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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跟仙子姐姐说了前因后果,她想了想,却提了之前的话头,要收龙儿为义女。
我摇摇头,龙儿是莫愁姐姐的师妹,这差着辈分呢。年龄上,仙子姐姐倒好说,大着我六岁呢。可我如今这副身体才十六,当个四岁孩子的妈,我有点打怵。
不过看仙子姐姐一脸认真的神色,我便决定跟她一起去问问龙儿的师父。
幸好我前几天在古墓里乱窜,倒是能准确地找到龙儿师父的石室。
这古墓派第二代掌门人,当年是林朝英的丫鬟。此前拜见的时候,她说自己姓林,我和仙子姐姐就称她为林前辈。
这称呼再次出口,我就想到,按辈分讲,还真是乱了,我可是老顽童的师姐啊,虽然得来的手段不甚光明,可毕竟既成事实了。
这事,还是仙子姐姐来说了,其他方面不说,毕竟年纪上她撑得起这个请求。
待说明了来意,林前辈只是沉吟,良久没有搭言。
我正要劝说,只见龙儿的师父抬头看着我和仙子姐姐,我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就听她说:“也罢,莫愁要嫁人了,龙儿还小。虽说……但这古墓……还是依了你们吧。”
我和仙子姐姐喜不自胜,正要道谢,龙儿的师父又道:“我知你们……还望两位好生待龙儿。”
唉,看来这位前辈是知道了。然而她神色自如,我也松了口气。
也不多做解释,我和仙子姐姐郑重地应了。
将莫愁姐姐和龙儿叫来,孙大婶也在一旁立着,林前辈说了决定。余人自然不会反对,只是龙儿听说以后要跟我和仙子姐姐在一起,舍不得师父,我便说会常常回来,小家伙才擦了眼泪笑起来。
在古墓里,不去细算,还真是记不得日子。不过莫愁姐姐是知道的,而且还清楚得很。她自得知郭靖要来,便每日去古墓外守着。我猜,这也跟我说过,孕妇呆在古墓这种环境中不好有关。
这一天,郭靖终于赶到古墓。也幸亏莫愁姐姐出来等他,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通知里面的人他到了。
我和仙子姐姐带着龙儿去附近的市集,回来才听说正主已经来了。只是成亲,还要等江南七怪啊、杨铁心夫妇等等这些人来了才行。
古墓可是只许女子进入的,于是郭靖只得到山下的客栈住了。
至于婚礼的筹办,早在他来之前,我就嘱托桃花商号和归云镖局的人办了。地点便设在山下的小镇。
莫愁姐姐总算忧去喜来,以郭靖的人品,万幸这世间再也不会出现赤炼仙子了。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出场必诵“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很雷。想想大概是拍电视剧赤炼仙子出场,演员脚下一张滑板移动,而出口词句造成的。
这期间,他们两个自是不好见面的,莫愁姐姐便总来跟我们说话。随着那一行人快要到来,莫愁姐姐的笑容却越来越少了。时常会走神不说,有一次还差点摔倒,着实把我和仙子姐姐吓坏了。这可是一尸两命啊。
这情况愈演愈烈,我和仙子姐姐都不知如何是好。这天晚上我盘膝和龙儿并排坐在石床上,仙子姐姐坐在石墩上对着我们。我一阵长吁短叹,都说江湖儿女敢爱敢恨,莫愁姐姐那性格更应该如此,但事到临头,还怀着孩子成亲,也不免惶恐。
“娘,你怎么了?”龙儿靠着我的胳膊有些迷糊,这孩子困了。这称呼,我还有点不太习惯。
“还不是你师姐,都是这婚前恐惧症闹的啊。”关于辈分,各论各的。
“什么是婚前恐惧症?”
“嗯……就是,一个人将要跟另一个人,通过一种世所公认的仪式共度一生,但是其中一个却对接受这仪式产生犹豫甚至恐惧的情绪,呃,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宅女,一个从小在大漠放羊打猎,差距还真是很大。
“那我们怎么办?”这孩子也不知道懂没懂。
“不是我们,是我。你娘亲也是不行的,这些事她劝不来。”这“娘亲”自然是仙子姐姐了。
“我为什么不行?”
“你呀,人小言轻,没有分量。”
胳臂上的压力一松,我转头看见小家伙在擦口水,果然刚刚是要睡着了,也不知道她迷迷糊糊的,探究精神怎么还这么强。
我用手绢给她擦了口水,就瞧她蹬了鞋子踏上床,攀上我膝头,然后使劲坠了坠身子,抬起头说:“孙婆婆都说我比从前重了……”又坠了两下,扬起小脑袋问:“娘,我是不是很有分量?”
仙子姐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张口结舌,在小家伙儿期待的目光中,只好道:“很有分量……”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比从前少= =
36
36、明净本心 。。。
作者有话要说:到后面写不下去了,就先发上来吧。
加了句话。
这小丫头的确是重了许多,就算其间因为暴饮暴食拉了次肚子,也丝毫不能阻止小脸变圆的趋势。我摸摸下巴,这么下去可不成,好好一个孩子,还不得被我给喂成小肥猪了。
胖么,倒也没什么,只是由此影响身体健康可就亏大了。要说减肥,我阴阴一笑,还有哪种武功比得上蛇行狸翻呢?
“龙儿……”我将小家伙抱起来面对我坐了:“想不想做天下第一?”
