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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男人自告奋勇地说:“如果你在物色女孩子,那‘圣道教堂’是个很好的地方。”
“我还没有这个想法,”西恩说。
“是的,我懂你的意思,”他旁边一个面相更老的男人说。他用的“希腊配方”牌的染发剂不仅染黑了他的头发,也染在满是痘印的皮肤上。“女权主义让女人变了味儿。但这里的女孩子不一样。”
“我们教会里的女孩子依旧固守男尊女卑的传统家庭观念,”一个男人点头道。他动手指点,手上的金戒指闪闪发亮。“如果有必要的话,还包括体罚。”
“只要是在合理范围内,”坐在西恩另一边的男人轻声说道。他微笑着侧目看西恩时,长长的淡棕色头发落下来遮住了眼睛,“爱的惩罚是一种责任,而不是特权。”
“鲍比正值新婚燕尔之际。”另一个男人说,他们揶揄起鲍比来,后者红着脸别过头去看门。
“他说的是没错,”亚当·马钱特说,他出现在门口正要进入房间,“打老婆屁股是有其存在理由的。”
“打、打屁股?”西恩说。
“你在网上可以找到相关的信息,关于基督教家庭戒律,”马钱特一边说,一边把一小摞文件夹、书本子还有信件放在他座位旁边的地上,“这是一条再简单不过的常识。如果男人在女人面前示弱或者任由女人随意欺负他,那么女人就不会尊重自己的丈夫了,就像女权主义者唆使的那样。这种不尊重会导致婚姻破裂。打老婆比起离婚或长期争吵可是合宜多了。”
“外人不懂的。”那个皮肤不好的男人说。
“是的,”马钱特说,“上周汤姆摊上的事儿就是最好的例子。”
男人们的谈话开始围绕着汤姆展开,在西恩看来,这个汤姆的行为足可以因虐待妻子而被警方逮捕了。
“萨莉的朋友,住在他们隔壁的那女人举报的,”一个男人说,“现在警察都是些持无神论的政治掮客和知识分子。他们不懂《圣经》里男尊女卑的律令。”
“噢。”西恩说。
之后他们又简短地讨论了一下打老婆的屁股打到她嗷嗷叫的必要性,说到这个的时候,西恩注意到小组里面的一些成员在有意避开彼此的视线。
* * *
“过来隔壁,我给你些小册子带回家看。”会后,马钱特说。
他向西恩介绍了一个长的像老鼠一样的女人和两个长相磕碜的孩子,之后就进屋找小册子去了。
“天气真好。”西恩紧张地对女人说。她低头看着地板,只用一手的指尖托着自己的胳膊肘,西恩注意到她有一条胳膊上从上到下遍布发青的伤痕。
“这儿呢。”马钱特说着从另一个房间里走出来。
“我们每周日上午九点半及十一点举行礼拜,”亚当·马钱特将西恩送到他车跟前,“希望你届时光临。”
“不会的。”西恩说。
马钱特看起来有点受伤。
“你看,我喜欢男人。”西恩说。
马钱特瞬间就气得黑脸了。“你觉得开这种玩笑特有意思是吗?”
“不,”西恩说。“我没觉得。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自己的,但我不觉得自己在开玩笑。”他拉开车门。“我对你这人挺好奇的。我想知道是什么造就出你这样的一个垃圾的。”
马钱特觉得现在自己终于明白了:那些都是启示啊。“那是个恶习。”
西恩的眼睛审视着他,亲切而坦率,但依旧迷茫。“我哥哥,盖里,”他说,“你觉得他也是个恶习吗?”
马钱特本就土黄色的脸转为死灰。“盖里?我的上帝……”
“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杀了他吗?”
第五章
“威廉姆斯这个案子,我让法医去查服药过量或致命毒药的可能。”第二天早晨,罗杰对玛丽安说。
“自杀?”玛丽安把麦麸马芬蛋糕的纸托撕掉,将脏兮兮的纸皮一片一片放在纸巾上。“请告诉我是如何做到的?我们的受害人自己掏空内脏然后把自己做成木乃伊?”
她的声音比平时还高了八度。罗杰瞥了她一眼。她又露出了那种不时出现在她脸上的怪表情:皱着她尖尖的荷兰式小鼻子,像被谁掐了一把,这让她看起来更像个干瘪的精灵。“你昨晚跟那个技术员出去了?”
