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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李沐雨面前,尽可能地靠近,把头枕上他的肩膀,看起来还是孩子式的撒娇。
只是这次李沐雨没有什么反应,既不抱也不抚摸他,任凭依靠,甚至没有问原因。
“李沐雨,你喜欢过一个人吗?那种……无法克制的喜欢?”
江栉问得小心翼翼,把头尽可能地埋到李沐雨的颈后。
李沐雨保持沉默。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会不会让他知道?”江栉又追问。
“我已经和张阿姨结婚了。”
他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那你爱张阿姨喽?”
江栉抬起头转过脸,目光炯炯地盯向那双温润的眼。大家都说眼睛不会骗人的。
“你说呢?”
李沐雨反问他,面对逼视没有丝毫退缩,江栉却进退两难回答不得。
他无意识地扼紧他的胳膊,发泄着满腔的郁恨。
李沐雨没有抗拒,任凭依靠,任凭发泄。
很快,疼得额上有冷汗沁出。
“对、对不起……”
江栉突然醒悟,慌忙松手,局促地后退了一步。
“没事,”李沐雨揉了揉胳膊,淡淡微笑,“江栉,你肯定是累了,早点休息。”
他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还是一贯的疼爱动作。
江栉只得拼命点头:“是的是的,我很累了,我要去休息……”
他不敢再在这个男人面前停留一刻,除了匆忙逃开,无计可施。
“他爱你,我敢肯定。”
阿城靠墙而立,还在抽烟,搞得房间内烟雾腾腾的。
他对进屋就倒在床上的江栉说。
“废话。”
江栉仰头看天花板,心脏还在为刚才差点失控的一幕狂跳不止。
“我说的是那种感情,呃,‘爱情’?”
阿城稍作迟疑,还是用了这个在他看来万分矫情的词。自成年后,他早就不太相信这词所代表的情感模式,总觉太违反自私的真实人性,经常用在直男们哄女人帮助繁衍的骗局里。而他所经历的同圈里,性基本都会临驾于情之上。
但看看江栉和李沐雨之间,要性没性,要情更难。
他实在想不出还能用什么更精确的词来表达了。
“不可能。”江栉不假思索地否认。
“我能证明给你看。”阿城嗤鼻而笑。
江栉立即扭过头,神色凛冽地警告他。
“别多管闲事,我说过你敢再去测试李沐雨的话,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你害怕他是,或者不是?”
阿城掐熄了烟头,摁捺下心中所有的狂暴,一屁股坐到床沿,伸手勾了勾江栉的肩膀。
江栉却转身抵墙。李沐雨的那声“怎么想的”,像被施了魔咒,在他脑子里横冲直撞不肯消停。
“还是想永远沉浸在对他的意淫中,连个答案都不想要?”阿城却还在句句捅刀。
“够了!”江栉终于暴躁了,吼出来后又赶紧捂嘴。
“如果再这样下去,就别怪我大过年地赶你走!”
他梗着头颈正视阿城,威胁地不讲一点情面。
阿城倒不生气,目光里满是怜惜。
“江栉,我只是怕你会受到更严重的伤害,你连自己的心结都没搞明白。”
江栉冷漠地摇头:“搞不明白我无所谓。如果你明白李沐雨对我有多重要的话,就离他远点。”
阿城苦笑了,只得选择闭嘴。
他能说自己就是为了“多管闲事”而来的吗?
当然不能。
§十四§
寒假短暂,个把月都不到。但对于两个无所事事又得尴尬相对的大男生来说,漫长得令人发指。
过年前,江栉家里还人来人往地热闹过一阵子。
高中时代的女朋友陈艳打扮得漂漂亮亮来拜年,却被江栉的各种冷淡给气跑了。她回去就把不知好歹的“男朋友”给拉黑了,还在朋友圈里狂骂渣男,逢人就说异地恋没好结果,男人变心只要一百天。
看着阿良发给他的截图,江栉心想陈艳真是本性难移啊,连这点儿破事都要到处打小报告。
阿城倒觉得江栉是过分了点,好歹也处过三年,竟这样对待人家女孩子。
江栉就平静怼一句:“那是为她好。”
阿城就不吱声了。他明白江栉能说出这话,代表这位深柜兄终于开始接受自己的属性了,明白不能再祸害人家女孩子下去。但接受归接受,江栉还是一个骨格清奇的深柜,别说注册同性社交账号,gay吧照旧免谈,平时连一起看个GV都不肯。
更可怕的是,心里还深藏一棵“白莲草”,要拔还他妈的特别难!
