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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珈骞手中资料一摊，“找人，拉关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么明晃晃的一个大热搜，我就不信，查不出来究竟是谁买的，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简直是老寿星上吊！”
说着他砰地敲了下桌子。
甄一看他化身喷火龙，叹口气，“查是肯定查得出来，这一两天要拿到结果却不太容易。在这圈里混的，谁不知道你老叶不好说话，人敢出手肯定有什么倚仗。”
叶珈骞阴着脸，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简怀远化妆间隙看到这个热搜，整个人眼前黑了一瞬。
前两天夸得多厉害，这条微博热搜下就骂得多狠。
他只扫了一眼，里头就有不少骂他油腻、脂粉气、演技对不起脸的人。
还有人猜测他是不是靠□□上位。
也有嘲讽叶珈骞终于向小鲜肉妥协，为钱拍烂片。
还有说一个小鲜肉坏了一锅粥的。
匿名网络，戾气十足。
少数粉丝帮他说话，很快就被喷得体无完肤。
简怀远不知道这一帮使劲骂他的人跟前两天夸他的人中有没有重复。
他第一次体验到网友倾泻而来的恶意。
他手指悬浮在一个略有些眼熟的ID上：
…十八线糊咖，没作品没演技没流量，天天上热搜，一打开微博看到这个都要吐了，华国的娱乐圈什么时候才能健康发展？
“怀远？”服装师叶姐在外面担忧地喊了一句。
简怀远很快回过神来，用力搓了搓脸，出去朝叶姐笑笑，“没事，叶姐，我继续去拍戏了。”
“哎，去吧去吧。”
叶姐见他装作没有这回事的背影，在后头叹了口气。
叶珈骞也开会回来了，冷着一张脸，倒是没有为难他。
不过出了这样的事，简怀远情绪受到影响，一时NG又多了起来，几乎坐实了他演技差的传闻。
叶珈骞面无表情，“咔——全体休息五分钟！”
牧章也知道他在网上出了事，错身的时候拍拍他胳膊，低声道：“先别想这事，你现在是小立。”
简怀远演的角色就是小立，他低声道：“谢谢牧哥。”
简怀远想调整，却有心无力，状态还是不太好。
整个剧组弥漫着低气压，大家不敢大声说话。
叶珈骞越拍越没劲，还没到七点，就挥挥手让大家收工。
工作人员们慢慢收拾东西走了。
简怀远拿了瓶没开封的水，坐在剧组的角落里，不说话也不玩手机，就在怔怔发呆。
甄一找原本想找他严肃谈一谈，见他鹌鹑一样，怎个人蔫哒哒，心里一软，过去拍拍他肩膀。
“甄哥。”简怀远站起来给甄一让位置。
甄一抬手示意他坐下，顺手从另一边拖过一张椅子，“今天热搜的事我们都看见了。”
简怀远黑珍珠一般的眸子盯着地面，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对不起。”
甄一抬起宽厚的手拍拍他的肩膀，“这事不完全怪你，也不是你想看到的，不过网络这是个双刃剑，确实得慎重用。”
“是。”简怀远道小声道：“我给剧组带来了不良影响。”
叶珈骞刚收拾完东西转出来，一下就听到这句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也知道给剧组带来了不。良影响？我跟你说影响声誉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你看看这种这氛围——”
叶珈骞指着他鼻尖，“要天天这么搞，人心都快散了，还拍个屁！”
简怀远老老实实挨骂，口水差点没喷他一头一脸。
他这副模样有点可怜，面前两个大男人也拿他没办法。
叶珈骞叉着腰气了会，“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你知道吧？”
简怀远摇头，他还真没得罪过什么人，入圈以来唯一有龃龉的就是桓飞平。
桓飞平当时喝醉了，动手动脚不规矩，简怀远当场就揍了他一顿，后面还专门去拷了监控并将商家的监控及备份删完了。
他跟桓飞平那矛盾那是四月份的事，桓飞平有把柄在他手中，就算要报复他，也不至于等到这个时候。
叶珈骞端详他的神色，见他不像说谎，“如果不是你得罪了人，就是有人针对我们剧组。老甄，你跟老钱从这个方向去查查。”
“都查了，估计明后天会有个结果。”
“行，在剧组里别提这事儿了。”叶珈骞道：“让老钱交代一下，我们专心拍戏。”
甄一应声。
叶珈骞转过头来，抱臂看着简怀远，“你小子，现在压力大吧？”
简怀远不明所以。
“你要是不好好演，等电影上映的那天还得被骂上热搜你信不信？”叶珈骞冷笑一声，“到时候你就被钉在耻辱柱上，整个职业生涯都完了。”
说完叶珈骞也不看他，抬腿就走了。
甄一原本想找简怀远好好谈谈，被这人横插一杠，什么气氛都没了，只得拍拍简怀远肩膀，“频繁上热搜并不是什么好事，你这次应该得到教训了。”
简怀远低低“嗯”一声。
甄一又殷殷叮嘱，道：“接下来一段日子你得好好努力，一时被骂不可怕，要是在观众心中定了型，演技差这帽子一戴上，可能就永远摘不下来了，观众不会给你机会，投资人跟导演不会给你机会。”
简怀远点头，“我知道，谢谢甄总。”
“早点回去休息吧，好好调节一下情绪，明天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拍戏。”
简怀远点头，“那甄总，我先回去了。”
第23章 解决
简怀远一个人出了剧组大门； 晚上八点多，天已经黑透了。
剧组外的路灯发出朦朦胧胧的光，蛾子与小虫聚在路灯下，萦绕纷飞。
这个点工作人员们早已经回家，剧组外面冷冷清清。
简怀远选了个角落，继续发呆。
