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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一定是自己太碍眼了,所以他干脆一下晚自习就回宿舍,不在教室碍人眼。
麻烦就麻烦在,他们俩不仅是同桌,还是舍友,以前所有的便利现在都变成了不自在。
有一次华城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看到非常不羁的李帆正光着上半身在擦头发,李帆见他回来,光速跑进卫生间穿上衣服,才若无其事地走出来,继续擦头发,装作没发现有人回来的样子。
他倒是觉得自己的速度真的达到光速了,别人看不到似的。
华城是没想到李帆的反应会这么大,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错,晚睡前,他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忍不住主动对李帆说:“你要是觉得别扭的话,需要我搬宿舍吗?”
“别!”想不到李帆真的没有睡着,非常神速地回了句:“……也不是,我主要是怕你别扭,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样的情况,不知道我要注意什么。”
华城回:“不用在意我,你平时该怎样还是怎样。”
说不用在意就能不在意就好了,李小帆有话就说惯了,他是憋了十成的功力才没有问出来:“你们看到男人的裸体,是不是就跟我们看到女人的裸体一样?”
这几天,李帆还想了好多,他想到以前自己帮叶西禾给华城递情书,华城说的那句:“是你不懂。”
还想到他们刚认识不久,华城说了好对次的那句“不要时不时突然靠得那么近,我会被吓到”,第一次觉得自己平时没规没矩的,真是操蛋,真是傻逼。
最重要的是,他还想到了自己装逼时候说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更操蛋了,这不是戳人家痛处吗……
他们维持这种“最陌生的熟悉人”状态都快一星期了。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看着华城半句话都不说,收拾书包离开教室了,李帆又一脸烦闷地抱着球下球场了,虽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烦的。
球场。
周达正:“我说你最近都干什么啊,不在状态啊!”
李帆运球,投球,球沿着篮筐溜了一圈,不进,掉下来,他用手背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啊?有吗?”
“你觉得……算了,今天不打了。”李帆把手里的球抛给周达正,到场边拿起了自己的背包。
周达正这几天天天被拖着下来打球,本来还很兴奋,后来看着这所谓的球友一点都不在状态,根本就不是想来打球的,心里又一阵郁闷:“去哪啊?”
李帆背起自己的背包,淡淡回了句:“去下图书馆。”
“……”周达正更郁闷了:“又去图书馆,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记得你以前从来就没去过。”
李帆单肩背着背包,已经走了,他头也不回,挥了挥手说:“去了解一些新的知识,重塑世界观。”
恐惧和偏见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未知,李帆觉得自己就是太不了解了,所以会有偏见。
他以前刷热搜看到公众人物卖腐,就是觉得他们在炒作,在引人关注,增加人气,从来没想过如果是真的又怎样,同性恋在他眼里,不是这样的。
他心里,同性恋是那种娘娘腔的人,就算不是娘娘腔,或多或少也会有一些异于常人的行为,可华城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这几天都会往图书馆跑,他知道华城那里有这方面的书,可他不怎么好意思去借。
高中的图书馆不怎么受学生欢迎,同学们在图书馆也只是单纯霸个位置自习,没几个是来看课外书的,李帆找到那本书的时候,发现那本书特别新,想必平时都没人看。
因为书的题材比较敏感,李帆不敢用借书卡借,每次就在图书馆偷偷摸摸地看,像做贼一样。
“假如有人一定要说反常是可憎的,只能认为这是他个人的见解,公众不必赞同。左撇子、近视眼、甚至长得极端漂亮的女人,在一般人眼时看,都是反常的,他们并不因此变得可憎。”
“如果有人坚持认为这些人也都可憎,我们更不必赞同。可以有把握地说,同性恋是一种属于人类中的一小部分人的自然和正常的性取向。”
“弗洛伊德说,用精神分析的眼光看,一般男人之所以会全然只对女性有兴趣,也是一个饶有兴趣、值得研究的问题,绝非仅以化学理论便可搪塞。”
“古往今来,有许多极可尊敬的人物是同性恋者,其中有些是伟人,如柏拉图、米开朗基罗、达·芬奇等等。”
……
放在以前,李帆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在图书馆认认真真看理论书,一直到要闭馆了,人家赶他他才肯出来,他也知道了很多,明白自己以前很多看法都是错的。
沉迷于新知识,无心向学,第二天,李帆睡了个懒觉,一进教室就看到周达正和一大群同学围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说得正欢,他本来无心参与,经过的时候,耳朵恰好捕捉到了“在一起”、“级花”类的字眼。
“什么在一起?”李帆这句话像个炸弹,砸到人群里,把带头的周达正吓了一跳。
周达正抬头看是李帆,松了一口气,他用很小的音量在李帆耳边说:“就我们级花啊,”周达正说着,用下巴点了点前面坐着的某人,接着说:“和他,神奇吧!”
李帆就着指示看过去,发现前面坐着的就是自来卷许孟,许孟在前面安安静静坐着写试卷,不知道是不是被题难住了,抬手挠了挠头,全然不知自己正被当成校园八卦的男主角。
关于许孟和叶西禾,自己曾经傻乎乎以为撮合了就皆大欢喜的一对,李帆突然间就来了点兴趣,他问那群同学:“怎么这样说?”
