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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已经结束了。”柯西冷淡地说。他很饿。
“才两个小时,太容易满足了吧。”谢耳不可思议,妄图扒开一条门缝,未果。
浴室里,脸色不善的简奕懒洋洋地一动不动,任由揉搓。倪烨行一边搓泡沫,一边在他身上轻轻磨蹭,“才两小时,你当警察后体力怎么越来越差了?”
连白眼都懒得翻的简奕耸了耸一边的肩膀,“因为警察分散体力。”
“你以前还天天通宵写报告呢。”
“那是脑力劳动……嘶,”他动了一下,皱着眉头,“别碰。”
倪烨行听话不再闹腾他。
冲了两人身上的泡沫,并兼顾擦干的活儿。吃饱豆腐,他从衣柜里拿出同款的内裤和衬衫。
简奕习以为常,倪烨行最近非常执着同款。
“都这么晚了。”他看时间,“谢耳他们该来了,还没做晚饭。”
“那就出去吃。”
两人说完,出房间,闻到一股久违的饭菜香。
简奕瞧了倪烨行一眼——你早知道?
倪烨行但笑不语。
倪蔓从厨房探出头,看着一样穿着的两人,毫不惊讶,“你们在房间啊?我刚叫人没反应。”
“在洗澡,水声大。”倪烨行走过去,给她帮忙。
谢耳和柯西窝在沙发上瞅简奕,啧,衬衫扣得真紧,怎么就不能像他们大哥那样大大方方的呢?
简奕回头瞥了眼,两人若无其事窝回去打游戏,并讨论新机测评招募的事。
他也进厨房帮忙。
厨房本就不大,倪蔓被一左一右两个大男人包着,完全活动不开。而且抬头是一样的衬衫,低头是一样的戒指,偶尔还“眉目传情”,实在让人恼火。
于是,她把俩人一起轰了出来。
“大哥,听说你要把奶奶嫁掉?”谢耳探头问。
“谁说的?”
“丽贝卡哪,她说你在留意。”
倪烨行往旁边一坐,更正,“那是娶进来,不是嫁出去。”
两人恍然大悟,这样就没意见了,依旧能吃奶奶做的菜。
“只是个过日子的人,说什么娶和嫁。”简奕双手环胸,靠在倪烨行坐的沙发扶手上,眄视自说自话的三人,“应该先问奶奶的意见。”
“问什么?那些曲子?”倪蔓端着盘子走出来,先一步看到的谢耳扔了游戏机快手去接,终于能告别吃外卖的日子了!
“嗯,”简奕放下手,底下不安分的倪烨行快速掐了把他的腰,害得他脚步一斜,差点摔倒。
简奕的话一半戛然而止,她回过头,就见两人互抓着手腕瞪视。
“烨行!不要欺负小简!”身为长辈的她出口制止。
倪烨行松开手,明明一人抓着一只手,他奶奶哪儿看出自己欺负他的?不满的站起来,“奶奶你偏心啊,我才是你亲孙。”
“所以了解你性子!”她一语中的,倪烨行立刻无话可说。
简奕幸灾乐祸,走到倪蔓身边,坐下,问:“那些曲子有什么特别吗?”
这话一听就很外行,不明就里的人还觉得莫名其妙,譬如谢耳和柯西。
不过两人忙着享用美食,没空深究。
“特别?”倪蔓也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你说的最后六首和前面的风格差异很大,不看署名不像一人作的。”
简奕思考了一下,若是找枪手,舒旻至于把药带舞台上去?
所以基本排除这一可能。
“但看最后六首呢?”
倪蔓优雅地挑起一根面条,顿了顿,提出一个问题,“他还活着吗?”
