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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邵西沉默了一下,“一共就这么点人,万一凶手没去那边怎么办。”
“那我稍微看着点,你那儿小心。”
简奕右边是张律知,左边不远是朱祺。张律知注意到的东西,朱祺也注意到了,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直到九点半,公园的人越来越少,所谓的凶手还没出现。
颜悦困得直打哈欠,自言自语,“还来不来,不来回去了!”
附近一堆小情侣指着她窃窃私语,以为她是约了男票被放鸽子了呢。
她继续打哈欠,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另一头张律知摸着鼻子,简奕已经抽了一盒烟了,做戏做得真敬业。
他又点燃一根烟,刚叼进嘴里被人抽出来,仰脸,倪烨行。
“你怎么来了?”
这边两人正要聊,一眨不眨盯着这边情况的朱祺忽然“啊!”了一声。
两人同时偏头,就见一个女人从他身后的草坪钻出来,双手举着一个瓶子。他蓦地推开倪烨行,转身背对女人,果然,什么液体喷了出来。
女人扔了个点燃的火柴棒转身就跑。
张律知操起最近一个灭火器,朝熊熊燃烧的简奕奔过去,一边朝对讲器喊:“西门往中间跑了!”
朱祺追着女人赶过去。
简奕在地上打滚,还好他背过身,着火的是背部,但是只有一件衬衫,又不能脱。
倪烨行立刻脱下西装给他灭火,见一人抱着灭火器冲过来,一把抢过,唰唰唰,□□四射。
莫名其妙被抢东西的张律知没一秒走神,立刻从旁边又拿出一个来,帮忙灭火。
还好火势不大,没一会儿就灭了。
简奕死鱼似的趴在地上喘气,白衬衫被燎掉一片,背脊中央一片烧伤。
张律知扔了灭火器要去扶他,心说这牺牲太大了。谁知被人一把搡开,倪烨行抱起简奕,冷冷瞪了他一眼,快步走了。
张律知正愣神,对讲机那边传来人声,“抓住了,简奕没事吧?”
他张嘴:“被倪烨行带走了。”
姚邵西一边指挥人把女人身上的东西搜出来,皱眉,“倪烨行?他怎么会来?”
“不知道,简奕看到他也很惊讶。你们在哪儿?”张律知走过小径,安静过分的公园能听见那边的嘈杂声。
“上车回警局。”
☆、源自平凡的罪恶(十一)
群管理员就是群主,众人在抓到叶安洁后在她身上搜到一部手机,群主的账号还未下线。李昀昊迅速定位出叶安洁家的的地址,搜查人员在其中找到一部旧手机,上面有群管理的账号。
收工,已经十点过半。
叶安洁身材娇小,一头过肩的半长发,脸色像是供血不足的苍白。
颜悦和她一起坐在车里,其余人正陆续从友溪小区出来。这姑娘和她差不多年纪,但死气沉沉的,难为那么大一双眼睛,几乎被黑眼圈淹没下去。头发发梢有些枯黄,头顶几根不安分的短毛打着卷。
远看近看,没有歇斯底里,只是个普通安分的女孩子。
姚邵西和江晨风坐进车里,张律知和朱祺帮忙搬些东西,直接上了另一辆警务车。
一路无话,驶回警局。
车里的氛围有些沉重,但颜悦这两天睡得太少,没忍住打了两个哈欠。在她打第三个哈欠的时候,叶安洁侧过目光幽幽望着她。
颜悦刚张大嘴,剩下的半口气生生咽回去。
听说压抑的人特别敏感,尤其这种环境,每一个动作都可能被他们认为是轻蔑。
她不想生是非,咽了口口水正襟危坐。
一队人风风火火上楼,楼下准备下班的人围观,刑警队这几天效率特别高啊,又逮到一个什么凶手。
颜悦把人带进审讯室,这位是她遇见过的最安静的凶手了,又乖又听话。
她出门又忍不住打哈欠,“姚队,谁来问?”
江晨风走过来,“你问吧,简奕受了伤,队长在给他打电话。”
她擦擦眼睛水,吸鼻子,“不是倪烨行把他带走了么,肯定没事的。”
“就是因为这个,”他的语调难得几分压着,“倪烨行不知从哪里知道我们的行动。张律知说,倪烨行走的时候眼神不太友善。他行动开始前给姚队打过个电话,说简奕打算拿自己做诱饵,让他多派俩人过来,队长还没同意。”
颜悦瞌睡醒了,想了会儿才明白,江晨风的意思是倪烨行局里有人,而且就参与在这次行动中。
可是她不明白,倪烨行在局里安排人干嘛?还是刑警队,他又不杀人放火,要放也放经侦组啊。
“是不是想多了?说不定是他盯得紧所以在简奕手机里放了GPS。眼神不善是因为简奕受伤了。不然你看局里这么多大老爷们,干嘛非要他来当诱饵,他说不定觉得咱们欺负简奕。”颜悦的想法挺简单,他还是觉得世上简单想法的人多,不然多累啊。
“也说不准。”江晨风点头,“先把人审了吧,早弄完早轻松。”
颜悦拍拍自己的脸,面带微笑走进审讯室。
叶安洁抬起脸看她。
她端端正正坐下,和颜悦色地与她对视,嘴角微平。
“叶小姐,说一下您创建那个群聊的目的吧。”
叶安洁没有犹豫地回答,“我在找人。”
“找什么人?”
“适合第一批去死的人。”
不按套路出牌的回答方式……也是相当于认罪了。
颜悦扔掉假面。
“你的动机是什么?”
