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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焕对沈竞的选择则表示理解和支持。
从认识沈竞的第一天起,她就觉得这孩子不同于其他艺人,他非常安静,低调,看起来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的身上总散发着一种不占人间烟火的疏离之气,直到今天,她仍是这么觉得。
沈竞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拍戏对他来说也许是很享受的一件事情。
他也可以为了自己的爱好,摈除名利诱惑,抛开一切杂念,因为他的脑海中始终有一片纯粹的精神领地。
他是单纯的热爱演戏,而不是因为其他因素而从事这个行业。
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这一天比预想中的早了一些罢了。
在如今这个纸醉金迷的市场上,能保持初心,挺难得的。
姚焕先给他打了一支预防针,“首先,我肯定尊重你的喜好,你的意愿,但老实说,话剧市场的门路我摸不太清,跟现在的影视圈可以说判若鸿沟,我不能保证你今后的知名度还能像现在一样,人气下滑之后,接到的角色肯定也跟现在不一样了。”
沈竞点点头,“我明白,这些我都认真考虑过。”
对于他来说,红不红,赚不赚钱并不能算作人生目标,观众对角色的理解和喜爱才是。
他想要给剧本里的角色注入灵魂,在话剧舞台上或者是在镜头下都没关系,他喜欢和角色融为一体的那种感觉。
连日来的这些打击,让他更清楚地看透了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也更清楚地读懂了自己的内心,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演话剧并不能算是退路,而是一段全新的旅程。
“那先这样,我帮你联系几个我比较熟悉的导演,问问看有没有话剧剧组招人的。”姚焕翻看着手机通讯录。
沈竞颔首道:“谢谢焕姐!”
姚焕身体力行地表达着自己对沈竞的支持,两天后就联系上了著名的话剧导演金国辉。
金导在话剧界的知名度很高,就连程越这个门外汉都听说过他好几部获奖作品。
由金国辉执导的作品基本都在国家大剧院上演,票价区间都在300到1500之间,这就相当于程越演唱会门票的价格。
1000多一张门票的,在话剧界并不多见。
金国辉带过很多徒弟,就连如今演艺圈里赫赫有名的孙宏也是在他手里成长起来的,未出名前,孙影帝曾演过五年多的话剧。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五年的积累和沉淀,才让这位影帝视纷华如云烟,不骄不躁不轻浮,在演艺界广受好评。
沈竞十分敬重这些老前辈,期待与他们合作,但也怕自己一时间无法融入进新环境,事先做了很多功课。
进组的第一天他很是忐忑,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因为最近网上流传的事情而对他怀有偏见。
不过在走进排练室的那一刹那,他忽然十分肯定——这就是他要寻找的地方。
排练室里围坐着不少人,有的手中拿着剧本,有的则拿着道具,无一例外,都在认真讲戏排戏,大家全神贯注,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有一个正对着门的大伯冲他友好地点点头。
沈竞很快就想起了那是在许多部影视作品中饰演父亲角色的汪施,沈竞从小就是看他演的戏长大的。
没想到这位老戏骨居然也在这个话剧社里,沈竞感到惊喜万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将来能有机会和老前辈切磋切磋,肯定能从对方那里学到很多东西。
汪施似乎看出了他来访的目的,拍了拍金国辉的肩膀,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金国辉迅速回过头,迎了上来。
“沈竞是吧,欢迎欢迎,”金国辉笑着沈竞握了握手,“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我听小姚说你要下午才过来呢。”
沈竞有些拘谨地笑笑,“我一直挺期待来话剧社的,实在呆不住,就过来看看,你们继续排练吧,打扰到你们了,真不好意思。”
“嗐,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没那么多讲究。”金国辉拉着他坐到一边,又替他倒了杯茶,“我们也是刚开始第一期的排练,就等你这个角色呢……”
沈竞双手接过茶杯,喝了两口,在和金国辉聊天的同时,目光也在这片陌生的环境里游移。
对面投影仪上放着关于《南城》剧本核心人物谢昀的背景资料介绍,每个时间段都写得特别详细,沈竞饰演的是谢昀的儿子,谢银河。
据金导所说,谢昀的扮演者就是汪施,他迫不及待地跟汪老前辈打了个招呼。
“我小时候算是看着您的戏长大的。”沈竞列举了好几部武侠片片名。
汪施如今蓄着胡子,笑起来慈眉善目,给人的感觉很像是隐居山里的世外高人。
“那都是年轻时候拍的电视了,起码十来年了,没想到你还记得啊。”
“那时候一直以为您是真的会武功,手指一指,隔着五米开外的蜡烛也能熄灭,我小时候就点了根蜡烛在那不停地试,还自己给自己配音,嗖嗖嗖……结果试了一个暑假也没能把蜡烛弄灭。”沈竞边说还配上了手势。
全剧组的人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金国辉起身给大家作介绍,并且改称沈竞为“小竞”。
沈竞顿时感到一阵亲切。
据他观察,这个剧组演员的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上,四五十岁的居多,甚至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老先生抬起头的时候,沈竞的脑海中一下就闪过好几个他饰演过的角色,都是武侠剧里的经典。
老先生曾经多次上过电影荧幕,不过近几年似乎都没有什么作品,当然也可能是他没有关注到,还以为是退出这个圈子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重新遇见,沈竞莫名地有些激动。
