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哲文与他一同喝下交杯酒。
“要做一个了断。”鹿苧看着面容惨白的宋哲文,笑笑的说。
宋哲文面前的鹿苧开始摇晃,开始模糊,直至完全消失。
看着昏倒在地上的宋哲文,鹿苧接起了突然响个不停的电话:“大象?你来啦?”
“宁哥哥!”电话那边颤抖着嗓音说,“我今天再去永盛超市的时候,发现在他附近还有一个永盛超市。店老板说正是你我认识的前一年开的店!我知道错了,宁哥哥我知道错了,是我跑错了地方,是我误解了你!都是我的错!”
鹿苧又想起十几年前在永盛超市门前等他的样子,他处理完了母亲的丧事,带着几乎要死去的绝望的心去找大象,却没有找到他。永盛超市那里,桥洞那里,甚至打工的快餐店那里他都去找过,他记得去的时候还听说那里出了人命案。他紧张的拨开人群去看,发现出事的不是大象,那又高兴又难过的心情,简直无比煎熬。因为母亲死在房子里,房东嫌他晦气马上将他赶了出去。他请邻居阿姨帮忙,如果见到大象一定转告他新住的地点,但那阿姨劝他不要再跟流氓小混混在一起,他怎么会听呢?留了地址就再去处理母亲的丧事了。他抽着空满世界去找他,他甚至去报了警,但是毫无音讯,他失去了大象。
大象也失去了他。
他的人生里,总是充满着无数的阴差阳错,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听凭命运的摆布。
大象,你可知道,人生最苦,莫过于有缘无分,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向海东来时突遇停电,他听鹿苧的话,不想带着一群保镖让他心烦,便一个人爬楼梯跑上了25层。
“宁哥哥!”他气喘吁吁的推开门喊梦中人的名字,却只看到被捆在石柱上的,垂着头睡着了一般坐在地上宋哲文。
他一惊,只觉得后颈一疼,他挣扎着往后看,却见鹿苧举着木棍,一脸阴毒的站在他身后——
“大象,我不会再扔下你一个人了。”
他凄惨一笑。
向海东沉的要命,鹿苧拖着他,拖到楼顶的石柱那里。把他的双手捆在身后,就像捆宋哲文那样,他把两个人绑在了一起。
用抹布塞上嘴,再用胶带缠上。一定吐不出来。他不想听他们大吼大叫,也不想再听他们解释。人生的解释太多,推脱太多,哪里听得过来?他还把那枚戒指放进宋哲文的口袋,还给你。他想。
处理好二人,他用木棍把小木门别上,防止其他人进来。
鹿苧完成了这些事,和背包坐在一起,玩起了手里的打火机。
他记得他以前给吴越买了一个zippo。吴越喜欢的不得了,不是因为zippo有多好,而是因为这是他送的。所以鹿苧真的知道吴越心里有他,但是那时候的吴越不肯接受这份感情,他就只好等,一直等,终于等到宋哲文把他生吞活剥,把他剁成肉酱,再把他无情的丢弃在肮脏的臭水沟里。
这个打火机只是买烟时赠送的便宜货,有点不太灵敏,要试着多打几次才能燃烧。
他无聊的玩着打火机,赏着月色,等两个人醒过来。
除了原先的计划,他还要在这两个人醒过来之后做一件事。他要当着他们的面做,他们一定会发疯。因为他们爱他。
鹿苧忍不住笑起来。
张忠拿着刚刚从私家侦探那里拿来的材料,打算跑上大厦的顶楼,他紧张的全身出汗,他担心会出大事!
他带着保镖一路向上冲!但是到了二楼就被蝎子给拦了下来:“你不能上去!”
张忠疯了似的说:“吴越被人刺伤成了植物人,鹿苧今天肯定没安好心!”
蝎子皱眉:“吴越死不死跟老大有什么关系?”
张忠冷笑:“吴越的事儿是不是你们干的?”
“他是哪根葱我都不知道!”蝎子打心眼里烦宋哲文的人。
“吴越是鹿苧情人,他现在成了那个样儿,鹿苧肯定以为是咱们两方干的,他本身就是个发了疯的什么都做得出来,你竟然还敢让你家老大跟他在一起!?”说罢推开蝎子的人就直冲楼顶。
蝎子也浑身冒冷汗,跟着一起冲上去。
“醒醒。”他拍着二人的脸,“你俩都醒醒。”
向海东是第一个醒过来的,而宋哲文因为药物的关系还有些迷迷糊糊。
鹿苧穿着雨衣和雨鞋,带着胶皮手套,蹲在他们面前,他对额头流血的向海东说:“大象,你流血了。”他温柔的抱住他,伸出舌头舔去那些血迹,“乖,不怕疼,一会儿就好了。”
向海东完全迷糊了,他想去抱抱鹿苧,但却发现自己被捆着,嘴里也发不出声音!
他惊恐的唔唔两声,想问鹿苧要干什么!他接到鹿苧的消息后就马不停蹄的从沈阳飞过来,接不到新消息的期间他又重新走了一遍当年与鹿苧朝夕相处的地方。棚户区已经拆了,建了摩天大楼,快餐厅也没了,成了游乐场,唯有永盛超市还在,但是在相隔1000米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永盛超市!他疯了似的让司机停车,奔进那个超市就询问这家店是什么时候开的……果然,果然……
母亲去世,因为忙丧事而被餐厅辞退,另一家一样名字的超市,对起来了,都对起来了!
