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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要紧,反正还没到时候,你不用这么麻烦,”江成川挪动着笨重的身体翻了个身,面对面跟他侧躺着,“睡觉睡觉,离天亮还早着呢。”
李望白很想问问他到底是梦到了什么,竟然能被吓醒,但看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就忍住了没有开口。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李望白感觉自从分手一次又复合好后,江成川总是给他一种暗含无奈又通透开阔的感觉,仿佛什么东西在他眼里都是可以包容的,逞强更胜从前,但那些任性和锋芒却反而隐匿了。
昏暗里,李望白出神地睁着眼,江成川也没有再次睡着,他这几晚老是会做些有关生产时的怪梦。在梦里,有时候肚子痛得要命,孩子却无处可出;有时候躺在手术台上,锋利的刀锋切开肚子,却迟迟没人为他缝合……
他知道自己是平时太紧张担心,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越接近预产期就越无法控制。
明明上一世并没有这么紧张,那时除了经济上的困难,江成川就没操心过别的。
昏昏沉沉,江成川又想起了那时乐乐出生时的场景:程医生提前替他打点好了手术安排,还借了他一些钱补充手术费。手术当天,他检查完后被护士推进手术室,程医生全程陪同着他,周围还有几个医生和护士,他们都一脸严肃,有的还拿着纸笔不断记录数据。
对于这些记数据的医护人员,江成川知道他们的目的,但他没精力去计较了,只要孩子平平安安出生,就算要他抽血给他们去研究又有什么关系?
“相信我,不会有事的。”那时,程医生说的话,江成川至今还记得。
后来,他跟乐乐在医院一住就是半个月,程医生下了班时常过来看他们,甚至连换尿不湿也是她教会江成川的。
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如今的江成川却不复当时的勇敢和坦然,看来,果然是好日子过得太滋润,甚至让人开始踌躇不前起来。
这一夜江成川跟李望白都没有睡好,吃早餐时丁苑见他两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便问了一句。
李望白没跟她说江成川晚上做噩梦的事,只是说被子太厚有点热,没睡好。
“嗯,这几天气温确实明显升高了,我一会儿让刘姐她们将被褥都换成薄的,”丁苑说着顿了顿,“你爸爸特意请了一位专家过来,明天就会到S市,到时候他也会从旁协助,成川怀孕这件事,虽说是不宜声张,但有些东西不得不多做考虑。所以成川,明天去见见那个专家,让他查看一下,你不要有负担。”
“既然是您跟伯父的好意,我当然不会有什么想法的,都是为了孩子好,我也希望能一切顺利!”江成川笑道。
丁苑欣慰地点点头,“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孩子要用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到时候一生完我们就转到月子中心去,虽然你是男的,但这开刀动手术毕竟是损伤身体的大事,一定得好好调养。”
“……月子中心?那里都是女人吧,我去不太好吧,”江成川干笑着说,用尴尬又可怜的眼神向她传达自己不想去月子中心的重要想法。
然而丁苑对此很是坚持,一点也不肯松口,而是温声劝他,“不用想那些丢不丢人合不合适的问题,咱们是去养身体的,那里有营养师育婴师,很多东西都比在家好。”
这时一直只顾着吃东西的李望白总算表态了,“妈妈,月子中心是什么都有,可毕竟都是产妇待的地方,咱们家除了你都是男人,进进出出毕竟不方便,再说了,营养师育婴师,请几个不就好了。”
丁苑仔细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便点点头,“行吧,那就回家休养。”
李望白又说,“这边人来人往,偶尔还有客人登门,实在不方便,我认为还是回卿江园比较合适。”
丁苑愣了一愣,下意识就想反对,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行,我让张姐今天就过去收拾一下,该添置的都一次性备齐了,这边的东西也要搬一些过去。”
“好,那就有劳您了,”李望白笑了笑,接着说,“对了,虽然有育婴师,但毕竟是咱们自家的孩子,一定得有个有经验的自家人在,不知道您这位亲奶奶有没有时间,过去帮我们带带孩子?”
丁苑佯装生气地看他一眼,“这还用你来多嘴,我不去看着,你能照顾得了他们一大一小?”
江成川在旁边听着这母子俩俏皮又亲密的对话,脸上带笑的同时又不由有点出神,感觉这种美满平静的日子,有些不真实。
或许冥冥中还是有预感这回事,江成川之前做的那些噩梦,仿佛就是一个不好的信号,预示着麻烦的来临。
第二天那位专家准时抵达S市,李庸专门派了人去接应,将专家安排到私人医院熟悉情况。
中午十一点,丁苑和李望白陪着江成川正准备去会见那位专家,还没上车,张姐拿着江成川的手机追了出来,“电话响了好几次了,你要不要先接?”
“接吧,不差这几分钟,”丁苑说。
江成川接过手机一看,屏幕上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他辨认了两遍,没认出来这是谁的电话。
手机还在一阵阵响铃,江成川只好按了接听键,“你好,找谁?”
那头是个陌生男声,公事公办地问,“请问是江成川吗?这儿是xx街道派出所,江友良是你父亲吗?”
江成川一听派出所和江友良这几个字,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头还在问,“喂?听得见吗?”
