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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遇从来不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只是一遍遍地说“我很想你”,程疏没回应过,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说不出口。
两个月的时间,程疏走的地方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去了欧洲几个小国家,觉得待够了,包一背飞到马来西亚,最后在泰国租了个小房子住下来。
已经到了新学期开学的时候,程疏的辞职手续并没有办妥,学校里只说让他先暂时离职一段时间,等学校的处理结果出来再做决定。
程疏那时候也没什么心情处理这些事情,潦草地答应了。他配合学校要求提交了审查资料,主要是查他的学历、论文、研究成果等有没有掺假,但事实上不管是高中时候的大学保送名额,还是硕士时候的留学名额,都是他本来该得的,只是正常情况下他得不到罢了。
之后程疏再也没管这些事情,不管是李修己还是学校处理结果,他将原来的手机连带着电话卡一起塞进抽屉里,新手机号只告诉了傅时遇一个人。
在泰国待的几天很悠闲,程疏没什么事儿,白日里四处逛逛,晚上天刚擦黑就闭了门,看个电影或者看会书,天还不是很晚就睡了觉。
明明只是短短的几十天,他却觉得过去像是离他很远的一件事情,那时候拼了命往上爬的自己像是另一个人。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身处其中时不觉得,等有一天走出来再看,会对当初的自己困惑不已,甚至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程疏喜欢上了两条街外的一家书店,他偶然经过时,发现书柜最顶层摆着一本装裱精致的英文原籍书,正是吴伶俐在找的那一本。
店主是一个老头,说那是他的珍藏品,不卖,任凭程疏开多高的价都不为所动。程疏没多坚持,他并不喜欢夺人所爱,只是从那之后就喜欢去那家书店,找几本看得懂的英文书看,偶尔抬眼看下柜顶的那本书,然后在傍晚的时候满足地伴着夕阳回去。
周日的时候和傅时遇通话,程疏说前两天给镇上的小学生上了一节数学课,傅时遇笑了半天,说道:“你问问他们需不需要个语文老师啊,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政治地理我也都成。”
这是这么久以来傅时遇第一次表示出想来见他的意思,程疏没说话,傅时遇似乎也只是随口一提,立马换了其他的话题。
程疏问道:“你明天没课吗?”
“下午的课。”傅时遇想起来什么好玩的事一样笑得不行,“我跟你讲,这学期我突然发现了一个事儿,军训太可怕了,新大一的第一节课吓我一跳,满教室黑不溜秋的小脸蛋儿。”
程疏说:“你还是个老师呢,有老师嘲笑学生的吗?”
傅时遇笑道:“这不是只跟你说吗?”
他话里面的亲昵毫不遮掩,程疏不自觉地柔了神色。
挂断之前,傅时遇说:“我想你了,程程。”顿了一下,他又问:“你想我了吗?”
许久之后,程疏嗯了一声,这一声出来,像是打破了什么禁锢,他攥紧手机,轻声说道:“我很想你。”
傅时遇突然没了声音,程疏说:“我很想你,每天都在想。”
他的眼底泛起热来,先前最难过的那段时间,他一滴眼泪都不想流,可这会儿在异国他乡的夜晚,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哽咽了。
“我也想你,宝贝。”傅时遇低声道,“但你不用急,我一直在这等你呢。”
程疏翻开他一直带着的墨蓝色笔记本,前面写过的纸全部被他夹了起来,素白的纸张上安安静静地落着两行字,每一个笔画都黏着爱意。
“程疏会好好活着,会平安,会健康,会长命百岁,会和傅时遇过一辈子。”
一滴水砸在纸上,程疏有些慌张地擦去,小心地抚平晕出的褶皱。他已经十多年没有哭过了,像是一个痛感迟钝的人,在一个很久之后的再普通不过的夜晚,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委屈。
第二天,程疏仍旧在那个书店里打发时间,午后时光像是被拉长了,每一分秒都扯出金色的丝线,让人满心熨帖。
等阳光变红,太阳斜下去,程疏将书放回书架,跟店主打完招呼准备离开的时候,店主突然问道:“你为什么想要那本书?”
