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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无话可说，只好回去翻主演的台词。他看了一会儿，倒是发现主演两位都有为自己说话，夸自己在片场帮忙，不厌其烦地陪着配角过镜头。
大概是想要用两位主演来给自己立人设吧。他的内心稍稍宽慰了一点。
到了现场，顾晏见到了主演二人，他俩明显是在赶通告，边上的助理还在为两人补妆，递能量饮料。他便上前去打招呼。
两位主演，男主演是星海娱乐的，女生则是隶属于九月影娱工作室的新晋小花，是个外表英姿飒爽的姑娘。
“这不是顾学弟吗，真没想到你还有空过来。新戏不是很忙？”飒爽姑娘叫陈玉飞，走过来搂了搂顾晏的肩膀。她手里还拿着册子看台词，随便挤了点时间和顾晏说话。
“还没进组，各方面调整没到位，过点时间就去做封闭式训练了。”顾晏脸上带着恭谦的笑意，任凭陈玉飞搂他。
“那你可要加油了。现在不是快十一月了么？期中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陈玉飞和顾晏是校友，她毕业一年多，还记得表演系的事。
顾晏完全忘记了这茬，他吓了一跳，摸着脑袋小声说：“学姐，我已经大三了，这学期只有几门选修。选修应该没期中考试的吧……”
陈玉飞正喝水呢，不留神听他这么一说，差点呛到。
“有啊，你不知道滨海文艺最恶心人的一点是什么？就是这个啊，选修课课程的期中考试。有些课程看上去很轻松，实际上是带期中考试的……之前没遇过考试和拍剧撞时间的问题？”
顾晏摇摇头。从未遇过。他之前拿的都是小角色，拍摄时间随主演跑，他们拍外景，顾晏就请几天假去跟拍镜头。他的角色戏份集中，同一天里换几身衣服就能拍好几组素材。
这个男三李岚，还是顾日安第一次拿到的，需要封闭进组拍摄的大角色。
陈玉飞看看他，拍了拍这个糊涂后辈的肩膀。她不知该说什么，是夸他演技好过了大戏的试镜比较好呢，还是训斥他没有做好规划，连期中考试都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参加婚礼了，刚到家。
晚上爬塔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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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考试
他俩说了一会儿； 站在一旁的男主演易文杰也加入进来说话了，他客气地和顾晏握手，说了好几声恭喜。顾晏反说了几句恭喜，他最近和这位男主演一起参加过几次试镜，对方拿了另一部戏的男二，发展很好。
一番寒暄下来，顾晏发了条信息给杜仙； 问他要需要考试的课程的笔记，回头就准备上去坐下了。两台摄像机，一台对着主持人； 一台对着三位演员，他的位置在摄像头的侧后方。
顾晏个子在三人里是最高的，坐后一点也不妨碍他把那张白脸露出来。
主持人先上来说了一番客套话，和几位主演熟悉了一下语言风格和节奏； 也都是些点到为止的问答，那些信息在场的人都清楚得很。
三五分钟后切入正题； 主持人小敏对镜头做示意，让三人调整一下开始拍素材。当然她还加了一句，如果三位有想说的话，可以在台词结束后另做添加； 他们会适当剪一些做小花絮。
一共五个问题，首先是主持人问三人，他们对这部片子的理解。男女主还可以适当讲一些他们对角色的认知。
顾晏一边听他们的台词，看他们在主持人面前“表演”作为演员的自己； 不由想起了自己当初演这个角色的事情。
一部小制作古代武侠电影，全片他的戏份不重，却是从头到尾都有镜头。
作为男女主，乃至串联全片的线索人物，他只要把自己隐藏在众人身后，去观察众人就可以了。
“顾晏为这部戏据说是练了一周的威压加冲刺跑。当然效果也非常好，那个飞起送信的镜头拍完时导演站起了鼓了一分钟的掌。”陈玉飞说道。
“说到这个……顾晏，我觉得这个片子里你的状态和平时挺不一样的，‘飞毛腿’从头到尾只露一双眼睛，你还要用这双眼睛去演出他内心的喜怒哀乐，但是你平时笑得很多，不见你有别的负面情感。这里你是怎么处理的？”
顾晏便照着原先台本上要求的，对一旁的易文杰递了个眼神，把话语权交给他。
“当时我们俩扮演的不是一对患难兄弟么，”易文杰把目光收回来，对着镜头说，“他和我对戏的时间最长。那时候他就把整张脸包住，平时和我对戏，不出声，只用表情表达自己的想法。一开始特别逗，我说他怎么就不开窍呢，做什么表情都像在学猴儿。”
易文杰顿了顿，和大家一起笑了一声。
“后来他在我和小陈的建议下，每天对着镜子练目光表情，一有空就看自己的神情，好不容易把飞毛腿寡言却多情的眼神给练出来了。”
“这么说来顾晏还是得到了几位前辈的指导。那你现在能很快浸入自己的角色了吗？你对三个人的关系，演出效果有什么看法？”小敏又问。
顾晏把自己的台词说了，让两位主演继续。
“我个人经验不足，还是请两位主演谈谈吧。说什么我也只是一个新人后辈，能得到刘导的赏识，真的是意外之喜。”