“……是,我是江成川,请问具体是发生了什么情况?能劳烦您解释一下吗?”江成川平静地说。
“我们这儿接收到一位外来求助者,他说是来看儿子的,可是迷路了,儿子又避而不见,走投无路只好报警。”
“……”江成川光从这几句转述里都能想象得出江友良说这些无赖话的时候,嘴脸有多么丑恶。
江成川冷笑不止,简直不知道该夸他聪明还是卑鄙,居然还玩报警这一招!
李望白看他脸色不对,眉头皱了皱,“谁的电话?给我听。”
江成川一动不动,沉默地听着那头民警的训斥,“我说,你确实是他儿子吧?现在的年轻人还有没有点责任心了,自己亲爹都不理不睬,还避而不见,赶紧的,过来领人,地址知道吧,xx街道派出所,听说你还是长青大学学生,应该认路吧?”
江成川语气淡淡地笑了笑,“好,麻烦您了,我知道了。”
民警满意地又说了两句,把电话挂了。
江成川收起手机,心里并没有要去见江友良的打算。江友良这招确实很有准头,一下子就扎在了江成川的动脉上。
去了,扯不完的皮,不去,更是有无尽的麻烦。江成川不怕跟他扯皮,只是目前的情况,让自己心有顾忌。
江成川一想到江友良千里迢迢从老家过来,跑到派出所贬低编排自己,就一股恶气从心头腾起,恨不得立马就当面戳穿他的险恶卑鄙。
他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突然一阵疼痛从肚子里传来,脚下一软,差点滑倒在地。
第六十五章
江成川扶住车顶勉强站住; 抬头看向李望白; 眼里布满惶恐,“孩子……孩子,好像要出来了。”
他话没说完,李望白已经从他背后一把撑住,冷静地叫丁苑,“妈妈; 快打电话通知医院。”
“好; 我马上打; 别着急; ”丁苑掏出手机; 迅速把电话打到私人医院,那边早在十天前就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接到她的电话当即便动作起来。
丁苑跟医院这边电话一挂,立马又通知了专家那边; 让人赶紧将他送到私人医院做接应。
与此同时,李望白已经扶着江成川坐进了车里,丁苑电话一挂断; 便紧跟着坐上去,吩咐司机,“爱仁医院; 赶紧!”
后座上; 江成川浑身紧绷地靠在李望白肩上; 肚子里不断袭来的剧痛令他嘴唇发白; 只有用力咬紧牙关才能不让自己□□出声。
李望白的手被江成川紧紧攥在手中,从手掌上传来的压迫感,他能感觉到江成川此刻有多么痛苦难挨,但是除了让他紧紧抓着,自己却没法令他减轻痛苦。
“成川,别害怕,马上就到了,”李望白紧紧揽着他,不断在他耳边安慰。
李望白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无力,除了不断安慰他,一点痛楚都不能分担。
在丁苑紧张的催促下,司机将车子开得飞快,情况危急,也顾不得什么平稳驾驶了。
十五分钟后,车子总算停在了爱仁医院的大门口,接到通知后的医生护士早就已经推着急救床等在了那里,车门一打开,迅速就把江成川往手术室转移。
江成川一手还抓着自己的手机,剧痛不断的瞬间,他的脑海里竟然还清晰地记挂着江友良的事,他知道派出所肯定还会再打电话来催促,但自己现在这种情况,短时间内肯定是跟这件事没完了。
到时候自己进了手术室,李望白肯定替自己接电话,关于跟江友良,跟江家的关系,江成川都不想让李望白片面地去了解,他想由自己亲口跟他解释。
进手术室前,江成川把手机塞给李望白,忍着痛叮嘱他,“谁的电话,也别接,等我出来,行吗?”
李望白将手机接过来随手揣进口袋,强颜欢笑地温声向他保证,“好,我一定不接。”
“家属止步,请在外面等候!”
“我要陪着他!”李望白正心疼得不得了,哪里放心他一个人进去,不管护士怎么劝,都态度强硬地要进手术室陪护。
护士拿他没办法,劝到最后只能不客气地说,“先生,你再这样耽搁时间,会影响他的生命安危的!”
这时丁苑将李望白按住了,“Allen,先别着急,有这么多医生在,不会有事的,医生手术需要全神贯注,多一个人就多一分麻烦。再说咱们刚从外面进来,也没有经过杀菌消毒,还是别进去为好。”
“这位太太说的对,家属在外面安心等着就好了,不会有事的,”护士说完,退回手术室,果断地将门关上了。
红色的提醒字样亮起,手术中。
李望白愣愣地望着紧闭的手术室门,这一路飞奔过来,混乱又焦急,此刻人一静止下来便汗水不断,将他的额发和衬衫都浸湿了。
丁苑看着自己儿子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叹息一声,也是心有不忍。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那这男人又如何呢?只盼望千万一切顺利。
“擦擦汗,坐下来休息一下,到时候那一大一小还等着你照顾,别先把自己累坏了,”丁苑抽出纸巾递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
“……嗯,”李望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接过纸巾心不在焉地胡乱擦了一下,靠在墙壁上对着手里的手机沉思起来。
打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一个陌生电话出现在最顶端,归属地显示是本市,究竟是什么人的电话,说了什么事,才让江成川产生这么剧烈的反应?
李望白修长的手指在那个陌生号码上停留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
旁边的椅子上,丁苑则在打电话,“张姐,你把我之前准备好的新生儿用品都带过来,顺便吩咐刘姐,炖点参汤备着,等电话通知了就送过来。”
她说完挂了电话,抬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又拨了另外一个号码,那头过了十几秒才接起,“在开会,晚点回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