☆、向死而生(五)
简奕从这句话中回过神来,“为什么这么问?”虽然他真的已经死了。
“最后六首差异不大,只是情绪一首比一首激烈,而曲末归于平静的时间越来越短。”她歪头想了想形容词,“像是越来越压抑不住,到最后给人的感觉不是解脱,而是死亡了。”
好高深,他一时没明白。
“打个比方是说,曲子接近末尾的临界点,就是濒临死亡的时刻,原本是该从死亡中解脱出来,而现在的越来越接近死亡了?”
“把死亡改成绝望更合适吧,从绝望中解脱。”倪蔓表情有些忧伤,“虽然曲子有些像,但感觉作曲人从上一次的解脱中并没有看到希望,而是陷入了更深的绝望,所以作了一首首更激烈的曲子。”
吃过晚饭,心满意足的谢耳和柯西告别离开,倪烨行帮倪蔓整理堆置的行李,简奕则一个人窝在卧室,听刚和李昀昊要来的,音乐厅的录音。
——那首最后的,最接近死亡的曲子。
带入倪蔓给予的想象空间,简奕将整首曲子当做是一步步逼临死亡的过程。他想象自己正遭遇某种不可扭转的痛苦,绝望伴随音乐,愈演愈烈,呼吸渐渐急促,他陷在想象中不能自已,完全没注意外在的自己是什么情况。
“简奕!”
倪烨行扒掉他耳机,大声叫醒他。
不知何时蜷成一团的简奕侧过脸,眼中的神色不可思议的复杂。倪烨行胸口一颤,也不知明白了什么,忽然恼火起来。
“不就一个破案子!至于这么拼命吗!”
简奕被他的声音一震,耳边依旧回响的音乐慢慢远去。他恢复清明的目光,自己也不敢置信。
太神奇了……不管是他自己投入的情绪中带入的感知能力,还是曲子本身给予的引导,简直是神迹!
倪烨行见他一脸呆萌,抬手轻轻糊了他一巴掌,“醒醒!”
简奕一缩脖子,抬眼对上他焦急的视线。回到现实中,方才的感觉更像一场梦境。
……像极了被催眠的感觉。
三番四次没被搭理的倪烨行皱起眉头,几乎怀疑简奕傻了,下一个巴掌正要糊下去,简奕忽然抬手抓住他衣服,一跃而起,在他耳边说:“我们做吧!”
这是个放肆的开关,很久没听到这话的倪烨行立刻化身虎狼,扑食……
传统意义上的鸡汤总在讲:真正经历过死亡的人会更珍惜生活,真正经历过绝望的人,才更懂得享受生命的每一寸美好的重要性。
否定者说:因为他们畏惧,怯懦,只敢面对生活,不敢面对生命。
然后网上又冒出一种说法:向死而生的生命,才是毫无遗憾的。
向死而生……是尽了兴,拼了命。
但又没有人规定……尽兴拼命便毫无遗憾。
所以回归最初,珍惜每一刻美好,愿生者生,愿死者死,各执所愿,各达所衷。
第二天,简奕把这首曲子给奶奶听了。
倪蔓听完,情绪久久未平复。同样当耳边风听了一遍的倪烨行只觉得耳根子鼓胀,早饭的食欲都少了。
她说:“舒旻是个伟大的人,但也是个胆小鬼。”
他只敢面对死亡,而不敢面对生活。
简奕问:“你觉得他会选择什么样的死法?”
“轰轰烈烈。”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他用生命谱写的曲子。
简奕点头,他也这样想。
但是到警局后就头疼了,他要拿什么证据证明舒旻是自杀?让所有人都听一遍曲子?保不齐大部分都是像倪烨行似的当杂音的。
他一路纠结的时候,忘了昨天和李昀昊要录音时转告他的另一条线索——舒旻最后一场演出前,齐怀远曾到好几个广告公司要求做宣传。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刚起床刷完牙的齐怀远再次被带到了警局。
审讯室里,他吊着大大的眼圈和眼袋,无奈看对面的美女警官,“警察同志,我真的已经什么都说了!”
