赶紧!
…马上就来~~
嗡嗡嗡~~
高晓晟的眼睛闪了闪光,照片点开拿到了陈梓南眼前,说:“就他,看清楚了,惹不起就躲。”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图片上,一个黑衣少年立于落日斜阳下的林荫道边,逆光的站位将他高挑挺拔的身形刻画得分外明显,右手中夹着一支烟头刚点燃还闪烁着红色的烟,左手随意地放在裤子口袋里,面容笼罩于淡淡的烟雾之中。整个人仿佛是从带着些印象派风格的油画里走出来一般。
第31章 那朵沙中的花(十)
从照片上还是看不清赵羽的具体长相,但图中少年的穿着和身形陈梓南却十分熟悉,毕竟下午吃饭的时候才在即将上演活春宫的洗手间碰到过,他还鬼使神差地冲着他笑了,一想起这件事他就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真的出毛病了。
靠,居然会是他······
高晓晟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仿佛便秘一般,头上都快冒出黑线了,他疑惑而又小心翼翼地说:“你们不会已经见过面了吧?”。
陈梓南点了点头,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说:“赵羽是那个········?”
“??”高晓晟一脸懵逼地看着他,说:“哪个?”
“就是······”陈梓南顿了顿,鬼鬼祟祟地扫视周围一圈,神经兮兮地把手拢在嘴边,凑到他的耳边。高晓晟的眼睛原本就很大了,听了陈梓南的话,两只眼睛更是变得跟牛眼睛一般大。
“卧槽!”他脱口而出,下一刻又连忙把嘴巴捂住,好像有谁就在旁边偷听一样。
“不是吧?真的假的?这么劲爆?”
陈梓南发现他这个便宜弟弟还是个和女生一样的八卦体质,低声警告他说:“你可别乱说出去,到时候倒霉的可是我!”
“陈哥你就把小心脏安安稳稳放回肚子里吧~瓶子都没我能装住秘密~”
“······”陈梓南看他那一脸仿佛猫闻到鱼腥、狗闻到了翔味的兴奋表情,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心放回肚子里,反而吊得更悬了。
算了算了,随他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要是被逮到了逼问,大不了厚着脸皮装作从没见过,反正他用新生这个身份,来啥挡啥。
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快九点半了,是时候回家去了。他一巴掌拍到旁边坐着的人的脊背上,立马就听到高晓晟哮喘一样的咳嗽声,陈梓南暗暗叫了声糟糕,心说下手又重了,满心愧疚地说:“对不起······我是个断掌,断掌打人都很疼的。”
“······知道了”高晓晟用差点带着哭腔的声音回了三个字。
“那咱们赶紧回家吧,这会儿应该没有公交车了,打个车回去吧?”
他拍干净裤子上沾的灰尘,站起身来就要往公路边走。
高晓晟见他真的伸出手在招车,连忙拽住了他,说:“不用了,没多远就到家了。过几个红绿灯过了没多远就是了,我们走路回去都行。”
“哦,那好吧。”
两人并排走着,晃晃悠悠的悠闲模样倒是一点也不像着急回家的样子。
高晓晟一路上没有多少话,陈梓南心想他估计是在刚才都说完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冷,但他也想不出什么话题来暖场,也就没有再理会,任凭这氛围继续冷下去。走了十来分钟,过了三个红绿灯街口,向右一转,一扇小区的金属大栅门矗立在一百米左右远的道路尽头。跨过铁门踩到小区铺内的地砖时,陈梓南突然就想感叹一句“啊!富人的气息!”
感叹完了还没走多远,他猛地想起一件事。
“哎!老弟,问你件事!”
第32章 那朵沙中的花(十一)
“嗯?啥事?你说?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额······”刚才还在担心两人关系变冷,如今听到高晓晟这尾巴都快翘到天上的样子,他瞬间觉得自己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
“赵羽是高几的?”
“高二,怎么了?突然问这个干嘛?”
“哦,没什么,就是单纯的问问。”
单元楼门很快就到眼前,高晓晟推了推门,没动,他忍不住嘀咕起来:“谁一个啊?总是把单元门儿锁上,神经病啊,你家是没钱安门吗?”
骂着骂着他就掏出钥匙把门打开,还不忘回过头冲着陈梓南说:“陈哥,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外面吧,咱们去配钥匙,顺便我再带你认认路~”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楼,陈梓南嗯了一声,便默默地跟着他进了电梯间。
“咱们家在二十一楼~”
“停电了的话,岂不是爬到虚脱······”
“······可别。”
电梯徐徐上升,夜深了,楼道里很安静,电梯往上爬升的声音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叮——”
“到了!”
走出电梯,看着正站在防盗门前摆弄着一大串钥匙的高晓晟,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着金属钥匙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陈梓南的心情却莫名地低落起来。
门开了,两人走进玄关处,高晓晟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递给他。陈梓南接过鞋穿的时候,发现这是一双新的,连价签都还没剪,鞋面上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米老鼠图案,他至今都记得,陈宏道给他送的第一份礼物就是一只毛绒米老鼠玩具,但是后来被农村凶残的真老鼠咬坏了。原本低沉的心又暖暖地飘上了胸膛,上上下下地沉浮着。
“啊,他们居然还没回来?!该不会是背着我们幽会去了吧?”