易文杰接过话头说：“顾晏的确是整个剧组演员团队里最年轻的一个。他拍戏的那段时间，几乎是不要睡觉的。要说他也是精力旺盛，不然怎么能被贵人发掘到现在这个位置呢。顾晏你说是不是？”
顾晏看他一脸自然的笑，脑袋往后摆了一下，却不像是想听他回答的样子，立刻把头扭了回去。
陈玉飞眼睫一动，忙接上去说他们仨拍的最辛苦的那场戏。主持人波澜不惊地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开始和她对话。
对了。
顾晏想起来一件事。
他去参加《去巴比伦》的试镜时，易文杰也和他一起了。只是他俩碰了面之后就跟着队伍去了别的房间，因为两个人想要的角色不是用一个
顾晏想要的是男一号或男二号，易文杰瞄准的是男三。
本来顾晏表演了两段男一和男二的戏就想走了，那大胡子的外国导演却临时喊住他，要他再表演一段男三的戏。男三的试镜片段没有几句台词，大多是动作和神态戏。当日顾晏一听就有些慌乱，结果他这又慌又急的样子没收住，正好踩在了男三试镜的隐藏要求上。
男三李岚，是个没有自信，早期能力不够强，但学习能力不错的少年人。
顾晏去捡对戏的人递给他的水壶，捡了三遍才捡起来，他还不停地往周围评委身边看，其实他是想看评委的表情，但每次都刹住车，于是评委都以为他是在看周围不存在的小队“队员”。
导演选了顾晏来演李岚，易文杰落选了。顾晏没选男三却意外成了男三，易文杰当然不爽。
易文杰话里有话，在场几个人瞬间听明白了。前头说他精力旺盛，后头说他被挖掘，这可是原创台词，不正是意指顾晏被大佬包养的绯闻么？
顾晏面上还带着笑，聆听两位主演和主持人讨论，心里却是早就站起来对着易文杰施展了一记戏中他最擅长的扫堂腿。
怎么着，我演得比你真实比你好，你就不服气了？叔叔，您少说也是快四十的人，想去演二十左右的小年轻，怕是有点不现实。演倒是也可以演，那您就得带替身上场了。
文戏还能亲身上阵，那武戏……您要是能两个月里练出八块腹肌，我顾晏就亲自给你颁发吉尼斯世界纪录。
之前那部戏里顾晏看过易文杰的身材，知道他肚子上九九归一，只有一整块肥肉。顾晏他可是一直在教练的视。奸下做保持身材的体能训练，吃没有油水的低脂餐饭，偶尔嘴馋喝杯奶茶吃个烧烤还要冒着被拎回健身房狠削一顿的风险。
等节目录完了，顾晏下台就想拿东西走人，他还得回学校去准备考试。
不料陈玉飞悄悄拉住了他，走到角落里小声地问：“易文杰说的那段会剪掉的，你不要担心。小敏这次是听人吩咐拉你过来，不会说对你不好的消息。”
顾晏点点头，客气礼貌地和陈玉飞说谢谢陈姐。
陈玉飞笑着捅了他一下：“客气啥。你不知道易文杰有多酸。资源拿到手了就要好好利用，知道不？至于你到底有没有那啥……我也不好多问。反正你放宽心，我是站在你这儿的，小敏也是。”
顾晏满脸无奈：“陈姐，真的冤枉。我可真是清清白白一个人，绯闻你别信。”
陈姐摸了摸他的脑袋，又叮嘱了他三两句和大剧组拍戏时要注意的事项，便离开了。
顾晏摸着自己被弄乱的发尖，坐进小昭的车里。一路上听他絮絮叨叨埋怨了好久易文杰，自己却有别的想法。
陈玉飞手里的人脉和他并无干系，她自己的老师是一位比老先生还有名的影皇，之前拍武侠片的时候，小昭和她明着暗着透露了顾晏这里的靠山，她也没显现出惊讶来。
两人倒是在片场里熟络起来的，不过陈玉飞向来知进退，不会和人交往过深，公共场合她不和人多说半句废话。
倒是今日……她说自己是站在顾晏这边的，小敏也是。
难道说是有人在帮他？
真要想是谁在帮，那也只有明钺了。可明钺不是懒惰成性，平时只愿意给自己打个电话什么的么……
顾晏脑子里像过电影一般回放了前两日的场景。明钺与明罗着装整齐出门赴约，隔天关于他的所有绯闻就全部消失不见了。
明罗对他不会让他得不到男三的角色。
明钺问他假设是明罗在背后帮助他，他愿不愿意。
顾晏的耳边都是小昭西西索索不停歇的沿海人普通话，他听得耳朵发胀，于是拍了拍小昭的椅子，说道：“你安静些。”
他嗓音发哑，里头不带一点儿情绪波动，是平静的海面，又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草野。小昭给他唬住了，立刻闭上了自己的碎嘴。
顾晏觉得心脏砰砰直跳。他好似发现了一个秘密。
当年自己察觉喜欢上明罗时，也是这般手足无措。但是那时候他还小，觉得喜欢的情感是能掩埋起来的，他就捂住了心口，想不让任何人发现。
可是喜欢这种东西，捂起心，它还会从嘴巴里漏出来，从眼睛里飘出来，还会从指间缝隙里跑到那人面前去。
他早就藏不住自己的心思了，这算失败了无所谓，只要他能在没有明罗的时候，依旧保持自我就行。
但是现在明罗不在自己身边，他却忍不住想笑，抬起手，像是不晓得应该怎么做似的。
明罗这是愿意站在自己身后了吗？顾晏揉了揉脸，拿起手机刚想发信息给他，试探试探他的口风，又觉得这时候问，好像实在是太不矜持了，拿了放，放了拿，手机在拿放之间忽然开始放声大唱《红日》。
顾晏赶忙把手机拿好。
“喂？杜仙？怎么了？”他把电话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