“别那么早下定论。”神清气爽的颜悦问:“据昨晚匿名热线,有人说你在舒旻最后一次演出前要求大力宣传他的作品。”
“我是经纪人,宣传作品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
“但却没有一个人接单!我们详细了解了情况,那几家公司都说你给的估值太高,不符合市场规则。但是现在,他们都后悔不迭。”颜悦说完,亮出一个和蔼和亲的笑容,“能请您说一下您当时那样要求的底气吗?”
齐怀远沉默了一下,低沉着声音道:“那是舒旻让我做的。”
“什么?请说大声点。”颜悦没听清。
“那是舒旻要求的!他让我用以前十倍的力度去宣传这次作品!”他几乎吼出这句话,又十分冷淡地口气道:“警察小姐,请你问问题前先考虑好职业基本准则,经纪人只是个被雇佣对象,做决定的都是雇佣者。即便我和舒旻是三十多年的好友,同时也是严肃的工作关系!”
第一次见老实人炸毛,颜悦吓了一跳。
玻璃外的江晨风关掉录音设备,开门让她出去。
“他今天怎么脾气这么大?”出门的时候,颜悦轻轻抱怨了一句。
“谁没事三番四次被抓到警局问话都心情不好。”江晨风说。
“他是犯罪嫌疑人。”
“你有证据?”
颜悦:“……”这句话真是软肋。
“简奕说,舒旻是自杀。”出门右拐,他又若无其事地补充了句。
“哈?”颜悦不信,“他有证据么?”
“没证据是谋杀不就等于是自杀?”迎面而来的简奕口出狂言。
“照你这么说,警察破不了的谋杀案都能定义成自杀或意外了!”
简奕无言以对,毕竟他真没证据。
“小简,咱们这么久同事别逗人行么?”颜悦过去搭住他肩膀。
简奕表示自己非常正经,“他真的是自杀。”
“动机呢?他好端端干嘛自杀?”
“江郎才尽。”
“胡说!他最近明明很有才!网上那些人听了他的曲子都炸了,各种褒扬层出不穷,还说他是世纪天才!”
“他是天才,但他也是个胆小鬼,他无法面对创作不出曲子的自己。”
难得简奕和人争吵,没人上去劝架。
文职朱祺敲敲桌子,“我们还漏掉了一个线索。”
所有人转移目光。
“舒旻服用了两种药,但手上只有一个静脉注射孔,戊巴比妥应该调制成了口服溶液。口服溶液的容器……”
“第一个接触舒旻的是齐怀远!”颜悦碎碎念叨完,转身跑向审讯室。
呆视着颜悦跑出办公室的朱祺补充,“从舒旻家查出的药物中,戊巴比妥是软胶装的……”
江晨风无语,急性子碰上慢性子真是倒霉透顶!
明胶壳进胃里几分钟就能消化,而且舒旻的尸体他们没得到解剖许可,现在再查蛛丝马迹也来不及。
简奕觉得这已经足够证明舒旻是自杀了,自己服用的药物,合情合理的动机。但为什么总有疑点指向齐怀远?
“昨天打电话给单颀欣,问她打给齐怀远那几笔钱的用途,她说是给她丈夫买药。但齐怀远的账户并没有那么大额支出。”
“有小份额多次的取款记录。”李昀昊抬头补充了句。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所以齐怀远到底是说谎了?”江晨风深呼吸,这是他碰到过的最糟心的疑似自杀案。
张律知一路忙着聚众斗殴的案子,回警局就听他们碎碎叨叨,都大致把案子脉络理清了。便趁闲插了句嘴,“可能是类似绑匪交赎金那种,将钱放在一个地方,等拿走再交药。”
漩涡越卷越深。
颜悦焉头耷脑从审讯室出来,“他就是不承认他看见了药瓶子。”
众人面面相觑,谁告诉这姑娘真相?
苦无线索的众人辗转小半日,张律知接了一个电话,叫上江晨风出门,说是有了那批混混的线索,缺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