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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像听懂了杨一在说自个坏话一样,扭着脸朝杨一吼了几下,做出龇牙咧嘴的样子。杨一生怕它扑过来咬自己,忙朝张亮身后躲了躲,对一一挥了挥拳头:“还敢凶我?小爷要不是看在羽哥的面上,早就把你剥皮炖狗肉吃了,熊什么熊?”
杨一狐假虎威还没完,一一已经绕过了龙天羽,龇着牙齿朝杨一那边飞扑了过去。杨一小时候被邻居家的狗咬过一口,从此对狗就留下了心里阴影,即使是见着一一这么小的狗也会打哆嗦。一看到一一扑了过来,杨一马上尖叫了一声后撒开腿就在客厅里跑了起来。一一跟在他后面紧追不舍,颇有一追到底的势头。
易清正在里面洗澡,一开始听到一一在客厅里叫,只以为它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瞎叫几声而已,也没有在意。直到后面又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自己屋里是不是进人了,赶紧匆匆地擦干身子,胡乱地把衣服裤子套上,顶着一头还在滴水的头发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一?”
客厅里一下子除了一一的叫声外,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就连已经快被一一撵上了的杨一也停止了叫喊,齐齐朝刚才发出声音的那边看了过去。
易清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干毛巾,一边走着一边擦着头发,快步进到客厅里,一抬头,就对上了客厅里三张熟悉而惊愕的面孔。
有那么一两分钟,房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定在了原地,从楼下的街道上传来的小贩的叫卖声飘荡在空气里,厨房里有烤面包的香气传了出来,时间一秒一秒地从四个人的眼神里流淌了过去,秒针在心脏深处一点一点地拨动,震荡出“滴答”、“滴答”的回响……
龙天羽站在易清的对面,手里还拿着一小块玩具狗骨头,那是一一最喜欢的玩具,每次带它出去,他总是随身携带着逗它玩。他看见了,看见了那个在自己心里、梦里、脑海里出现过千千万万遍的那个人,他看见他会动、会呼吸、会说话、会看着自己,他又一次看见了活生生的易清。
他就站在自己的对面,离地这么近,都能闻见刚沐浴后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龙天羽看着易清,看他的额头、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的下巴……,时光从他的脸上滑过,好像忘记了在上面留下痕迹。易清还是六年前的那个样子,干净、清冷而又帅气地那么自然,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他直直地看着易清,易清也直直地看着他,手下擦头发的动作都顿在了半空中,任凭发尖上的水顺着两颊流了下来,滴落到了地板上。他从来没想到过两人会以这样突兀的方式在如此意想不到的场合下遇见,尽管自己回国前就已经做好了要再次面对龙天羽的准备,但他还是被目前发生的一切来了个措手不及。
六年来的第一次,如此近地从正面看着他,看他眼里一瞬闪过的错愕,而后被一股浓浓的分不清楚是悲伤还是怨恨的情绪掩盖了下去,逼视地自己差点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可是,易清还是直直地迎着龙天羽的目光,故作镇定地看了过去。他要看,他当然要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龙天羽,而不是那个靠着自己想象而存在的龙天羽,也不是那个只能隔着冰冷的屏幕看着他出现在大大小小新闻上的龙天羽,这么真实的龙天羽,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就算现在有人一拳头朝自己的面门砸过来,他眼眨都不会眨一下。他怎么舍得眨眼,这么活生生的龙天羽站在自己的面前,眨一眼,就少看了一眼。
他俩就这么直直地互望着对方,目光与目光间,相隔的根本不是那么几步的距离,而是分离的六年的时光。
谁都不敢第一个开口,谁都怕听到的第一句话会是:“你好,好久不见。”
不说话,光这么静静地、仔仔细细地看着对方,已经很好了。
如果不是后面的杨一大喊了一声,龙天羽都觉得,自己可以傻站在那里盯着易清一整天。就在所有人还在愣神之际,杨一的小腿被一一逮着咬了一口,即使这一口没伤到皮肉,但却刺激地他清醒了过来,转而朝张亮大声喊道:“亮子,还愣着干嘛,他妈赶紧上啊,打死这丫的。操他祖宗的,总算找到人了。”
张亮被杨一一嗓子给彻底喊清醒了,一下子就冲到了易清的面前,照着人面门就打了过去:“易清你他妈的还敢回来,今天栽在我们手里,算你倒八辈子的霉。”
寂静的房里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拳头打在肉上发出“啪啪”的响声,伴随着咒骂声和桌椅被撞倒在地的碎裂声,场面一片混乱。
杨一已经一脚甩掉了纠缠不休的一一,跑上来帮着张亮去压制易清。三个人扭打成一团,所到之处全是碰翻了的书本、打碎了的瓷器碎片,还有笔记本、电视机、电脑……
易清以一敌二,一开始还招架得住,毕竟这几年在外面所受的苦不是白受的,一身的肌肉可不是那些靠天天待健身房吃蛋白粉练出来的人能比的。只是杨一和张亮两个也不是好对付的主,两个人憋着这口气憋了整整六年硬是没找到人可发泄,现在见着了正主,他俩是打定了主意要易清死得难看的,这事,他俩刚在来的路上就在短信里约定好了。
三个人打了一阵,易清渐渐败下阵来,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脚越来越多了起来。他没有吭声,能挡的就挡,能还手的就还手,挡不了的还不了手的,他就受着。他知道张亮和杨一这是在替龙天羽出气,他也知道只要自己开口求饶,对方也不至于会心狠手辣到一定要打到自己出血。