“想……”这是惯性回答,一定的,因为我每次问:“龙儿,想不想吃什么什么?”的时候,她都是答“想”。
“不想……”果然,接着,小朋友成长中建立起来的思维体系显出威力了,“做天下第一能吃很多好吃的么……”
我……
仙子姐姐又笑,唉,我来教孩子还真是失败。
又过了几日,郭靖的亲友团一路上几经汇合人马,才终于赶到终南山脚下。
成亲这样的大事,郭靖本要去大漠接了母亲回来,之前也不无这想法,但被种种事耽搁,他的莫愁都显怀了,而且他心里,估计也不知道金刀驸马该如何辞了吧。
所以,也只好在母亲缺席的情况下拜堂了。
马钰跟郭靖虽无师徒之名,但毕竟教了他功法。江南六怪与丘处机等人,算得上不打不相识。于是全真七子都来到山下小镇给郭靖撑场面。丐帮方面,洪七公带了鲁有脚等人也跑了来。
当日见面,几十号人站在一起,倒真出乎意料。
古墓派跟全真教可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此次却也难得共处一室。林前辈冷着一张脸,还真看不出喜怒。不过冲着对王重阳画像吐口水的作为,坐在那里不说话已经是极大的退让了。几个道士尴尬的站在一旁,气氛诡异得很。
但是这些我都不知道了,他们在外面瞪眼睛的时候,我抱着龙儿,跟仙子姐姐正看着莫愁姐姐换新装。至于帮忙打扮,我们不添乱就万幸了。
唯一能搭上手的,是穆姐姐和程瑶迦。这位程大小姐是跟她师父清净散人孙不二一道来的。
我时不时地给龙儿擦擦嘴,递递水,一边奇怪穆姐姐跟程瑶迦的表现。最后得出的结论让我吃惊不已,她们两个,她们两个应该是跟我和仙子姐姐一样。
可是,这怎么可能?不过看她们互有情意,一接触又如受惊般躲开的样子,还能有假?
看不出啊看不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除了点点好奇,更是因为找到了一路人,有些亲近。但眼下可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看她们极力克制自己,我心中也充满无奈。
到了吉时,便是拜堂。主位上除了林前辈,另一边却是杨铁心夫妇。等到礼毕,郭靖就陪着一起进洞房了。而林前辈,狠狠地瞪了全真教的臭道士,也离开了。这大概是我认识她之后,最明显的爱憎表现了。
丐帮众人倒是没理会这些,吃喝起来呼喝一片,很是缓和气氛。
到底还是不习惯这热闹,我和仙子姐姐一人拉着龙儿一只小手,出了院子,一路闲散地走着。
“仙子姐姐,我们要不要也成亲?”踌躇多时,我终于出言。
唉,虽然龙儿很好,但此时我就颇多怨念,人小度数大啊,最近一段日子,我跟仙子姐姐单独相处的时候屈指可数。
仙子姐姐没说话,她弯腰抱起龙儿,借着月光,我看见小家伙脸上的困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幸福和满足。
这是仙子姐姐第二次抱她吧,心里虽然知道娘亲也是喜欢她的,但如何比得上行动让她安心。
我洒然一笑,上前在小家伙儿的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仙子姐姐一手托了龙儿,一手来执我的手:“蓉儿……”仙子姐姐目光如水,映着我痴痴的影子,“这样,很好。”然后不等我说话,竟霸道地将我揽到她怀中。
那一瞬间,我的心突然就宁静了,月光,知己,挚爱,女儿,这样,的确很好。很多事,我不必在乎的。这世间,没有人像仙子姐姐这样知我,爱我了。
仙子姐姐的勇气远远胜于我,或者说,天山灵鹫宫的云裳仙子根本就不在意世俗的一切,她在意的是心意,是自己的本心。此外,一切皆是虚幻。
我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唉,我要长个子……
那么,我在意么?
也许,我比仙子姐姐更执着于本心。说到底,为什么我们在一起,只不过活着,就是个寻找同类的过程吧。
第二天,洪七公辞了全真七子做客重阳宫的邀请,带着丐帮弟子离开了。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莫愁姐姐暂时便在小镇住下了,古墓阴暗潮湿的环境实在不适合孕妇居住。
江南六怪跟杨铁心夫妇则上了终南山,郭靖顾不得陪着莫愁姐姐,带着我安排的人,火速赶往大漠去接母亲。
这么着急的原因,是之前我找这义弟进行了一次打预防针式的谈话。如实地将蒙古人灭西辽的情形告诉他,我只问他若是之后西夏灭亡,蒙古人会不会停下脚步,不觊觎宋朝的疆土?到那时候,他何去何从?
此间事了,我本打算去登封看看外公,然后回桃花岛。可是全真七子可以说是抵死相邀,我从来没见过道士也可以这样死皮赖脸的。于是只好拽着仙子姐姐,抱着孩子上了重阳宫。
不过半路上发生了件事,重阳宫之行彻底告吹。
也许是郭靖成亲的喜气,全真七子方面的清净散人,提了一句程瑶迦年纪也不小。拜在全真教门下,便也是江湖人士了。于是让江南六怪多多费心,留意江湖俊杰。
谁知平日里温婉的程瑶迦竟然开口拒绝:“师父,弟子无意红尘,惟愿出家侍奉师父。”
“傻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怎么说你也是宝应大户人家的小姐,父母在堂,不可再说出家了。”
程瑶迦闻言没说话,却看了男装打扮的穆姐姐一眼,然后迅速地低下头,只是不应。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长辈的话,怎能不听?”放在从前也许旁人也看不出穆姐姐跟程瑶迦的事来,但架不住我跟仙子姐姐这还抱着孩子呢,典型的榜样啊。
所以就都不说话,只是柯镇恶是看不到的,所以众人沉默中唯有他出言。
我觉得自己真是跟这老蝙蝠八字犯克,前世见惯了公车上倚老卖老的老流氓,我对这态度敏感得很,不自觉地就嗤笑出声。
见到众人都看着我,我囧了。
“长辈的话也未必就对,未必对就未必要听!”
“妖女,伤风败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