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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看见不近人情的陆队转过头去,对着大魔王笑了一下。
余洛:“……”
何子殊拿起话筒,看着余洛,微微笑了一下:“为什么紧张?之前没出现过落拍的情况,这次舞蹈相较而言,难度差异也不大,是因为练习时间不够?还是因为…我们?”
“之前没出现过”、“相较而言”、“难度差异”。
这几个字连在一起,直接点破一个事实。
何子殊把他之前的表演都过了一遍。
这个通告满到明年的人竟然有空把他这种小练习生的表演都过一遍?!
余洛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甚至忘记了自己刚刚才被陆队怼了一遍。
他死死拿着话筒,手心开始出汗,可眼神闪着光:“练习时间够的。”
“可能不小心岔了步子,所以漏了两拍。”
否认了“练习时间不够”,却没有否认后面那句。
何子殊心下了然,的确是因为他们来了,所以紧张。
他轻声开口:“刚刚陆老师说的重点,其实不是落了拍子,而是你自己没有发现这点。”
何子殊继续说着,可陆瑾沉耳边却只剩下一句“陆老师”。
当初他带着何子殊刚回乐青的时候,这人也喊他“陆老师”。
小心翼翼,可声音又软。
陆瑾沉低头,笑了一下。
下次得哄着这人再喊几声陆老师来听听。
余洛脑子晕乎乎一片。
近距离接触偶像,他深切体会到,不近人情陆大队长的“不近人情”,绝非浪得虚名。
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大魔王主唱何子殊却可以耐心到近乎温柔的地步。
这强烈的反差,让他有种化身尖叫鸡的冲动。
幸好他忍住了。
点评结束。
余洛回到等候区的瞬间。
全部练习生都围了上来。
眼神中透着浓浓的羡慕。
“哇!直系前辈啊!洛洛!何导师把你之前的演出资料都看了一遍!”
“对啊!快打起精神来!都看了一遍,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老师肯定眼熟你记住你了!”
……
所有人都以为,何子殊是因为余洛直系的身份,所以特意翻了他的牌子。
可谁都没想到,后来一个接着一个,何子殊都能准确的说出他们的特点。
不只是何子殊,纪梵、谢沐然,甚至是陆瑾沉,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信息,也告诉大家,他们真的是以一个导师的身份来的,而不是嘉宾。
他们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也对练习生们负责。
就连节目组也惊了。
因为只是一期的荣誉导师而已。
说句难听的,哪怕四人只是坐在那里,随便点评两句,也绝对不会有人去计较什么。
可这四个人,却把这些在他们眼前根本不够看的小练习生们,放在了心上。
这个事实把所有练习生的信心全调了起来。
即便之前个人solo出了点差池,最后的合作舞台都空前的精彩。
节目录制完毕,整个节目组气氛爆棚。
从四面八方传来“APEX、APEX、APEX”的欢呼声,跟收官之夜似的。
所有练习生本来都头铁如钢,想不管不顾冲上去要签名。
却被节目组一句“回去收拾宿舍,明天导师下寝室”赶了回去。
莫名的,众人感觉回到了读书时代。
前所未有的,想起了被宿管科支配的恐惧。
第35章 架子鼓
夜色正沉。
可练习宿舍楼各层的廊道灯却通亮。
墙上的时针不偏不倚,刚好指在正中央的“12”上。
明明早已过了宵禁的时间,可节目组却反常的没有拉灯,也没有提醒。
像是默认了这一明晃晃的“违规行为”。
“哎,你说,明天我要是把被子叠成豆腐块,会不会显得很假很做作?”
“你省省吧,前提不是假不假,做不做作,前提是你会吗?”
“还有哪里没扫干净啊?”
“哦对了去阳台看看我们的仙人掌,生机还勃不勃,不勃的话浇点水拯救一下。”
各种声音层出不穷,沿着通明的走廊,一路扫过梯道,上上下下拣不出一处不闹腾的。
尤其是余洛他们这几个从乐青出来的。
寝室就跟开趴似的,人头各种窜动。
“洛,你在乐青有见过四位导师吗?”有人靠在爬杆边上,仰头问正在叠衣服的余洛。
“没有,”余洛扒拉着护栏,探出脑袋来。
然后瞄了一眼摄像头,确认是关闭状态后,才放开声音说:“我们公司第一摇钱树,小风一吹,都一抖一抖掉金叶子的人,哪里是我们小练习生说见就见的!”
“沈总我都撞到过几次,这四位老师一次都没有。”
余洛话说到一半,余光瞄到从大门口拎着个水桶,慢悠悠走过的乔钧。
也就是和他同一时间段进入乐青的同期,脑子突然一闪,连忙开口:“小乔见过!快!把他拉进去!”
底下的人扭头就开始行动。
几秒钟,一位低调经过的无辜路人就连人带桶被拎进了寝室。
“快说说,当时是在哪里见到导师的?四个人都在?还是就一个?”
乔钧嘴角一抽。
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为什么要在他们面前暴露自己见过导师这一事实。
以致于今天晚上,从三楼到七楼,开了一个全宿舍楼巡回演讲会。
那一刻,乔钧深刻体会到“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他毫无灵魂地开口:“凌晨了,在练舞室,只见到了谢老师,说了一句‘这么迟还在练舞啊,辛苦了’,不敢上前,没有太多交流。”
“具体点具体点!”
“我要听细节!”