许跃去找统筹那边拿明天的戏单子，顺便去订饭； 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回来。
他开走了车，这边荒凉偏僻； 晚上极少出租车，简怀远不想用打车软件叫车，干脆继续等。
他现在觉得很累； 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口袋里手机嗡嗡震动。
简怀远顿了几秒才摸出手机来看来电显示。
祝山丁就打过几回电话，那时候他正在拍戏； 没接。
简怀远接通电话； “祝哥。”
“小远； 你拍完戏了吗？”
“嗯； 已经收工。”
祝山丁底气不足； “你看到网上的评论了吧？一些网友看热闹不嫌事大； 在那里带节奏，真正的事情没有那么严重。总之，你别放在心上，要想当明星，难免得遇到这种情况。”
简怀远：“我知道； 炒作带来的恶果。”
祝山丁温和：“也别这么想，热点这种东西消散得很快，网友们说几天就不说了。我现在正在过来，待会见。”
“好。”
“远哥——”许跃回来了，看到他在打电话忙噤声。
简怀远对他点点头，跟那边的祝山丁说：“祝哥，许跃回来了，我先挂电话了。”
“行，你好好吃饭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见面再说，网络上那些东西你别多看也不用做回应，免得影响心情。”
“我知道了。”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挂上电话。
许跃招呼简怀远上车。
“远哥，今天的晚餐是酸汤面，我们快点回去，免得面坨了。“
简怀远露出今天下午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走。”
剧组附近有家特色酸汤面，酸辣香浓，里面又软又嫩的排骨、酥香美味的炸肉、柔软流心的鸡蛋、口感清爽的各色泡菜都让人尝之不忘，配上浓浓的汤底，吃碗面再来一口汤，简直是难得的享受。
简怀远挺喜欢这个，为了保持身材，他已经很久没敢吃这些高盐高热量的东西，没想到许跃今晚会买。
他们到酒店的时候，酸汤面刚巧送过来。
许跃跑过去接收外卖，回来的时候略微得意地朝简怀远挑了挑眉，示意简怀远看他手中的面。
简怀远见他特意耍宝，脸上流露出点笑意。
简怀远将内容丰富的面放在桌上慢慢吃，许跃在旁边帮他收拾明天要穿的衣服。
许跃道：“远哥，祝哥说等会儿要来他跟你说了吗？”
“说了。”简怀远点头。
许跃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挠挠脑袋继续专心叠起衣服来。
他手脚挺麻利，没一会儿就规整好简怀远这边的东西，“远哥，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叫我。”
许跃就住在楼下，也是大床房，上来很快。
简怀远应声，“你去吧，今天估计没什么事了，好好休息。”
“远哥晚安。”许跃笑笑，转出去顺便关上门。
简怀远吃完面收拾东西，又摸出剧本来仔细琢磨。
小立这个人物可悲可叹，简怀远总怕自己不能把那形象立起来。
他看了一会儿剧本，手机又响起来了，他摸出手机看了看，这次来电话的是秦与琨。
电话接通后那边温柔的声音一下传过来，“吃饭了没有？”
秦与琨的形象跟这句这么接地气的话一点都不搭，简怀远眼眶有点酸，“吃了，琨哥你呢？”
“我也吃了。”秦与琨察觉到他情绪不对，道：“网络那些事别放在心上，我已经让人删帖。幕后黑手是个纪泽的小明星，我已经跟你们甄制片沟通过。”
简怀远愣了一下，哑然，“纪泽？”
“对，就是他。”秦与琨：“他原本试镜男二，没被录用，而后怀恨在心，买热搜是为了破坏这剧的口碑。你现在算是受了剧组牵连，等会剧组会出通告，叶珈骞等人也会做说明，帮你洗清……”
“哥！”简怀远一下回过神来，怔怔打断他的话，“纪泽是为了报复剧组而故意抹黑剧组？”
“对。”秦与琨声音很严肃，“你只是被殃及的池鱼。”
简怀远直到现在才真正松一口气，喃喃道：“我还以为我上热搜太多，终于遭到了反噬。”
秦与琨皱眉：“你才上过几次热搜，怎么会那么想？”
“这不是接连好几天都在上热搜，上得太频繁了嘛。”简怀远带着几分轻松，扣着床单，“观众看烦了自然要骂。”
秦与琨说：“真正喜欢你的人，无论一天看你看几次都不会觉得烦。”
“你们喜欢我才觉得我好。”简怀轻声：“真正喜欢我的人哪有那么多？看到我的网友中，大部分还是无感或者觉得厌烦吧。”
秦与琨道：“一个人越过越好时，总容易遭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嫉妒，这不是你的错。”
“琨哥。”简怀远声音里含着笑，“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安慰人？”
“没有。”秦与琨道：“我很少安慰人。”
“那是我的荣幸，谢谢。”
“不客气，心情好些了吗？”
“好多了。”简怀远笑道：“琨哥，我请你吃饭吧？”
秦与琨道：“好。”
简怀远声音有点哑，秦与琨跟他说了一会儿，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早点休息。”
简怀远难得对哪通电话有不舍的情绪，他握着手机，“嗯，你也早点睡，别熬夜。”
两人互道晚安，简怀远回到柔软的床上，拥着被子拿出手机刷微博。
另一边，叶珈骞刚刚收到消息，整个人都快气炸了，“妈｜的！现在的流量很牛啊！老子混圈混了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试镜不成敢报复导演的。”
甄一忙拦住他，“哎，祖宗，你想干什么，你别发微博啊！”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