但他不会开口,从离开龙天羽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以后要面对的会是什么。这些年,遇到过的那么多事,自己都一个人闷声不吭地扛过来了,今天这顿打,他易清,照样能咬着牙熬过去。
龙天羽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杨一束缚住了易清的双手和双脚,看着张亮一拳拳地落在易清的脸上、身上,看着他英挺白皙的面庞像被洒了一盘红色颜料一样,鲜红的液体从前额、眉眼处、鼻孔里、嘴角流了出来,刺激地自己眼皮直跳。
他看着他那双被眼角处的血水糊地差点睁不开的眼睛,又想起了那一晚,自己推开酒店的房门,看见他在陆鸣身下的那一幕。
他紧了紧拳头,手骨节握地咔嚓作响。有些事,即使过去那么久,久到会忘了前因后果,但唯一忘不了的,是当时面对事情发生时的那种心情。那种心情,时隔六年,早就被之后发生的数以万计的小事遮盖了下去,直到今天,当自己再一次面对这个人的时候,那份被掩埋的心情才又破土而出,然后迅速生根发芽,带着比之前还要强烈一百倍一千倍的情感,直冲脑门。
这样满带着愤怒的自己,根本做不到像连续剧里演的那样,心平气和地和过去一笑而过,对上昔日背弃自己的情人能云淡风轻地握手言和。
如果这么容易能原谅,当初也就不会如此艰难地忘不掉了。
龙天羽默默地走到客厅的一角,把明显被吓住了的一一抱在了怀里,再也不多看房里一眼,走下楼去了。
☆、第一百八十章
龙天羽将一一抱到了车上,自己也坐了上去,关车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抖。他的眼前还浮现着易清那张满是血迹的脸,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一遍一遍回放着出事的那个晚上。张亮和杨一还没有从上面下来,不知道他俩还要打多久。
直到这个时候,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车里,他才可笑地发现,自己从昨晚到早上一直只关注在那人是不是易清这个问题上,却忽略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如果真是易清,自己该怎么办?
他做不到像张亮和杨一那样冲上去就打的份上,尽管自己刚才在某一刻的时候真的差点就要抡拳头上去了。易清给过他的从来就不是肉体上的痛,那伤口长在心口处,化着脓流着血,结不了痂好不了疤。
龙天羽坐在那里,他都不用多想也能想象出楼上现在是怎样一副情景。他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曾经被自己心疼到骨子里去的一个人,时隔今日,自己竟然能如此镇定地从他挨打受伤的现场熟视无睹般地离开。
易清,你看,我终于做到了,我终于,不再那么在意你了。
他在车里坐了好一阵,直到来上班的小静走进了店里听到楼上的打斗声后上了楼,看见易清被两个大男人压着打地满脸是血而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声。再过了几分钟,他就看见张亮和杨一从书店里走了出来,两人经过刚才的打斗,衣裳都松松垮垮地皱着,袖口上、手上还有清晰可见的血迹。
杨一一坐到驾驶座位上,就喊了一声“操”,瘫在了座位上。
张亮从后备箱拿了几瓶矿泉水,自个先在外面用水洗了把脸,冲掉了手上的血迹,然后才上了车,丢了两瓶到杨一身上:“你也洗洗,车上沾上血不吉利。”
龙天羽就沉默着看着他俩结束了这一切,直到车子开动,驶离了这个是非之地,他都没开口多问一句。
张亮一上车就注意到龙天羽从看到易清起都还没说过一句话,刚才的一顿暴打,也算解了自己的心头一恨,胸口没那么堵了。此刻看着一言不发的龙天羽,张亮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羽哥,我也不瞒你,我和杨一早就约好了要这么做,你就是现在叫人要把我俩打一顿,我看见他还是照样要打。你下不了手,我和杨一下得去。”
龙天羽仍是没说话,只把滚到座位边缘的一一用手拨到里面去了点,也不去看张亮。
杨一性子比张亮急,看着龙天羽对张亮刚才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早就憋不住了,急吼吼地转过头:“羽哥,你要生气了的话你就说一声。人反正我们是打了,你要打要骂一句话,我和亮子认这个罚。”
“开车,走吧。”龙天羽把杨一的脑袋转了过去:“我和他没关系了,他怎么样,和我没有干系。”
“哦。”杨一先是一愣,接着又要说什么,还没转过去,就被旁边的张亮一把按住了。
“他妈见好就收,别废话了,开车走。”张亮听着龙天羽口头上那么说着,但究竟是不是真话,谁也说不准。他怕杨一说多了不小心又碰到龙天羽的死穴上,赶紧拉住了他。
龙天羽一回到公司,就看见姚瑶站在门口正等着,这才想起今天是周五,公司这个月的例会正好是今天举行,各董事长和高层都会参加,就连龙妈都会亲自到场旁听。这么重要的日子,自己差点因为昨天的事而忘记了。
龙天羽飞快地上到自己的卧室换了套西装,然后从桌子上拿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和姚瑶一起急匆匆赶到会议室去了。
龙天羽他们开车走后,小静也慌里慌张地跑到隔壁店里找了个男店员到楼上,一起扶着易清下了楼。那男店员一看到易清的伤势,就问小静报警了没有,小静当时也是被吓坏了,只记得胡乱冲上去拖人,竟然忘记了第一时间报警这事。现在被人一提醒,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易清被打得头破血流,脸上看不见一块干净的肉,全被血给糊了,至于身上,被衣服裤子遮住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淤青。他膝盖那里被杨一使劲往下按的时候狠踢了几脚,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