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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段父点点头,“那你知道他们家是常住哪个城市吗?”
段亦远点点头:“恩。知道。”但就故意不说。
“哪个城市?”段父也顾不得那么多,儿子不直说,他就刨根问底。
段亦远笑了笑,老爸这波操作也是没皮没脸了:“乌玉市,回头我把他们家的具体地址也打听来告诉你。”
“好好好,儿子你太懂我了,”段章一扫平时的严父形象,狗腿的不像样,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他们家住址?”
段亦远装傻:“你是打算给他们家寄画吧?你给别人寄画也不是第一次了。”
段父听到儿子的回答松了口气,笑道:“对,对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段亦远笑笑,觉得老爸怎么突然变可爱了,有些意外。
段父出了厨房绕了一圈,又跑回来站在段亦远身旁:“你说,乌玉市如果居住的话怎么样?”
段亦远挑挑眉,这好像是……
段亦远盛好菜,边往餐厅里端,边回答:“挺好的,算是二线城市里经济发展比较好的,城市规划也挺好,自然环境也保护的不错,前段时间我刚去过,那里的人很友善,气候饮食各方面都挺宜人。”
段父也跟着端盘子,点点头:“哦……听上去好像很不错?”
段亦远笑笑:“爸,你是想在那里买一套房子作为投资?”持续装傻中。
段父一听笑了:“对的,对的,而且你说那个城市那么好,咱们住在那边也挺不错的吧?”
段亦远要无言以对了:哇,段老爹,你可不可以不要表现的那么明显,我装傻装的很辛苦啊。
不过,想想,如果能定居乌玉市,就放假也能跟佳时见面,似乎挺好的。段亦远点点头:“是挺好的,那寸嫦市的房子要卖了吗?”
段父想了想:“也不急吧,咱家也不缺那点钱,而且我画展经常在寸嫦市办,有个地方落脚还是比较好。”
段亦远笑笑:“你开心就好。”
段父听不出这中间的语气,只道:“开心,开心,儿子都能给我做饭了,我当然开心,”然后吃了一下段亦远做的肉末茄子,一脸惊讶,“这茄子真不错,不愧是我儿子,真是优秀。”
段亦远看着段父那高兴劲儿,想着以后要跟佳时同一个城市,觉得自己确实挺优秀的。
第45章 死里逃生
佳时父子的晚饭是在亲戚家吃的,苏父喝了点小酒,有点醉意但也还算清醒。
在梅久市的时候,他们都住在爷爷奶奶家。回家的路上,佳时陪着苏父沿河边的走廊慢慢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佳时有些好奇的问老爸:“爸,你说……我都跟你说了我感情的事了,你要不要也跟我说说你感情的事?”
苏父笑了笑:“我感情的事?你跟你爸我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你爸是个单身?你这存心跟我得瑟是吧?”
佳时伸手拉了拉苏父,防止他走到车道上去:“不是不是,我就是好奇,你单身这么多年,总得有原因吧?”
苏父:“哪有什么原因,难道你之前单身十八年也有原因?”
佳时:“当然有原因了,那是因为前十八年段亦远没有出现。”
苏父瘪瘪嘴,觉得佳时说的挺有道理,于是点点头:“那估计是因为我还没遇到合适的吧?”
佳时:“就没有一个动心的?你活了四十年了,我不相信你一个动心的人都没遇到过。”
苏父:“儿子,你很幸运,你动心的人刚好也对你动心。但人生其实有很多种情况,就是你没能跟你动心的人在一起,甚至连‘相爱’的情况都没出现过,有时候对一个人的动心,浅薄到连单恋都算不上,所以动心根本就不顶用。”
佳时:“爸你这么好一个男人,不可能没有对你动心的人吧?难道是因为我这个拖油瓶?”
苏父抬手打了打佳时的后背:“瞎说什么呢,你哪是什么拖油瓶?你是爸比的小心肝。没有你,爸比都不知道这些年得多寂寞。”
佳时有些担忧的扶住苏父:“但是我以后肯定陪你的时间会慢慢减少,你就真的不打算找个人陪陪你?”
苏父愣了愣,随即假哭起来:“嘤嘤嘤,我儿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啊,看我养了个白眼儿狼啊。”
佳时受不了了:“爸,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你就说那幅画《远远》,上面画的是不是你?”
苏父一听,有一瞬间的语塞。
就在这停顿的一瞬间,佳时明白了段亦远的推测是对的。
想起老爸每次看画展时盯着自己的画像看很久,就有点诡异。
肯定不是老爸自恋。而是,他或许在怀念这幅画绘制的那段时光,怀念给他画这幅画的那个人。
佳时想了想,问:“爸,这么些年来,你是不是一直想着段章?”
苏父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自己最不愿回忆的感情,却被儿子问起,这太让人尴尬了。他甚至有几分羞恼,但又有几分委屈,想了好半天,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想着或许这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苏父想不出解释或者否定的话,只是淡淡道:“佳时,我现在有点上头,咱们就别聊这些问题了。”
佳时看着老爸的表情有些难过,于是点点头不再说话。
这算是默认了?
