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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清坐沙发上,也没让保姆去通知父母自己回来的事,而是叫人弄了几样早点端出来,和龙天羽坐一块吃完了,这才把龙天羽给撵走了。
龙天羽一走,客厅里就只剩他一人了,易清又在沙发里坐了阵,听着从卧室里传过来的父亲的咳嗽声和母亲喊佣人拿熨烫好的衣服进去的声音,这才站了起来,进到书房里去了。
他奉了热茶放在书架子正中摆着的爷爷奶奶的遗像面前,又点了香,每鞠一个躬,就在心里默念一声“对不起”,连着鞠了三次,然后把手中的香□□了香炉里,对着照片里两位老人的脸沉默着。
清爸清妈直到吃完早餐了才被家里佣人告知易清已经回来了的事。
清妈一听说易清回来了,急急忙忙地跑书房里去看,一看见易清缠着绷带的双手,马上就喊了起来:“你手怎么了?”
清爸本来还为着昨晚的事想端着,在客厅里坐着没动,只喝着茶看着早报,只等易清自己主动出来跟自己说话。
此刻一听到清妈在书房里嚷嚷着,他便有点坐不住,没看几行新闻后就把报纸捏手里,端着紫砂茶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到了书房。
易清在房里已经把母亲安抚住了,见父亲一进来,便恭恭敬敬地对着清爸喊了一声:“爸。”
清爸没做声,眼角余光瞟了眼易清手上的伤,仍装出一副不搭理人的样子,坐到了书桌旁的椅子上。
“爸,我回来跟你,还有妈说个事。”易清也不在意父亲对自己的无视,接着说道。
清爸把手里的报纸抖得哗哗响,半晌了也没说句话给个回应。
最后还是清妈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把夺了他手里的报纸扔在了桌子上,“整天关心这个国家那个国家的大事,自己儿子的事怎么不操心下。易清昨晚去哪了,手怎么弄的,做爹的都不过问下?”
清爸这才抬起头来,朝易清看了一眼,闷着声说道:“你说,什么事,我听着。”
“我决定和龙天羽在一起。”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清爸问完这句后没再说话,只悉悉索索地喝起茶来。
易清也很有耐心地站在那等着,一直到一壶茶都喝没了,清爸才又开了腔:“我要说不同意你俩在一起呢?”
“老易,你怎么……”清妈一听清爸那么说,又怕他在心里想着什么刁难儿子的法子,心里马上就急起来,又因为昨晚为着易清的事担心了一晚没休息好,话才说到一半就又有点喘不上气来。
易清赶紧上前把母亲扶住了,劝着她出了书房,让佣人陪着进卧室休息去了。
“您即使不同意,我还是要和他在一起的。”他转身关了门,房间里只剩下父亲和自己两个人。
“那你还来跟我说什么。”
“父母养育之恩,您就是再怎么反对我和他的事,也想由儿子自己亲口告诉了,而不是让家里俩老从别的新闻报纸上得知。”他右脚受了伤,在房间里站了这么久,一直是用左脚使着力,现在已经开始隐隐地有点麻了,只好走到桌子边,用手撑着桌面缓一下,“今天过来跟您说,也是想告诉您,您即使不同意,不认我这个儿子,但在我这里,您还是我爸。以后一有时间,我还是会经常回来看您和妈,等你俩老了,我来养。”
清爸听了他的话,盯着桌面上凌乱的报纸看了一阵,想叹口气,哪知刚张开嘴,又觉得连叹气的心思都没了。
索性把桌子上那团碍眼的报纸扔进了垃圾桶里,指着对面的椅子对易清说道:“你坐下来,谈一谈。”
易清便也坐下了。
清爸弯着指节在桌上敲着,看着对面的易清,想发火又找不到能骂的点出来。
这孩子长这么大,除了一个龙天羽,是任何方面都让他特别满意的。清爸私心里也希望这易清可以走一条和自己和他哥哥不同的路,远离官场纷争,只做自己喜欢的事,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对自己最小儿子的偏爱,而易清确实也如他所期望的一直淡泊名利,做人内敛低调,生活……在没有龙天羽掺和进来之前,生活也算得上是安稳自在。
“你得知道,以后和他在一起,我和你哥也没办法天天派人给你挡记者防狗仔,你和他过日子,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容易。”
“我知道,我有心理准备。爸和哥这边职位特殊,为着影响,以后我和龙天羽的事,你们也不需要帮我出面,直接回避就行了。”
“看来你是早就想好了。”清爸叹口气。
“也没有,都是昨晚的决定。”易清把佣人刚送进来的泡好的茶倒了一杯放到清爸面前,“要是可以,也想找个父母都顺心的,不让你们替我操这份心。不过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还是觉得,最想和他在一起。”
“非他不可?”
