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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辛苦你去附近的井里提水,那个井呢待会儿我带你去看吧……”
听完这段话,俞然才明白了形式有多严峻:这里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嘛……他想到这里脑子已经有点不够用了,只礼貌性地回应了一声。
张校长说完就走到屋里去给俞然找挑水用的扁担和绳子,所以屋里现在只剩俞然和袁誓两人。
袁誓看着俞然又开始愣神,这次忍不住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发什么呆呢?干活吧。”
饶是袁誓的动作已经放轻,俞然突然被他拍的这一下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还是吓得一激灵:“干嘛?”
袁誓没回答,只提过他手里的水桶,举在他面前。俞然反应了过来。
这时张校长拿着两副扁担和绳子出来,然后道:“小俞,你把桶给我吧,我教你怎么挽绳子,到时候等你自己担水了,还是要用这个办法。”
俞然闻言把地上的一只水桶递了过去,然后把袁誓手里的那只也拿了过去,递给了张校长。
张校长两手抓着绳子,变换了个手势,一挽就把绳子套上了扁担,再次重复,把扁担的另一头也挂上了绳子。俞然还没看明白,就见张校长用了差不多的手势把水桶挂在了一头的绳子上,大概是为了让俞然知道怎么拆卸,又在绳子上摸索了会儿,解了下来。
觉得自己示范得很清楚了,张校长直接把扁担和绳子交给俞然:“小俞你试一下嘛。”
俞然刚刚根本都没看明白,这下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来,不过试了好几次都没顺利把绳子绑在水桶上。
张校长哈哈一笑:“哎,差点忘了,你是城里娃,没做过农活,算了,我今天就不教你了,我们先把水挑回来。”
他这么一笑,俞然反倒不好意思了,耳朵有点发烫,摸了摸脑袋。
袁誓看他这样,心里又叹了口气:他这究竟是来支教的还是来忆苦思甜的?
张校长笑完,把绳子都系好,递给俞然,然后把另一副已经系好桶和绳子的扁担放到了肩上:“小俞,你看我怎么挑的,学一下。”
俞然比照着张校长的姿势,蹲下去把扁担放在肩上。这会儿桶里没水,肩上没什么重量,倒是不觉得有多困难。俞然甚至拒绝了袁誓替他挑水桶的帮助,道:“没事,这不难。”
但是等他跟着张校长去井里打了水上来,往肩上一放扁担想站起来的时候,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卧槽这么沉!
袁誓摇摇头,颇为无奈道:“今天赶时间,我帮你挑。”
张校长因为常做农活,挑个水对他来说相当轻松,所以他已经走在了很前面。既然旁边已经没有外人,挑水这工作他又确实在短时间内无法胜任,俞然便难得没有傲娇,而是道了声谢,接着站到一边,给袁誓挪地方。
挑这两桶水,对袁誓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搁上肩轻轻松松往回走。俞然作为弱鸡陪衬,只好迈着小媳妇似的步伐跟在他后面,空着手往回走。
虽然在准备工作这一环节有点小失误,也闹了点尴尬,不过俞然已经自动删除了这段记忆,并且重置系统,成功步入了扫地擦地擦桌子的新阶段——他这次终于能一脸坦然地拒绝袁誓的帮助。袁誓呢也没坚持,他这会儿因为闲着,干脆去车里把俞然的行李都搬了过来。
因为五月底的天气已经相当温暖,所以俞然准备的都是夏装,只拎着个小箱子就来了。袁誓刚接到他的时候看见他带这么点东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应该算是自己的失误,没告诉他山里的晚上冷?
