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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时我们就说过,这凶手不正常。”
“‘他’不是温柔。”徐戡说:“是敷衍!‘他’的目的根本不是奸丨尸,而是在徐玉娇的阴丨道里留下避孕套的润滑油,让我们误认为‘他’是个谨慎的男人,以戴套的方式避免留下精斑!”
花崇揉着眉心,“那么当时侵犯徐玉娇的,可能是凶手手中的某种工具。有这种工具,再加上避孕套,凶手无论男女,都可以造成奸丨尸的假象。”
徐戡失落地摇头,“抱歉,是我疏忽了。”
花崇在他肩上拍了拍,“别自责。至少到目前,在徐玉娇一案里,我们没有发现有作案动机的女性嫌疑人。这个疏忽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徐戡走后,柳至秦道:“我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革丨命尚未成功。”花崇苦笑,“小柳哥,你可别飘。”
“哪里的话,你都没飘,我怎么飘?”
“我飘什么?我一向沉得住气。”
“我的意思是我比你高大,比你重,按物理规律来说,就算要飘,也是你先飘。”
花崇眼皮微跳,将柳至秦从头到脚端详一番,“你这是吐槽我没你高。”
“冤枉。”
“喊‘冤枉’不如说‘汪汪’。”
话出了口,才发觉不妥,花崇斜柳至秦一眼,“我开玩笑而已。”
柳至秦并不生气,“我知道。”
闲扯片刻,话又拉回了正题,柳至秦道:“查到现在,凶手可能是男人,也可能是有意误导我们的女人。但我个人的看法是——凶手更可能是女人。”
花崇若有所思地交叠双手。
“对唐苏人际关系的排查还没结束,无法确认她没有得罪过人。但徐玉娇那边已经查得比较彻底,她从未与谁产生过矛盾,虽然在新洛银行是个职位不低的经理,但存在感很低。”柳至秦说:“凶手不仅杀了她,还严重辱丨尸,应当是恨到了极点。徐玉娇一个从不惹是生非、教养不错的富家姑娘,做了什么事会被恨成这样?我们已经排除了很多可能,剩下的除了‘嫉妒’,我暂时想不到其他可能。”
“同性更容易嫉妒同性。”花崇说。
“对,在这个案子里,如果被害的是男性,那我倾向相信凶手也是男人。”柳至秦道:“普遍情况下,同性之间产生嫉妒的概率比异性之间高得多。一个穷困潦倒的落魄男人一般不会去嫉妒一个美丽富有的女人,他嫉妒的对象往往是与他同岁,且多金、异性缘极好的成功男人。同理,一个在社会底层挣扎的女人,也很少去嫉妒一个有钱男人,她的目光会落在同龄,并且熟悉的女性身上。肖露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花崇半撑着下巴,“照这个思路,在唐苏一案里,肖露有非常充足的动机。但她的不在场证明也很充分。你记得她离开之前说的话吗?”
“记得。她说杀害唐苏的人一定比她更加嫉妒唐苏。”
“这话我琢磨了很久,加上肖露说的其他话,我越想越觉得是一条值得一追的线索。”
花崇放慢语速,大概是因为疲惫,嗓音显得有些沙哑,“肖露自称嫉妒唐苏,却绝不会杀害唐苏,因为她通过多年奋斗,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生活——虽然这生活远远没法跟唐苏相比。她说一旦杀了唐苏,自己的人生也就毁了,因为好日子来之不易,所以格外珍惜。最后她提到唐苏是个‘傻白甜’,认为凶手一定比她更加嫉妒唐苏。小柳哥,你想到了什么没?”
柳至秦垂首不语。
花崇坐在一旁,没有急着往下说。
“假设凶手的确抱有与肖露相似的嫉妒。”柳至秦谨慎地开口,“以肖露作为参照,‘他’不担心犯案后被抓住……不,‘他’肯定担心,否则‘他’不会小心至极地保护自己。”
“嗯。”花崇点头。
“担心不担心应该是相对的。”柳至秦纠正道:“‘他’也担心被抓住,却不像肖露那样担心。原因是……肖露已经拼来了想要的生活,但‘他’没有,‘他’还陷在泥潭里,可能是因为机遇,还可能……”
“还可能是因为家庭。”花崇说。
第二十三章 红颜(23)
“肖露出生农村,老家的父母需要她养老,还有一个弟弟需要她提供学费和生活费。现在她的收入能够承担这笔开支,而她的父母虽然没能在工作上帮助她,却也没有附在她身上‘吸血’。可以说,她已经走出来了。但凶手没有,所以肖露‘担心失去’这一心理在‘他’身上不成立。”花崇说。
“‘他’心高气傲如肖露,在职场上的能力可能也不输肖露。”柳至秦跟着花崇的思路,“可是‘他’还是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长此以往,‘他’内心压抑、不甘,彻底失衡,心理完全因为嫉妒而扭曲……”
“所以如果‘他’也曾是唐苏的好友,那么‘他’对唐苏的嫉妒,会远超肖露。”花崇说:“所以肖露只敢放在心里想一想的事,‘他’却做得出来!”
这一番碰撞的尾声,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会议室只剩下稍急的呼吸与心跳声。
花崇没由来地想到了住在道桥路东里巷的那位女白领。从她的着装与打扮看,在职场上,她也许是干练的酒店经理,但回到家中时,她不得不面对老旧的平房,与歇斯底里的家人……
花崇甩了甩头,一抬眼就撞进柳至秦的目光里。
“我们今天推测得有些多,后面还得继续找突破口。”柳至秦淡然地笑,“花队,今晚还睡休息室吗?”
