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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手绢勾着手指,轻轻拂过,将那偷溜的碎角扫进了风里。
“姐姐……”牡丹想拖住瑶琴的袖子已经来不及了。李烨也是一惊,急忙回过神来退后一步,低头拱手挡住自己已经烧起来的脸,话更是抖个不停:“谢、谢谢姑娘。”
瑶琴笑着,仔细测着李烨的身段,与自己给衣铺报的数一一比过,大致是相符的,稍安了心,才问道:“公子可是去点花巷的糕点店?”
“正是。”午后太阳正好,阳光却争不了李烨脸上这红辉。
“瑶琴有幸却也尝过这点花巷的玉松糕,确实是叫人回味无穷,吃过还想吃。”
听瑶琴这话,倒似也对这玉松糕衷情。李烨也不知哪来的胆量,取了最上一层的盒点道:“瑶琴姑娘若是不嫌弃……味道当真是极好的!”捧上前的姿态有几分未明的殷勤。
旁站着的牡丹瞧着被李烨这行为熏红半晕脸颊的瑶琴,调笑地上前先接了过来:“得了公子的福。”
对牡丹的恣意任为,瑶琴反倒觉得有几分欣慰。要不这当下自己也不知是不是该伸手去接来。方才抹碎角的那点肌肤相亲,她有半分忌讳在心。这里不比李家的小舍,来往都是人,虽离着西边有些远,门下客却遍布各角,难免不会碰见熟识的人。
“公子今日还在东市设摊吗?”瑶琴似闲话的问起。
“今日休摊,前日刘大哥家的小虎子染了寒,便想趁着这休摊的时候,给他带些一直馋嘴的糕点去。”
“公子是有心之人。”
李烨笑笑,也没否认:”平日里刘大哥照拂我许多,这点糕点是不够还的。“
话里化外都是化作无形的情深意重,瑶琴心中感动,免不了动了情,声音添了些不扭捏的柔情:”那你快些去刘大哥家吧。“
李烨抬头定睛凝视着瑶琴,明明那张脸上是与平时无两样的神情,可在她眼里,却幻化成动容的模样,那话语如同拂过心孪的丝绸,轻柔,撩动。李烨点点头,作了礼,转身便往西边的街道走。走了几步,心头又升了奇怪的念头,控制不住自己回了头。
那视线的尽头,是瑶琴站在那里,遥遥地望着自己。她忍不住跑了回去,来不及调整呼吸就急忙道:“你也快回去吧。这时候日头最烈着呢。”
瑶琴也被她这去了又回的行动好是一惊,嘴角绽放着笑容:“嗯。就回去。”
这回是真的分别了,李烨提了衣摆小跑起来,克制着自己,可不能再回头了。待停下来时,已经跑了一头汗,也离了北边,心却还跳个不停。她摇了摇头,暗笑自己这番傻样。
今日刘虎还照样摆摊,摊里客人有好几个,这午后天气正热,从北边过来的货郎和摆摊的市贩,禁不住热,总是要过来喝上一两碗。刘虎见着李烨来,也没客气,直接舀两碗凉茶,就指着靠墙边的那桌,让她送去。自己又端了两碗,去了斜对面的扇摊。
收了两桌的文钱,李烨才等到刘虎和扇摊的大婶聊完回来,擦了额头上的汗,道:“小虎子在屋里吗?给他捎了糕点。”
“在后屋呢。你来的正好,你嫂子刚去冰窖那边捡了冰来,屋里正凉爽着。”刘虎身体壮,耐不住热,可不像李烨这样这般天气还穿了两层,身上只着了简便的短打,袖子还挽到肩上,却还是被这热气熏得心烦意乱道:“晚上留家里吃饭吧。”
李烨停住提了盒子往里走的脚步,稍稍惊诧道:“娘那边我没说呢。”
“待会让大成捎句话回去就成,我刚瞧见他在东北交的另一头贩山猪肉呢。”刘虎拍了拍李烨的背,让她赶紧进去,又凑到耳边偷偷道:“你嫂子要了小半斤,今晚咱哥俩喝点小酒。”
平日里,刘虎也就这点爱好,喝上几口,似乎人生就真是如意满足了。
到了屋里,小虎子耳尖,早就听到脚步声。这不李烨才现了人影,小虎子就一个疾步扑了上来,高兴的喊着:“叔叔,叔叔。我可听见你与爹爹说给我带了糕点。可是玉松糕?”
