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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棋继续细数着他和张晓在一起两个月的点点滴滴，林方方表面上安安静静听着，其实心里已经遨游到外太空去了。
刚才王棋说喜欢的女孩子的时候，他脑海其实不由自主的浮现起一个人来，但却不是什么女孩子——而是肖绪。
林方方想自己一定是读书读傻了，肖绪怎么会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呢，于是只得用力的祛除这种荒谬的想法。
只是晚上回家躺在床上的时候，满脑子回荡的还是肖绪——肖绪的冷淡，肖绪的笑容，肖绪的身影，如同一幅幅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越想就越是睡不着。
林方方气得从床上蹦起来，一把拿过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脑子一热就拨出了手机里的第一联系人。
手机响起嘟嘟声的时候林方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给肖绪打电话的，他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正想关了，响过三声电话竟然已经接通了。
诡异的沉默后，肖绪疑惑的声音传过来，“林方方？”
静谧的夜这三个字像有穿透力一般直击林方方的心，他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说话都不大利索，“啊。。。。。。是我。”
时钟指过十二点半，林方方想肖绪不是喜欢熬夜的人，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觉。
“有什么事吗？”肖绪的音色有些低，还带着点淡淡的鼻音。
林方方懊恼的靠在床上，嘟囔着，“没事，我就是想试试新手机。”
肖绪有些无奈，“那试得怎么样？”
“挺好的。”很快接通，音质也不错。
“很晚了，明天还要上课。”肖绪在黑暗中卷了卷唇角，“你不想明天顶着两个熊猫眼去学校吧。”
林方方哼哼着，“我睡不着。”
那边几秒沉默，肖绪疑惑的带点戏谑的，“你不会想我哄你睡吧？”
他用了哄这个字，实在太过于亲昵，让林方方的脸控制不住的红起来。
“当然不是，”他急着反驳，“我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那你说，我听。”
林方方手攥在被角上，“不知道说什么。”
肖绪轻轻叹了口气，“你不会要我说吧？”
“如果可以的话。。。。。。”
林方方卷着被子缩在床上，等肖绪的回应，等了好半晌，听见肖绪说，“我给你念英语单词？”
林方方哭笑不得，“哪有人给念英语单词的？”
“这样容易睡。”肖绪似乎颇有心得。
林方方半信半疑，“是吗？那你念吧。”
他听见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肖绪去找英语词本了，就乖巧的等着。
不多时，肖绪的声音重回，这次不等林方方说话，他稍显低沉的音色便散开来，“adjust，accustomed，basement，champion。。。。。。”
林方方不可控制扬起嘴角听肖绪的声音，起初还是精神的，不知道是单词实在太催人眠，还是夜里肖绪的声音显得过分温柔，很快困意就袭来，林方方眼睛撑没多久就合起来。
不到十分钟，肖绪就能听见林方方浅浅的呼吸声。
肖绪搭在词本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落下最后一个音，“little fool。。。。。。”
夜色渐深，窗外的月悄然隐入云端里，这一边林方方熟睡，而另一头的肖绪，却再也难以入眠。
陈时上大学那天，林方方出门去送了，瘦弱的陈时搬着两个大行李箱，站在日光下，肤色白得能看见青灰色的血管，红花绿叶衬得他格外好看，林方方哒哒哒跑过去，很是舍不得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
陈爸为了接陈时去学校，专门请了一天假过来，林方方老老实实和这个严肃的男人打招呼，他点了点头，对陈时说，“我到车上等你。”
陈时说好，回过头来看着林方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也上高中了，几年前你还小小只的跟在我身后呢。”
陈时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像一缕缕清风般抚慰人心。
林方方心里有些难过，他盯着陈时微笑着的脸，问，“你国庆回家吗？”
陈时想了想摇头，“我坐车难受，过些日子再回来。”
林方方失落极了，吸吸鼻子，从袋子里掏出个东西来递给陈时，陈时好奇的去接，发觉竟然是一道符。
“我妈给我求的，你离家远我给你。”陈时比林方方高一点点，尽管如此，林方方还是觉得陈时比他更需要这道符。
陈时笑着揉他的头，“迷信。”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拿起林方方的手，把符塞回去，“林姨给你求的，我拿了没用。”
“可是。。。。。。”林方方还想说。
陈爸摇下车窗，催促道，“该走了。”
陈时就不让林方方再说，“那我走了，好好读书。”
林方方捏着符，跟着陈时往前走了两步停下来，看着陈时瘦弱的背影，发愣。
这么多年来，陈时似乎就没有长过肉，大风一吹就能刮走一般，陈时不高，只有一米七三，孱弱、纤细，林方方有时候都觉得，陈时就这么被时间定格住了。
日光照得他睁不开眼，林方方见着陈时进了车，几乎要看不见人了，才慢悠悠的转身回家。
他的符还拿在手上，失落的进了房间，林方方下意识伸手擦了额头的汗，却不小心把手里的符也染湿了。
还没有坐下呢，林妈在外头喊他，“方方，出来吃西瓜。”
林方方就把符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应了一声拉开门跑出去。
冒着热气的夏日还在继续，如夏日热烈的青春才正开始，那是如西瓜的清爽，如水蜜桃的香甜，也如柠檬的酸楚。
作者有话要说：
little fool的意思是：小笨蛋。
嘻嘻嘻嘻。
想和大家分享一件超级无敌快乐的事情！
就前天我生日嘛，然后白叔刚刚好直播，我就拼命刷弹幕想让他看看生日的我！！！结果他看见了，给唱生日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当时整个人都在抖，他真的太好了。
