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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贸扶着门,喘了口大气,“刘嘉和梁燕子带过来了!”
坐在问询室的梁燕子早已没了在市场里的欢脱劲儿。她面容憔悴,眼神却含着些许狂乱,往日精心梳理的头发胡乱垂在肩头,好似突然老了好几岁。
“渣男活该配母狗,谁也没他们天长地久。”她嘿嘿笑了两声,“一个被奸丨杀,一个判死刑,可不就是天长地久吗?”
柳至秦问:“这么说,你已经确定刘嘉是杀害何逸桃的凶手?”
梁燕子冷哼两声,“不是他还能是谁?大家都传开了,说何逸桃死的时候没穿衣服。刘嘉自从和我分手,哪天晚上不往花店跑?照我说啊,这俩奸丨夫淫丨妇怕是玩什么虐待玩过了头,刘嘉一个失手就把那母狗弄死了。”
柳至秦自然知道何逸桃并非死于床事,只是听梁燕子如此说,心里不免有些感叹。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被杀害,不到一天时间,不堪的谣言就在她生活过的地方疯传。大家言之凿凿,就像亲眼见到她在高丨潮中猝死。
回过神,柳至秦道:“你和刘嘉已经分手了?”
“那种渣男不分留着过年?”梁燕子倒是想得通透,“他啊,对面磨具厂老板的儿子,有点钱,但人品太low,跟他几年算我瞎了眼,赶紧止损还能拿一笔青春损失费。他爱折腾谁折腾谁去,我拿到钱就行。呵,这下把人弄死了吧,活他妈该!”
柳至秦顺道问:“商贩们大多不待见何逸桃?”
“男人们喜欢她得很咧!”梁燕子笑得轻蔑,“当过‘三儿’的女人,要多骚有多骚,简直活该让刘嘉这种渣男玩死。对了,刘嘉会判死刑吧?”
“我没有杀人!”刘嘉油头垢面,在审问椅上不停扭动。恐惧、惊慌、胆怯汇集在他眼中。
花崇将装着避孕套的物证袋扔在桌上,“17号晚上,你在何逸桃的花店里,与她发生了性关系。经过DNA比对,避孕套里的精丨液是你的。”
刘嘉盯着物证袋,睚眦欲裂,双手握拳,肩背不住发抖。
“你在接近11点时仓皇从市场的西门离开。”花崇接着道:“西门是离花店最远的一个门,外面比较荒凉,连车都不好停。你为什么大门不走,偏要走西门,还走得那么慌张?”
“我……”刘嘉已是满额的汗,“我跟桃子那事不光彩,我哪里敢走正门啊!”
“不光彩?”花崇已经从耳机里得知梁燕子与刘嘉分手的事,“你单身,何逸桃也单身,虽然是你背叛梁燕子在先,但既然你们已经分手,你与何逸桃好上,这与‘光彩’‘不光彩’有什么关系?”
“谁说我和她好上了?”刘嘉争辩道:“我压根儿没有!”
“没有?”
“我怎么会和她那种女人好上?”刘嘉搓着手指,“我只不过看她长得还挺清纯,想跟她睡几回。”
花崇冷声道:“只是想嫖是吧?”
刘嘉抓了抓头发,“她的死和我真的没有关系。我好端端的干嘛杀人啊?市场上的人嘴碎,梁燕子那个八婆又喜欢把我和何逸桃的事拿出去到处说。我烦死了,想着能少点麻烦就少点,走西门是最安全的,那儿到了晚上基本没人。”
花崇笑,“谎话倒是编得挺溜。”
“我没有!”刘嘉急了,“我真的没杀人,我和她做完就走了!”
“但她在与你做完后,就死在了花店。”
“这……这他妈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花崇盯着他,“其实你已经知道何逸桃出事了,对吧?”
刘嘉脸憋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显了出来。
“何逸桃消失整整4天,手机和座机都打不通,花店大门紧闭。你就没想过,她那天晚上出了事?”
