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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罪。”莘烛随意一掐,手心燃起火焰。
牧谦盯着火焰退后两步。
阴鹜青年的眸子淬了毒,恨不能咬死莘烛,他眼中有浓郁的恐惧和愤怒:“明明无冤无仇!”
“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放开我!啊!”
放开?放开是不可能放开的。
莘烛舔了舔牙尖,露出个幽幽的笑容:“我收了钱,这不算是多管闲事。”
“你是邪祟,我是公务员,有权捉你。”
他以掌化爪,在阴鹜青年后脖一掐,“噗”地一下出现白烟,阴鹜青年秒变白刺猬。
刺猬目瞪口呆,伸出小爪子,不敢置信地僵立当场。
失败了?这不可能!
少年呆了,脚下一软摔在玄关,扯着嗓子恐惧地怪叫:“你们是什么人?你对我哥做了什么?”
莘烛眯眼打量少年,在他脸上看到了模糊的死亡黑雾,他的命格正在替换。
原来如此。
阴鹜青年之所以没被反噬,是因为又找了个替身。
在坑亲人的道路上,阴鹜青年做的挺尽心的,莘烛默默地想。
他捏着刺猬进入别墅,环视一周。
别墅内浓雾弥漫。
有什么东西在搞鬼,莘烛若有所思地摩挲下巴,猜测是阴鹜青年口中未曾露面的姥姥。
牧谦上前,一手抓起吓得四肢瘫软的少年:“能走吗?”
少年不能,他受了惊吓,一时无法接受现实。
“你们放了我哥!”少年没经历过什么,就是个只会吃吃喝喝的纨绔,如今已经吓到脸色惨白,“放……”
莘烛瞥了他一眼,眼神轻飘飘的,没带一丝威慑力。
大背心少年宛若惊弓之鸟,一个激灵。
他不敢吱声了。
白色刺猬同样心惊胆战,他被一圈仿佛能将他烧成齑粉的火焰捆着。
莘烛随手一挥,火焰灼烧,浓雾逃也似的翻滚消散。
牧谦举起了大拇指,赞叹地道:“这一招不错,如果是我可能只会扇风了。”
“我点火,你扇风?也不错。”莘烛笑了。
牧谦轻咳一声。
远在青云市的闫幽玖莫名感觉一阵恶寒,头顶吹过一缕微风。
疑惑地搁下钢笔摸了摸发丝,闫总想起甜蜜的夜晚,忍不住露出了个齁人的微笑:“小烛。”
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许正在骂他。
手机一点,发了消息。
叮咚。
在迷障的别墅中,手机的铃声异常响亮,莘烛疑惑地瞧了瞧:“我在北春城。”
【闫臭狗:你在北春城?】
【闫臭狗:去做什么?】
对方正在输入,莘烛勾唇,继续发语音:“抓刺猬。”
【闫臭狗:还有谁,我现在去找你。】
【闫臭狗:东北很冷,不过他们的烧烤味道很不错,我们可以晚上一起撸串喝啤酒看冰灯。】
【闫臭狗:等我。】
盯着最后两个字,莘烛弯了弯眉眼,幽幽地舔着牙尖:“好啊,你来!”
牧谦见他一脸粉色的圣光,顿觉无语:“你这傻笑。”
莘烛笑睨他:“我这是报复的冷笑。”
牧谦莫得感情:“哦。”
我信了你的邪。
两人天天腻歪就罢了,闫总还跟疯狗一样追着他秀恩爱,仿佛他是什么需要严防死守的情敌。
他承认自己对莘烛很有好感,但这种好感只是天生的亲人般的亲近。
就像是,就像是遇见了许久不见的朋友那种玄幻的感觉。
当然私心上,让闫总生气他高兴。
莘烛如逛商场一样在别墅中逛了一圈儿,无奈地摊了摊手:“应该带饕餮或三头犬来的。”
困在结界里不假,刺猬老祖宗也是挺能藏的,莘烛就没找着她的身影。
牧谦:“怎么办?”