高晓晟伸长脖子把每个房间看了一圈,连个鬼影都没发现。陈梓南穿着新拖鞋,呆愣在客厅里,他忽然意识到,会不会没有自己的房间呢?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接着往下展开,就被高晓晟的声音打断。
“哥!这边是你的房间,陈叔叔知道你快到了,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连床单被套都是新买的哦!”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间有他原来的卧室三个大的豪华房间赫然在目,陈梓南不知道该说什么,静默了几秒,他微微一笑,朝高晓晟举了下手,说:“知道啦!有多的睡衣借我一套吗?你哥的行李箱在车子后备箱里呢。”
“哦!好~~等我上完厕所就给你拿~~~”
洗完澡和高晓晟疯闹了一阵以后,陈梓南躺在床上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已经一点过了,但他还精神得跟打了鸡血一样,毫无睡意。
仰面躺着,他望着天花板上圆圆扁扁的白色吸顶灯,鼻子里满是枕头上散发出洗衣液的清香,不知怎的,一滴眼泪顺着眼角就滑了下进了耳朵里。他扯过身旁的空调被,脸埋到里面。
离开生活了十七年的故乡,只身一人来到这天山脚下的城市,空气是干燥的,行人是稀少的,阳光是耀眼的,戈壁黄沙则是第一次闯入他的视野,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而如今,眼前的这扇门一打开,他就回“家”了。这套房子里住着父亲和他的新任妻子,而他凭空就多了个便宜弟弟,一盒冰淇淋就能将他收买,再加上今天狗血剧一般的和赵羽的碰面,他的人际关系目前也就止于此处了。曾经的朋友仍然在和他联系,他们交换着彼此近来的消息,但是陈梓南明白,如果他就此再也不回去,再铁的关系也终会因为距离和时间逐渐生锈腐化。
第33章 忆冬雪(一)
这几天心情很是烦躁。心里仿佛压了一座山,焦躁得喘不上气。今天份儿的故事又不知道该写什么了,虽然老师嘱咐过不让写散文,因为我们的写作功底不足以支撑我们的野心。但我向来不在乎这些,他人的言语在我耳里一直都是根据我自己的需要听取的,哪用管他人闲言碎语呢?
写作和画画一样,本该是一件快乐的事,但俗世凡尘总让这些愉悦身心的事情变成劳役身心的苦差事。如果为了得到所谓的好成绩,而让自己在写作时只感受到痛苦,就有违我上写作课的初衷。闲话牢骚就到此为止了。
今晚我想回忆童年和那一场场落在童年深处再也没有融化的冬雪。
硫磺沟是新疆昌吉市的一个小镇,而我的童年时光是在那个位于小镇边缘的名叫联合厂的偏僻角落度过的。
那是一个以煤矿为中心发展起来的聚居点,生活在那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在七号煤矿井工作的工人,他们中有我的亲戚、我朋友的父母,还有许多如今我已然忘却的故人。
很多时候,我自认为记忆力很好,时至今日,我的脑子里依然清晰地记得那里的景物,不过是起于五号井、终止于我上小学时经常路过的那个集市。
有一条穿过整个硫磺沟、延伸向“共青团”并且联结着城市的马路,路两旁是一排排紧紧相依的长方体或者正方体的砖头房子,那些房子对于童年的我来说无异于高楼大厦,多年后我和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旧地重游,那时我才惊觉时光的可怕和无情,曾经的“高楼大厦”褪去了名为童年的滤镜,它们显露出真正的模样,灰黑、肮脏、低矮、破旧,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如果不是和朋友去商店里买了一个西瓜,看到了坐在店里乘凉的人,我都要怀疑这里是否已经人去房空了。
中国人讲究靠山、讲究风水、讲究许多东西,据说这些神乎其神的东西可以让人聚福、聚财、聚运,给后世积德。我从不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硫磺沟的房子的布局也不怎么讲究,虽然人们是想讲究,但脚下的煤灰和满头满脸的煤垢不允许生活在那里的人们讲究。
记忆里总是洒满羊粪蛋子的马路两边是低矮的砖头房,两边房子的后面都是另一排房,而这两排房,一排的后面是通往埋藏着煤炭的群山,另一排后面则是一段据说是被洪水冲垮了的断面,而那不高的悬崖下面,往前走上几十上百米就卧着那条曾经肆虐过洪水的河流。听家里人说,发大水那年,全沟的大人小孩凡是能走的都去看水了,而我那时候还刚会爬,结果就从床上爬到地上,差点翻倒了尿桶。不过对于这段糗事,以前我很讨厌他们提起的,现在却觉得无所谓,甚至现在我还能提起这件事来,自嘲一番。
说了这么些,还没说到雪,我想今天是写不到那里去了。
那么明天再来讲讲三颗老榆树、河坝、馒头山和雪。
第34章 忆冬雪(二)
似乎很多人的童年记忆里都有几棵老树,而我最无法忘怀的就是在那两排房子之间的仅有一米多宽的路上生长的三棵老榆树。其实准确说来,它们算不上真正的三棵树,而应该是两棵树,多出来的那一棵,是其中最老最粗壮的那棵树生长出来的分枝,但这根分枝所处的位置实在太靠近树根底部了,以至于人们干脆就叫它们“三棵树”。
孩子们常常相约在三棵树下做游戏,以三棵树为“据点”,跑得到处都是,像四散在山坡上的绵羊。大人们很多时候是搬来几条长木凳放于树下,往来的人看见了,不管有多忙,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