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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聿的眼睛像会说话,又密又长的睫毛上面缀着水做的珍珠。
它像在问:“你会爱我吗?”
爱,怎么会不爱。
张挚一把抓住张聿的手,把他拥入怀中。
身体的接近终于让两颗心靠在了一起,它砰砰得跳着,传来无尽的能量,让人在雨夜里都不觉得冷了。
张挚一手撑着伞,一手把张聿紧紧地按在怀中,力道之大,像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这小小的一把伞,将那偌大的雨幕分出了一块小小的净土。两颗心紧拥的温度像在寒冷的雨夜里燃起了一把火。
张挚把伞倾向张聿那边,顺势拂过他长长的刘海,撩起,露出张聿灿若星空的眼眸。
两个人莫名地傻傻地笑了起来。
两个人的瞳孔里只有着彼此的影子,慢慢靠近,灼热的呼吸互相打在对方脸上,微黄的灯光有了一种暧昧的味道。
此夜、此雨,眼前此人。
我想,我恋,眼前此人。
“我喜欢你,张聿。”张挚说出这话。
不许拒绝,不许逃避,张挚擒住了眼前这人的唇,看着张聿瞪大的眼睛,堵住了这人想说的一切的话。
如果是拒绝的话,我不允许你说出;如果是答应的话,晚一秒也不耽搁其快乐。
唇齿交缠,呼吸在两个人之间循环。最初的青涩,止于唇瓣;大胆的尝试,小蛇探出;最后的熟稔,如灵蛇共舞于幽僻之所,潺潺水声,银丝漫挂。情与灵肉的结合发出种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悸动,那种全新的美好感受令两人食髓知味,好久才停了下来。
吻毕,两人都是有些气喘吁吁。诱人的红晕爬满了张聿的脸上,他避开了张挚有些灼热的视线。
凉凉的夜风吹醒了张聿的理智,虽然他刚刚已经感受到了张挚对他的情意,但是还有一件事让他耿耿于怀。
他确信那天他没有看错,他的确看到了张挚和宋依涟吻在了一起。
如果这件事没有一个很好的解释的话,那么我宁愿单身一辈子。
念及此,张聿一下子冷静下来,把自己先从张挚的怀里抽离出来。
张挚感觉到了张聿情绪的转变,不由问道:“怎么了?”
“我问你一件事?”张聿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问吧?我一直只喜欢你一个人。”张挚借机表现立场。
“那天在阿杜学长的水吧那里你吻的是宋依涟吗?”
作者有话要说:
弱弱说句不坑文
第23章 你好,晚安
张聿问得很是巧妙,他并没有问张挚那天有没有吻人,而是问得他那天吻得是不是宋依涟。如果张挚回答是的话,那么故事结束,一拍两散;如果不是,那么又是吻得谁呢?张聿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肯定了“我就是看到你吻人了”的事实。
这样,张挚一个回答不好,让张聿看出了破绽,张挚敢保证这刚有点缓和的关系一下子又会崩裂。
但张聿也没有想到张挚的回答是这样。
“不是我吻得她,而是她强吻的我。”张挚把愣住的张聿搂进怀里,很是“委屈”地在张聿脸上蹭蹭,“我敢保证这辈子我想吻的人只有你,那次意外后,我用水洗了好几遍,嘴唇皮都破了呢。”
“意外?我可不这么认为,你们之间一定还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张聿不信,就冲着开学第一天宋依涟一副骄傲如孔雀,视张挚为男朋友的表现,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
“你如果不好告诉我的话就算了吧,正好我也有些累了,就先上去了。”说罢,张聿转身就走,一点犹豫都没有,直直地往雨里钻。
“别别别,我告诉你还不成吗!”张挚连忙拉住张聿,他知道这情况,不说是不成了,要是不说的话,依张聿这倔脾气绝对能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张挚难为情地闭上了眼,咬了咬嘴唇,“也不是不能说,只是说起来确实有点不好意思,而且也比较复杂。”
“没事,你尽管说,我听着呢。”张聿这莫名期待的小尾音是什么鬼。
没办法,张挚只好忍着羞耻,把自己的黑历史讲给男朋友听,追媳妇可真不容易。
好不容易说完,张聿和张挚已经挪到了大楼底下,那里可以躲雨。
正好这时候没什么人,两人也不嫌弃,直接坐到过道的台阶上。雨点滴答滴答地落到树叶上,落到草地上,落到水泥石板上,大小、音色不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像是弹起了一曲悠扬的钢琴曲。
“这么说,是你青春叛逆期来到时,认识到了你喜欢上了我,然后有意识地向你爸妈暗示性地出柜。结果被宋依涟,你爸好友的女儿发现了一些关于你喜欢我的证据,就拿这个来威胁你当她名义上的男朋友。”
“不,也不算是威胁,是善解人意地帮你,说是伪装成你的女朋友,好让你爸妈放心,一旦你真的找到了男朋友,就自动退出。”张聿把张挚的话总结归纳了下,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之色。
“这不是爱情三十六计里的以退为进、欲擒故纵吗?”张聿毫不客气地吐槽,“怎么,现在人家不甘心只当个假女朋友,要假戏真做,她以后会不会还拿出一副正宫娘娘的派头对我说”你不要怪张挚,要怪就怪我好了,只是为了他的前途和爸妈着想,请你不要暴露他喜欢上了一个男的的事实好吗?””
