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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之夏-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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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如响,属诸因缘。是身如浮云,须臾变灭。是身如电,念念不住。

    是身如浮云,须臾变灭。
    是身如电,念念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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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Nabokov; Vladimir。 Part II; Chapter 3。 Ada; or Ardor: A Family Chronicle。 New York: Vintage ; 1990。 P317。 Print。
    纳博科夫在他七十岁生日之后两周出版的Ada; or Ardor被认为是他的巅峰之作。对我而言,这是一本相对晦涩的小说,在没有做到对西方文学烂熟于心之前,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大挑战。然而纳博科夫是一个很友好的作家,并不挑选自己的读者,至少有一种乐趣,人人都能从他的小说中获得——情`色描写。

注2: 久米仙(くめのせんにん)的传说与奈良久米寺有关。在此只截取了故事的前一半。
    后来的故事大概是:久米仙与凡人妻子过上了俗世生活,以搬运木材为生。有人得知他曾经的仙人身份并以此奚落,久米仙愤而修炼,七昼夜后得神通力,天皇得知后赐粮田,久米仙于当地建寺以记之,是为久米寺。
    《元亨释书》卷十八有记:久米仙人者,和州上郡人,入深山学仙方,食松叶,服薜荔。一日腾空飞过古里,会妇人以足踏浣衣,其胫甚白,忽生染心,即时坠落。

注3: Erotic Figures in Asian Art。本书不存在。
    前番苏迦看到的久米仙人图是真实的:日本江户画家曾我萧白的龐居士?霊昭女図屏風(見立久米仙人),由美国商人William Sturgis Bigelow于1887年在日本购入,现藏于美国麻州的波士顿美术馆。
    东京文化财研究所的相关页面:http://tobunken。go。jp/materials/nenki/237007。html
    波士顿美术馆(MFA)的相关页面:http://mfa。org/llections/object/pang…jushi…h?koji…and…ling…zhaonu…reish?jo…parody…of…jiumei…kume…the…transcendent…26107
    这是一张美妙之处远超我言语描述的画,建议大家或能亲自去波士顿一览。

注4: 又是一本不存在的书,然而封面同样存在,构图的描述参考了一张浮世绘。
    从服饰和印刷细节可以推测出作于明治时期,绘者不详。
    旧金山美术馆(FAMSF)有藏,相关页面:://art。famsf。org/anonymous/meiji…period…shunga…print…1986184

注5: 破皮水果有很大可能霉变或滋生寄生虫,虽然吃破皮圣女果这个情节如此性`感,以至于作者无法放弃,但是并不值得提倡。

注6: 由孙仪作词,刘家昌作曲的《初恋的地方》,原唱江蕾。邓丽君献唱了这首歌最著名的翻唱版本之一。

注7: 显而易见,这么血腥暴力的儿童读物同样也是无中生有,但是故事都是真实的:
    时间女神是湿婆之妻时母迦梨;
    爱好真理到了剥去妓`女皮肤地步的婆罗门,来自印度的民间传说;
    生出四张面孔只为注视爱人的是印度教的主神之一梵天,削去他第五张面孔的毁灭与创造之神,是另一位主神湿婆。
(如果有人关心:梵天后来有了一个妻子,是印度教中最重要的护法女神之一辩才天女。辩才天女代表子嗣和财富,妙音天女代表智慧和艺术。在佛教东传的过程中,大乘佛教将辩才天女与妙音天女的形象合二为一,为文殊菩萨的明妃。而我们都知道的双身文殊,他的化身之一就是明妃。为梵天所创造的妙音天女,在佛教东传的途中,最终与他合二为一。这是宗教流布过程中最美丽的误会之一。)

注8: 庙中壁画的描述参考了藏于日本三重県松阪市継松寺的雪山童子図,同样由江户画家曾我萧白绘作。
    相关页面比较简陋:http://okadera。/cgi…bin/okadera/siteup。cgi?category=1&page=1

    雪山童子(在另一些典籍里也称作雪山大士)舍身偈的传说有两个版本:其一是罗刹确为恶鬼,童子以血肉奉之,终于求得后半偈;其二是罗刹由帝释天假扮,目的在于试探童子求道的决心。
    有部分当代学者认为,后者是南传佛教同性双修的佐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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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烈雨危城               Pai in the Pouring Rain                完



第七章        轻舔丝绒        Tipping the Velvet
    雨季浩瀚,游客们却无精打采,晴天是不必指望了,净手焚香谢天谢地,都未必能逮住一个可以见缝插针出趟门的阴天。

    即使再不愿意面对,苏迦也不得不开始收拾行李,悄悄地,窸窸窣窣地。他还躲着何肇一,好像不想让对方知道似的。    
    临走前的那一个晚上,雨终于不再下了。何肇一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妥帖,单手拎着凉帽,准备出门。青年从房间里奔出来,趴在二楼的栏杆上问他:“何先生,你、你要去哪里呀?”
    像是讶异这个问题,何肇一颇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去一个……二十一岁以上的成年人才能去的地方。”
    “诶?你去酒吧吗?我也要去。”
    “你满二十岁了吗?”
    “这话前天就该问了,不不,是大前天。何先生,胁从和教唆是重罪,而且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张牙舞爪地威胁了一番,苏迦又循循善诱地,企图把何肇一变成共犯,“法官判你今天带我去酒吧。带我去嘛,何先生,再宅我就要发霉了。”
    何肇一被他逗笑了,想了一想,说道:“可以,但是我替你点酒。下来吧。”
    苏迦奔下了楼。