小虎子和刘虎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小个子长得壮壮的,摊了几斤肥肉,李烨越发抱不动他,也只得抚抚他的背,笑说:“玉松糕是带了,可叔叔可是要考你功课才能吃的。”
听了李烨这话,原本一张朝着她绽放的笑脸忽的埋进了怀里,闷闷地道:“叔叔明明是因为我病了才买来哄我的,这下倒好,又改嘴说要考我功课。叔叔可是教过的,人贵在有信,叔叔怎能如此这般不以身作则呢。”
这一说,倒也咽得李烨没话说,原本她脑袋就不灵光,嘴上更得不了巧妙功夫,只得认输,欢欢喜喜地开了盒子,道:“那就来吃糕点吧。不管那些。”李烨见小虎子吃得欢,样子也不似昨日般病怏怏,便又去厨房与王芳打了招呼,才安心得呆在屋里,陪着小虎子逗趣。
日头才下山,刘虎就收了铺,训了小虎子几句,才坐下与李烨闲话家常。这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大成和冬冬的婚事。原本李烨也与刘虎提过两句,没想到他倒也是上了心。适时王芳也备好了酒菜,刘虎几杯下肚,口上便没了遮拦,都是老老实实的实在话。
“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你心思玲珑的。与冬冬那般爽气的小姑娘倒却不相配的。”
“大哥说笑了。是我配不上冬冬那般灵巧的姑娘。”李烨止住王芳还往她杯里添的酒壶,讪笑道。
刘虎看李烨想就此罢休的意思,直接从王芳手中拿过酒壶,硬给李烨填上一壶,似有不满道:“是你看不上吧。”
这话就真正是说笑了。哪里还有她看得上看不上的道理,她压根不敢看上,她可是女儿身。想到女儿身,又免不得想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自己连冬冬都不敢肖想,怎么这会又生了心思,老往那瑶琴姑娘身上念呢。她们又有何区别,就算人模样不同,性子不同,也改变不了自己是女儿身。思及此处,又添了惆怅,端起酒杯一斛黄粱就下了肚。
刘虎瞧李烨神色有异,难道真是自己想错。这贤弟心里是对冬冬有念想,只顾念着冬冬的心意,便不做表?他又给李烨斟了一杯,苦口婆心道:“以弟弟这般才华,必能娶上好人家的姑娘。”
这又算得了什么才华。写得了一手字就算才华了?起码也得金榜题名,笔墨文章才是真才华。想来瑶琴姑娘定是出自大户人家,没得一官半职,没得家贯钱财,怕是就是自己是男子,也是不敢肖想的。可自己却偏偏生了这般痴念,这可如何是好。
又一杯穿肠过,李烨似乎洒脱了些,道:“弟弟只盼母亲康健便好。”
“话可不能这么说。”一旁一直默默观察的王芳终于开了口,道:“弟弟年尾也要十八了,可恰恰是订婚嫁的年纪。前些日子,织绣铺的秦掌柜还来与我说,他家女儿可是中意你的。只是不知你的意思,这才让我来打听打听。我只道你心头想着杨家丫头,便不曾与你说。”
“嫂子。”李烨打断王芳还要往下劝说的话头,坚决地回道:“此事你尽可回绝秦掌柜,也错得他们厚爱。弟弟实在承不起这个意。”
“那秦家女儿你不中意,也可看着别家的姑娘。你白日头在集市摆摊,娶了妻,李姨在家也好有个帮衬。李姨这些年的身体我们也是担心的。”王芳这话说得在情在理,这也是李烨心中担心的事。半年前,母亲午前在家昏倒,她黄昏回去才发现,吓得她魂都掉了,恰得杨冬冬过来,才唤回她,赶忙去找了大夫。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劳累所致,却也是她心头一块病。平日里是拜托着杨婶过去与母亲说说话,以防意外发生。
李烨叹了口气,知道是避无可避,只能无奈道:“弟弟心里知道。只是并未遇上意中人。”
看见李烨松了口气,刘虎与王芳打了个眼神,王芳趁热提议道:“过几日便是中秋,城里有庙会,江里也放灯,靠西边竹台还有烟花看。那日你带李姨来城里,好好热闹热闹,夜里就宿在咱家,你看如何?”
