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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还没洗澡呢。”曹铭指着陈旭身上的西装。
“我这儿还有一些邮件要回复，得先弄好来。”
“你上班都已经那么忙了，下班还得处理公事？”
“哈哈，所以才会被人叫做投行狗。”陈旭一边对着电脑打字一边说。
曹铭怕继续跟陈旭聊天会让他分神，毕竟因为心不在焉而犯下的工作错误他自己可是深有体会，为了不影响陈旭，曹铭跟他道了晚安以后便回房间睡觉去。
由于晚上喝了一肚子酒水，迷迷糊糊中，曹铭梦见自己尿急要上厕所，正当他站在小便槽前顺畅释放的时候，曹铭的意识隐隐约约开始清醒，突然他一惊，整个人从床上坐起来。
曹铭心惊胆战地把手伸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裤裆，还好，还好，没有湿，不然他在陈旭面前简直无地自容了。
从房间走出来上完厕所以后，曹铭见外面客厅的灯还亮着，他又瞄了瞄陈旭那空荡荡的房间，当曹铭走出客厅的时候，果不其然，陈旭依旧坐在桌子前对着电脑全神贯注地工作，而且还是穿着原来的西装。
听见曹铭的脚步声，陈旭这才把头抬了起来。
“你怎么醒来了？”
“酒喝多了，刚才起床上厕所。”
曹铭揉着眼睛走到陈旭旁边的位子上坐下，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现在是凌晨两点半。
“陈旭，你平时真的很忙很忙。“
陈旭笑了笑，“已经习惯了。”
“总是熬夜对身体损伤很大的。”
“我知道，但工作性质决定了这一切，有时候也是没办法的事。”
陈旭伸了个懒腰，然后拿起桌面上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继续干活。
挂钟滴答滴啦地不停行走，曹铭盘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托着腮帮看着还在忙于工作的陈旭，安静地陪着他，什么也没说。
过了好一阵子，陈旭停了下来，他问曹铭：“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坐在那儿发呆？”
“好像睡不着。”
“要不要看电视？”
“不用，”曹铭摆摆手，“电视太吵了，你别管我，继续干你的事情，我坐在这儿就好了。”
曹铭脸颊上还残留着尚未散去的红晕，淡粉淡粉，看着那张脸蛋，陈旭的想法依然只有一个：很可爱，而且曹铭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人们管这这叫什么来着？男朋友T恤？
陈旭将逐渐飞远的想法收回来，他冲曹铭笑了笑，“那随便你咯。”
“嘻~”
时钟并没有如曹铭所想那般往回调拨，但他却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很好，好得不得了。
18
一年一度的纽约时装周要到来了，L杂志社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就连曹铭这样的小助理也不例外。
平日里任何大小会议或者重要决策自然轮不到他参与的份上，可光是做一下打杂的活儿，比方说给大家分发官方的日常单，跟在上司身后四处奔波，凯莉去参加杂志经销商的年度早午餐会，曹铭就负责帮她提东西，凯莉要出去逛街购物，曹铭则要负责帮她拦住那些没经过她本人同意就企图靠近采访的记者们。
曹铭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老板很有能耐，可记者们满无休止的纠缠还是让曹铭低估了凯莉的影响力。本来只是一次很普通的外出购物，但为了将那些前来打扰的烦人记者赶跑，曹铭可花费了好一番力气。
从百货公司下去停车场的时候，醒目的司机早已经把车开到了电梯出口等候，凯莉走在前头，曹铭则左一袋右一袋地提着她血拼的战利品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妥妥的一副小跟班模样。
回去的路上，曹铭僵直身体端正地坐在凯莉隔壁，每次到了这种时候他都尤为紧张，凯莉的气场过于强大导致他很是拘谨。
凯莉不以为然地将高跟鞋脱下踢到一边，悠闲地拿出手机在玩，看样子似乎在跟某人发着短信，因为曹铭注意到她盯着手机屏幕时不时在偷笑，估计是喜欢的人？因为他自己平时在和陈旭微信聊天的时候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伍德说过他好几次来着。
似乎察觉到曹铭的视线，凯莉下意识地轻轻扭过头去看他，曹铭立即转移了目光。
凯莉从刚才的购物袋里翻找了一下，她拿出一盒Godiva巧克力草莓递到曹铭的面前。
“给，请你吃的。”
曹铭低头看了看，没有马上接过来，“一整盒吗？”
“一整盒，拿去吧。”凯莉索性把盒子搁在他的大腿上。
“谢谢你，凯莉小姐。”
“你不打算现在尝一尝？”
曹铭听话地拆开包装，从里头拿出一颗被巧克力酱包裹的硕大草莓，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好不好吃？”凯莉拖着下巴盯着双目注视他。
“嗯，很好吃，特别甜。”曹铭点头，他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没吃过味道这么棒的草莓，当然，这草莓的价格也很棒。曹铭一遍感叹草莓的同时一遍羡慕着凯莉的潇洒生活。
“操”凯莉喊了他一声，“你有女朋友了吗？”
曹铭不知道为什么凯莉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但他还是如实回答说没有。