“不了,得回去一趟,家里的花再不浇水就要死了。”花崇说。
“那坐我后座好吗?”柳至秦站起身来。
花崇这才想起自己凭空多了个邻居。
摩托的轰鸣中,城市的灯光模糊成了黑夜里的光河,而春天柔软的夜风在耳边呼啸疾驰,竟也多了几许凌厉之感。
花崇单手扶着柳至秦的腰,遵循“不与驾驶员攀谈”的原则,沉默地看着前方空旷的大道。
倒是柳至秦不安于静,在风里大声喊:“花队,你另一只手呢?”
花崇下意识低头一看,那只没扶着柳至秦腰的手正叉在自己腰上。
……这姿势,十分有搞行为艺术的潜质。
“抱紧,不然一会儿掉下去。”柳至秦说。
花崇琢磨着“抱紧”二字,索性将两边手都撤开了。
“嗯?”柳至秦回头。
“看路。”花崇右手撑在身后,左手向前一指,“别看我。”
“小心掉下去。”
“掉?你技术这么差劲还敢带人?”
柳至秦放慢车速,“上马路不是闹着玩儿,花队,你坐好。”
花崇想了想,重新扶住柳至秦的腰。
柳至秦问:“你还在家里种花?”
“随便种种,反正阳台比较大。”
“种了些什么?”
花崇“嗯”了半天,“不知道。”
“不知道?”
“洛城最大的花鸟鱼宠市场就在离画景小区一站路的地方,我偶尔从那里路过,觉得狗啊猫啊鱼啊鸟啊都挺好玩儿,就随手买了些花回来。买的时候老板跟我介绍花名,但一回家我就给忘了。”
柳至秦差点踩刹车,“不是,花队,你觉得狗猫鱼鸟好玩儿,所以买了花?这逻辑不对吧。”
“狗猫鱼鸟好玩儿是好玩儿,但我哪有那么多时间玩儿。”花崇笑:“关爱小动物,不能保证养好它们,就不要把它们接回家,有空去市场看看就成。”
“然后随手买几盆花回来?”
“嗯,花好养,养死了也不心疼。”
“……我刚还想夸你人帅心善。”
花崇在柳至秦腰上一拍,“那你倒是夸啊。”
柳至秦低声笑,“下次想去市场能叫上我吗?”
“你想买小动物还是花?”
“买些绿植,降辐射。”
“噢对,你跟电脑打交道的时间长。”
柳至秦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花崇叹了声气,“得等案子结束才抽得出时间。”
“争取早日破案。”柳至秦虚眼看着前方,“找出真凶,为被害人讨回公道。”
不知不觉间,花崇已经双手扶着柳至秦的腰。
他点点头,目光坚定,“嗯。”
栖山居是明洛区最高档的别墅住宅之一,唐苏家外拉着警戒带,痕检师们正在继续昨日未完成的工作。
和徐玉娇一样,唐苏也是未婚、独居。但与徐玉娇不同的是,她家里时常来客人。
不过在她突然失踪之后,就只有周英和唐洪来过别墅,监控一通查下来,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花崇和柳至秦一同去了书房,花崇在书架前踱步,柳至秦打开电脑。
唐苏的书不多,大部分是英文书籍,不像徐玉娇那样有一整屋的历史书。
但历史书也不是没有。
书房里回荡着极快却不重的键盘敲击声,花崇不由朝柳至秦看去,目光却被电脑旁的一个相框吸引。
他走过去,戴着乳胶手套的手将相框拿起来。
裱在里面的不是常见的人物照,而是画质不那么好的风景照明信片。
既然是明信片,背后就可能有字。既然被装进相框放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那一定是唐苏很在意的东西。
花崇把相框翻了一面,想将明信片取出来,看看后面写着什么。
恰在此时,柳至秦突然道:“花队,你看这是什么!”
出现在显示屏上的是微博关注列表。
花崇弯下腰,一手撑在桌沿,一手撑在柳至秦的椅背上,“这是唐苏的微博?”
“对。”柳至秦将鼠标挪到右上角,在微博名上圈了圈,“大唐小苏,4年前注册的号。”
因为命案现场手机丢失,接案时间也短,昨日侦查员们只来得及查唐苏实名电话卡的通话记录,还没查到网络痕迹上来,此时柳至秦打开她的家用电脑,才找到她的微博号。
页面停在关注列表上,花崇暂时没看到唐苏都发了些什么微博,问:“她微博有问题?”
柳至秦滑动鼠标,最终停在一个叫“长安九念”的用户上。
花崇眼睑一张,心跳顿时加速。
“她们的微博,居然是互相关注的!”柳至秦说。
徐玉娇即“长安九念”,粉丝数超过五千。而唐苏网名“大唐小苏”,粉丝数更多,有一万两千。
柳至秦起身让花崇坐下,盯着页面道:“看来她们都是旅行爱好者,唐苏也喜欢发风景照。不过徐玉娇只发风景照,唐苏还晒了不少奢侈品。”
显示屏的光映在花崇的瞳仁里,他眉心微蹙,一条一条往下看去。
当初刚接手徐玉娇的案子时,他曾与曲值一道看过徐玉娇的微博。但彼时各种线索纷繁,徐玉娇那些风景照微博与案子本身无法构成联系,看完只能得出这姑娘喜欢旅游、喜欢拍照的结论。
但现在,情况彻底不同了。
唐苏发微博的频率比徐玉娇高,因此粉丝也多出不少。不过唐苏走的显然不是网红路线,应当只是日常记录生活。她发的每一条微博都带图,每一张图都跟着一段心情。若要在这些照片里找出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它们都是在国外拍摄的——连一份小小的甜点,也拍自巴塞罗那街头。
唐苏的最后一条微博发于今年1月2日,她写道:这里顽皮而优雅,像个走出深闺的美妇,爱她,想她,迫不及待想再见到她。
图片是一座宁静的南欧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