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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感受到这只巨鬼心中的恐慌和畏惧。
“五方阴兵都不敢妄动,那个盒子有这么恐怖?!”
小小一个白骨玉盒成为了蛇公的恐惧源泉,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蛇公,凌晨将至,再过小半盏茶的时间,就是露月三十一了。”自号孟婆,全身裹在黑袍里的女道士出声提醒,她的面巾被血染红,声音很是虚弱。孟婆一脉手段最为诡异,上代孟婆未失踪之前,孟婆一脉乃三阴之主。可惜世事无常,上代孟婆突然消失,典籍残缺,她也只是学了大概,否则我也不可能被梦翼蛊救回来。
“子时未半,还有机会。”蛇公面目阴沉如水,脸上皱纹密布,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古历分日,起于子半,阴盛极而阳气萌,为一天之始,子时过半就是凌晨十二点!
“他命中注定死于露月三十,天意站在我们这一边,全力出手!绝不能让他篡命成功!”蛇公年老近妖,他很清楚篡命师的恐怖,那些人已经超脱出邪修的概念,他们是这片天地最危险的存在,与天夺命,还有比这更狂妄的吗?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变化我都看在眼里,这一刻我等了很久。
白骨玉盒中的黄泉令是我最后一张底牌,耗费阴间秀场四十四积分才兑换,并且每年只能使用一次,我原本是不准备动用的。
“天意的确厉害,为了对付我一个修道月余的修士,天灾人祸接连不断,甚至还出动了一整个宗门的力量。十月三十,这一天我记住了!”看向地上的手机,距离今天结束只剩下三分钟了。
“不要再想着搜魂炼尸,杀了他!快!尽全力杀了他!”蛇公本体闭着眼睛,脸上爬满血珠,深深的皱纹挤在一起,银白的头发披散在脑后。他和那头巨鬼合形化一,身体无法移动,只能大声怒吼,提醒周围的邪修。
上百阴兵呆立在没有一丝光亮的巷子中,这场景诡异无比,三阴宗的邪修也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不敢妄动。
“阴兵借道,宗门底蕴一出,整个江城谁与争锋?当初鬼婴一脉和茅山上三十六洞拼斗,对方也不敢来江城撒野,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孤身一人就挡住了阴兵,还把德高望重的蛇公逼成了那副模样。”
“怎么可能?这跟想象中似乎不太一样。”
“他好像还有底牌,那盒子里的东西让百鬼忌惮,压服阴兵,这个混蛋之前明明不是已经弹尽粮绝山穷水尽了吗?怎么还会有这么恐怖的东西?”
“真能隐忍,连我都被他给骗了。”
邪修议论纷纷,却没有哪个敢直接冲过来。
“害怕了?你们不是要杀我吗?不是要替天行道吗?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一步不动,来啊!”一手按住盒盖,我阴冷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将他们的面貌牢记在心。
“高健,子时未过,还轮不到你猖狂。天要收你,你必死无疑!”蛇公嘴里念出一段段刺耳的音节,这似乎是蛇语,周围无人听懂,倒是那条瞎眼蛇王立刻放弃三眼鬼婴回到蛇公身边。
它张开血口,一下咬在蛇公腿上,蛇毒注入,蛇公露在外面的皮肤凸起一条条血管,奇异的是他脸上的皱纹竟开始消减,原本松弛的皮肤变得紧致。
“三阴。门下众人听令,全力诛杀高健,如有怠慢,以身育蛇!”他须发飞扬,浑浊的眼睛闪出犀利的目光,动用刚刚可以活动的左手从怀中取出四张类似于阎王帖的符箓,挥向四个畏缩在最后的邪修。
那四人接到符箓,就好像是吃了死人肉般,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个个眼看着符箓仿佛水蛭般钻入他们肉中。
“宗主开恩啊!”
“蛇公,你不要过分!”
“宗主饶命!”
“不!”