莘烛不甚在意地摆手:“那就给刺猬质放点血吧。”
被他揪着的白色刺猬惊恐:“吱吱!”
姥姥救我!
莘烛走到厨房,试了试,果断拿出四四方方的菜刀:“这个看上去最锋利。”
牧谦目瞪口呆,刺猬不如巴掌大,被搁在砧板上怪唬人的。
他默默地扭过头,画面血腥。
少年吓疯。
“不不不!你不能这样,你们到底是谁?想对我哥做什么,你们这是犯法,私闯民宅!”
猛地一个哆嗦回过神来,少年一脸狰狞的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哥!”
“吱吱吱!吱吱!”
莘烛随意道:“你去烧油,大火,勾兑油不够香,倒豆油。”
牧谦:“…………”
牧谦的嘴角一抽,怜悯地看白色刺猬:“好。”
烧什么?烧油锅要做什么?白色刺猬吓哭,“呲”了一泡尿:“吱吱!”
莘烛敏锐地躲避水流攻击,抬起了菜刀:“应该不疼。”
是,是不疼。
一刀下来就两半了,白色刺猬目眦欲裂,剧烈战栗,努力将自己团成一个刺球:“吱吱吱!”
莘烛的余光瞥见了一抹白色,嘴角意味深长的笑意加深:“来了。”
“吱——”
一道冷光由远及近,裹挟着弑杀的阴森,如一道疾风刺向莘烛的后背,若被这细针扎透,正常人也就死了。莘烛轻松地侧身避让,筷子夹起白色刺猬在油锅上晃荡了一圈儿。
白色刺猬紧紧抱着筷子,生怕他夹不住自己。
“吱吱吱!”
白色刺猬吓到一脸鼻涕一脸泪。
那藏在暗处的人投鼠忌器,不敢再扔针,“你放开他,有事可以商量。”
翘起一边的嘴角,莘烛似笑非笑地道:“哦,不打了么?”
“…………”
空间静谧几秒,四面八方传来苍老的女声:“大人请原谅小仙的无礼,我们方才只是在试探。”
“嗯。你出来。”莘烛随意地招手,像是在召唤小狗。
“…………”
半晌,从楼梯下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颤巍巍的老太太缓步而来,她的笑容有点难看,“大人,您好,白柳氏白云向你问好。”
白云?名字可以的。
莘烛“嗯”了一声,掐着小刺猬落座,“知道我的来意么?”
老太太的神色忐忑,还有些悲愤:“知道。”
“这是你孙子。”
“是的。”
她的女儿怀了妖种,需要找个人类胎儿的身体稳定胎魂,于是她们就盯上了这家人身上。
老婆死了,老公又是个酒囊饭袋,她们母女很快掌控了这家的命脉。
替她孙儿换了富贵命,孙儿也不用担心天劫。
但她没想到人妖死了还不安生。
莘烛眯了眯眼,指着战战兢兢的少年:“那他呢?我没看出他身上有妖脉。”
姥姥:“是酒囊饭袋搞出来的私生子,被我接了回来,当个靶子。”
那孬种还很感激她们大度。
怎么可能。
少年一呆,懵逼地瞪圆了眼:“姥姥?”
他一向喜欢的姥姥说什么?
什么意思?
他不是妈妈的孩子吗?妈妈是因为这个才除了给他钱外一点也不关心他吗?
莘烛点了下头:“嗯,不是自己的孩子就不在意了,所以,你们又将反噬的命格转给他了?”
“养了他这么久,他应该回报了不是吗。”
老人沉默几秒冷淡地道。
少年傻了:“姥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姥姥,我是小初啊!你不喜欢我了吗?你不是说我很可爱吗,为什么会……”
老人垂眸道:“因为要你心甘情愿地吃下我喂你的转命咒物。”
“你不准备骗他了?”莘烛意味深长。
“没必要。”
老人撕开了伪善的嘴脸,露出了冷酷无情的一面:“反正刚刚已经正式转换了,他总要死的。”
就是说死人连欺骗都懒得伪装了。这只老刺猬压根没心的。
少年茫然地望着她,一脸无措。
他要死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会发生这种事情,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不速之客?