金国辉做完介绍以后,沈竞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请前辈们多多指教。”
话剧社很少有新鲜血液入驻,一听说小鲜肉要加入演出,各个鼓掌欢迎。
老前辈们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眼角因为喜悦而蔓延出细纹,很自然,很亲切,这并不是虚伪的假笑,而是由衷的欢迎。
交谈间,沈竞慢慢地意识到这里是一个与娱乐圈完全隔绝的小世界,在座的都是一些曾经活跃于大荧幕上的老艺术家,他们有的年纪大了,不了解新的互联网营销规则,有的则是专注于剧本创作,很少关心娱乐新闻。
只有一个叫韩雷的男艺人知道《骁鹰》这部作品,也认识沈竞,但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关心那些八卦,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避开这些敏感话题。
不管怎样,这样的环境让人感到舒适,放松。
大家虽然都是入行好些年的老演员,但也没有因此端着架子,反而很照顾沈竞,对于他的疑问都是知无不言。
金国辉作为领导者,行为谈吐儒雅大方,甚至还有点谦虚,有时候聊到网络上的一些热门话题也会以一个学习者的姿态认真聆听沈竞的解说,从不随意打断别人说话。
这里的学习氛围恰到好处,说轻松不轻松,说沉重也并不是很沉重,大家互相尊重,认认真真地讨论剧本角色,一到休息时间基本上都是喝茶聊天。
有的下象棋,有的打太极,年轻一点的则坐在一旁看书写字,没有人会掏出手机。
沈竞在这个地方完全感觉不到舆论的压力,因为根本没人在意他是不是一线大牌,微博底下有多少粉丝,手上代言的广告多不多,之前演的戏是不是扑街了,他们在意的只是这个小鲜肉,能不能诠释好剧本里的角色,他的临场反应能力强不强,台词功底好不好。
吃过午饭后,沈竞跟着金国辉在话剧艺术中心的大楼里溜达了一圈。
这座大楼跟他想象中的简直天差地别,他原以为话剧这样小众的艺术行业规模应该不大,顶多就一个表演大厅,一个排练厅,后台,外加化妆间和道具间,结果发现整整20层楼,都是话剧社的地盘。
大楼里有三个大型演出剧场,光剧场道具间就有整整两层,听金国辉说,这里每年各色演出能有900多场。
“现在很多大学生都会来出演话剧,磨练演技,等水平到达一定程度了再去拍电视拍电影挣钱,你倒好,都拍了这么多年戏了,怎么还想到要来演话剧了啊?”金国辉问。
“我也很想要磨练演技啊,我之前一直觉得进入演艺圈之后就能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向前走,但其实不是的,身边还是会有太多牵绊,这些牵绊会在潜移默化间改变一个人的想法。身在那个环境,你就必须按照那套规则来,很多时候会感觉身不由己,感觉到疲惫,麻木,我不喜欢那种随波逐流的感觉……”沈竞看了一眼金国辉,“我不知道我说的那些您明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了,”金国辉笑笑,“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你一定是个不爱交际的人,你喜欢把自己隐藏起来。”
“您这都看得出啊,”沈竞抓了抓后脑勺,“我的确不爱热闹,也不怎么习惯跟人沟通,还是演戏的时候比较自在,没有那么多烦恼,我演一个角色的时候就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平行世界。”
“演戏的确是需要很强的定力和耐心,不断地挖掘和尝试新的东西。现在的演艺圈和当年是不大一样了,我有时候看看电视,就觉得鱼龙混杂……什么样儿的角色,什么样离谱的剧本也都有。”金国辉说这话时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
“主要还是因为资本市场干涉了太多,现在导演的话语权也没有以前那么强了,很多编剧要根据投资人的要求,甚至是演员自己的要求去改戏,编剧市场也不景气,以前的编剧创建一部作品可能需要一年两年的筹划期,去了解那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建立一个庞大的作品框架,现在很随意地就能拍了,投资商想要尽快收回成本,就请一些大牌艺人,也不管演技怎么样,能带去流量就成。投资商都觉得买个大IP改改挺好,编剧自然也不想费那么多力气去创作,吃力还不一定讨好,好的作品自然也就越来越少了。”沈竞说。
“所以说啊,在这个行业里本来应该提炼的一些东西,都逐渐消失了。”金国辉深表惋惜。
“不过我相信时代会变,不停地变,十年风水轮流转嘛,观众又不是傻子,早晚这个圈子还是会回归到原来的样子,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期待高质量的作品……”
沈竞与金国辉第一次见面便款款而谈,两人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意思,之后的排练也相当顺利。
金国辉一直都把沈竞当成自己儿子那样看待。
沈竞后来无意间听说,金国辉的妻子在他二十八岁那年因为癌症病逝,没有留下子嗣,但金国辉很痴情,终生没有再娶,所以现在年近半百,身边也没有孩子。
金导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演艺事业,看到年纪小的演员就格外照顾,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女儿一样看待。
剧组里的人都很尊敬他,沈竞也不例外。
在剧组学习了一段时间之后,沈竞就越发喜欢这个新环境,每天一大早就收拾东西赶去剧场,听老前辈们说戏排戏,有时候还能听听免费的相声。
汪施在剧中饰演沈竞的父亲,两人时常需要单独对戏,私底下对沈竞也是偏爱有加。
汪老先生以前是武打演员,闲下来的时候还教了沈竞好几套武术动作,沈竞在戏里喊父亲,戏外喊师傅,金国辉还因此吃过醋。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