想到这里,袁誓已经走了大半路又折了回去:刚刚张校长去给俞然拿被子了,也许该告诉他要拿厚一点的。
俞然忙活了大半天,才总算把那张积灰很久的床架子擦干净。六月初的气温本来就有点高,他忙活这半天,出了不少汗,随手蹭在手背上,一手的灰也因此抹在了脸上。
因为张校长去忙其他事了,所以只有袁誓抱着棉被和箱子过来。他一进屋就看见俞然正背对着门口,撅着屁股擦床柱子,姿势比较扭曲。俞然听见响动,回头看了眼,看到袁誓抱着一堆东西,找不到放的地方。俞然这才想起桌子还没擦,忙道:“等会儿等会儿!麻烦你再抱一会儿,我先把桌子擦干净!”
手忙脚乱地把桌面大致处理了下,多年的尘埃都被他拂开,一时间屋里有点呛人。袁誓看着他这毛手毛脚的样子,有些无奈:“擦擦脸吧。”
俞然听他这话说得突然,有点不明白:“怎么了?”
袁誓手上不得空,没办法给他指出来,只好又重复了一遍:“你脸上沾了灰。”
俞然这才恍然大悟似的拿另一只手背蹭了蹭,结果还是没蹭干净。袁誓这次没再出言提醒,只是眼神还忍不住偶尔往他脸上脏的地方瞥一眼。
俞然脸上一红,心里偷乐:嘿嘿嘿,小爷的颜值果然还是蛮高的。
袁誓不知道是自己感觉出了问题还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俞然突然变得怪怪的。比如:他说话不再对着自己,像是故意回避自己眼神;擦桌子擦地的动作也有点别扭……
要是俞然听到了袁誓的心里话,估计要吐血冷静一下:EXCUSE ME?哪里奇怪啦!我这不是为了给你留下好印象吗!
袁誓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心想自己站在那儿闲着,光看俞然收拾也不是那么回事。便干脆去了楼下把厨房里的水缸收拾干净了,又重新挑了几挑水回来,把水缸灌满。
俞然收拾完屋子,拎着脏水桶到楼下,正好看到袁誓把水往水缸倒的一幕,对方脸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跟平时干干爽爽的样子有点不一样。
就算是普通朋友,这么帮自己忙都会让他有点触动;尤其自己还对这人有想法,这光环和滤镜一加上,简直不得了,艾玛要感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919一修
☆、第十六章 少见多怪(一修)
袁誓出于责任心,下午特意留了下来,帮俞然处理一些住宿相关的问题。
不过时间这只小妖精,从来都是不遂人愿的:你想它快的时候,它比散步的蜗牛还慢三分,让你发疯;你想它慢的时候,它跟火箭上天似的,一下子就窜得看不见了……俞然这会儿就觉得时间过得真他妈快:感觉两人相处还没多长时间,天就要黑了。
袁誓当然是不可能留下来的。所幸俞然心里的那辆小火车还没开到这段路,所以对于袁誓的离开也并没有特别遗憾——只是有点可惜,还没来得及在对方面前多多展现自己的帅气身姿。
张校长倒是留了袁誓吃饭,不过袁誓推辞说天黑了返程的路不好走,便只好放他离开了。
等袁誓走了有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俞然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半。虽然下午有袁誓的帮忙,但是俞然作为一个弱鸡,除了工作,倒是从来没这么累过,因此当他搁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的时候,只觉得一阵酸爽:腰酸背痛脖子僵,这些症状全都齐了。
俞然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赶紧又弯下腰,让背后这条生锈锁链似的脊椎缓上一缓。等他缓得差不多,能自如地站起身的时候,就听到楼下张校长在叫他:“小俞啊!下来吃饭了!”
