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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静河给周先生发了一条短信,问:“你没喝多吧?”
周先生的短信很快就回过来了:“没有。”
“我姑姑让我谢谢你拿的东西,让你破费了。”
“应该的。”
周先生的短信,一直言简意赅,后来阮静河听他解释说,他几乎从来不发短信,都是打电话,突然发短信,有时候反倒不知道说什么。
所幸阮静河也不觉得这样的周先生冷漠或者什么的,在他看来,只要周先生肯理他,他就很满足。
阮红玉心里却打起了算盘,她觉得看刚才在饭桌上的情形,周先生对阮静河算是不错的,他们家都是平头老百姓,亲戚里头也没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如果阮静河能攀上周先生这样的高枝儿,那对他们家来说真是喜事一桩。
“你说你平时看着闷葫芦似的不吭不响,见了人就躲的个性,居然跟家教的同学一家人混这么熟。”
“可能是有缘分吧。”阮静河冲着他姑姑笑了笑,作了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他姑姑就笑了,说:“咱们要跟他走的近了,你说你将来毕业找工作,他能不能帮上忙?”
“我工作还早着呢。”
“知道你还早着呢,可你这跟周先生,关系也不才刚有些熟络么,那这关系想更熟不得需要时间啊?趁早做准备,将来才能成,反正我看着是挺靠谱的周先生这个人,咱试试嘛,不行就算了,如果万一行,将来不是多条路?姑姑说句不好听的话,像周先生这种人,认识了总没坏处。”
“那倒是真的,”阮静河说:“可我也不能上赶着啊……上赶着多尴尬。”
“你呀就是脸皮薄,什么都尴尬,咱不上赶着人家,难道还要周先生上赶着咱们?你觉得可能么?”
这一句话倒是醍醐灌顶,让阮静河心里头一下子亮堂了。仔细一想,觉得他姑姑说的真的太对了。
他阮静河,长得不漂亮,家庭条件也不好,身材也只能算是一般,考的大学不算好,将来有钱的可能性也不大,一句话说,就是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一个人,他可能自己觉得自己可以很贤惠,很善良,很单纯,但这些内在的东西,谁能看得到,指望着别人看见也不实际。
他这一辈子,可能就是普普通通地过,想谈条件都没资格。
可是周先生呢?周先生长得帅,身材又高大,钻石王老五一个,有钱,又正当年,各种成熟稳重有内涵,喜欢他的女人排成排,喜欢他的男人肯定也有,无论是放在平常生活里还是放在同志圈,都是抢手货。这样悬殊的对比,难道还指望着周先生来上赶着追他?
这么一想,他追周先生,即便追的很艰难,很荒唐,也是应该的。
于是阮静河回去立马给周先生发了一个短信,问说:“你还回来么?”
他每一次跟周先生发短信都很紧张,又欢喜雀跃又紧张不安,几个字的短信,他都会忖度好几天。
短信发出去很久,这一次周先生却没有及时回复。可能是已经习惯了这样,阮静河并没有觉得失落,歪在床上继续看他的小说。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手机屏幕上突然冒出了一条短信,是周先生发来的,说他已经回去了。
阮静河在床上躺了一会,嘴角抿了抿,从床上爬起来。阮红玉已经在准备晚上的饭了,看见他推着自行车出去,就说:“家里买了电动车,你骑电动车也行,反正你姑父又不用,躺着屋里睡觉呢。”
“我骑自行车就行,正好锻炼锻炼身体。”
阮静河推着车子出了门,已经是下午的四点钟,城郊的大马路上车辆很少,虽然是晴天,风一吹却还是很冷,他下了马路,走了一条羊肠小道,到河边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他们旁边的那条河似乎要整修,河两岸的大杨树全都刨掉了,冬日里河里断了水,因此河底的淤泥也都挖出来了,有几个人在里头挖泥鳅。
他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就在那儿看别人挖泥鳅,那么无聊的事,他居然看了一个多小时。冬日里太阳下山早,夕阳红浮出来的时候,天就变得冷了,他冻得打哆嗦,才骑着车子回了家。
阮静河到了家,刚把车子停好,他姑姑就拉开窗户探出头来说:“你去哪儿了,有人打你电话呢,响了好几次,你这手机我也不会弄,不知道怎么接,你去看看。”
阮静河赶紧跑回了自己屋里,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没电自动关机了。他赶紧翻箱倒柜找到充电器,打开手机一看,果然看到了几个未接电话,却不是周先生,是梦龙打过来的。
虽然这么说有点重色轻友,但他心里头真的有那么一点失落。
他给梦龙打了回去,电话一接,梦龙那种骚骚的带着点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说真的,阮静河每次听到梦龙这样的声音,心里头就觉得很喜悦,梦龙的声音让人听着就是想笑,觉得可爱又风骚,软软糯糯的听着就是很舒服。
“老师,我好想你啊。”
听梦龙的语气,就可以想象他此时此刻的样子,阮静河心里头的那点失望很快就被愉悦给掩盖了,他笑了出来,往床上一躺。
“老师你去哪儿了,打电话你都不接,后来直接关机,害我好伤心。”
“你伤心什么?”
“以为你讨厌我不想接我电话啊。”
“哈哈哈,我出去了,忘了带手机。你打电话有事?”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都说我想你了啊。”
阮静河就轻声笑,他姑姑门口探头问:“谁啊?”
“我一同学,”阮静河回了一句,阮红玉就走了,梦龙在电话那头问:“干嘛说我是你同学,这不是撒谎么?”
