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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外援
他们拍的这部戏定名为《南柯梦》，锁定的是寒假春节档。宋安青算是影后级人物，平时很挑剧本的，也是阔别小荧屏数年后第一次接古装剧，剧组上下都不敢怠慢，易为春他们虽然戏份少，但是也被勒令在组内等戏，不许接太多乱七八糟的通告。
拍摄组人来了又走了，上上下下多的时候也有一千多人，茶水虽然足量供应，可明显高峰时期有些不够用了，梦娱只派了个生活助理过来，多数时候还是靠他们自己。向宁自告奋勇去买水，回来也都给他带一瓶。
拍戏简单等戏难，古装造型时间长，有时候早晨五六点钟就要起床化妆，下午才轮到他几分钟的戏。易为春演技不是那么过硬，台词没几句，布景板当得多，组内的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用来拉女性粉丝的流量的，还是来给向宁抬轿的，其实也不太管他。
虽然说他已经穿得够轻薄了，布景里空调电扇也开足了马力，还是抵不过天气和打光摄影机器运作的热度，一下戏他就恨不得立刻脱光，卸掉头套。他拍完当天的戏的时候向宁那边还没结束，他正准备卸妆去场外等向宁一起回去，突然接到秦白的视频请求。
秦白有什么事一般都会发消息，语音都很少，更不用说视频，易为春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去点。
对方在B市拍综艺，他是知道的，内部讨论群组里各个成员的行程表都会公布出来，密密麻麻一片里只有秦白是以天计算不断更新的。想来是梦娱不愿意秦白太脱离控制，在B市耗费太多时间，让他能拍完的尽量拍完。
“易哥救救我！”秦白看背景也是在外面，只不过旁边有摄像头，还林立着很多纸板道具，估计是实景综艺的现场。
易为春把衣服挽了站起来，“怎么了？”
他们在影视城拍摄，人多地方小，这么多通讯设备在运作，信号本来就不好，画面里秦白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最后卡在一个楚楚可怜的皱眉的表情上。
易为春连忙举着手机往场外跑，古装裙摆拖拖踏踏，假发又长，跑得他一身汗，终于到了化妆车前的空地上，信号一格一格终于升回来了。易为春喘着气，抹了一把额头，跟他解释，“刚才剧组信号不好，出什么事情了吗？”
秦白那边动了，然而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易为春以为他还是收不到，赶紧又走远了几步，“听到我说话吗？”
屏幕突然黑了，像是有人把手机给反扣住了，只听见他对远处大声道：“导演，我易哥在拍戏，还带妆的，我们这边播出会不会有问题啊？！”
“没事儿！他们剧组早就发定妆照了！”一个男声粗犷地吼回来。
屏幕由黑转白，秦白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易哥，打扰你拍戏了，我在录节目呢。”
“嗯嗯。”易为春回答。
“就是，我们节目有个关卡的题目，我回答不出来，他们说可以场外求助，所以我就来问你了。”秦白眼巴巴看着他。
易为春心里咯噔一下，秦白不会的，他也不一定会，然而秦白特意在节目里找他求助，他不好露怯，怎么也要把前辈的气势撑起来，易为春强作镇定，说：“那你问吧。”
秦白喜笑颜开，说：“谢谢易哥！”他低头看题板，默默念道：“MIXing第一次公演现场来了多少位观众？”
易为春听到题目，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个节目组也真是的，分明是在难为秦白，秦白入团才多少年，MIXing第一次在小破厅公演的时候，这小孩还是个初中生吧。
画面外传来别的嘉宾嘻嘻哈哈调侃他的声音，“秦白，不是吧，你个堂堂总选第三，这个都不知道哈哈哈哈！”
易为春沉吟了一下，说：“我没记错的话，有十一个吧。”秦白不知道，他却不可能忘。
那时候正是MIXing万事开头难的时候，租着破旧的演出厅，演出服是自己改的，有时候盒饭都买不上。不要说回本，整个团运作下来，人员比观众还多。第一次公演过后不少成员哭了，也有不少人看不到希望直接退团了。
易为春站在后排，牢牢地把那黑暗的观众席烙印进眼睛里。
秦白收到他的答案，立刻扭头跟主持人说：“十一个。”
“回答——正确！”那边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不知道在干什么。
秦白把屏幕转过来，对着摄像机说：“大家也记得支持《南柯梦》哦。”
秦白匆匆扭头看他，说：“谢谢易哥，下次请你吃饭。”他笑了笑。
“嗯，也谢谢你，你先忙吧。”易为春把视频挂断了。
他是真要谢谢秦白，他参与的那个节目也算是国民综艺，秦白不一定不会，可是还是送了他几个镜头，在里面平白刷了一波存在感，算是互利共赢了。
第22章 烟雾弹
秦白那个综艺进度比他们快，过了一两周就已经完成制作在电视上播出了，虽然前期《南柯梦》已经陆陆续续放了定妆照，可总不如在国民综艺里惊鸿一瞥来得勾人胃口。易为春本来的作用就是吸引些美颜盛世的流量，造型师在他身上花了大工夫，立刻初见成效，连带着《南柯梦》的讨论度都高了起来，也有人暗搓搓开始萌了同样参演《南柯梦》的向宁和易为春的角色西皮。
MIXing粉丝内部则是在讨论不管前面风云变幻，易为春不愧是和MIXing一路筚路蓝缕出来的大将，所谓定海神针大抵就是如此了。