俞然走到阳台,看见底下张校长正仰着头等他回应,忙答应了一声,接着噔噔跑下楼,去屋后拿水瓢舀了点水冲了冲手,才锁了门跟着去吃饭。
张校长已经跟俞然介绍过学校的情况,说学校里还有两个男老师,一个姓韩,四十来岁;一个姓高,五十来岁。因为今天不上课,所以那两个老师都没来学校,俞然也没真正见到这二人。不过这会儿张校长带他走了十来分钟,到了一个有点年份的两层小楼,倒是看到了。
屋里有三个中年男人,一个瘦高个,带了副样式土气的眼镜,板着脸,法令纹很深;一个矮点,秃顶,笑得和善;另一个头发花白,穿着件没版没型的白衬衣,扎到腰里磨损得有些严重的皮带里。
张校长挨个给俞然介绍,说分别是高老师、韩老师和李书记,最后特意提到这顿饭也是李书记张罗的。俞然一边听张校长介绍,一边跟这几位挨个握手打招呼,过后又对李书记道了谢。
李书记作为主人,招呼几人落座之后,自己起身去屋里端菜。他刚走进里屋,就出来了个五十来岁的妇女,扎着蓝布围裙,端了两盘小菜出来,笑呵呵地招呼几人吃饭。她看到俞然,问了一句:“年轻娃,是来我们这儿当老师的噶?”
俞然听她说的方言,花了几秒钟时间才理解,笑着点头:“对,我来这里当老师。”
李书记这会儿从屋里走出来了,看到妻子才想起来自己忘了给他们介绍,忙补救道:“俞老师,这是我屋里人,姓王,你喊‘王嬢’(王姨)嘛……这是小俞,来我们这儿当志愿者的。”
俞然试着学了学,用不太标准的Y省方言喊了一声“王嬢”,他这怪模怪样的腔调把其他几个本地人都招笑了,俞然不太好意思地也跟着干笑。李书记也看出来他的窘迫,笑罢忙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招呼他吃菜。
几位老师和村里的书记对俞然的态度都相当好,一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好客,二呢俞然是来这里当志愿者的,怎么说也不能亏待了。俞然本身没对饮食报多大期待,不过这顿饭实际上真的不错,菜色也是悉心准备的:几道肉菜,扎扎实实装了好几盆,用的都是纯天然无公害的原材料。加上王姨手艺也不错,所以俞然吃得相当满足。只是农家养的猪肉太肥,他猛地一下吃了好几大片肥肉,最后竟然有点腻了。
一群中年男人为主的饭桌,酒和闲聊是少不了的,俞然推辞不过,也喝了不少。这种散装白酒度数其实蛮高的,俞然喝完就有点晕晕乎乎的。他实在很想找个床铺躺倒就睡,不过那群老师喝得有点高了就开始天南海北地闲侃,时不时还问问他的看法,俞然只好勉强打起精神,随时准备回话。
王姨早就吃好了,也就没再陪这群酒鬼吃饭,下了桌,去厨房烧洗澡水。她心细,早看出来那年轻老师已经累得不行了。又听张校长说他现在自己住在老房子那边,估计烧水也不太方便,就自作主张去烧了锅水,看那几个人还在“发酒疯”,就走到俞然身边对他说:“俞老师,你等下在我们家洗澡哈!我水都烧好了!”
俞然没想到王姨会这么热情。说是邀请,实际上用的是陈述语气,让人无法拒绝。不过他本来收拾屋子收了一下午,一身灰,确实很想洗个热水澡;之前还在愁回去怎么自己烧火热水,现在王姨给他递来了机会,抛开那些客套和礼节,他于情于理都不该推辞!人家那么淳朴热情地邀请,自己怎么能端着礼节呢!
不过他还是客套道:“这样是不是太麻烦您了……”
王姨人也耿直,没看出来俞然那点弯弯绕的心思,道:“哪有这回事呢,烧锅水哪儿算麻烦嘛……对了,你有么得衣服啊?要是么得就穿你李叔的衣服嘛!”
俞然听这么长一段方言还是有点费劲,捋了一会儿才捋清楚,忙道:“我带了衣服的,等会儿去拿过来就行,不麻烦您!”
那几个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了,俞然跟他们说了一声,就回去拿了衣服过来洗澡。等王姨带自己走进这个挨着猪圈的“浴室”,俞然突然觉得有点心塞:里面也就不到两平米,正中间一条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