若是换个其他什么鬼,阿城觉得自己早就甩胳膊闪人了。
过年前,江栉高中时代的铁哥们阿良也风风火火地来串过门。见面就和江栉又搂又抱,亲热得只差嘴对嘴啃一啃,让阿城警觉了半天。结果人家已有女朋友了,还跟江栉聊了好久跟女朋友的事,积极讨教经验,说是江栉从初中起就是少女杀手,佛挡杀佛阅历丰富,让阿城笑得差点从沙发上滚落地。阿良莫明其妙觉得自己没有说错啊,江栉则是面无表情任凭哈哈哈。
阿城觉得江栉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他的世界即开放又封闭,矛盾却又和谐。
不过要命的是自从回到这个家,晚上挤一张床上睡却是真正的同床异梦,规矩得和好哥们没什么区别。
只因这屋内还睡了一个李沐雨,江栉竟可以连性的甜美一并放弃,让阿城觉得匪夷所思。而且自到家第一天因这事吵过架后,江栉若有若无的疏远更让他觉得煎熬。
第34章 伯父
李沐雨自然没有查觉家里俩小伙之间的别扭。
年假前他照旧每天上下班加接送老婆,出门前基本会准备好午饭让江栉他们热着吃,或留下叫外卖的零钱。临下班还会打个电话给江栉,问问想吃什么他给带回来。
江栉每天穿的戴的脚上拖的都是李沐雨准备的,江栉看的玩的喜欢的也是经李沐雨挑选过的,江栉快乐的兴奋的心花怒放的也是李沐雨的随便几句或一个笑颜给予的。
只要李沐雨出现在触手可及的范围,江栉的每颗细胞似乎都会烙上“李沐雨”的记号。
阿城冷眼旁观,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活在李沐雨身边的江栉是个真正的巨婴,缺乏生存能力,拒绝独立思考,更别提注意到其他人的心思。
阿城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下去了。
他知道要打破这种深入骨髓的依赖,恐怕比把人哄上床要难得太多太多……
周末清早,江大少爷惯例赖床,裹着一条李沐雨给他新买的绒被睡得无比香甜。
阿城有点受不了南方湿冷天气的“魔法攻击”,空调自动关闭准备换气时,他就醒了。
从行李里摸出一包烟,披上外套,推开客厅的阳台门,在剔骨的晨寒中死命的抽。
因为李沐雨正戒烟,江栉也不抽了,还阻止他在家里抽,说怕被李沐雨闻到烟味。
阿城懒得吵这事,偷抽便是了。他忍不住自嘲跟有老婆管头管脚的男人快有得一拼。
“干嘛在外面抽?这么冷的。”
背后传来问声,让他吓了一跳,直觉想扔了指间的烟毁尸灭迹。
“诶,抽就抽嘛,”李沐雨见他形色紧张,不由笑了,“你们都是大小伙了,抽点也正常,别上瘾了就是。”
阿城窘得想糊自己一巴掌。他无奈,只能呵呵:“伯父怎么醒得这么早,不会是被我吵到了吧?”
李沐雨摇头,推开门也走了出来。
阿城安静地任他站在自己身边,莫名慌张,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
李沐雨学他的样,将双臂搁在阳台栏沿上,凝望遥远的风景。
“不,看你一个人在,正好聊聊。”
这话让阿城更忐忑了,不过这会儿他已能保持不动声色。
“伯父,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李沐雨转头看过来,笑着点了头。
稍微犹豫,他才开了口:“我想麻烦你和江栉一起去看望一下他的生父。”
阿城更愣了,太多荒唐的猜测在脑中忽闪而过。
最离奇莫过于:诶哟,难道被他发现和江栉的关系,特么是不是让见家长的意思?!
一阵暗喜后,让他更想抽自己了……
阿城连忙把烟塞回嘴里,沉稳地问:“伯父,我不太明白,您说的是?”
“江栉跟你提过他生父吗?”李沐雨谨慎反问。
阿城只得点头:“提过一句,他说他的亲爸正坐牢。”
李沐雨长吁一口气:“他爸是醉驾肇事逃逸,造成了伤亡,所以判得比较重,十二年。”
阿城不敢接话了,江栉只说亲爸在坐牢,可没提这么多。
他甚至怀疑过江栉可能连亲爸为什么吃官司都不太清楚。
“我接手江栉时,他家除去这套房子,其他值点钱的全赔了。他妈受不住压力,扔下江栉自己跑了。”李沐雨淡然而述,“他爸其实人不算坏。本来生意做得还不错的,可惜后来被人骗亏了钱,再加上江栉母亲那德性,压力太大导致脾气一直不太好。这些年他在牢里过得也算平静,就是一直惦记着要看看江栉长什么样了,但是江栉……”
“不肯认?”阿城接了话。
照江栉那少爷脾气,能向他提起还有亲爸这么个人,都算是了不得的奇迹了。
李沐雨点头,又叹气:“临高考那会儿就想领他一起去探监,让他跟他爸说说考大学的打算什么的,毕竟也算是一件人生大事。可在这小子死活不肯,还跟我大吵大闹了一回。”
阿城叼着烟头,哼笑:“他多半说‘我有李沐雨,还特么要个什么屁亲爸’诸如此类的,是吧?”
李沐雨一怔,笑得有些奇怪的失落。
“阿城,你果然挺了解江栉的。而且看得出来,你要比他成熟太多。有你做他的朋友,我感到很放心。”
放心?呵,放心个什么啊?!
阿城突然把嘴里的烟头抖到地上了,心里烦闷得想弄死眼前这个温和的男人,或者必须得毁去一点什么。
只要能打破这对父子之间跟连体婴似的牵连,他都忍不住想试一试。
“伯父,不过你为什么要让我陪江栉去?”
阿城几乎有点咬牙切齿了,“难道你觉得有我在,江栉会乖乖地听话么?要知道如果你都劝不动,这世上应该没人能劝得动他了!”
“对他来说,你就是他的……神。”
差点把“老公”两字给喷了出来,幸好舌头临时拐过了弯。
李沐雨举目远眺,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总有一天他得知道,这个世上不只有我在爱他。他还有生父生母,同龄的同学朋友,未来还会有陪他一生的人。他……江栉不能永远只听到我一个人在跟他说话。”
“我一直希望他上了大学后,会走进一个比我能带给他的……更广阔的世界。所以阿城啊,他愿意把你带回家这事,真好。”
他转过头,静静地看向阿城。
阿城却不敢迎下目光。听完这番话,他发觉自己的手在颤个不停。
明明这个男人说得平淡如水,没有一丝震撼,也没有任何威慑。
他就是控制不住,只能赶紧攥紧拳头藏进衣袋。
然后,简短地回。
“好!”
“我试试看,伯父,尽我所能。”他真诚地应下。
“谢谢你啊,阿城。”
李沐雨微笑,拍了拍他的肩,终于转身回屋。
阿城抖着手,在慢慢暖起来的空气中,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