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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打工?”小橙兴奋,“我们这儿待遇很好的,真的!”
他说完也不等唐乐回答, 弯腰打开藏在桌下的抽屉,掏出一盒卡片,从里面抽了一张塞进了唐乐手里。
“可是,你们这儿不是女仆咖啡吗?我又不是……”唐乐说着低头看了一眼。
卡片中间的LOGO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在门口见到过,但此刻更吸引他的的却是下面那行小字。
Masked girls
——你梦中的女装咖啡屋
怎么有一个字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唐乐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小橙。
两人视线重叠后,小橙眯起眼睛冲他笑了一下,甜度满分:“考虑一下嘛,我真的觉得你特别合适!”
唐乐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背。
他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中性的声音。他最初的判断完全正确,这根本就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啊!
逃出咖啡店以后,手机打不开了。
刚从桌底下捞出来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等这会儿再一看,摁不亮了。唐乐回程的路上还抱着点侥幸心理。毕竟他昨天傍晚出门至今都没给手机充过电,可能只是正常的电量耗尽。
等终于回到寝室连接上充电器,他才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这部作为他入学贺礼的新手机,最终一个学期都没能撑过便因意外而夭折,享年四个半月。头晕脑胀的唐乐趴在床上给相处了四个半月的伙伴默哀三分钟,然后在第四分钟睡了过去。
身体状况影响睡眠质量。
唐乐不停地做梦,一个小片段接着另一个小片段,前后没什么逻辑,间或转醒还未及睁眼意识便又归于混沌。
他在梦中像一个无能的上帝,纵观全局,却什么都做不了。无法开口,无法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头上还在滋滋飚着血的自己在不同的场景中间穿梭,最终反复抱着同一个人疯狂表白。
一会儿在画室门口,一会儿在奇怪的咖啡馆里,一会儿在学校图书馆,一会儿又在灯光昏暗的街边小巷子里。
表白用的台词每次都差不多。学长我特别崇拜你,我就是为了你才考的C大,你是我的偶像,学长我喜欢你,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但对方的表情却是一次比一次不耐烦,看得上帝视角的唐乐心惊肉跳。
他试图让自己醒过来,每次以为成功了,最终却只是跳转进了另一个不同的场景里。
一直到天空中传来一声大吼:“我靠!你他妈怎么在睡觉!?……咦你头怎么了?”
“你完了,今天就你一个人没来,老头点名批评了你至少十七次。”
救他脱离梦魇的是他的舍友,姓林,和他同班,因为体积年龄和嗓门都是全寝室第一,是寝室的公认老大。
林老大简直痛心疾首:“他上堂课至少说了两百八十多次今天小测验,不来期末不给过不给过不给过,我给你打了一万多个电话你怎么手机都不开呢?”
唐乐懵了。
他昨天临出门前还在抱佛脚背重点,之后事儿一多人一糊涂,居然忘了个干干净净。
“你脑袋怎么回事儿?”林老大见他坐着发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你可别是傻了吧?”
唐乐一下回过神来,用力抓住林老大的手:“你说我现在去求他,还有救吗?”
“够呛,”林老大把手抽了回去,“要不你把头上的纱布扯了,冲到他面前一个猛虎落地式再咚咚咚磕仨头,一抬起身来满脸是血,说不定还有戏。”
唐乐当然不可能这么干,他现在这样模样甚至不太敢出现在那位老教授面前。
艺术史这门课本身很尴尬。是必修课,却不算是专业课。考试全是些死记硬背的内容,大多数学生都不爱上,能混则混。随着学期临近尾声,认真的学生忙着赶作品,不认真的学生忙着玩,于是课堂上一眼望去人丁越来越稀疏。
但唐乐以往一直是全勤,理由很无奈,老教授和他爸是老相识,怕被告状。
以他对老先生的了解,最后未必真不给他过,但十有八九会因为生气去和他爸说上一嘴。平日里也就算了,天高皇帝远父母电话里叨念几句也伤不了他皮毛,但现在情况特殊。
现代人离开手机根本活不下去,他现在迫切需求一笔赞助用来购买新手机。
眼下这状一告,父母怕是指望不上了。
唐乐这人消费习惯很不好,大手大脚,从不存钱。他父母知道他这尿性,所以生活费都是按月给的。如今正是月中,他手头虽不算宽裕,但要问身边的朋友借上一圈,应该也能凑出一部旧款手机的钱。
但那之后半个月,他可能要靠喝露水过活了。
有什么办法,可以尽快得到一笔钱,又不至于太麻烦身边的人呢?