叶安洁看着她,似乎想洞穿什么,许久摇头,“你不懂……不,你们都不懂。”
她说完这句话,陷入某个回忆中。
一个月前,也是那个公园,他就坐在简奕坐着的那张椅子上,遇见了一个人……或者说,主。
那天她从心理医生那边回来,依旧情绪低落,她发现,越来越没有东西能够挽救自己心中的罪恶,她几近绝望。
就那个时候,她的主出现了。
主是一幅年轻的模样,她给她一杯奶茶,说天气太热,小心中暑。
她看起来很灿烂,也很美好。对,第一眼见,就像这个女警官一样。她们都若无其事生活在她无法企及的阳光中。
主在她身边坐下,她的表情让人毫无防备,问她有什么烦心事。
叶安洁到处都是烦心事,她抱着反正陌生人无所谓的心态,将自己遭遇的苦闷以及想法都倒苦水般说了一遍。
她的内心很悲怆,问:“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吗?”
“当然不是。”主说:“不可复制的东西很多,但雷同的同样不少,每个人都有同伴。”
“可是……我没有见过……”她所见的所有人,都是那么理所当然,是她无法理解的层面。
“有的。”主肯定地说:“也许素不相识,也许就是你的斜对门,只是大家不愿在光天白日下敞开心扉。”
“同伴”的意义让人不那么孤独,然而,物以类聚的延续呢?他们只是从孤军奋战的渣滓变成了一堆。
“就算聚在一起又怎样,我们依旧毫无价值。”她悲观到极点地说。
“那有什么?”主露出了笑容,清澈又单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她看着她的眼睛说:“人类无论怎样进步,创造出多少社会价值,其实都是文明层面上的叠加罢了。对于地球来说,只是更深层次的毁灭。”
主指着远处高高的工作楼,往来匆忙的人群,“他们在创造价值吗?他们只是在养家糊口。但是更高的地方,确实有人在努力,将我们的文明叠加上更高的层次。”她轻轻眨着眼睛,“还有更多我们看不到更想不到的地方,又如何呢?人是平等的,我们都生活在框架里。”
我们的价值,仅仅来源于自我肯定的价值。
这是她从“主”那里学来的话。她明白了,人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无论为了生活而活,而是为了自己心安理得而活。
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所以,她想先送走与自己同样痛苦的人。
颜悦见她目光发愣,叫了好多声,叶安洁才重新抬起眼睛看她。此时,目光中又多了一份坚定。
颜悦有些疑惑,她是想到什么了,还是在走神?还是传说中的入定?
“你说我们不懂什么?不懂你给人解脱的方式?还是不懂你的价值观?”
叶安洁不再解释,“我们没办法沟通,我认罪了。”
颜悦莫名其妙,有话没处说。这姑娘那汽油罐喷人点火的时候要命的疯狂,这会儿又成世外高人了?这性格反差?人格分裂?
江晨风关了录音,进来把要抓狂的颜悦拉出去,她睡眠不足容易暴躁。
“不是……她很奇怪啊,动机不明确,讲话还含糊!”颜悦还想进去。
“别想了,有些人的想法就是我们一辈子都理解不了的。”江晨风拽着她回办公室,“你没看到她精神状态诡异么!明天直接给她份PCL,她没直接伤人,判得不会很重的。”
颜悦扁嘴,可是那些死去的人也很无辜。
“结束了?”张律知给他们泡了两杯麦片,指办公室,“邵西电话刚打通。”
“怎么个情况?”两人问。
“不知道。”他耸肩。
不一会儿,姚邵西从办公室出来,有些疲惫。
两人瞪着眼睛看他。
队长无奈,“简奕伤的不重,不过得请几天假,你们也休息一天,结束报告我来写。”
“姚队你太好了!”颜悦立刻精神。
“收拾东西回去休息吧。小朱,你也辛苦了。”他转头拍了下李昀昊,“你下班了。”
李昀昊慢吞吞站起来准备走人,手里捧着一只猫。
“耗子成猫奴了。”出门前,颜悦还和他调侃。
纷纷扰扰的声音愈行愈远。
姚邵西叹了口气,揉太阳穴。
“你心事重重的,他说什么了?”张律知给他拉出一把椅子。
“盯人的是朱祺,”他说这话,张律知不惊奇,算时间加上排除法,朱祺是可疑的。姚邵西接着说:“他开始只是想盯着简奕的行踪……”
“那现在……”他隐约觉得出了什么事。
“现在?”他一脸无奈,“现在盯我们一群人。他说,余歆的事,只是个开始而已。”
余歆与他们的关联……张律知心照不宣,知道他想什么,不再追问。
次日,叶安洁做了一份精神病态核查表,然后做了一番检查,身体状况无异,属于典型的继发型精神病态人群。
姚邵西跑了一天的程序,忙得焦头烂额,报告还是张律知帮忙写的。
他刚回来,又被局长叫去办公室。
局长是简奕的三叔,这事他是知道的。
简奎秋夸奖了他们最近办案效率高,问了简奕的近况。
“呃,他昨晚行动受伤了,我给他开了几天伤假。”
但简奎秋问的不是简奕的伤况。
“他不是警校毕业,专业在国内刑侦领域运用也不广,我是用关系把他调进来的。”他不说暗话,微垂的眼角看起来很实诚,“你队长的角度看,他表现怎样?”
姚邵西想了想,不知该不该说出口。简奎秋的目光,是让他老实说话。
他抿抿嘴角,诚恳地说:“这次的案子多亏简奕。可说实话,我不认可他的行为。”他想了想,简奕给人的印象很复杂也很模糊,他表述不清楚。
简奎秋点头,“我知道了。”让他出去。
姚邵西走出办公室,总觉得简奎秋原本要问的也不是这个,他隐约知道,又想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