“我,我……”
“老实交待吧。”
刘嘉快哭了,“我真的不知道啊!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交待?”
花崇不语。
刘嘉在座位上抖了半天,开始抹泪,“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就给她打电话,约下一次,但没打通。我以为她睡了,就没想太多,决定第二天直接去她店里找她。但后来几天,花店都没开门。我意识到可能是出事了,但我哪敢声张啊?我一声张,警察一来不就要查我吗?”
“我们现在也是在查你。”花崇道。
刘嘉脸色难看至极,破罐子破摔,“反正我没有杀她,你们没有证据,如果你们敢刑讯逼供,我,我……”
“别‘我’了。”花崇不耐烦地挥挥手,“凶手是不是你,我们自然会查清楚。在这之前,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老实配合调查。”
刘嘉似乎是被他吓住了,贴在靠椅上,半天不敢说话。
柳至秦打开门,看刘嘉一眼,又侧过身,“花队,有事跟你汇报。”
夜风热烘烘的,柳至秦叼着一只薄荷味的雪糕,“花队,你觉得凶手是刘嘉吗?”
花崇吃得快,雪糕两口就没了,手里只剩一根光溜溜的木棍,“我暂时没发现他的作案动机。而且他这种人,好面子,胆子小,杀人对他来说太困难了。”
“监控方面没有什么发现。”柳至秦说:“如果凶手另有其人,那么肯定是避过了市场里的所有摄像头。这就说明,他很熟悉市场,不是在里面工作的商贩,就是常去的客人。”
“这个范围非常大,排查起来障碍不小。”花崇将木棍扔进垃圾桶,“这案子和郑奇的案子有几点相似,也有几点不同,综合起来看,是同一人作案的可能性不低。”
“嗯,割喉、挖心、作案后清洗地板、软叫门。”柳至秦擦掉唇角的雪糕痕,“刚才我一直在想那根动物毛发。如果真是幼犬毛发的话,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说来听听。”
“郑奇和何逸桃的心脏都丢失了,它们大概率被凶手带走。但凶手留着它们,就不怕有朝一日成为证据?”柳至秦说:“收集被害人身体的一部分,是一些仇杀案件中很常见的细节,这会带给凶手很强的成就感。我本来认为,凶手可能将它们藏在某个地方,用福尔马林泡着。但今天看到尸检报告里提到的动物毛发,又听你说这也许是幼犬的毛发,我突然想到它们还有一个去处。”
停顿片刻,他看向花崇,“我们时常听到一句俗话——良心被狗吃。”
第五十三章 知己(18)
“好一个良心被狗吃。”花崇并不震惊,显然是已经隐约想到这一点上,“这么说,何逸桃和郑奇是因为同一件事引得凶手起了杀心。在凶手眼里,他们毫无良心可言,犯过大错,其所作所为并未得到相应的惩罚。相反,他们现在活得非常好——郑奇考上了知名大学,在校期间成绩优秀,还曾担任过学生会主席,后来又得到了在大企业实习的机会;何逸桃过得更加光鲜,事业步步上升,知名度也不断提高,有钱有名,逍遥自在。他们的未来一片光明。”
“对凶手来说,他们应当受到惩罚,既然他们还活得好好的,凶手就只能自己动手了。”柳至秦说:“不仅要让他们偿命,还要让狗吃掉他们的心脏。杀戮是复仇,掏心则是炫耀。”
花崇抱臂,眉间轻微皱起。
“他们的死亡时间也有间接联系。何逸桃刚好在郑奇的尸块被发现后遇害,凶手为什么要选择这一天?他是不是在谋划着什么?”柳至秦手肘撑在栏杆上,“不过曲副他们已经将郑奇的人际关系查透,郑奇与何逸桃并不认识。如果他们之间有关系,那这关系只可能存在于网络。”
花崇立即想到了之前分析过的“人肉”事件,“也就是说,何逸桃在网上也曾有过‘一番作为’,他和郑奇参与了同一场网络暴力?”