天人交战许久之后,唐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从裤兜里摸出了一张已经有些发皱的卡片。
Masked girls
——你梦中的女装咖啡屋
小橙说过,他们那儿待遇特别好。
唐乐再次出门前特地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造型。虽然质量不高但好歹也睡了几个小时,又洗了把脸,看起来比起上午要精神了不少。重新打理了一下发型后,忽略额头中间那个裹着纱布的大包,整个人还算是像模像样。
林老大啧啧称奇,问他是不是要出门搞对象。
唐乐没敢否认,毕竟“我是要去一家女装咖啡馆面试服务生”这种话,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因为害怕被察觉到蛛丝马迹,他方才连电话都没敢问林老大借,是特地跑去楼下传达室打的。
当时接电话的是个声音温和的年轻男性,非常有耐心地听他支支吾吾表达完了想要应聘的意愿后,问他能不能先加微信发一下照片。
现代人没有手机果然是寸步难行。唐乐硬着头皮告诉对方:“不知道小橙有没有和你提起,他见过我,我今天上午在店门口被他拍了一板砖。”
对面让他稍待了片刻,再次归来态度变得热情无比:“欢迎你随时来面试,越快越好。如果方便的话,现在过来也可以。”
其实打电话之前他心里还存着几分犹豫,只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如今对方如此积极,不跑这一趟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大半天以前,唐乐还以为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再踏进那家咖啡馆了。
他当时一边往外退一边努力对着热情的小橙憋僵硬的笑容,说不了不了我不缺钱我还要上课这忙我是真的帮不上。
当时的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会因为一台手机而破产,踏出这令人心酸的一步。
咖啡馆距离学校不远不近,所幸有公交直达。
唐乐特别做贼心虚,等车的时候都缩在角落里,生怕撞上熟人。可能是积攒了几年份的倒霉全在这二十四个小时里爆发出来了,同一辆车对面反方向来了三辆,他这边愣是影子都没见一个。
更糟糕的是,还真撞上了认识的人。
当下天色已经十分昏暗,只是当那人走下车,站台边上的路灯非常恰好地亮了起来。
夏镜生的面容身形在那暖黄色的灯光下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映进唐乐的眼睛,让他在瞬间整个背脊都僵住了。他的理智在他僵硬的躯体里激烈内战,挣扎到底是该上去打个招呼还是赶紧躲起来。
在得出结论之前,他的视线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夏镜生在见到他以后非常明显地愣了一下,接着几乎是同时,眉头微微地蹙了起来。
唐乐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炸了。
喜欢的人一点再细微的举动都足够他在脑内写一篇万字论文。现在,就在他发酒疯疯狂表白的第二天,对方再次见到他以后的第一反应是皱眉,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应该立刻原地挖个坑然后跳进去把自己埋了。
就在他精神已经去世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时候,夏镜生过了马路,走到他面前,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你还好吧?”他问。
唐乐原地复活,对他的小论文进行了一番修订。
据苏萌说,昨天是夏镜生送他去的旅馆。所以他方才皱眉,一定是因为当时还好好的自己隔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额头上却挂了个大彩。
这是关心啊,四舍五入就是爱。
“没事没事,只是小伤,包得太夸张了而已,”虽然对方根本没问,但唐乐已经闭着眼睛开始瞎编了起来,”我……我走路不小心磕了一下,破了点皮而已。”
夏镜生点了点头,没说话。就在他的背后,唐乐等了大半个小时的车缓缓驶进了车站。
唐乐挣扎了半秒钟,决定无视它。但这车站只有一条线路,意识到有车进站后夏镜生主动冲他笑了一下,挥了挥手:“下次别喝那么多了,我先走了。”
他一提起,唐乐脑子里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画面瞬间一股脑儿全涌了出来,精神再次陷入高度紧张。
他想问,又不敢,要上车又有点舍不得。磨蹭了半天,刚挪了两小步,突然夏镜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回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唐乐瞬间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呆愣愣地转过头去,却见对方神色意外地凝重。
“你是要去哪儿?”夏镜生问。
这问得也未免太过突兀。唐乐原本在他面前心态就不平稳,一时之间大脑都放空了。
“抱歉,”见他一脸茫然,夏镜生赶紧放开了手,又像是掩饰似得移开了视线,“我的意思是,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回寝室好好休息。”
唐乐原地爆炸,连车开走了都没察觉,专心致志给他脑内的小论文添加后续。这突如其来的过度关心发生在自己酒后疯狂表白的第二天,四舍五入不就是同意交往了吗!
他猛地向前一步,把夏镜生吓得往后连退了两步。
“那个,车……”夏镜生伸手指了指逐渐远去的公交车。
唐乐哪有心情管车:“学长,我昨天晚上对你说的……“
可话才说到一半,却又被 打断了。
“那个啊,我知道,苏萌和我解释了,说你喝醉了见人就表白,”夏镜生有些尴尬地笑着摆了摆手,“以后可别再喝那么多了,真的被你吓了一跳。”
唐乐瞬间竟不知该不该感谢苏萌这番义举。
夏镜生显然是误会他要道歉:“放心吧,我真没在意。”
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唐乐一时间连说话声音都变得干涩了:“那就好……谢谢学长特地送我去旅馆。”
他之前一直对自己昨晚的行为极度后悔,怕因此被夏镜生反感。可如今发现对方全然不当回事,又觉得有些难过。
唐乐不是那种能藏得住情绪的类型,突然失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很快就被夏镜生察觉到了。
“不舒服?”他问。
唐乐觉得自己才刚凝固不久的大脑从某一个角落开始又变得不太稳定了。有一根神经牵着他的头皮,还牵着他的手指嘴唇呼吸和精神,一抽一抽猛跳个不停。
“其实我昨天有些话应该是真的,”他突然抬起头,“虽然我不太记得到底说了哪些了,但其中很多都是真的,我是为了你才考C大的,我一直喜欢你,我是说,我很……崇拜你。”
夏镜生愣了一下后冲他笑了笑:“……谢谢。”
“我还说了什么?”唐乐问。
“还挺多的,比如……呃……“他回忆了一下,却没说出口,显然是不太想复述。
唐乐觉得心口憋得慌。他再次把头低下,小声说道:“虽然记不太清了,但……可能每句话都是真的。”
夏镜生没吭声。
唐乐用尽最后一点冲动,音量变得越来越小:“我以前从来没喝醉过。”
又有车进站了。
车门缓缓打开的时候,他终于鼓起勇气抬起视线。映入眼中的夏镜生的表情打碎了他心存的所有侥幸。
“抱歉,”夏镜生看起来也不知是尴尬或者困扰哪一样占得更多一些,“其实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