话中的意思李烨明白,不过就是牵桥搭线。难得撤了宵禁的日子,出行的人家定是许多。线没搭成,难免不会碰上中意的。又是那样的时节,又是那样的情景,总会有些情愫的。
这次就顺了他们的意吧。李烨心中想着,微笑地应了。刘虎王芳心中满足,也就不再多说。倒是小虎子在一旁似乎这时才听明白自己爹娘与叔叔说的是啥,高兴的嚷道:“我要有婶婶了!还会有小妹妹!”
李烨脸上一热,不知是酒的后劲上来了,还是被那话激的。哪来的婶婶,又哪来的小妹妹啊。刘虎王芳哈哈大笑,夸奖着小虎子,又赏了明日带他去看小戏,一时齐乐融融。
夜还不算深,王芳举了灯笼,让李烨回岳山的路上多加小心,又给她备了匕首用以防身。李烨笑说潭州治安好,不会有这些,却也还是别在腰间,好让王芳放心。
一路果然顺畅。屋里点了灯,从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想来必是母亲一直在等着她,还未就寝,心中又是一酸。推开门后,果然瞧见已经伏在桌面上睡着的母亲,才缩回的泪又往眼眶上涌。她揪了袖角擦干,才走前拍醒了母亲。
“娘。我回来了。”
李母原本还一脸惺忪,看见李烨的脸那些困意一瞬就消失了,上下摸摸李烨,安心道:“安全回来就好。安全回来就好。灶上还温着水,快去洗洗睡吧。”
“嗯。娘也去屋里睡吧。”
夜里,李烨躺在床上难以入眠。王芳和母亲说的话一直在脑海中来回播放,屋子里似乎还有瑶琴午前留下的红梅香,和墨香混合在一起,快要迷了她的心神。她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昨日的酒气散得慢,李烨睡的沉。李母久久见李烨未醒,也没去催她。这几日各种事接踵而至,连她都措手不及,更何况李烨。昨日,杨婶又拉她说了李烨娶妻的事,说虽与冬冬不成,也时候给她看个好人家了。家里多了媳妇,李烨也可放了心去集市,家里事也能多个帮手。可是不是她不想给李烨找个好人家,只是这好人家又从哪里来呢?
李烨醒来时已将入巳时,头还一阵阵疼。她想着过几日即是中秋,总得去公孙先生那厢拜访一次,眼下书却只抄了些许而已。琢磨着趁着这几日把公孙先生的书都誊抄一本才好,中秋去时也好一并还回。于是就不慌不忙的洗漱,用了早点,帮着李母劈了柴火,料理了田蒲和鸡圈。又把前些日子被冲坏的一处屋瓦换过,便到了午时。午饭后才得了闲提笔抄写。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听到屋外有人敲门。隔出的书房里有半扇折窗正朝着院里,可来人却恰好挡住,只望见母亲三番四次微弓着身,嘴里说着什么。李烨好奇,放下笔往院里去,恰好李母将来人送走。
李烨看着李母手中的包裹,疑惑地问道:“娘,什么人?”
李母上下打量了李烨,松散束着的发,衣襟也是简便的样式,语气沉重道:“先进屋里再说。”
进了屋里,李母把手上的包袱放在桌上,按它包裹的样式拆开,面上是一封未著名的信,下面是青色暗纹提花绸缎的长袍。
“来的是瑶琴姑娘的贴身丫头。”李母说着,单把长袍捧了出来,移到李烨身前,语重心长地道:“这可真是满满的情谊。仔细掂量着,你是否担当得起。”
说完这话,李母忽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