“愚蠢的男人们啊。”玛丽安满心愉悦地答道。
罗杰睿智地点点头。“没错。那他有没有放你鸽子,或是喝得太多,或是侮辱……”
“他很可爱。”玛丽安使劲甩掉手指上沾的蛋糕,然后她把剩下的扔进了垃圾桶。她握拳托着下巴,一脸气呼呼的样子。当罗杰搜肠刮肚地想找点事做好逃离现场的时候,她说:“噢,那个威廉姆斯弟弟来过电话。他只想跟你谈,所以我就帮着带个话儿,”于是她隔着“哈德良长城”对他摆出一副甜蜜的笑脸,举着一张粉色的便条纸,“我跟他保证你会回电话。”
罗杰暗暗地把这笔账记在之前说的那个犯罪现场调查科的技术员身上。
“谢谢。”他说着拿过便条。
* * *
“所以,我在想盖里以及他为什么会被杀,我想问你们有没有发现其他人被以同样的手段杀害的?”罗杰刚刚报上姓名,西恩就开始说。“因为我研究了连环杀手,他们会不断重复某种犯案模式。”
“谢谢,威廉姆斯先生。我们已经查过这方面了。”罗杰说。
“没找到同样的,对吗?”西恩电话的那头,罗杰很清楚地听到酒吧里嘈杂的背景音。觥筹交错,隆隆人声与乐器演奏声混在一起。
“然后我想到,为什么有人想要杀死一个同志青年。或者说,杀死一个爱穿女人衣服的男人。也许凶手是那种杰弗里·达默①式的精神病,外表温文尔雅,也许还有妻儿……”
①Jeffery Dahmer,美国著名的“食人魔”,共杀害十七人。此人为同性恋。
“这不是我们讨论范围……”
“因为,你知道肯定还有更多尸体被埋在别的什么地方。”
“我们在努力避免这种情况,威廉姆斯先生。”
“据我所知这些人会越来越放肆,直到他们被抓到才收手。要不就像‘十二宫杀手’那样。都被拍成电影了不是吗?他一直没有落网。”
罗杰叹了口气,然后,奇迹发生了:他的手机亮了,还看到玛丽安在对他使劲儿挥手。“威廉姆斯先生,我们要出去办案了。我必须得挂了。”
“但……”
“拜托,把你想到的写下来交给前台,”罗杰说,他站起来套上外套,“我回来就去取。”
他挂了电话。
* * *
下午剩下的时间过得糟糕透了。在市中心的一个公交车站,一辆私家车冲上了人行道,造成一死六伤。现场的几名警员,包括玛丽安和罗杰,每个人都要负责问询、收集数据、填那些繁琐的表格。
回去的路上,罗杰家公寓的安保团队致电告知,他们已经调取了他家的监控录影带——就是他不在家那段时间的——随时可以取用,所以他和玛丽安拐了个弯去取。然后,回到办公室,他找了个倒霉的文职人员来记录并详细描述录影带的内容,好为他接下来的工作省点工夫。
然后他在办公桌前坐下。一下午时间,他和玛丽安的电子邮箱里又涌进了许多新的报告。大约两小时之后,那名文职人员给他了一个记录本,于是他带着一杯茶、一根香蕉和一部笔记本电脑躲进了观看录像专用的小房间。在看录影带的过程中,他还随手翻了翻盖里的旧通讯录。
那个本子上很多名字明显是昵称。罗杰记下了其中几个特别打眼的,并收入到他那庞大的脑力数据库的文件柜中,准备以后问问杰伊。
晚上七点,他看了看表,关掉录像机。
“我得收工了。”他对玛丽安说。
“噢,对了。每月的第一个星期三,对吧?”出于某些奇怪的原因,玛丽安将头和肩膀探到办公桌下面。罗杰是对着她那标致的小翘臀在说话。
“对。如果需要你可以打电话找我。我晚十点后手机都是通的。”
“好嘞!”玛丽安撅着屁股说。
* * *
“罗杰,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我们真的找不到跟你技术一样好的人了。”皮特的低腰休闲裤松松地挂在纤细的胯部,隆起的臀间显出柔软的凹痕。他光着脚跟罗杰并行在一条黑乎乎的走廊中,一只手甩着厚厚一叠折起来的纸。
“你不理解我的感受。”罗杰说。
“我当然不理解。我用词不当。但这孩子看起来挺有潜质,我不想把他交给随便什么人。”
压力让罗杰不由自主地收紧了肩胛骨。“好吧,让我跟他谈谈再说。”
“太好了,谢谢。”
“我说了,‘再说’,皮特,”罗杰对着皮特远去的身影说。
在左手边的帘子后面,他能听到一种非常独特、很好认的声音,于是小心地掀开帘子走到一小群正在看现场表演的人背后。
罗杰不是特别喜欢杖笞,他觉得用鞭子更具艺术性。但是被众人围观的那个男人对人体结构把握得很精准,而且能在他的奴所需要的时间点上将每一次击打都落在正合适的位置。
那儿站着的另一个男人,他的手臂被松松地绑在身前,仰着头,他的睫毛轻颤着,几乎闭上了双眼。每一次击打都会在他身上激起一阵颤抖。
“你会看那个吗?”一个离罗杰很近的女人悄悄说道。
虽然“化身俱乐部”只接受男性会员,但允许所有性别和取向的人观看这类公开的BDSM情境表演。这曾经让罗杰感到担忧。但现在他觉得,也许只能通过这一途径,他才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二十一世纪的一切并学会拥抱“女性解放”这一事实。一个能完全放开身心加入到这种体验中来的女性,是值得尊敬的。
那个主——罗杰知道他叫雷蒙德·格林——现在已经换了一根更轻便的手杖。其实是一根短鞭。非常像在办公室里让玛丽安大惊失色的那根马鞭。他轻快击打的同时,越来越频繁地停下来查看奴的状况。此刻,那个奴倚在支撑物上,他的表情说明他正处于极乐之中。
“迈克尔,”终于,主开口了。他非常温柔地托起奴的头。那男人发出了一声颤栗的叹息,而后将脸埋在雷蒙德的肩膀上。零星的喝彩和些许赞美之声响起,观众继而离场。
男人生活中的伴侣照料着他,而雷蒙德则在水槽处用香皂清洗他毛发浓密的双臂,罗杰靠在他旁边的墙上。
“哟,稀客呀,”雷蒙德说,“皮特跟我说了,你现在还会跑来这样的派对串串场,我一直想见见你。”
“过得怎么样,雷蒙德?”
“非常好。”雷蒙德用一块大毛巾擦干他的双臂。“拉里也很好。这次他来不了;他被拴在办公室里忙得不可开交。”他将厚实的皮护腕勒在手臂上。它们已经非常旧了,皮子在他手里像天鹅绒一样柔韧。
“也许下次吧。”
“他问起了你。你真的应该来参加个把我们的那些派对。”
拉里和帕特里克曾经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