“是,非他不可。”
清爸转过身子,盯着书架上父母的遗照,易清上的香还插在香炉里没有燃完,有烟雾细细地笼罩在那一方小小的空间。他手里握着那盏热茶,杯壁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地他掌心的老茧都刺痛着,但他仍舍不得撒手放下,只慢慢地饮了一口,热烫的茶水顺着喉咙往下,五脏六腑像在热水里滚了一遍,难受又揪心。
年轻人的爱情,他已经不懂了。他看着照片里的父母,想起自己结婚的时候,不过听了说媒的几句话,父母点了头,然后就和见了几面的姑娘结了婚成了家,至此到了现在。后来易子峰结婚,也不过是按着他的安排,娶了个对易子峰以后的仕途会有帮助的女子。
如此,爱情于他而言,也只不过是一个成家立业的工具,多了不觉得麻烦,少了却也不至于过不下去。
因此易清嘴里说的非他不可,他是不能理解的,也体会不了。
不知道自己那死去的父母要是还在的话,能否体会一二。
清爸将杯里的茶全都喝光了,把杯子放在桌面上,站起身来,对上易清:“你当初在爷爷奶奶面前跪着发过誓的,现在反了悔,跟老人也要有个交代。”
他朝着易清,指着父母的遗像道:“你跪着,给爷爷奶奶磕个头,把自己的事跟老人说清楚了,以后怎么做怎么过,都交代好,让你爷你奶放个心。以后你和龙天羽的事,我也就不为难你们了。”
他说完,在心里叹了几声,也没再看易清,关上门出去了。
即使理解不了,但为了孩子,到底也要试着去接受,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给易清最大的宽容和让步。
易清坐那里沉默着,父亲从他身后走过的时候,仿似听见了他心中那声无奈的叹息。这便是家人罢,无论自己做对还是做错,即使当初怎么跳脚红脸地骂过打过,但到了最后,骂地最凶的打地最重的他们,也往往是那个会站在你身后陪你挨刀子挡子弹的人。
对于这样的他们,他心中总是有歉意的,为着自己不能做到十全十美令家里所有的人都满意。生而为同非他所愿,爱上龙天羽也只是追随内心,从未想过要因为自己而伤了最亲的家人,父母哥哥能理解他和龙天羽的感情自然最好,不能理解的,他也想通过自己的沟通和以后的行动让他们试着去明白去接受。
易清也明白,在他和龙天羽这事上,自己再也做不到圆满,但他也希望着,至少要让所有的人都少受一点伤害,无论是自己的家人因为自己和龙天羽的事而受到外界的打扰,还是龙天羽被家里人的排斥。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阵,直等到那香炉里燃着的香都燃尽了,这才从椅子上起身,朝着两位老人的遗照,直直地跪下去了。
易清跪下了,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触到冰冷坚硬的地板,每一下,都发出沉闷的声响,像磕在自己的心里。
这一世,他注定要负很多人,但最不想负的那个,还是龙天羽。
其他人,负就负了,只求尽自己所能,做到问心无愧。
他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吃了药又睡了过去,父亲也在和他谈完话后上班去了。易清只到楼上提了自己从巴黎回来带过来的行李箱下来,此刻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回望了一下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房子,又因为方才的事,心底里无端生起一股离愁别绪,只觉得自己这次从这大门走出去,就真的是对自己的以前和过往的一次道别了。
他站在院子里,正等着司机从车库里开车上来,脑子里想着这些事出了一会神,不知什么时候,龙天羽却已经站在了他旁边,将他手中的箱子接了过去,握住了他微凉的手,暖暖地说道:“走,我们回家。”
易清偏过头,就看见龙天羽脸上带着暖冬里让人安心的笑看向自己。
龙天羽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贴了贴,然后拿下来小心地握着揣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我让保姆炖了汤,回去刚好可以喝了,给你补补。”
“好。”易清应了一声,被揣进口袋的手动了动,握住龙天羽的手。
两个人转身,并肩往大门外停着的车子走了过去。
冬日里正午的阳光暖暖地照在两个人的脸上,身后是自己的过去,前面是自己的将来。
他终于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还未老去,还能好好享受这一切美好的时候,有一个属于他俩的家,嗯,一想起来,就对以后的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充满着期待。
易清握着龙天羽的手,手心即使因为隔着厚厚的绷带感受不到龙天羽手里的温度,但就在这一刻,有他在自己身边陪着,心里便温暖着,踏实着。
是,回家,他和龙天羽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10月13号的下午,码字中,当写到羽哥来接清哥回家的时候,在那一刻,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念头,嗯,就是这里了,就停在这里。
易清放下心里所有的负担,结束家人捆绑自己多年的情感道德绑架,提着行李走出家门,站在院子里,和来接自己的龙天羽一道,背转过身去,在冬日阳光正好的正午,告别过去,一起走向属于他俩的未来。
写下那一段的时候,心里很暖,然后就突然觉得,可以了,清羽就到这里吧。
至于清羽的爱情,正文里没有提及的和好以后的日常,想必大家也都能想象得到。龙天羽总会给易清一份热闹和欢喜,易清也会给龙天羽一份恬淡和安逸,日子平平淡淡、细水长流地过。
所有的清党和羽党也可以在这一刻,和清哥和羽哥一样,放下过往的一切,回归清羽党。
毕竟,清羽的爱情,尽管从一开始,羽哥在两人的爱情里处于最先爱上,所以爱得要比易清卑微的那种地位,但是到后来的两情相悦,清羽之间就已经不存在谁爱得多谁爱得少的问题。他俩有的只是对爱情的表达方式不同而已。
羽哥宠清哥,同样的,清哥也宠羽哥,他俩算得上是互宠,在十一看来,这才是一段爱情最好的体现吧。爱情里,十一喜欢舒婷的那首《致橡树》,无论是异性还是同性之恋,不能因为一方是受或者女人,所以就理所应当地觉得该被宠着疼着。感情应该是相互的,是无论哪一方有困难的时候,另一个都可以足够坚强地站在他的身后替他遮风挡雨,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一点,羽哥能做到,清哥也同样做到了。
嗯,关于他俩,其实还有很多想说的,但该说的,其实早就写在故事里了,其他没说出来的,就留给老攻们说吧。
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