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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就算了！我就是帮别人问问。”明俊驰的声音立刻变得恼火，“其实你是怕了吧？要是你来华皓，一定什么资源都比不上我！”
柳问琴慢悠悠回答：“那倒不是，只不过别人跨国公司QE已经向在下伸出了橄榄枝，盛情难却，我答应了。”
明俊驰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柳问琴心情甚好，刚想收手机，这时又有一个呼叫打了进来。
他低头一看：尹含薇。
接通后对方的第一句话就是：
“问琴，你最近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
柳问琴：“……”
莫名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香饽饽？
既然已经定下QE，结果自然是委婉拒绝，和尹含薇聊了一会儿其他话题，柳问琴这才结束对话。
他放下手臂，把手机拿到面前，点开已读短信，映入眼帘的是好几个人发过来的鼓励宽慰和建议：
林蕴和、何柏轩、乐正海、徐锐达、华容英、李诗露、曹成文……
柳问琴掂了掂手上微微发烫的手机。
在他第一次得到这个新奇的方形小物件，比照着他人动作打开通讯录的时候，里面还是一片空白的。
可不知不觉间，现在的小物件里已经增加了这么多名字。
他弯起唇角，转头对着身后开口：
“子麒，你不继续打游戏了？”
鬼鬼祟祟潜过来还被抓包的顾曲从房内探出头，他摸了摸鼻子：
“呃……不是……那个，君仪你陪我一起打好不好？”
柳问琴收起手机望着他，嘴角弧度又深了一点：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华胥引：古琴曲。相传黄帝在位十五年，忧国家不治。一日，梦游华胥之国，发现该国一切顺乎自然，国治民安，于是黄帝以此来管理其国家，二十八年而天下大治，故有华胥引。
第93章 鹿鸣
11月上旬； R国樱城电影节正式开幕。
一回生两回熟； 流程都是一般无二，走过两侧镁光灯闪个不停的红毯后进入会场； 柳问琴立刻就被笑容满面的卫永言介绍给了另一名M国导演，麦克斯·菲尔德。
自从合作结束之后，卫永言对柳问琴的赞美始终溢于言表。
因为《错位》是赶着截止日期送到樱城的，这次在电影节上算是首秀，国内甚至还没有过审，连会不会上映都没有定数。
再加上这是一部荒诞意识流的黑色幽默电影； 导演又在其中添加了许多种全新，或者说普通观众很可能无法接受的拍摄方式，入围消息传来后国内只是象征性提了提； 事实上对能否获奖普遍看衰。
不过剧组众人对此倒是不以为意； 想拍的东西拍了出来，想演的东西也演了出来； 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到最好，剩下的全部交给评委和观众去判断就足够了。
抱着这样轻松愉快的心情； 卫永言没有半点颁奖前夕的紧张激动，再说这种场面他早就习惯了。
于是他只把这次电影节当作一次交流会； 满怀热情地为自己赏识的主演拓展人脉。
至于他介绍的这名导演：麦克斯·菲尔德，拍过不少出名的科幻片； 最近还被邀请担任了《星辰彼岸》系列新电影的总导演。
《星辰彼岸》和《银河战役》是M国的两大著名科幻作品，圈外人常常会把两边混为一谈。
而双方圈内脑残粉无数，捧自家踩对家吹得天花乱坠掐得风生水起这种事情； 总是隔一段时间就要来一次。
这两大作品在国外同样粉丝众多，近年来亚洲特别是华国票房涨幅飞快，而《银河》前段时间邀请了华国影帝顾曲出演重要配角，并且时不时曝出点大料，又频频在华国网络上炒作话题，眼看着老对头要对这块肥肉下嘴，《星辰》这边的负责人顿时坐不住了。
于是他们迅速拍板敲定了新电影新导演，据小道消息所说，他们目前也正打算物色一名亚裔演员。
对于老朋友卫永言的热情介绍，麦克斯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打些什么主意，可惜对方注定要失望了。
他根本没考虑过找一个华国演员。
在华国年轻一辈里，人气奖项不论国内国外，一马当先的都是顾曲。
这就导致了不管他接下来选哪个华国演员，气势上总是先输了对方一筹。
而他作为《星辰》的导演，怎么可能选择一个注定比不上《银河》的华国演员？
因此他把目光从华国移开，瞄准了其他亚洲国家——这也是他今天出席电影节的目的之一。
他心里已经有了大致人选：R国男演员山冈宏，今年三十四岁，既有成熟男人的冷酷，又有风流浪子的潇洒，还算适合剧本中的角色形象。
山冈宏曾经得过樱城影帝，他主演的作品这次也有入围，如果他能够成功蝉联的话，那就好比蛋糕上抹上了糖霜，这笔进度条达到一半的交易也该尘埃落定了。
这么想着，麦克斯看在老友的面子上随意和柳问琴聊了几句，事实上他连对方的脸都没有记住，只有那一头男性少见的长发给他留下了浅浅印象。
柳问琴早把麦克斯的敷衍看在眼里，话不投机多说无益，给了对方一个台阶后话题结束，他继续陪着卫永言去和其他老朋友打招呼。
可惜机会不是遍地都有的，其他几位导演也是各有各的打量，有还没准备拍戏的、有演员人选早就定好的、也有根本不打算考虑华国人的……总之这么一圈走下来，众人看在卫永言的面子上都态度平和，可起到的最大作用也不过就是混了个脸熟。
