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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伞举歪了;雨水流过伞面,淋湿了半边肩膀;他却浑然不觉。
“明希哥,怎么了?”小严见情形诡异;也跟着下了车。
乔明希很想回头;脖子却仿佛被死死地掐住;他想说话,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来。
女人的眼眶深深凹陷;不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乔明希,然后迟疑地歪了歪头。
熟悉乔明希的人对这个动作都不少见,但此刻由这个苍老干瘦的女人做出来却透着十成怪异。
小严也看到了女人;面上一愣。
“阿……希……”女人张了张口,像牙牙学语的孩子一般;“阿希……”
乔明希心中突地升起一丝恐惧。
谁来……谁来捂住他的耳?
“阿希!”女人突然大叫一声;然后放声大哭起来。
小严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这、这是怎么了?”
“……离开这儿。”乔明希终于能说出话来;颤声对小严道;“走。”
小严被他的脸色吓到,下意识过去扶住他,乔明希顺势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小严被抓得有点痛,却不好说出来。
两人刚转身走了一步,身后却一道大力扑来,乔明希被紧紧抓住了肩背。
“你干什么!”小严连忙想拉开扑过来的女人。
“阿希!”女人却放声大哭,声音在雨夜中格外凄厉,“到……妈妈这儿来……阿希……阿希!”
乔明希被她拉得吃痛,四肢却僵硬得挣扎不开。小严使劲拉住女人,对方的手却像长在了乔明希身上一般,如何也拉不开。
“明希哥!”小严焦急地叫道。
“小少爷!”
忽地有人声传来,小严回头一看,却见乔家外墙上,一个保镖模样的男人两下从里面翻了出来,冲到几人面前两下就将女人拉开,紧紧制住。
与此同时,大门方向又有两名保镖向这边跑来,后面跟着坐在轮椅上的乔明月和替她打着伞的慧姨。
“阿希!”
乔明月声音不大,语气却完全不似平时平淡:“过来。”
乔明希花了些时间才看清乔明月的脸,他下意识地朝她迈过去,刚走到面前,双腿无力地跪倒在轮椅前。
“小少爷!”慧姨惊叫一声,旁边的保镖动作迅速地打开伞撑到他头顶。
“……我没事。”乔明希已经浑身都湿了,软软的头发贴在脸颊,往下滴着水,“姐姐……”
乔明希轻轻替他拨开额前湿漉漉的头发,低声道:“先回去。”
保镖过来搀起乔明希,乔明希站起来,对他轻轻笑了笑,“谢谢,我能走。”
小严懵比地看着这一切,回过神来跑到乔明希身边,跟着保镖一起和乔明希朝大门走去。
乔明月看着乔明希进了门,才慢慢回过了头。
慧姨撑着伞站在她身后,两人都看着雨中被保镖制服的女人。
“老规矩。”乔明希道,声音里带着几丝凉意,“事不过三,再让她跑回来,后果你们知道。”
“是。”剩下的保镖齐齐低了头。
女人从大哭转为怯怯地抽泣,无神的眼睛四处晃了一圈,突然与乔明月对上了视线。
乔明月静静看着她。
雨越下越大,几人这样站在雨中,像一出默剧。
乔明希将自己房间翻了个遍,最后呆呆地靠坐在了储物柜旁边。他一进到屋里就挣开了小严扶着他的手,身上雨水也没有擦去,就那样愣愣地翻遍了所有角落。
小严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惊讶又担忧:“明希哥,你在找什么?我……我帮你找吧。”
乔明希闻言抬头看他,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这么晚了。”
说着还牵了牵嘴角,对小严露出一抹笑来。
他其实不想说话,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他的心口还剧烈地跳着,令他浑身都难受,好像必须找到什么东西才能安静下来。
可是我在找什么呢?
他心下茫然,伸出一只手虚虚握在心口,像是握住了什么令他安心的东西。
“阿希。”乔明月进了房间,“去洗澡。”
她摇着轮椅到他面前,朝地上的人伸出了手。
乔明希握住她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姐,我没事。”他对她笑了笑,缓缓走进了浴室。
热水哗啦啦流过身体,让心口也渐渐温暖起来。
乔明希闭着眼,脑海中有很多声音和画面,乱得像小孩子打开的万花筒。
一会儿是多年前的那个家,从低矮的阁楼窗口望出去,开得姹紫嫣红的小花园;
一会儿又是缓缓打开的门,出现在门后的一张张脸。
……别再出现了。
乔明希缓缓地睁开眼,觉得有些难过。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却还在被那些记忆困扰着。
慧姨煮好热茶端上二楼,乔明月还在乔明希的房中,她静静坐在轮椅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快喝一点。”慧姨连忙道,“外面走了一遭又吹了冷风,别又病了。小少爷在洗澡?等他出来也让他喝一杯。”
“谢谢。”乔明月接过茶杯,对慧姨笑了笑。
慧姨看着她喝下热茶,突然发现她的眼角已经有了一丝细纹了。
虽然不仔细看并不明显,但再仔细看看乔明月的脸,已经和从前年轻鲜活的模样完全不同了。
小姐她才三十几岁啊……
慧姨心中有些酸涩,她几乎是看着乔明月长大,如今小姐这病怏怏的样子,哪还像记忆里那个活泼爽利的少女。
“慧姨。”乔明月低声开口,难得转头认真对上老人的视线,“您说我是不是太心软了?”
