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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他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可是那穿透性的目光却像是一把小小的匕首,让邱明泉忽然觉得,似乎有吹毛断发的锋利刀锋掠过他的嘴唇,叫他完全不敢稍动。
然后那目光又慢慢向下,移到了他微露的精致锁骨上,邱明泉忽然有种奇怪的错觉,就像是被那目光的刀锋轻轻按在了自己的锁骨边,想要继续挑开纽扣,划开他的衬衫。
他一动不动,汗如浆出。幸好很快地,对面的封睿眼睛微微一眯,若无其事般收敛了那忽然危险起来的目光。
他伸手掏出一块深蓝色真丝手帕,轻轻举手,按在了邱明泉不断流汗的额头,轻轻帮他擦去了汗水。
“干什么,你好像越来越怕我?”他嘴角弯起,声音温柔地像是带着罂粟的诱惑,“你放心,我毫无危险。”
……邱明泉忽然伸出手,用力按住了额前的丝帕,夺了下来。
他快速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珠,镇定了心神,然后静静抬头。
“封睿,我有话说。”
封睿眼神一暗:“你说。”
邱明泉慢慢折起手帕,再抬头时,目光清澈明亮。
“接下来的话,是我认真想过后的结果。”他举起手,做了个阻止封睿开口的动作,“你先听我说。”
他同样温柔地看着面前稳如磐石的青年:“人生很长,可以做的事很多,我不想被无谓的恋爱耽误太多的时间——我这辈子,不打算结婚,也不会和任何人谈恋爱。”
封睿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邱明泉的口气如此郑重,完全没有以前的随口敷衍,更没有言不由心的慌张,他竟是……认真的?
“我不懂。”他眼中的锋利再现,毫不客气,“这么多年了,你从没表现过对女性的任何兴趣,而且你对我的肢体接触明明有反应。”
邱明泉脸颊禁不住染上一层酡红,终于不再掩饰:“性取向无关紧要。这世界上很多人都因为各种原因而选择独身。”
封睿淡淡嗤笑一声:“我们都还这么年轻,这么重要的事,你真的要在这个年纪就做决定?不会变?”
邱明泉温和地望着他:“这是我反复思量后的唯一决定。”
“我觉得你的决定极不慎重,更不负责!”
邱明泉凝视着封睿,摇了摇头:“我们都是成人了,有权利做自己认可的人生选择。,假如你还想保持我们的朋友关系,就请尊重我。”
“我当然尊重你,可是我并不认为你尊重自己的心。”封睿冷冷道。
邱明泉笑了笑,眉目间有丝怅然:“封睿……前几天,我和一个朋友聊看的《神雕侠侣》。我问他,爱一个人,真的能坚持十六年之久,就算毫无回应也历久弥新、无怨无悔?”
封睿定定地看着他:“我可以。假如我真的爱上一个人,我觉得,我会愿意为他等候这么久。”
邱明泉凝视着他:“那么,假如我对你说,我需要你等我十六年,你愿意不愿意?这十六年中,我们只做朋友,而十六年后,如果你还在,那么我就同意你任何要求。”
封睿皱起眉,困惑地看着他,半晌才狐疑道:“十六年是什么典故?你总不会因为看了小龙女这一段,就随口定下一个莫名其妙的年限?”
邱明泉怅然摇头:“不,十六年后的2013年,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封睿浓眉越发紧皱:“你真的不是在胡说八道?小龙女为了诓杨过活下去才随口定了个十六年,你为了骗我死心也是如此?”
“不是乱说的。”邱明泉静静地看着他,“2013年的夏天,七月中旬,我一定给你一个答案。”
第168章 多年前的疑问
封睿久久凝视着他,本不该相信这荒谬至极的什么十六年之约; 可不知道为什么; 他心里竟隐约有点恍惚; 就点了点头:“好; 我答应你。十六年后; 无论你在哪里; 天涯海角; 还是绝情谷底,我都会找到你,问一问今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邱明泉轻轻折叠好封睿的真丝手帕; 交还给了他:“你的手帕。”
“脏了,你洗好了再还我。”封睿淡淡道。
邱明泉忽然轻笑了起来; 某个校园里的记忆片段在心里浮起来; 在这一瞬间叫他识破了眼前这人的小小心机。
他摇了摇头; 亲手将手帕塞进了封睿胸前的衬衫口袋:“曾经有个朋友告诉我过一个恋爱忠告,他说钱钟书说过,男女之间不要借东西,省得一来二去多了几次接触的机会。我想男人间也一样。”
他向封睿挥了挥手; 转身而去的时候,温润脸上映着月亮的微光,仿佛最好的玉石一样:“再见。”
……
生活好像就此尘埃落定了些,自从那个看似平静又旖旎的交谊舞之夜后; 邱明泉的生活中; 的确没有了封睿过于逼迫的踪迹。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那句“不做恋人只做朋友”的底线真的限制住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封睿出现在他视野中的频率,维持了一种极为微妙的状态。
似乎没有紧迫盯人,也没有什么热烈表白,但是却又无处不在。
家电行业的供销会上,邱氏百货的偶然巡视时,和韩立一起出差到外地的科技博览会现场,甚至校园的某些学术交流会上……这位相貌英俊、谈吐不凡、身价万千的年轻总裁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在邱明泉的面前,因为各种巧合而偶遇,又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叫人挑不出来任何逾矩和冒犯。
邱明泉也终于无奈地接受了这种现状。
——还能怎么样呢?难道禁止他出现在自己身边五十米之内?纵然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视线就像是时刻等待出击的猛兽叫人如芒在背,你也没办法现在就过去扑杀吧?