凯莉笑了笑，又问：“那男朋友呢？”
“咳咳……也没有啊……”
“那喜欢的人呢？”
曹铭嗯了一声，今天这女魔头到底是怎么了？居然无端端地八卦起他这个无名小助理的隐｀私，曹铭百思不解。
凯莉继续八卦，“为什么不跟对方交往？”
“额……当中原因有点复杂，因为……”
“算了算了，你如果不想讲的话我也不勉强你。”凯莉打住了他，“本来我还想问一下你，你平时是怎么给喜欢的人庆祝生日的。”
曹铭想了想，“前任的话，也是有庆祝过的，就是开一下派对然后邀请一群朋友大家一会儿玩。”
凯莉不经意撇了撇嘴，“在纽约，最不缺的就是派对，每年生日都搞一次大派对，有够没新意的。”
“凯莉小姐是想给自己喜欢的人过生日？”
“这不废话么？！”凯莉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但曹铭也习惯了，毕竟她性格天生如此。
接着凯莉又问他：“操，那你的前任是怎么替你过生日的？”
“也是开派对。”
“怎么又是派对？！”
“生日开派对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啊……”曹铭真有些哭笑不得。
“我当然知道，但我希望能够给对方一个与众不同的庆生方式。操，我问你，如果可以让你自主选择的话，你希望喜欢的人用什么样的方式给你过生日？”
曹铭微微抬起下巴，乌黑的眼珠子在眶中转了几下，凯莉的问题让他认真思考了起来，话说他自己的生日也快到了，这将是他在异国过的第一个生日，曹铭自然希望那一天能够和陈旭一块度过。
曹铭开口道：“其实我觉得开不开派对这个真的无所谓，反正能够和喜欢的人一起过就很满足了，可以到外面逛一下街然后吃个饭看看电影，又或者哪儿也不去，呆在家里两个人一块做做饭，看下肥皂剧，聊聊天，怎么都行。”
这是曹铭给凯莉的一点意见，也是他自己的真心话，生日这种事情嘛，重要的不是怎么过，而是跟谁一起过。
陈旭收到了曹铭发来的微信，是一张巧克力草莓的照片。
曹铭：快看！我家老板今天打赏给我的，好吃到飞起！
陈旭笑了，他马上回复：不给我留几颗？
曹铭：这个是现做的，要当天吃掉，你让我怎么给你留着陈旭：那我今天吃掉不就得了，给我留着，今晚下班我过去找你，大概七点左右曹铭：你今天居然不忙了？
陈旭：嗯，事情没平时多
曹铭：那好啊，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陈旭：你还会做饭？
曹铭：外卖……
陈旭：行吧
曹铭：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陈旭：比萨和意粉吧，口味随意
其实陈旭平时喜欢吃中餐，但想了想，觉得还是满大街常见的外卖。比萨和意粉更加方便实惠，而且关键是不同的店家之间水平差距并不大。
六点半左右，跟原定的计划一样，陈旭按时完成了今天的工作，总算可以早点离开公司了。
陈旭带上东西刚走出办公室，刚来到电梯口就和刚从健身房回来的凯文碰了个正着。
“咦？陈，准备过去健身？”
“不是，我下班了。”
“今天这么早走人？”
陈旭笑道：“没什么事情忙当然早点走，谁会想做加班狂魔啊。”
“哦，其实我今天也挺清闲。”凯文笑眯眯地伸出手臂搭在陈旭的肩膀上，“这样吧，咱两一块出去吃饭，我请客。就中央公园附近那家Per Se，我有办法不用提前预约就能搞到位子。”他一边说一边向陈旭挤眼色。
陈旭拍拍凯文的胳膊，“谢谢啦，你这顿饭我先记着。“凯文一愣，“你一会没空吗？”
“我已经跟别人约好了，所以今晚上吃不到你的豪华大餐咯。”
“是跟哪个喜欢的对象？”凯文试探性地故意调侃道。
“说什么呢，朋友而已。”
“朋友？”凯文又故意试探。
这次陈旭稍微停顿了一秒钟。
“对，就是朋友。”他笑道。
“那行吧，我就不耽搁你时间了，明天见。”
“再见。”
在前往曹铭住所的路上，陈旭坐在出租车的后座里，一股按耐不住的小期待和莫名其妙的小紧张始终伴随着他，让他不由觉得好笑，自己都老么大的男人，怎么跟个十六七岁前去和男朋友赴约的小姑娘似的，再说，他又不是头一次去找曹铭。
可尽管如此，陈旭就是无法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他也说不上为什么。
叮咚——
陈旭摁下曹铭公寓的门铃，很快，里面的人便走出来开门。
身穿裤衩背心的曹铭带着脸上屁颠儿的笑容不停地从陈旭招手，“你可算来啦，快进来快进来，外卖刚刚送到了！”
陈旭记起自己以前第一次去曹铭家中做客，当他还站在门外琢磨着该怎么和曹铭打招呼的时候，曹铭早已迫不及待地拖着他的手把他往屋子里带，并兴高采烈地说跟他说：“我妈妈做了很好吃的椰汁双皮奶，快跟我来！”
结束片刻的回忆，陈旭笑着给出和当时一模一样的回答：“好，咱们一块吃。”
19
“陈旭我跟你讲，我那个女魔头上司简直屌炸天。”曹铭嚼着嘴里的比萨，“整个时尚界简直就像是她一个人的天下，别看她只是个杂志社主编，世界各大时装周的T台客席上她比那些当红女明星还受人关注，只要她觉得不满意，就连一线大牌设计师的服装作品都能够一票否决，根本没人敢得罪她，这个我是真的服。”
“你啊，天天开口闭口就提你那女魔头。”陈旭用叉子搅着碟子上的意大利面。
曹铭轻轻撅嘴，“我天天上班对着她，不然呢？”
想了想，他又说：“陈旭，老是我给你讲我工作上的事情，你怎么不说一下你自己的？”
陈旭觉得自己的工作真没什么好讲的，投行不像时尚圈那么缤纷多彩，他天天面对的都是一堆无趣乏味的东西，如果跟曹铭说什么风险投资基金目标不再是IPO而是加大并购，又或者PE投资能否成功的衡量标准并不取决于IPO的数量之类的，他肯定又听不懂。
“我的工作内容都是一些你不感兴趣的金融玩意儿。”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