慧姨愣了愣,又听乔明月道:“大伯二伯和三叔,都被我弄死了,唯独放过了小叔,弄成现在这副理不干净的局面。”
“您说如果干脆把他们……”
“小姐。”慧姨轻声打断她,“您当初放过那二位,不就是因着小少爷的原因,还有四……桥启枫在关键时刻,放了老爷一回……您是心软,但这没什么不好。”
乔明月低了低头,唇边带起一丝无奈的笑:“除非阿希亲口说‘不如让他们死了吧’,我才有立场替他决断。但这怎么可能?他那个个性,再如何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说着她静了静,良久又道:“可我却总觉得,这种毁了阿希一生的父母……不如死了算了。”
这场雨已经下了太久了。
防水刷哗啦啦地刷去玻璃上的雨水,车窗外车水马龙,车里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黄色的指示灯闪烁了几下,缓缓变成红色。
“钱花光了,再给我点。”男人踩了刹车,叼着烟道。
林子宁被烟呛得难受,冷冷道:“把烟灭了。”
男人嗤一声,转头恶劣地朝着他的脸呼出一口烟。
林子宁“啪”地一巴掌扇在了男人脸上。
男人被打了脸,却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开窗随手将烟头扔了出去。
冰冷的雨滴瞬间争先恐后地飘进来,林子宁皱了皱眉,男人已经又关了窗,重新将街上的喧嚣挡在窗外。
“我刚给了你三百万。”林子宁面无表情道。
“输光了咯。”男人笑笑,“小钱,你拍一集戏哪里才三百万?”
林子宁闻言缓缓地转过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许再赌了?”
“真忍不住。”男人道,见他神色冰冷,又改口,“最后一次,我发誓。”
林子宁静了很久,良久才抿了抿唇,问道:“多少?”
“七……八十万,不多吧?”
“你不如要八百万。”林子宁冷笑道,“早晚有人把你抓进去。”
男人转头看了他一会儿,轻佻道:“小宁,你每次凶起来都特别好看,难怪我当年那么喜欢你。”
“不想死就闭嘴。”林子宁道。
男人无所谓地转开了眼。
两人一路沉默着,良久林子宁才问:“小钰的药抓了吗?”
“这我能忘吗。”正好到了目的地,男人踩下刹车,朝后座偏了偏头。
“明天打你卡里。”林子宁扔下一句,下车打开后座车门,拎着药上了楼。
男人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跟在林子宁身后,林子宁用钥匙开了门,一只脚刚踏进去,屋里就有人闻声迎了出来。
“你回来啦……哥哥?”出来的是个比林子宁小几岁的男生,脸和身体都很瘦,眉眼间有些病色。
“过来看看你,该换新药了。”林子宁道。
“又要吃药。”林子钰不开心地皱了皱眉。
男人将换下的鞋随便甩在玄关,换了拖鞋进屋,随口道:“不吃药怎么会好。”
“你怎么和哥哥一起回来了?”林子钰见到他,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扑过去握住他臂弯。
男人将他拦在怀中,两人旁若无人地接了个吻。
林子宁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等到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才对男人道:“去做饭。”
男人耸了耸肩往厨房走,林子钰想跟我过去,却被林子宁叫住:“小钰过来坐,我有话和你说。”
林子钰闻言才收住了脚,乖乖和他一起坐进沙发里。
“过段时间我要去南方录节目。”林子宁道,“要按时吃药,听话好吗?”
“我知道的。”林子钰对他乖巧地笑笑,“哥哥你又有新节目啦?”
林子宁点点头:“很重要的节目,所以我会有一段时间不在这边,你要照顾好自己。看着陈路,让他每天必须回家,知道吗?”
“可是他最近工作很忙。”林子钰皱眉道,“好几天都睡在公司呢。”
林子宁沉默了一会儿:“算了,随你吧。”
他又同林子钰说了几句话,视线看到茶几下的小瓶子,顿了顿,弯腰将它拿了出来。
瓶子是透明的,能看见里面几粒药片。
“什么时候的药?”他转头问林子钰,“药别乱吃,这边还有中药。”
“啊,那是阿路的安眠药。”林子钰道,“他加班养成习惯了,闲下来了反而睡不着。”
“安眠药?”林子宁重复了一声,却也没多问,将小瓶子放回了原处。
第二天又是《老友公寓》录制的日子,小严一大早就来乔家接乔明希,他想起昨日的事,心中莫名觉得不安。
早晨的乔家和其他任何时候都一样安静,偌大的宅院,只住着同样寡言的两姐弟和上了年纪的慧姨,总显得格外冷清。
乔明月一早就吃过了早餐,正在沙发中看书。
“三公主早。”小严恭恭敬敬地跟她打招呼。他一个在娱乐圈中混了好几年的助理,什么天王天后也是见过的了,面对乔明月却依然十分紧张。
“早。”乔明月的态度却很随和,“阿希还没起床,我想给他请一期假,劳烦你先回去吧。”
“啊?”小严愣了愣,“可是这时间都定了……”
当天就要录节目了,一切都准备得好好的,乔明希突然请假,虽然没人敢对乔家说什么,但给剧组带来麻烦是肯定的,留下的印象也多不好啊。
“不用了,我们走吧。”乔明希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小严一回头,就见他已经穿戴整齐从楼梯里走了下来。
乔明月也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