……
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快,一年时间匆匆而过,1998年的初夏到了。
在这个特殊的年份,邱明泉和封睿一直在为一件事准备着。
身为一个重生者,很多事他们都提前知道,自然可以提前布局,运筹帷幄,巧妙地利用历史轨迹,在改变自己命运的同时,有时候也悄悄改变了一点微小历史的进程。
他们挽救过江湾体育场的踩踏事件,他们改变过南圳市的新股发行具体政策,他们悄悄将原属于北经开的数亿元认购证转移进封家的口袋,他们甚至冒险改变了327国债事件的最终结局,更改变了前世姐姐孤单一生和向城入狱的悲惨命运。……
而现在,面临着1998年即将到来的这场巨大洪灾,他们又该怎么做?
别说是封睿,就算是对世事了解甚少的邱明泉,脑海里关于这一年的特大洪水也是记忆深刻的。
电视里、新闻里,到处都是相关的报道,牵动了所有人的心绪和牵挂,更整整持续了整个夏秋。
受灾最重的有江西、湖南、湖北、黑龙江四省,全国绝大多数省份都无幸免,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洪涝灾害,具体的数据封睿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他起码记得,这一年的受灾面积是以亿亩为单位的,受灾人口也同样有几亿人!
死亡人数、倒塌房屋、参与抢险救灾的总人数都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最后的直接经济损失假如他没记错的话,更是高达千亿级别以上!……
不同于新股发行或者327国债这种人祸,那种事提前预警都有迹可循,也能说服做决策的人。
可现在是天灾!提前预警天灾显然毫无意义的,更没有依据,说什么都会被人当成神婆,也不会有任何人会当真。
而最糟糕的,是就算你事先知道一切,也完全无法抗衡。
那是天上倒下来的倾盆大雨,那是建国几十年来的罕有灾害天气。那是需要举国万众一心对抗的艰难时刻,更是任何人无法改变的悲情历史。
他们能做的,也只剩下了一件事。
从上半年开始,经过和封睿详细的仔细斟酌后,邱明泉他们已经悄悄地开始做了无数没人知道的准备。
于公于私,无论是本心还是悲悯,这都是他们能够做到的最大善意。
……
“老板,您叫我采购的那些物资,都全部到位了。”张峰松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小心翼翼的,“厂家已经连着几个月都在加班,数量上在近期均已完成了,只等我们要求就立刻可以送货。”
邱明泉一边接电话,一边往明乐家电的总部走:“好,你告诉他们先放在仓库里,我们随时可能要求他们发货。对了,发货的运送公司指定顺达,记住。”
张峰松赶紧应承:“明白明白,老板您上次交代过。”
合上电话,张峰松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心里浮起了一股极其怪异的感觉。
这几个月来,邱老板一直暗地里交代他一件事,那就是由他经手采购了许多奇怪的物资,这些物资的种类林林总总,不仅并非超市所需,而且奇怪的是,邱总一直只要求厂家全力生产,却不要求发货。
最诡异的是,这些物资的总量,太大了!
邱总一再交代过,不要随意向别人透露这些订单的存在,他知道这是老板信任自己,当然一直守口如瓶,可是越到现在,他就越来越惊心。
成千上万的帐篷、简易生活用品、基本的急救包、保质期长的各种大量方便食品,而且一定要挑选知名厂家,保证质量绝没有问题。……
几种也就罢了,现在经过他手采购的这些东西,总额已经渐渐累积到了一个可怕的数额,初步算算,已经上亿了!
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老板私下找了什么外贸生意,要出口吗?可假如是这样,为什么囤积着不发货,甚至有的厂家因为仓库有限,邱老板还另外付钱,自掏腰包付了滞留在对方仓库的保管费和仓库租金?!……
假如说还没找到下家就这样大量囤货,这不是太没有规划、太冒险了吗?
可是疑惑归疑惑,张峰松毕竟是跟着邱明泉多年的最信得过的人之一,他忠实地执行了邱明泉的交代,而且口风异常严实。
除了他一个人,邱明泉身边的任何人都不知道,在这小半年的慢慢筹划和准备下,他们手中预定生产、订好产粮的各种物资,已经到了一个惊人的总量。
“比起天灾最终造成的总损失,这当然只是九牛一毛。”封睿感慨着,“可是也只能这样了,人力有穷时,我们也无可奈何。”
邱明泉点点头:“是,但求于心无愧就好。”
他们只是重生,不是重生成了救世主。
正在心里交谈着,邱明泉已经走到了明乐家电总部的办公区。
时间是下午三四点,外面本就天气阴沉,到了五六月以来,天气一直阴雨,这一刻忽然外面一个炸雷,从走廊尽头的透明窗户里闪过。
密集的雨点开始毫无征兆地砸下来,邱明泉望了一眼远处那黑如墨色的云层,心里的重压更甚。
这些天来,全国各地的雨已经越下越大,毫无停下的意思,东申市处在长江的入海口,越来越汹涌的江水,也会最终汇总到这里,累计承压。
他刚一露面,财务部的郑部长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神色有点怪异。
这位小副总是常来视察的,明乐家电总部的员工们早已经习惯了,特别是今天这种程总外出出差时,邱总来替代他解决日常事务,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惯例。
“邱总,今天有件事。”郑部长困惑地道,“我们租的这两层写字楼的东家来人了,说是要重新谈一下租金的问题,还指定要和能做主的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