    街头到巷尾一溜儿食摊,还有卖首饰、套圈儿、印照片的,而游客们也非常配合地摩肩接踵,挤挤挨挨,积雨未干的街上甚至还吐出了一只人字拖。即使气压再低一点,路面上的积水再脏污一点,都未必能拦住大家憋了好几天的社交热情。
    苏迦在人流里艰难地跟着何肇一,最后停在两间首饰铺前。在兴致勃勃试戴戒指、臂环、项链的女体森林中,苏迦仗着身高优势,问几步之外的何肇一:“何先生,你要买首饰吗?”
    何肇一没有答话,他微微一笑,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苏迦一下子惊慌了起来,像是弄丢了作业的小学生。
    “何先生!何先生?”周围好像瞬间变得空荡荡的,这小朋友不仅弄丢了作业,而且还迷了路,“何先生?何先生!”
    不过很快,他就被拽进了一条窄缝,对方的拇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戒圈贴在苏迦的手腕上。
    他定下心来。

    真的是一条窄缝,也就比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的砖缝宽一点点吧。苏迦不算魁梧,在这里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如果换作身材高大的安德鲁,大概无论如何都免不了蹭上湿漉漉的墙面。
    “何先生!”苏迦埋怨似的叫了对方一声。
    何肇一回过头来,神情中竟然隐约可见揶揄:“真的这么想喝酒吗?喝不到就要哭了呀?”
    “何先生!!”

    那条窄缝走到头,嚯,竟然真的别有洞天。
    长长的吧台上堆满了啤酒瓶,空的满的,立的倒的,像个当代艺术品展览;Bartender炫技似的,把雪克壶扔出了花,引起一阵阵赞赏的尖叫;几个坐在吧台前的白人对他们大喊了一声“看这里!”,噼里啪啦当头就是一波闪光灯*,然后他们看着相机里神情呆滞的来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欢迎来到女神游乐场。”

    哦,原来这间酒吧,叫作女神游乐场*。

    此间的Bartender红发雪肤,眉眼深邃而艳丽,刚叼上烟,立刻就有几只殷勤的打火机送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吐了个漂亮的烟圈之后,她懒洋洋地冲何肇一飞了个媚眼,问道:“喝什么?”
    是的,是她。她是个女人。
    何肇一答:“一杯Martini,一杯Florida。”
    Bartender吃吃地笑了起来:“Martini给你,Florida给他吗?我其实可以直接给他开一罐橙子汁,要不要再加一碗冰激凌?”她的眼波这时才荡过苏迦,好像刚刚才注意到这个人。
    “也可以。”
    “哦哟,哦哟。你们真是甜……”她暧昧地掩住了红唇。

    何肇一引了苏迦到卡座。
    即使招了一个妩媚的白人女酒保,这到底是一间南洋酒吧。卡座都是竹榻式样,花色浓艳纹路繁复的软缎帷幔低垂,聊作遮挡。
    苏迦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一下。
    “怎么了?”何肇一已经惬意地歪在了榻上,摆弄了一下手边的青釉鹅颈瓶,另一只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这里……有点像、像那个。”苏迦将手放在嘴边比划了一下。
    “鸦片烟馆?”何肇一直接说了出来。
    “……”
    “一会儿,记得千万不要抽别人给你的烟,”何肇一的声音越发轻了,神秘地一笑,“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苏迦的回答是气鼓鼓地坐到了竹榻的另一边。

    不多时,Bartender亲自端着托盘来送酒:“Martini给你,”她额外给了何肇一两根橄榄串,又端起那杯粉红色的液体塞给苏迦,“橙子汁*给小朋友。”
    她还慷慨地赠送了一盘泡芙,苏迦捏起一颗来咬了一口,发现里面的夹心居然是草莓冰激凌。
    “还需要什么吗?”她的胸`脯悬在苏迦的正上方,雪白肥美,像两杯盛在紧身衣里的牛奶,看得苏迦不禁瑟缩了一下。
    “暂时不用了,谢谢你。”何肇一把一张纸币叠成了一颗心,塞进了她紧身衣的领口里。
    “谢谢你才对。”她从牛奶里捞出了那颗心,放在红唇边吻了一下。

    乐池里有一个两人乐队,用不知什么语言在唱歌,主唱的嗓子很坏,但旋律异常吸引人,靡靡的,诱惑的,像温柔的漩涡,或者湿润的沼泽,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跌进去。过分大的衬衣罩住主唱,显得他很小,不堪重负的样子。他和键盘手看上去都心不在焉的,配合得也不甚默契,好像完全放弃了取悦听众。
    一曲终了,有零零星星的掌声和嘘声。主唱拿着帽子在卡座周围走了一圈,很少人给钱,他好像也没有觉得受到了冒犯。走到这张榻前时,苏迦摸出来一张大额钞票,他还受到了惊吓似的,瞪大了红红的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要流出眼泪来。
    “很好听,谢谢你。”苏迦用英文对他说,表情异常诚恳,他擅长这个。
    “哦……没、没关系。”主唱词不达意地回答道,迟钝地抽了抽鼻子,鼻翼神经质地扇了扇。苏迦注意到,他的手抖得很厉害,是重度成瘾戒断的后遗症。

    音乐换成了中文歌,一个低沉缠绵的女声——
    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
    你我相逢于黑夜的海上,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听上去很悲伤,不过说到底,大概是没有什么人会在意酒吧里的音乐,大家都是来浪掷虚拟的乡愁,以酒浇胸中垒块的。

    苏迦端起那杯粉红色的液体,喝了一口,发现竟然一丝酒味也没有——那酒保居然真的给了他一杯橙子汽水。
    他听到了一声忍俊不禁的嗤笑。
    扭头望去,何先生正摩挲着一支烟,笑容称得上幸灾乐祸。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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