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在柳问琴心里掀起什么波澜，人脉和奖项这些事情他并不擅长，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尽人事知天命而已。
倒是他的经纪人纪睿能够把这些事情做到得心应手——对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现在已经混在一群来参加典礼的名流人士中间谈笑风生了。
在和星梦解约转签QE这件事上柳问琴没有花费多少心思，他不喜欢考虑这些东西，于是跟往常一样，都全权交托给了纪睿处理。
纪睿在这方面确实很有一手，事情很快办妥后，他也跟着他家艺人成为了QE娱乐的一员。
新公司意味着新资源新人脉，在急速吸收新信息的同时，纪睿也没把在原公司积累下来的那些东西丢掉，而是想方设法地加以利用。
这就导致了这段时间里他忙得跟陀螺一样，一天到晚各处奔走，累到极致眼神却也亮到极致，仿佛已经看到自家艺人成为一颗国际上冉冉亮起新星的图景。
对于经纪人的事情，柳问琴向来不会过多问询，在栽了一次算不上跟头的跟头以后，对方似乎更加小心警惕，也更加让他不需要担忧了。
于是他放心地把全副心神投入电影节当中。
电影节的主要流程大多一样，千篇一律的都是观影、交谈、宴会等几件事，而最不一样且最让人期待的部分，毫无疑问就是最后的颁奖典礼。
颁奖大厅里，高台之上光芒璀璨，受奖者们来来往往，台下众人低声细语。
和最初预计的颗粒无收不同，几个奖项颁过去，《错位》居然也获得了两个奖杯，而导演依靠早做好扑街准备后采取的全新拍摄方式，竟然还揽回了一个最佳摄影奖。
导演和摄影师一下没从这份震惊里恢复过来，反正后面的重大奖项没什么希望，他们干脆不关注台上颁奖了，抓着这个问题一直讨论，还拉上坐旁边的柳问琴一起。
就在柳问琴蹙着眉头，正对导演分析他对这种拍摄方式的感受时，明亮的灯光突然照到了他身上！
“获得最佳男主演的是——柳问琴，《错位》。”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人略不适应，柳问琴眨眨眼睛，回过神才发现，这句口音略别扭的话语已经在大厅里回荡好久了。
在把那只金灿灿长着翅膀的麒麟奖杯接到手中的时候，冰凉的触感在指尖扩散，与之相反，热烈的喜悦开始在心头蔓延。
台上灯光夺目，柳问琴环视台下，微微眯了眯眼睛。
没有什么时候能比现在感受到的更为清晰——他清楚知道自己原本是游离世外的，直到一束光把他引入了人间。
而这束光，是琴声，是演戏，是故事，还是什么人？
柳问琴攥在手里的奖杯似乎隐隐发烫。
琴声是美，演戏是美，故事是美，角色是美，他自始至终想做的，只不过是将世间诸多美好表达出来而已。
所以答案是……或许都有。
柳问琴轻轻弯了弯嘴角。
他的笑容因为甜蜜和喜悦渲染出无穷魅力，台下响起一片抽气声，片刻凝滞后闪光灯疯狂亮个不停。
万众瞩目的镜头之下，柳问琴轻吐一口气，缓缓道出自己的心声。
颁奖典礼过后是惯例的宴会，上次柳问琴和顾曲翘了宴会跑去约会，这次能一起翘宴会的人却不在身边。
可惜即使顾曲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新晋影帝自然是宴会上最受关注的人物，柳问琴出现的瞬间就被众人团团包围，在海浪般涌来的各类话语间，已经完全没空顾及其他。
好不容易一通应对后众人终于消停，柳问琴在纪睿掩护下安然脱身。
他出了宴会大厅，来到举办方分配给华国来宾的休息室，打算略作休整。
可就在他刚刚伸手够到门把时，“砰”地一声房门打开，里面窜出一个满脸通红的年轻男人，兔子一样飞速溜走了。
虽然只是一瞥，柳问琴认出了对方也是QE的艺人。
对方这次也有获奖，不过获得不是主竞赛单元，而是挂着樱城电影节名头的另一个奖项，也就是所谓的“野鸡奖”。
这种评奖不一定与演技有关，更与人气靠山等等方面有关，和其他奖项唯一相同的，就是也能对外宣称自己得了影帝。
不过比起这个，让柳问琴更在意的还是那人都在里面干了些什么。
放在以前或许不会多想，可他现在早和顾曲实战过不知道多少次，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他挑了挑眉。
胆子还真大。
想来另一个人还在里面，对方自己都不介意，柳问琴也懒得多管，他直接开门进去，却见到了一个有过几面之缘的人：
《黑白颠倒》时候的制片人，QE股东的儿子，爱好还是同性。
名字好像是叫做……艾德文？
“你是……琴？”
艾德文也认出了柳问琴，他心里顿时又惊又喜。
刚见面时他不怎么喜欢对方，因为那时候他正打算追求顾曲，莫名觉得对方是个威胁。
不过圈内美男多得是，几次受挫后他有了新猎物，也就转移了注意力。
再后来柳问琴名气不断上升，仔细一看，他发现对方长相其实十分符合自己胃口，于是内心蠢蠢欲动，印象居然变得和一开始天差地别。
艾德文刚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之后又被半途受惊跑掉的情人撩起了火，现在有一个肖想已久的猎物亲自送上门来，被酒色冲昏头脑的他顿时有点忍耐不住。
他在沙发椅上换了一个姿势，身体朝柳问琴微微前倾，笑容暧昧地开口：
“好久不见，我们现在可是在同一个公司了……需要前辈的一点建议吗？”
几句客套过后，柳问琴干脆闭口不言。
本想抽空稍作休息，对方却一直纠缠不休，甚至言语越来越直白过分，把他获奖的好心情都给搅合殆尽了。
他懒得说话，开始琢磨是不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