同学们又炸锅了。
“上次学校不是有一个小演出吗?咱们级花在台上跳舞的时候扭到脚摔了,就是许孟突然间冲上去把她背到校医室去的。”
“胡说,人家明明从后台背的。”
“反正就是背了,听说级花后来就答应了。”
……
李帆听完顿了顿,随即过河拆桥,扬手打散了他们聚在一起八卦的脑袋:“散了散了,别瞎说这些了,学习去。”
后面座的几个男生用鄙夷的眼光看着这位听完八卦然后装正人君子,转身就走的大尾巴狼,“切”了一声,还是各回各位,没有再说什么。
李帆回到座位看到华城不在,莫名不舒服,他这几天就没怎么在教室看到过华城,当然,上课时间那都不算,现在华城是一下课就往外边跑,不到上课时间就不回来。
李帆心里想,学霸去干嘛了呢?不爽。
他溜达到许孟面前,弯下腰对着许孟头上的一戳呆毛,既然你情场得意:“今天晚上放假陪我去喝酒。”
第18章 想通
成绩一直中等,数学永远只比及格线高出可怜那么几分的许孟正在为数学题焦头烂额,听到这么近的声音,他猛地一抬头,额头刚好撞上李帆的鼻子,李帆吃痛直起腰,捂着鼻子轻“啊”了一声。
许孟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想翻开李帆的手看看有没有流鼻血,目测了一下距离又缩了回来:“李帆,你、你有什么事吗?”
“……有点,我想问你是不是去过少林寺啊?”李帆熟门熟路地扒开许孟额头上软软的头发,往他脑门上轻轻弹了一指:“铁头功练得不错。”
许孟已经非常习惯李帆玩他头发了,李帆好像特别喜欢玩他这头卷发,一靠近就必然要上手摸一摸,起初李帆是谁都要来搭一下话,许孟和他并不熟,还会摇摇头反抗,现在是不管不顾由着他来了。
他随着李帆的动作微微后仰,眼睛依旧懵懵地盯着李帆看:“我没有去过少林寺,也没有……不对,我、我不是问这个,我刚才在做题,没听清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了?”
李帆听完这句话突然间收敛了表情,微微皱了皱眉:“今天晚上陪我去喝酒。”
许孟本来想要拒绝,因为今天放假后,他要到学校门口的书店帮忙,书店请的都是兼职,许孟做的正是星期五和周末两天,如果他要请假的话,书店临时也找不到人手,而且喝酒有什么好的。
不过,他这种人最不会拒绝别人,他纠结了一会,拒绝的语言三三两两散落一地,拼不出个一二三来,他还是先问了李帆一句:“你怎么了么?”
“啊?”李帆蹲下去,下巴垫在桌面的手臂上,冲着许孟说:“烦,最近很烦。”
许孟最后还是陪着李帆出去了,路上,他再三叮嘱:“不喝酒行不行?喝酒真的不好的。”
李帆:“我自己喝,又没让你喝,请你吃饭,你爱吃啥点啥,你就坐在那里听我讲就好了。”
于是,李帆领着许孟进了一家叫“肥叔餐厅”的小馆子,让他爱吃啥点啥。
A市一中以前是在市中心的,因为市中心过与吵闹,新校区就建在了这个城市不那么发达的地段,听说刚开始搬来的时候,学校附近荒凉得很,出了校门后就找不到几个开着的店。
不过后来,这里逐渐就有了一点“繁荣”的样子,最开始在这里落户的生意人开的是小旅馆,后来又有一些小酒店,做的都是那些担心学校食堂养不饱他们家娃,专门跑来送饭的家长的生意。
在那之后,附近的生活设施逐渐配套起来,学校侧边还有个小型的商业广场,一楼卖生活用品,二楼卖男女服饰,估计老板很有想法,在升级商场的同时,任性地换了很多次装修,虽然还是找不到满意的风格,却依旧热闹地不得了。
商业广场紧挨着的是一条小吃街,各地的小吃都有,有的有店铺门面,更多的是推着小吃车,拥挤在街道两侧,打的招牌都是什么“化州糖水”、“新疆羊肉串”、“台湾手抓饼”、“汕头牛肉丸”之类,摊主们一个劲地吆喝,生怕人家听不出来他的口音似的。
许孟坐在“肥叔餐厅”的塑料椅子上,戳了戳碗里的饺子,糊里糊涂地听着李帆唠叨。
“我那个同学你真的不认识,你别多想,”李帆开了一瓶冰啤酒,嚼着炒花生灌了一口,冷气入肚,全身的经脉都舒爽起来,他呼了一口气:“是我初中的一个朋友,不在这读。”
就算在这个学校读书,许孟都可能不认识,他单纯来当个陪客,真没想深入探究什么,认不认识他都没想过,就当是听故事了,李帆也是看中他这一点。
初中朋友是李帆胡诌的,他哪有什么初中朋友,能说得上话的都没有,有些事情也许只有当事人听了才觉得可笑,连他爸未必能知道半分。
巧就巧在,当年那些当事人一个都没考上市一中,说出“初中朋友”这四个字的时候,李帆自己都顿了顿,然后发现并没有以前那种酸涩的感觉了,时间像白开水,能冲淡一切,所以,李帆这个慌扯得一点都不卡带。
许孟:“你说你初中那个朋友突然发现自己的好朋友是个同性恋,然后,然后什么来着……哦,你那个朋友觉得同性恋不能接受,嗯……嗯,然后就问你该怎么办对吧?”
许孟对李帆的话作了个总结,许孟人情世故作方面特别迟钝,所以,总结一件事的时候,非常注重事情发展的先后顺序,好像这样,自己就能掌握其中的脉络,所以,“然后”这个词就总是蹦出来。
“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感觉有点不自在,”李帆思索着许孟的话,又自己补充重复道:“我那个朋友是这样跟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