四人哭天喊地,然而蛇公并未有任何动摇,他单手拿出一个阎罗像托在掌心,身后鼓鞭齐响,诡异的声调让人心里发慌。
“魑魅魍魉齐拜贺,声声句句活阎罗!”
四名邪修同时扑倒在地,气息断绝,与之相反,蛇公掌心的阎罗像多出了一股掌控生死的大势。
很快石像碎裂,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脱困而出,附着在蛇公合形的巨鬼身上。
原本就气势非凡的巨鬼出现了新的变化,头顶平台冠,身穿黑龙袍,脚踩腾云靴,左手托着生印,右手拿着死令,唯一不变的是他的面容。
“身化阎罗,众鬼听令,天无生地无主,收斩高健三魂七魄,一起斩死不留情!”
活祭四名邪修,蛇公化身人间活阎罗,重新取得了这上百阴兵的控制权:“因为你,我们已经付出太多太多,现在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了!高健,我说过!你死期已定,就在露月三十!”
阴兵冲锋,这一次蛇公不给我任何机会,驱使手中的一切力量碾压而来。
上百阴兵,十几个邪修,阴气纵横,好像一把把刀子剜割着我的身体。
“死期已定?你还真以为你是阎罗王啊?”我擦去嘴唇上的鲜血,抬手打开了掌心的白骨玉盒。
世间为之一静,任何喧嚣、吵闹都听不到了。
慢慢的,所有人的耳边都响起了江水奔流的声音,越来越大,低头看去。
只有少数开了天眼和修习天眼通的人才能看到,在地底深处,一条横贯命运和时间、承载着无数怨魂的大河正慢慢浮现,它在这片土地上从亘古流淌到现在。
“黄泉!”
奔腾不息,一直到大地的尽头,那里立着一座与天平齐的巨门。
第483章 旌旗十万斩阎罗(下)
“就是这里?”五指抓住白骨玉盒内的令牌,太过沉重,我看不清它的模样,只能勉强将其抬起,一句句口诀涌入心田,玄妙的感悟让我的鬼术境界瞬间突破到第四层,心中一下子明白了很多。
“露月三十,子时未半,我以黄泉号令,开鬼门!”
齐天的巨门轰然震动,怨灵哭喊,慢慢的裂开了头发丝粗细的一条缝。
修习鬼眼的蛇公看到了这一幕,他头顶的平天冠差点掉落:“不可能!鬼门关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开?这高健只是一个凡俗之人,不可能!”
天生阴阳眼的大头侏儒也惊呆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眼中再无恶毒和贪婪,只剩下无与伦比的惊诧:“逆渡黄泉,世上有此能耐的秘宝,只有茅山的镇派法宝黄泉令,可那东西,听说一百年才能使用一次啊!”
三阴宗邪修大都停下了脚步。
惊讶!
绝望!
难以置信!
齐天巨门短短打开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就又重新合上,可就是这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裂开的只有头发丝粗细的一条缝,就已经有不可计数的冤魂鬼物从其中逃出!
数量太多了,跟这些鬼物比起来,三阴宗数百年积累下来的上百阴兵根本不算什么。
“一个凡人打开了鬼门关?”
“开鬼门,放冤魂,这个高健疯了吧?”
三阴宗邪修不敢乱动,大头侏儒是最快清醒过来的:“杀了他!快!这些阴魂逃出鬼门必来祸乱此地!”
“我为阎罗,天无生地无主,收斩高健三魂七魄!”蛇公随后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马上对我出手。
阴兵冲来,愿意服从蛇公指挥的只有寥寥几个。
“我以黄泉为令,你还敢在我面前自称阎罗?”满身的鲜血洗不掉我的桀骜,当鬼门打开的那一刻,我便感觉身体一轻,身上好像有什么枷锁被打碎。
仔细想来,禄兴当时逆天改命,过程似乎跟我类似,他要放出江城地下的蛟龙,撞开大坝,水淹百万生灵,那个时候我曾听他说过一句——八字齐聚,开天门。
同样是想要篡命,双面佛花了二十年躲避天意,没想到最后栽在了我手里,现在想想,我有没有可能就是天意安排的棋子?