张聿这番话说的是又急又快,语气神态都学得惟妙惟肖,活生生一个白莲花再世。语义间的讽刺意味张挚不是不懂,只是他看到的更多的是他冷峻言语下的爱和怕。
他确实是在怕的,怕张挚真的为了名声接受了宋依涟这个名义上的女朋友,也在怕自己有一天会为了爱没了自尊,卑微到接受这个荒唐可笑的提议。于是用这般辛辣尖酸的话,一方面断掉自己的后路,提醒自己不要这样不堪,一方面告诉张挚:我是不会接受这样的情况的,我不会为了你的名声、家人委屈自己,我没那么大度,就那么小心眼,即使那个女朋友只是名义上的也不行。
因为底线会一退再退的,卑微到尘埃里就再抬不起高昂的头,倒不如一开始就划出道来,如果不行,好,一别俩欢,免得日后佳偶成怨侣。
说实在的,如果换一个人绝不会从张聿的话里听出这么的意味来,可是这个人不是别人,正好是张挚,上天创造他俩就是按照彼此的心愿塑造的。所以他懂,懂他的害怕,懂他的不安,懂他刻意冷漠外表下脆弱鲜活的心。
所以张挚紧紧抱住了张聿,告诉他:“我知道,我懂你的意思。我不会像小说里的主角那样瞻前顾后,想要事事求得完美。我只知道我这一刻喜欢你,便什么都顾不得了。我恨不得跟所有人宣布:张聿这么优秀的人,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你们谁都别想抢。”
这就是我喜欢的人,从小时候到现在,一直没变,从不会让他失望,他们之间是如此契合,天生一对都不足以形容了。
张聿望着张挚,在那泛着星光一般的眸子里,盛满了欢喜和满足还有张挚的影子。
张挚笑着问道:“这样的解释,可还满意?”
张聿别过头去,张挚却看到他白净的耳朵飞窜上一片红霞,又听到一声小的不能再小略微不服气的声音“你说呢?”
张挚好久没说话,张聿没听到回答,回过头去看,转过头去刚好碰到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逮住了那只傻傻的兔子,他的唇“主动”碰上了他的唇。
近到呼吸交汇大的地方,张挚一声坏笑,“要我说,我还不太满意。”,低下了头。
张聿来不及反应,便沉浸于恋人唇齿间交融的快乐。
外面,雨势稍息,月亮稍稍露出了个影,明天似乎是个大晴天。
这天晚上,张挚是和张聿一起睡的。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的样子,开了门,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的崔芙扫了一眼两人黏在一起的模样,心下了然,虽然觉得张聿多年夙愿实现为他高兴,但也有些怒其不争的味道,怎么这么容易就在一起了呢?前几天还哭得要死要活,哼,男人!
崔芙打了个哈欠,向张聿挥了挥手,“困死了,我睡觉去了,你们随意。”你们爱干嘛干嘛,老娘要睡我的美容觉去了,门啪嗒一声关上。
崔芙表现得这么大方,倒让外面的两人莫名的有些心虚,两人互相瞧了瞧对方。
张聿讪讪地开口:“这我的朋友——崔芙,她有睡美容觉的习惯,睡的很早,今天要不是等我早睡了的。”所以不是对你有什么看法。
张挚显然知道他的意思,攥住了张聿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知道的,阿聿身边的朋友都是些很好的人,崔芙——是这个名字吧——她很关心你呢!”
谈起朋友,张聿脸上显出名为骄傲的光芒来,“确实,芙姐人很好的,特别有男子气概。如果我是女生的话,我一定会去追她的。”
张挚脸上冒出三根黑线,得亏你不是个女的,不然还冒出个情敌不成。
张聿瞧了瞧张挚,突然发现了他身上的衣服有些还是湿的,尤其是后背,刚刚撑伞的时候,大半伞面都是在他那,自己却没有照顾到。
想到这,张聿一下子着急起来,连忙把张挚推向浴室,“你淋了雨,快去洗个热水澡吧,免得明天感冒了。”
把张挚推进浴室后,张聿又在医药箱里找了预防感冒的药,烧上热水备好,然后又去找合适张挚穿的衣服。
他身高是178,可张挚还比他高出半个脑袋左右,估摸着至少有185,身高差两厘米上180的张聿有些羡慕。
找衣服的时候张聿是翻箱倒柜,打开一个柜子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盒子,“还以为再也不会有打开你的时候呢!”张聿的话语有说不清的感慨。
这个盒子不是别的,正是装着张挚送他的玉佛的那个盒子,张聿打开了它,玉佛静静地躺在黄色的丝帛上,还是那个弥勒佛,笑口常开,常安喜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那些痛得撕心裂肺的时光就像是幻觉一样。
张聿拿起玉佛,藏在手心,那些天的痛苦记忆和今天的甜蜜时光在脑海里疯狂打转。
最后,张聿长舒了一口气,自语道:“只求无悔罢了。”,捏起玉佛两边的红线,正准备戴上。
一双手伸了过来,张挚的声音传来,“我帮你戴上吧。”
张聿看到张挚出现,有一瞬间的呆愣,嘴唇欲说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好吧。”张聿闭上了眼,脑海中盘旋的是刚刚张挚的温柔笑意,怎么能够这么好呢?什么都不问,你可知道我曾想放弃这样好的你。
闭上眼的时候,其他感官的能力像被放大了一般,他听得到张挚的心跳声,闻得到他身上洗澡后沐浴露的香味,连皮肤惊人地敏感,那人手划过发丝,不小心碰到脸上的感觉像过电一般,阵阵发麻的感觉流过四肢百骸,细胞餍足片刻发出不满的声音,张聿差点软倒在地上。
他感到张挚的指尖的温度在他的脖颈上流连,似有似无地划上一个圈,这种感觉很是奇妙,时光像是被拉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