“懒得解释,说同学他就不会再问了,”阮静河说着脱了鞋爬上床:“我刚出去转了一圈,你不知道我们家这里有多冷,冻死我了。”
“我看到天气预报了,说你们那下了好大的雪……老师,要不我去找你吧?”
阮静河一愣:“找我?”
“对呀,反正我也放假了,呆在家里一点事都没有,无聊死了,我去你家找你玩几天吧,欢迎不欢迎?”
“你……”阮静河想了想,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你不陪你对象啊?”
他很谨慎的用对象两个词代替了男朋友这个词。
“别提了他了,再提我就翻脸了。”
阮静河就问:“怎么了?”
“这个贱人,我们已经分手了。”
“啊?为什么?”
“他劈腿!”
梦龙再电话那头突然激动起来了,阮静河心里头有点矛盾,他这个人其实很八卦,尤其是对于同性之间的恋爱故事,他一直特别好奇,但是他又不是会安慰人的那一种,别人向他诉苦的时候,他又会觉得有那么一点不知所措的尴尬。梦龙在电话里接着说:“哎呀别提他了,就是因为他我才想出去散心,我能不能去找你啊老师?”
阮静河不会拒绝人,犹豫了那么一小会,梦龙就有些恼了,说:“不能就算了。”
“没有没有,你来啊,你来我接待你。”
“真的?”
“嗯,管吃管住。”
“那好啊,我现在就去买车票!”
挂了电话之后,阮静河躺在床上,心情有一点复杂。
他其实并不那么希望梦龙来找他,原因很简答,他怕暴露了他自己。
梦龙是那种漂亮的,又有些娘气的男孩子,就阮静河自己来说,他觉得梦龙这样的一看就是Gay的人,作为他的朋友来找他,很容易让他的姑姑联想到他身上。这或许是他想的太多了,但是他这一段时期对这些很敏感。
可是他又不忍心拒绝梦龙,因为他对梦龙的喜欢,也是打心眼的喜欢。何况梦龙受了情伤,被人背叛。
阮静河自己是很脆弱的人,爱情里他最害怕碰见的就是背叛,就是读小说,读到这样的情节他都难受好几天。他觉得被背叛的人很可怜。
他就会想,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被背叛,被抛弃,只是一个无聊的短暂念头,也让他心生寒意,莫名畏惧。
第50章 妖娆
不知道是不是不甘寂寞的缘故,阮静河一整天几乎没有断绝对周先生的想念,就是控制不住的去想他,控制不住的想跟他联系,这种念头有时候甚至成一种折磨,让他觉得有些痛苦。
可能是院长生了病的缘故,这些天他们孤儿院里几乎没有断过客人,大门口总是停着几辆车。
阮红玉叹了一口气,说:“你江伯伯,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异常落寞,其实阮红玉跟江院长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至少阮红玉并不是很喜欢江院长,表面上非常热情客气,可是关起门来在自己家,她常数落江院长的不是,觉得他抠,而且有些虚伪。
阮红玉对江院长的看法,跟当地人对江院长的看法如出一辙。他们当地人都不大喜欢江院长,反倒是外面的人说起江院长都会竖起大拇指,说他是大善人,阮红玉觉得江院长有些虚伪,外头捐赠的那些钱,她也常觉得他私自吞了不少。可是再讨厌的一个人,你眼看着他要死了,那些不好的也就看得淡了,心里头都是感伤。
阮静河更觉得伤感,他去看过江院长,江院长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又黑又瘦,精神却很好,他们家吃饭的时候,院长已经不上桌了,而是一个人一盘菜,单独一个人吃。
阮静河问他姑姑为什么,阮红玉说:“能为了什么,要死的人了,忌讳呗。”
“一家人还忌讳这个啊?又不会传染。”
“毕竟是得病了,就算家里人不忌讳,院长自己也忌讳,你没看他碗筷都是单独洗刷的?”
“那这样院长心里不会很难受么?”
“难受有什么法子,人不都是这样过的。别说得病的了,你看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吃饭有几个是上桌吃的,不都是自己盛点菜到一边去吃了。”
这倒是实话。外头院子里来了人,是他们这儿的张老师,张老师在阮静河小的时候还负责教授过他们两年的文化课,后来他们孤儿院的小孩统一去实验小学上学之后,她才成了生活老师,不再教授文化课。
“静河回来了吧?”
“回来了,在屋里呢。”
不等阮红玉叫她,阮静河就自己走了出来,笑着跟张老师打了招呼,张老师笑着说:“去了四川半年,好像长白了,我就说四川那地方风水好。”
“你可别说好。”阮红玉笑着说:“那地方老地震,这不前几天还地震了么,我可不想他将来毕业了留在四川那地方。”
“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们学校不在地震带上。”阮静河笑着给张老师搬了一个板凳:“您坐。”
“我就不坐了,来这找你是有事,咱们说说正事。”
原来张老师打算在春节的时候给江院长办一个晚会,她想把这个晚会办得隆重热闹,也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春节正好很多人都回来,他们这个孤儿院成立也有二十多年了,从中出来的很多孩子如今已经事业有成,或者去南方打工,春节都要回来,正好人多热闹。
阮静河作为他们孤儿院猪来的为数不多的正统大学生(他们这里一般都上技校,技校在他们这是不被看做正经大学生的),当然也被寄予厚望,在晚会的筹备过程中,他也一直尽心尽力,出谋划策。离春节越来越近,外面回来的人也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