易为春结束拍摄回总部的时候，秦白的归程还遥遥无期，只是经常在官网的首页出现，轮播图花式推送着他大大小小的活动。
好像是要把之前拍戏亏欠的私人时间补回来，他窝在寝室看完了积压了好久的连续剧，因为上次那个视频连线的事情，想看看结果到底怎样，秦白最后赢没赢那个关卡，顺藤摸瓜地，又把秦白的综艺也看了一遍，比他想象中还要有意思。
他不是普通观众，审视秦白的心态已经足够复杂，难免拿自己同他比较。秦白和他一样的身份，在节目中的表现却截然不同。他见过很多艺人台上和台下是两幅面孔，而那个在银幕前举手投足恰合时宜，表情那么真挚诚恳，满心积极和享受过程的男人就睡在自己对床，他盯着屏幕里秦白微笑的侧脸，不知道是与有荣焉更多还是沮丧更多。
易为春闭门谢客，就是这样还是有人硬闯。
木木举着个平板，风风火火冲进来，“易哥！”
易为春坐在窗台上，关上了屏幕，“嗯？”
“你看看这个！”木木把平板戳到他胸口，差点戳得他一口血。
“怎么了？”易为春以为又是那些有的没的的MV，好整以暇理好自己的耳机线放一边。网瘾少年真是不得了，真不知道他哪里挖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粉丝作品。如果他知道自己才是被官方发配过来的自己的营业对象，不知道会不会吓得马上逃走。
“这人怎么回事？”木木炯炯有神盯着他。
他点开一个视频文件，自带的播放器开始播放，是一段采访，还是素材状态，水印时有时无，字幕也没上好，还有些许杂音。
是向宁的一段单人采访，不知道这个记者原来是来逮谁的，反而让向宁逮到了。
前面几个问题没什么亮点，估计会被剪掉，木木等得不耐烦，直接拖到了最后，镜头外记者提问加入MIXing和成员们关系如何。
向宁一脸诚恳，说：“刚开始的时候很辛苦，大家都知道我们MIXing是前后辈制嘛，我一直有帮前辈买早餐……听起来好像是趣事，咂摸起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最近和向宁接触比较多的所谓前辈，人人都知道只有易为春。买早餐跑腿洗衣服，不是一个偶像应该做的，也没必要不让生活助理而让一个后辈去做。
木木见他脸色铁青，都顾不上发火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易哥，你没有吧？”
“我没有。”
向宁说得似是而非，落到有心人耳朵里，又是一出前辈使唤后辈的八卦。MIXing本来就有人拿着放大镜在找男团内部不和的丑闻，毕竟他们是重视人气还要每年进行人气排名，赤裸裸地把高低差摆出来而饱受诟病的MIXing。
易为春虽然在团九年，但是也没被什么暴风雨劈头盖脸过，对于这种事想法还是比较单纯的。MIXing本质上是以总选名次论英雄的地方，为了上位彼此倾轧，在所难免。从前还是别人后辈的时候，算计和陷阱也砸不到他一个没什么人气也没什么名气的后排成员身上，后来那些笑着带领大家前进的前辈们退团了，他被推了上去，太快也太高，这种在底层挣扎破釜沉舟的阴谋阳谋离他又太远了。
他对向宁自然算不上怎么兄弟情深，可是也不能说坏。向宁昨天还亲亲热热若无其事找他合影。
“这个向宁是什么意思？想打架吗？”
易为春沉吟了一下，问木木：“这东西你哪来的？”
“诶呀，你管我哪来的！”木木抓狂地把发型都挠乱了，拉着易为春，“走，去问问那小子到底几个意思？”
“我自己去吧。”易为春说。“怎么说，也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向宁年纪还小，不知道有些记者在采访的时候会专门挖坑给人挑，别的人说这话都不合适，只有他能提。万一，真是团内有人搞这种欺负后辈的把戏，他也可以帮向宁拿拿主意。
“可是……”
“这个视频已经发出去了吗？”
“还，还没有。”木木说，他生怕易为春怀疑他和向宁是一伙的，连忙道：“易哥，我也是刚才才看到这个视频的，你放心，这视频压在我手里，绝对不会让它流出去的！”
易为春笑笑，“你有什么本事炒作这个呀，靠你那几百万的粉丝吗？”
木木见他取笑他，也不分辩了，嘟囔道：“反正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他拍拍木木的肩膀，“你先回去吧。”
“我……”木木心有不甘。
“别把这件事闹大，林先生会不高兴的。”易为春说。
林先生虽然为了话题热度无所不用其极，不过也不至于用这么无聊的手段。
第23章 对质
向宁不是常规团员，和易为春不在一个楼层，他坐电梯下去，走廊里遇到好几个练习生，想和他打招呼又不敢的样子，擦肩而过的时候怯怯地问了一句好。
易为春默默叹了口气，反思自己在后辈面前的形象是不是特别可怕。
他憋着一口气下来，原先就有点被木木撺掇的架势，现在茫茫然找不到人，心里浮现出一丝后悔。易为春和向宁在剧组半个月，居然也没想着交换手机号码，更别提其他的社交软件，总部大楼熙熙攘攘，他正要拉住人问向宁的下落，突然看见对方迎面走来。
“易哥！”向宁加快了步子，走到他跟前，“您是来找我的吗？好开心。”
“我，我们谈谈。”易为春轻咳一声。
“好。”向宁推开旁边的训练室，已经到了休息时间，里面没有人。
他摸着墙壁打开了其中一盏灯，他们就站在那盏灯白色泛青的灯光下，木地板显得凉飕飕的，周围全是重重叠叠镜子里的影子。
易为春拉上了玻璃门。
“我看了你的一段采访。”
“怎么了？”向宁歪歪头，一脸无辜的样子。
“……就是说公司前后辈那一段，你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