乔钧被闹得不行,深吸了一口气。
那天在乐青见到谢沐然,乔钧自觉是个意外。
早上刚学了一段舞,跳得不流畅,导致进度没赶上,所以只能晚上偷偷补课。
他自己其实也分不大清时间了,只知道隔了一条街的标志性建筑物——平铜报时钟,嗡嗡响了两下。
估摸着大抵过了12点。
他刚想关掉音乐,坐下喘口气,就透过镜子,看到门口倚了个人。
等他看清来人,吓得登时转过身来。
甚至来不及思考这人在门口站了多久,是不是刚来。
他还记得谢沐然穿了一件白色的宽松连帽卫衣。
帽子有点大,松垮盖着,遮了头发和小半张脸。
不知道是那人情绪不大好,还是自己偶像滤镜太厚。
总感觉那人周身上下,透着一种很纯粹的疏离感。
或者换个更贴切的,气场。
用粉丝的话说,就是A出天际,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瞬间清醒过来,连忙弯腰,鞠躬,喊了句“老师”。
那人应声,摘掉帽子,笑了一下,说了句:“这么迟还在练舞啊,辛苦了。”
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其实乔钧已经记不大清了。
尤其是在谢沐然帮他指出一个错位的步子之后。
只觉得自己炸成了一朵烟花。
只觉得自己还能跳他个三天三夜。
乔钧悠悠讲完。
底下开始沸腾。
“谢老师这么迟还在公司,应该也在练舞吧。”
“这偶像剧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你竟然没上去要签名?那可是谢沐然!首席男团!一代目!谢boss!小乔你醒醒!”
……
第二天一大早。
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的起床铃响起之前,所有人都已经洗漱完毕。
“我怎么有种,读书时候,学校等级评定关键时候,委员会亲临,全校戒严的感觉?为什么这么紧张?又不是决赛,我为什么这么紧张?就好像会因为被子叠不好就被淘汰出局一样!”
“还真有叠豆腐块的,不是吧你们!在评什么生活标兵吗?那我只能捞个进食小能手了。”
“来了来了!别闹了!”
宿舍楼的楼梯并不宽,甚至有些窄。
脚步声被仄微的空间一放大,荡着散开来。
所有人屏息。
跟拍的摄影师先了何子殊他们一步,从楼梯口走了出来。
和一众练习生们大眼瞪小眼。
随即,何子殊他们悠悠走了出来。
今天四人穿的随意,都是私服,一水的黑色,也没有化妆。
和昨天的西装暴徒比起来,多了点烟火气。
可左右也就那么可忽略的一点。
“都站在这里干嘛?”谢沐然看着眼前两列排开的阵仗,直接笑出了声。
节目组口头传达的意思,是要他们下寝室,跟学员们聊聊天,兼职做个赛前“心理导师”。
所以他们不是来打分的,更不是来稽查的。
可这些练习生们这阵仗,显然误解了他们的来意。
谢沐然和何子殊一对视,觉得肯定是节目组在背后“玩花样”了。
何子殊看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学员,笑道:“节目组怎么跟你们说的?”
那人诚实回道:“说导师会下寝室,检查。”
纪梵皱了皱眉:“检查什么?”
学员被问懵了,下意识想脱口而出一句“检查卫生”。
可稍微掂量了一下,都觉得这句话很有病。
让这几个神仙下寝室检查卫生?
是人干得出来的事情吗?
可转念想想,不是检查卫生的话。
昨晚所有人熬到半夜,不约而同的大扫除,是为了什么?
何子殊见人半天没回答,怕吓坏他,开口道:“都回寝室吧,我们就随便转转。”
“那老师,我能先要个签名吗?”队伍中间一个学员突然举起了手。
何子殊点头:“可以啊。”
那人小跑上前,捏着领子,随便扯了扯:“签这里签这里!签在心上!”
所有人都愣了愣,随即哄笑开来。
本就是什么都敢说的年纪,再加上昨天导师席位的四位大前辈,忽地下了神坛,出现在这里,又新奇又刺激。
一个打了头,男孩们都放开了胆子。
闹了好一阵才消停下来。
几人随便进了个寝室,谢沐然手搭在上下床的栏杆上,拍了拍,随意道:“全都是上下铺吗?”
“嗯,就楼层的差别,房间格局都是一样的,上下铺。”小练习生点了点头。
经过刚刚那一折腾,紧张感都散了大半,于是开口问道:“老师你们还没出道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们这样,住在一起啊?”
公司组合出道的时候,为了方便管理,大多都会分配宿舍。
谢沐然:“嗯,住在一起。”
小学员又问:“公司宿舍吗?”
谢沐然也记不大清了,偏头问纪梵:“我们最开始就住那边了?”
他印象里好像一开始就住在陆瑾沉的别墅里,也就是现在这个地方。
纪梵点头。
谢沐然继续回道:“住在队长家,离公司倒也不远。”
谢沐然说得轻巧,身后的小练习生们表情差点绷不住了。
住在队长家里。
陆队家是个情况大家心里都有AC数。
他们还没出道的时候,住在宿舍,不仅要熄灯,还有门禁。
可四位导师还没出道,住的就是大别野。
四人从三楼一路往上。
直到走到七楼大堂,看见摆在正中央的一圈大物件。
钢琴、大提琴、吉他,还有两套架子鼓。
陆瑾沉看着那架子鼓,有些兴致,轻声说了句:“节目组安排的?”
“嗯,我们进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