他狠狠的锤着自己的头,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冲动,为什么自己要那么愚蠢,为什么自己要那么伤害他!他想祈求他的原谅,求求他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但是……
但是宁哥哥不肯给他机会了。
他知道,他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
鹿苧把他的血都舔干净,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静默了一会儿。
他又转过头来,把宋哲文叫醒。他还是有些不清醒:“哲文,醒醒,该走了。”
看到宋哲文慢慢恢复了神志,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真担心你醒不过来。”他摸了摸宋哲文的眼睛,笑着站起来,“到时间了,我先送你们走,等一会儿我也会走。不过咱们不同路。你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说完,他转身把身边一个塑料桶拧开盖子,提了起来:“别怕,一会儿就好了。”
他把那桶高高的举过头顶,一股浓郁的汽油味道弥漫开来。只听咚咚咚的水流声,身下二人被淋满了汽油!
向海东和宋哲文终于明白今天为什么会被叫过来!他是要杀了他俩!活活烧死!
汽油浇的不剩一滴后,鹿苧脱掉手套和雨衣,又脱掉雨鞋,站在干净的地方看着疯狂挣扎的二人,笑着说:
“我也会走,你们不要怕。”
他拿起身边一个黑色的小瓶子,把里面的液体都喝了进去。
真是够味。刺的嘴巴都疼。
他把空瓶子扔到宋哲文脚下。
百草枯。
“你认识。”他对宋哲文说。他在哈尔滨被向海东打的进医院时,见过一例喝百草枯的急救。向海东疯了似的看向宋哲文:是什么?他喝了什么?
“百草枯。”鹿苧说,“对,百草枯。没关系,一时半刻死不了。这个药特别毒,就跟你们一样,一时半刻死不了,但是死起来特别痛苦。先是五脏衰竭,再是肺部纤维化,无药可医,无医能救,两三天的时间里活活被折磨死,最后窒息而亡。多惨的死法。”
他低着头说。
向海东唔唔哀叫,挣的手腕血肉模糊。宋哲文却一言不发,歪着头,愣愣的看向鹿苧。他知道,救不了,喝一口就救不了。
我让你烧,你不要喝百草枯,好不好?你想怎么解脱都好,你不要喝百草枯好不好?太痛苦了,太痛苦了!!
他想,他求,但是鹿苧听不到。
“你们知道喝了百草枯怎么救吗?”鹿苧笑,“那就是再给他一瓶敌敌畏。”
“我记得前几年,陪着吴越看了最后一场电影。美国队长3。他问我站那一队,我说,我站钢铁侠,因为私刑不能代替法律。任何以维护正义之名动用的私刑都是犯罪。我学了七年法律,做了四年检察官,但我今天杀了人,我犯了罪,我该受惩罚。同时也惩罚你们。”
他终于说完了他最后想说的话,但不知为何,他又想嘱咐大象两句,就像当年他总是嘱咐大象那样:
“大象,以后脾气不要那么坏,要做个好人。”
说完最后一句,他呆呆的看了一眼月亮,又忘了一眼绝望的二人,掏出打火机。
质量真差,半天打不着。
以后要记得,还是不要用赠品了。
嘭!!!
小木门突然被踢开,涌进来好些人!
鹿苧疯狂的按着打火机:为什么还不着?为什么还不着??
两声枪响。
向海东终于挣脱了绳子,腕子上的肉都烂了。
他一步一步跪到睁着眼睛倒下去的鹿苧。
他在笑。
“鹿苧!!!!”
他再也唤不醒他了。
他死了。
可是他在笑,可是他还是那么漂亮。哪怕他死了,沾满了血迹,手指蜷成了一个圆,像一个月亮。
宋哲文的抬头看了下那月亮,白的。他低下头,从嘴里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
病房里,吴越的手指动了一下。父母惊喜的奔出了病房。
——————再见,我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渣攻的结局会在番外体现,并为第二部做铺垫。
☆、番外《十年》
鹿苧的墓在他母亲旁边。他下葬的时候没有其他人,只有宋哲文和向海东。
吴越不能来,他虽然醒过来,但是完全下不了床,将来的恢复是个大工程,需要慢慢来。其实,彼时的吴越并不知道鹿苧不在了。宋哲文让人把鹿苧的遗嘱给吴越的父母送了过去,并嘱咐等他恢复后再告诉他鹿苧死亡的事实。其实遗嘱里没有说什么,他除了对咖啡店老板表示会赔偿——他以为会把顶楼烧毁,影响对方做生意——就是诉说对吴越的爱恋,希望他能早点醒来,快点康复,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他没有提到宋哲文和向海东,他也没有透露过半点恨意。
遗嘱的结尾时,他对吴越说:愿你长命百岁,愿你儿孙满堂。
鹿苧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是如此善良,所以他才会被他们两个逼的在末路奔逃,哪怕有一点心机,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向海东看着墓碑上鹿苧的笑颜,问宋哲文有什么打算。宋哲文说,没什么打算,他死了,我还能有什么打算?
向海东说,我是有打算的,我要完成他一个心愿。说完便自顾自的走了。几日后,宋哲文看到了向海东投案自首的新闻。
向海东的案子完全没有牵扯到宋哲文。宋哲文去看守所见过他一次,当时他还没有受审。
他在看守所里很消瘦,面色颓唐,完全不像曾经呼风唤雨的黑道大哥,但是他的目光依旧锐利,只是不再那么戾气,而是像一把尖刀,可以刺穿任何东西。
他的势力在他投案后土崩瓦解。树倒猕猴散。当然向海东根本不在乎,他在看守所里能够更清楚的勾勒他过去的一生,也能更好的看懂鹿苧。他一条路走到黑,关鹿苧什么事呢?他自甘堕落,却也要折断鹿苧的翅膀,陪他堕落,好缓解他的锥心之痛。他总是那么自私,就像他父亲一样,不顾鹿苧的死活,还要把责任推到鹿苧头上。他第一次□□鹿苧,根本不是因为抛弃了他这狗屁不通的理由,完全是因为鹿苧被宋哲文占了先机,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