苏远夜里看着梅久市透彻的天空,有些失眠。这与小时候的夜空已经截然不同,星星太过奚落,有些寂寥。
他想起了某个与段章相识的片段。
事情已经过了几十年,很多东西都变的模糊,唯有那时阳光斜射进画室的温度,还在皮肤上温柔的发热。
苏远跟着师父学毛笔字的时候,段章已经在那里学了一年国画。
所以苏远叫段章一声“师兄”。
他们那时候才五六岁,苏远觉得这个师兄长得真好看,就经常跟他在一块儿玩。
其实那个年代也没什么可玩的,无非是在车辆还很少的路上,来来去去,在路边捉蛐蛐,在别人家的田里偷西红柿。
苏远老实,什么也不会,坏主意都是段章想的。那时候苏远是段章的小尾巴。
段章家里条件好,经常会买一些少有的糖果和糕点,他总是记得给苏远带来分一半。
段章对于苏远来说,大概是最最喜欢的人了。
后来段章没有继续学国画,他转去学习西洋的油画,因为更喜欢。
他们见面的机会变少了,但段章还是会经常跑来找苏远玩。梅久市也不大,从段章家到苏远家不过二十分钟的脚程。
一直到十五岁,苏远还是软软糯糯的叫着“师兄”跟在段章身后。
梅久市的小河,是夏天里孩子们经常戏耍的地方。但也是很危险的地方。
没有大人们看管,孩子们自己下河,出了事故没人来救,人可能就没了。
每年那条河里都会死掉几个小孩,但孩子们一到炎热的夏天,还是会结伴去河里玩,家长们怎么警告怎么打都没用。
段章跟几个哥们儿一起在河里游泳,当然也拉上了他的小尾巴苏远。
苏远胆子小,最远只敢在齐腰的水深处泡着,跟着段章学习怎么游泳。
段章说自己家里请过教练,所以他的动作都是专业的,苏远学了也一定是最标准好看的。
苏远在水里有些紧张的学着划水的动作,呛着水慌不择路,会一把抱住一旁的段章。
“别怕,我在呢。”段章拍着苏远的背,笑笑。
一旁的几个朋友调笑起来:“你们干嘛呢,游泳还抱那么紧。”
苏远有些羞涩的退开,继续自己练习起来。
几个男生觉得在浅水的地方游着无趣,就开始横穿小河,比赛谁先游到对岸。苏远水性不好,没参加,他觉得有些冷了,就上岸看着他们玩。
几人比了几个来回,都觉得没劲儿,有人提议:“要不咱们来玩摸石头吧?”
“怎么玩?”
“咱们到河中央,往下潜水,拿河底的石头,然后比谁拿到的石头大。”
“有意思,来来来。”
苏远虽然觉得这游戏挺有趣,但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河中央。
几个男孩子在河中央踩着水,露出头倒数3;2;1然后一头扎进水里。
水面散开水花,露出一两只脚后恢复了平静流动的样子。
河边变得格外安静,苏远看着一旁的断崖投在河中的阴影,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倒影着的对岸的风景,心跳的飞快。
不知过了多久,河面冒出了第一个头,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看到段章的头冒出水面后,苏远才松了口气。
他们笑着倒数三二一,举起了手里的石头,互相一比较,段章的石头最大,赢了。
他得意的笑着,冲苏远比划着,逗得苏远也在岸上跟着乐。
“没意思。”输的人有些不高兴。
段章笑笑:“那你们觉得怎么着才有意思。”
其中一人提议:“这样吧,我那橙色的裤头,你们不都笑话吗,我把它裹在一块石头上,丢进水里,咱们在河底找,谁先找到谁就赢了。”
“谁要找你的裤头啊,恶心。”
“来不来,成败在此一举!”裤头的主人还在说。
坐在岸上的苏远又隐隐担心起来:“师兄,今天已经不早了,要不明天再来玩吧?”
段章听到也觉的时候不早了,就往岸上游。
其他几人劝住:“别啊,就玩最后一把。”
“你刚刚不还说恶心吗?”
“我这是为了荣誉而战。”
段章想了想:“好吧,就玩这最后一把,咱们就回家。”
“好嘞!”
裤头主人把他亮橙色的裤头,牢牢裹在一块石头上抛入了河中,等了半分钟,几人倒数后纷纷扎进了河里。
玩了一下午了,几个孩子的体力都已经不太充足,很快就有人两手空空的上了岸:“太他妈难找了,让他们去找吧。”
然后是第二个人放弃,上岸。
第三个上岸的时候,拿到了那块石头,得意洋洋的在岸边等着。
接着是第四个第五个人。
只剩下段章一个人没出水面了,没有戴表所以不知道具体时间,但这在苏远看来已经很久了,他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三步并作两步,往段章入水的地方跑去。
身后还有几个人在劝苏远就在岸上等着,但苏远跑的太快,他们又累的很,于是也没追。
这是苏远第一次潜入河底,他焦急的四处游着,腹部贴过河底长着滑腻腻水藻的鹅暖石,看到一些小鱼小虾在身周快速游过。
就在苏远感觉自己可能需要回水面换气的时候,他发现了不远处在河底蜷成一团的段章。
段章的脚似乎是被石头卡住了。
苏远顾不得换气,飞快的向对方游去。
水底的光线并不好,苏远来不及看段章此时的表情,他只能一边跟水压对抗着,一边忍受着肺里氧气不足所带来的痛苦,有些手忙脚乱的拨弄段章脚周围的石头。
卡住段章脚踝的那块石头又大又沉,还长着水草,太滑,不好用劲儿,两人用尽全力才推开,段章终于获得自由,拉着苏远的手臂,腿一登,往水面飞快的窜去。
苏远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在水面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身边的段章,那平日里红光满面的脸此时煞白煞白的,一眼就看出了是鬼门关走一趟的虚弱和惊慌。
两人被河水往下游冲了大概五十米,才靠岸,相互扶着走上了河岸。
几个小伙伴也吓傻了,一路跟过来看情况。
段章笑骂着他的几个好哥们儿:“你们几个没良心的,都不来救我,要不是小远来了,我今天怕是就交代在这里了。”
那几人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有一人心虚的说:“段哥,你是我们几人里水性最好的,我们也是体力跟不上啊……”
段章也没再多说,一屁股坐在岸边晒烫的鹅暖石上,看着眼前嘴唇发白的苏远:“对不起啊,让你急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