“是你们对不对!是你们在欺骗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
少年渐渐露出了怨愤与惊恐,犹如被舍弃的孤儿。
他也的确是个被丢弃的孤儿。
莘烛眯了眯眼,幽幽地道:“那他的父亲呢?已经被你们杀死了么。”
“没有,半身不遂。”老人露出了自己的一手刺,随意地道,语气仿佛讨论蝼蚁。
少年惊恐地望着他姥姥变形:“你是刺猬?!家里供奉的是姥姥对不对!”
“父亲那么虔诚你为什么……”
少年忽然失了智,踉踉跄跄站不稳,眼眶布满了血丝,又吼又叫:“是你让他半身不遂?”
“你不是我姥姥,我姥姥待人亲厚,你是个妖怪!你是个妖怪啊啊啊!”
少年怨愤地骂完,扭头就冲出家门。
牧谦追出去。
门被甩上,发出“乓”地一声。
老人眼底森冷的色彩渐渐柔和,她缓缓勾起了个弧度。
吱——砰——
莘烛一怔,眯起眼:“你是故意刺激他的么?”
“其实命运并没完全转移,但你需要他去疯狂,需要他出去接受反噬是嘛?”莘烛蹙眉道。
“是的。”
莘烛“嗯”了一声,一道刺骨的冷刀猝不及防地从他心口戳出来:“哈。”
低头瞧了瞧,莘大佬咧开嘴,脑壳冒火:“不错。”
这是连老天都没做到的。
轰隆隆。
老天爷不满,老天爷表示自己只是大度。
老人缓缓抬头,露出了志在必得,胜券在握的笑容:“你们的力量真诱人,我们会吸收掉的。”
“我会给你找个好墓地。”娇俏的年轻女声从莘烛身后响起,“咯咯咯。”
这是这一家披着继母人皮的刺猬精,老人的女儿。
一直藏着等待刺杀的机会。
女儿笑嘻嘻:“妈妈,我这次做的怎么样?”
“女儿做的真棒,隔壁的黄袍子和蛇崽子都这么被你宰掉了呢,过几天我糊弄那只狐狸过来。”
一对儿母女为胜利庆祝,等另一个回来,再用同样的招数糊弄牧谦弄死他。
白刺猬露出幸灾乐祸的解气表情:“吱吱吱!”
女儿摸摸儿子:“妈替你报仇了。”
白刺猬:“吱……”
“有点意思。”浑身开始冒烟,莘烛的整个化作金色的火焰。
金光闪烁,光芒绚耀。插在莘烛心口的刀当啷掉在地上,脆响唬住了三只刺猬。
女儿目瞪口呆,渐渐惊惧。
“这是……”
“啊!好疼,好烫啊,救命啊啊啊!妈妈……”
一撮火焰骤然暴涨化作嗜血巨兽,眨眼将娇笑的女儿吞噬了,她的声音还隐约地残留在空中。
女儿刺猬甚至没来得及挣扎,火焰化作青烟消散,她连一丝齑粉都没有。
莘烛塑形,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啧,你们不错,我有生气。”
原本这一家选择改过自新会九死一生。
现在的话,都可以去死了。
老人和白毛刺猬大惊失色:“啊!你到底是什么?!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到底是谁?!”
“我现在不像个人么?”莘烛施施然地伸出手晃了晃。
他的手白皙光滑,的确是人手。
系统:不干人事。
老人吓得肝胆俱裂,终于后怕了:“不不,饶了我!”
铁板这么铁,他们可能得罪了一个神明。
她之前自大傲慢,只当莘烛是普通的道士。能全身火焰化,这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火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