我今天篡命,度过天灾,人祸就是三阴宗。
禄兴篡命,天灾被蒙蔽,他遇到的人祸则是我。
太像了,整个过程很类似,不同的是结果。
他失败了,而我则快要成功!
“高健!打开鬼门你将彻底无法回头,成为被天意抛弃之人,速速将黄泉鬼物驱散,或许还能获得这方天地的一丝认同。”蛇公语气变软,这一点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认同?我要这认同有何用?我需要一个想要我死的人来认同吗?”手持黄泉令,我仍旧无法看清令牌的外形,但这并不影响,在此令的驱使之下,那一瞬间逃离的鬼魂正在朝我所在的地方涌来。
“疯子!你是要把江城变做鬼蜮吗?!”
“快收手啊!你到底要做什么?”蛇公慌了,他带出来的宗门底蕴已经用光,此次出动的阵容比五年前围攻元辰神煞还要夸张,可没想到还是出现了纰漏。
我高举黄泉令,数不清的鬼物阴魂在无灯路周围凭空出现,它们很虚弱,但是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三阴宗邪修已经萌生退意,蛇千、大头侏儒都已经向后挪动,唯有蛇公人鬼合形还挡在巷子口。
“干什么?你不是号称阎罗吗?”我手举令牌,指向蛇公,露出一丝平静的笑容,也不废话:“杀!”
无数阴魂鬼物呼啸而过,那场景真如山崩地裂,天地被遮挡,入目的只有哀嚎的孤魂和讨命的野鬼。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蛇公合形的巨鬼几乎在瞬间被撕碎,他的本体也遭受重创,奄奄一息。
蛇公尚且如此,其余三阴宗邪修更不用多说,大部分横死当场,只有少数几个借助特殊的法门,又因为距离蛇公很远才侥幸逃得一命。
掌心的令牌越来越重,我好像托举着一座大山,等我身体内的最后一丝阴气,最后一点气力都被吸走后,漫天鬼影全部失控!
其中大部分重回黄泉,还有一少部分逃离了无灯巷,潜入江城以及周边县市。
肆虐的阴气过了很久才平息,无灯巷口仿佛被台风光顾,一片狼藉。断砖碎瓦中尽是失去生机的尸体、破碎的黑布道袍,还有一些残损的法器。
“噗通!”
我再也拿不动手中令牌,跪倒在地,这令牌威力恐怖,但也邪性十足,吸干了我的力气,就开始吸取我的精血、生机,我赶忙将其装入白骨玉盒,这才堪堪止住。
胸口起伏,我喘着粗气,看向四周。
蛇公和那条斑斓大蛇都已死去,最后关头瞎眼巨蛇拼死保护蛇公,皮都快被剥掉,依旧不是众多鬼物的对手。
不过那个女道士还有大头侏儒却侥幸活了下来,总的来说,三阴宗此次损失惨重,现在他们看我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抹畏惧。
我很想出手杀光他们,这个时候我绝不会有妇人之仁,可惜的是我身上伤势太重,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真动起手来,估计还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将黄泉令放好,我又把欲鬼、秽鬼,还有三眼鬼婴收好,然后才撑着墙壁,一步步朝无灯巷走去。
路过蛇公的尸体时,我默默回头看了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
泛着亮光的屏幕中未接来电又增加了几条,不过比起那些,更让我注意的是屏幕上的时间。
“零点零一分。”
“这算是篡命成功了?以后我也有了成为篡命师的可能了吗?”十月三十日对我来说应该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原本我会死于这一天,可现在风雨已过,我不仅没死,还拥有了一丝超脱的可能。
虽然只有一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