“可能性不小。郑奇是喜欢在网上发泄,而何逸桃本身就是小网红,她具有互联网营销思路,不客气地说,如果她主观想要‘带节奏’,或者是收了谁的好处,被动地去‘带节奏’,其实都是很简单的事。一些网民在转发伤害他人的言论时,根本不会动脑子看看内容到底是什么,个别人看是看了,但博主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不知道自己被当枪使,还以为自己只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柳至秦叹了口气,“可惜何逸桃的电脑、手机等一切用于上网的设备都失踪了。我们可以通过身份信息从互联网企业那里拿到她经过实名验证的社交账号,但她有一定的知名度,微博、朋友圈等一切大号上的内容都只是她‘人设’的一部分。我们推测过,给郑奇引来杀身之祸的那场网络暴力发生在他念大学之前,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实行实名制。一旦找不到何逸桃的电脑,就难以发现她未实名小号的言论。当然,这是建立在我们猜想成立的前提下。”
“有一点不对。”花崇摇头,“事情发生在数年之前。何逸桃如果参与了,那她当时的身份不是小网红,可能也不具备互联网营销思路。那时她还在艰难地讨生活,也许和郑奇一样,是心理负担太大,才在网上宣泄。”
“嗯,的确如此。”
“凶手只拿走了何逸桃的电脑,并没有动郑奇的笔记本。”花崇边想边说:“因为他知道郑奇的笔记本里没有线索,而何逸桃的电脑里有。”
“看来那根幼犬的毛发是非常重要的线索。”柳至秦说:“郑奇老家的电脑也很重要。”
“网络这一块还是你去查,幼犬的毛发我去想办法。”花崇在他肩上拍了拍,“这两个案子还是不能彻底混在一起,何逸桃树敌比较多,在完成社会关系调查之前,我们还不能肯定凶手不是她现实中认识的人。”
“也对。”柳至秦点头,“花队,又要辛苦你了。”
花崇笑,“怎么突然客气?”
“没什么,就是见你太忙,压力也大,精神好像不太好。”
大约是柳至秦目光太温柔,花崇心口不着意地紧了一下,嘴张开,却怔着没说出话。
“怎么了?”柳至秦问。
花崇摇头,欲言又止,初夏的风太热,吹得他有些犯晕。
“是有什么想跟我说吗?”柳至秦又问。
花崇喉结微动,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几乎未经思索,就突然说了出来,“我有一件很棘手的事,将来可能要请你帮忙。”
柳至秦目光沉沉的,“什么事?”
走廊上传来门被甩上的声音,花崇如梦方醒,忙道:“没,以后再说吧。”
郑奇老家的电脑终于被送到,但已经严重毁坏,别说开机,就是复原数据都难。
“这不就一堆废铁吗?”曲值蹲在主机箱边,“都坏成这样了,郑家居然还留着?”
“幸好还留着。”柳至秦边说边卸下主机箱外壳,“如果当废铁卖了,找线索就成了大海捞针。”
“小柳哥,这玩意儿你能修?”
“不知道。我试试。”
“我靠,你们黑客都是这么牛逼的吗?”曲值赞叹道:“不仅能和花队脑壳碰撞,还能修这种死硬了的电脑。”
柳至秦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你也跟着张贸说‘脑壳碰撞’。”
“你俩脑壳碰撞的事就是他跟我说的啊。”曲值说着拍了拍大腿,“小柳哥,拜托你个事儿呗。”
“我怎么觉得你这语气是要坑我?”
“嗨,坑你干嘛?是这样的,我呢,家里有个已经烂了七八年的手机,就诺基亚,早就没法开机了,也连不上电脑。那里面有我初恋的照片,忙完这阵子你帮我看看。”
柳至秦点头:“我还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