我会喜欢他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的呜呜呜
（不过我看到有个姐妹也是那天生日，我不管，白叔看到的一定是我！！！）
第28章 告状
林方方和同学出教室的时候，外头正下着大雨，从走廊的栏杆处打进来，将地面都染湿，他看向肖绪的教室方向，大雨之中视线都变得模糊，只能看见在走廊稀疏的几个人。
没有看见肖绪让林方方有些许失落，他近来有些不对劲，发呆的时候总就想起肖绪，一下课就想去找肖绪，晚上睡觉前还想给肖绪打电话，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一边苦恼着一边控制不住自己。
走进厕所的时候听见其他班同学在聊天，林方方不是喜欢偷听的人，但在别人口中听见余岁和贺无修的名字难免会竖着耳朵。
初中毕业后，他和贺无修见过好几次，都是在去肖绪家的路上，有时候是贺无修自己一个人，有时候是他和余岁，有一回，还撞见贺无修给余岁买冰淇淋。
“有人在路上见着他们了，牵着手呢。”
“闹到学校来了。”
林方方洗手的动作一顿，镜子里折射出他收缩的瞳孔。
“好像是学生和家长一起看见的，那家长说会带坏学生，现在在校长室呢。”
校长室？林方方在裤子上擦了下手，匆匆忙忙往外跑去，不顾身后同学的喊声。
打过一次预备铃，林方方的脚步顿了下，前头都是回教室的学生，他咬咬牙依旧往校长室的方向跑去。
到了校长室就听见贺无修有些激动的声音，林方方偷偷摸摸凑近了听，不敢进去，一颗心狂跳着。
“什么叫做道德败坏，我们两是做什么了被你这样污蔑？”
一道显得尖锐的女声反驳道，“就是不行，校长，我把孩子放在你们学校是信任你们，结果没想到你们这里的老师是这样，让我们家长怎么放心让孩子继续在这里读书？”
林方方悄悄的趴在窗口，透过没有拉严实的窗帘能看见里头的情形，余岁微微佝偻着背坐在椅子上，头仰着，表情似乎是没什么变化，但细看下眼睑一片通红，贺无修显得要激动许多，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却无法辩驳。
“贺老师，你看这事。。。。。。”年过五十的校长经历了大风大浪，但这种事还是头一回处理，为难的看着贺无修。
“我什么事？”贺无修像一个无所畏惧的战士，语气冷硬，“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两个人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情，就怕有些人胡说八道，嘴巴不干净。”
那家长是个中年妇女，一听贺无修嘲讽，气得站起来拿涂得不匀的红色指甲指着贺无修，“你把话说清楚，谁嘴巴不干净？”
贺无修冷哼一笑，“你自己急着认领我也没办法。”
妇女气得脸都绿了，看向校长，“只要这两个人还在学校，我一定联合其他家长投诉你们，真让人恶心。”
恶心二字彻底惹怒了贺无修，他双唇颤抖着，“总比你这个。。。。。。”
他近乎口不择言，却硬生生被一声冷淡的“贺无修”打断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一直安静坐着的余岁一开口便吸引住其余两人的目光，他放在腿上的手蜷缩着，面无表情的站起来，一字一句的，“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的，请校长放心。”
贺无修震惊的看着他，“处理什么，你想怎么处理？”
余岁神情疲惫而无力，唇抿得紧紧的，一言不发看着贺无修。
在这短短的一瞬对视，林方方却在里头看出了绝望的味道，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紧握着，脸几乎贴到了窗上去。
贺无修的眼睛刷的一下就通红了，张了张嘴却一个音都没有发出来。
中年妇女不依不饶的，“你们这种人就会教坏学生，什么世道什么人都有。”
她的表情扭曲得有些可怕，涂了口红的嘴喋喋不休，“校长，我跟你讲，这件事不处理完，我不会善罢甘休，我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孩子放在这样的环境里。。。。。。”
林方方心想，有什么不同呢，到底有什么不同值得她这个无关之人去奋力反对，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号去伤害无辜的人，才是最可恶的。
“同学，上课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林方方从思绪中被拉回来，他惊得抖了下，办公室里只剩下妇女指控的声音，他却什么都听不见，浑浑噩噩的向值班老师弯了弯腰，脚步虚浮的往班里走去。
他迟到了十几分钟，被老师数落了一顿也不反驳，乖乖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整一堂课脑海回荡的都是在办公室看见的听见的。
他无法抹去余岁和贺无修红了的眼，难以忘记余岁那一声近乎妥协的处理，连他听着都觉得难受，那贺无修又在承受怎样的痛苦？
一下课林方方就往肖绪的教室狂奔而去，肖绪被喊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林方方满脸焦急无措的模样，下意识拧起了眉。
还未开口，林方方就扑上来两只手抓着他的袖口，气喘吁吁的，“肖绪，”喉咙攒动了下继续说，“余老师和贺老师，有人来投诉他们。。。。。。”
他说得毫无头绪，肖绪按住他的手安抚道，“你慢慢说。”
林方方却难以冷静下来，断断续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然后盯着肖绪，“我们去找他们好不好？”
肖绪回头看了一眼教室，离上课时间只有几分钟，但他还是颔首，拉住林方方的手腕往走廊的楼梯下去。
外头的雨还在下，楼道口还有水渍，林方方踩上去鞋子不小心被染湿也不介意。
但他们到了余岁的办公室，却没有见到想要见的两个人，林方方站在办公室门口，气馁的靠在墙面上。
已经响铃了，他却不想去上课，嘟囔着，“我们逃课吧。”
肖绪沉静的看着他，眼神动荡着涟漪般，林方方抬眸，带点委屈的，“肖绪，我心里难受，你说他们会不会因此就不在学校了？”
走廊空荡荡的，一眼就能看见他们两个人。
肖绪忽然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