“我想带着它回家。”夕阳暖光铺洒了程疏半身,光暗明灭之间,他的眉眼温柔无比,“不过没有也没关系,我打算回去了。”
店主沉默了一会儿,在程疏有些错愕的眼神中站起身,将书柜之上精心保存的书拿了下来,塞到程疏手里:“拿走吧。”
程疏看他明显割爱的模样,将书放到桌上,说道:“不用了。”
老人眼一瞪,强硬地塞到程疏怀里,大有程疏不要就要发火的架势。程疏叹了口气,不再多推辞,向他道了谢,多付了一些钱,店主收得倒也爽快。
回去的路上,程疏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好,他像是摆脱了什么镣铐,肩背都惬意地舒展开来,在艳丽黄昏中悠闲地踱着步。
他不再避讳地想起李修己,想起被扔在身后的那摊子烂事,奇怪的是,先前讳莫如深的黏稠阴沟污泥,这会想来却像是摊在阳光下快干涸的一小块泥巴。程疏想,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远离之后再重看,发现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疏加快了步子,因为他突然是那样想念傅时遇,几乎一刻也忍不了。
拐过街角,程疏猛地停下脚步,天边大片的橙红笼罩而下,暖风扑面撞入怀,夕阳之下的人撞入眼。
程疏走过去,傅时遇似乎是有点紧张,他摸了一把鼻子,从身后掏出一个盒子。
“家里的阿姨做了红豆糕,你之前不是挺喜欢的吗,”傅时遇说,“我想着物流还不如我靠谱,所以就人工给你送来了。”
程疏看着他不说话,傅时遇叹了口气,坦诚道:“行吧,这是借口,我只是想你了。”
程疏嗯了一声,傅时遇觑着他的神色,小心地说道:“别生气,我就给你送过来,明早我就回去。”
程疏的心里酸涩得不像话。“好。”程疏哽咽道,“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傅时遇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小心翼翼地抱住程疏,等接触到手下温暖的身体,他像是才有了实感,喃喃喊道:“程程。”
程疏捧住傅时遇的脸,认真地亲上去,主导着这一场久别重逢的亲吻。
等两人分开,程疏将手中的书给傅时遇看,眯着眼睛笑道:“我找到了。”
“所以呢?”傅时遇故意问。
程疏牵住他的手,带着他往房间里面走,一句低语落在夕阳最后一缕光中:“可以一块回家了。”
程疏再回到泽城已经九月末,他离开了快三个月,再回来整个心境全换了一遭。
两个人待在家里三天没出门,具体做了什么得看傅时遇,程疏几乎是有求必应。到家当天傅时遇恍惚了一晚上,跟做梦似的,碰程疏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像是会把人给碰化了。
两人什么都没做,程疏被傅时遇罩在怀里,入睡得很快,眉目舒展开,漂亮又安然。
傅时遇看了他半个晚上,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将程疏晃醒:“程程,你不走了吗?”
程疏迷迷瞪瞪地被他闹醒,带着鼻音懒懒道:“嗯。”
傅时遇嘿嘿笑了两声,又说道:“你再说一遍。”
“不走了。”程疏脑袋歪进傅时遇怀里,“困死了,睡觉吧。”
傅时遇嗯了一声,等程疏快睡着的时候,傅时遇突然翻身压到他身上:“程程,我睡不着。”
程疏被他闹得睡意没了一半,眯着眼睛看他:“你想做什么?”
傅时遇红着脸问:“可以吗?”
程疏彻底清醒了,奇怪道:“你脸红什么?”
“我也不知道。”傅时遇将头埋进程疏的肩膀里,笑出声来,“就觉得真好。”
程疏笑了一声,主动伸手去扒傅时遇的睡衣,然后抬脸亲了一下傅时遇的嘴唇,轻声道:“来吧。”
然后俩人就三天没出门。
第四天早晨,程疏靠在餐桌前喝牛奶,问趴在桌子上的傅时遇:“你请的假到了吧,不去上班吗?”
傅时遇虚得不行,抬头张嘴,程疏塞他嘴里一个小包子。傅时遇几秒嚼一下,像个机器人,等咽下去之后,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又请了一天。”
程疏看他这模样去上班也难,认真商量道:“咱以后还是寻求可持续发展,累成这样干什么呢?”
傅时遇认同地点头,对“持续”这词表示十分满意。
完结章
傅时遇虚了一上午,下午的时候缓过神来,非要立马就带程疏回家。
程疏嫌草率,要再等两天,好好准备给傅长善的礼物,傅时遇从书房里搬出来一盆养得蔫哒哒的绿植,表示就这个就行,正好扔给他爹挽救一下。
程疏看他的模样,拒绝的话到嘴边上又咽了下去。很多事越是隆重对待越是容易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倒不如随意一点。
说是这样说,接下来程疏在衣柜前站了半小时,没多大区别的衬衣西裤换了六七套。傅时遇本来还兴致勃勃地趴在床上看他换衣服,对着程疏身上未褪的痕迹吹口哨,后来都开始替他觉得累。
傅时遇笑道:“说了你别紧张。”
程疏死鸭子嘴硬:“我没紧张!”
他说着又拿出一件T恤,皱眉问傅时遇是不是休闲些的衣服更好一些。傅时遇伸手接过来替他套上,顺手蹭了一下程疏脖颈处的吻痕,笑道:“怎么都好看。”
程疏往上拉了拉领子,觉得不太好,又换了个稍微高领能遮痕迹的衣服。
等终于出了门,程疏一路上都有些安静,抿唇看着窗外,快到地的时候,程疏有些迟疑地问道:“那件事,叔叔阿姨知道吗?”
傅时遇看他有些忐忑的模样,握了一下他的手,认真道:“程程,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你的家人。”
程疏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车刚开进院子,吴伶俐便开门出来,松塔蹿到程疏脚边直打转儿,早秋的午后阳光薄薄地打下来,天空高阔,一切都带着一股温柔的平和。
程疏有些紧张地喊道:“阿姨好。”
吴伶俐亲热地拉着他往屋里走,程疏回头看傅时遇,傅时遇正从车上往院子里搬花,冲程疏笑着摆了摆手,让他先进去。
吴伶俐笑道:“喊什么阿姨啊,喊妈就行了。”
“真的吗?”唐斐听到,笑着插话,“妈!”
吴伶俐的脸一冷:“你谁啊你?”
傅时彰笑得不行,站起身向程疏伸手:“傅时彰。”
程疏礼貌道:“你好。”又赶紧向沙发上的傅长善问好。
傅长善笑道:“程程是吧?”
程疏在心里痛骂傅时遇,表面上只能微笑点头。
傅时遇从外面带着松塔进来,大踏步走过来,揽住程疏的肩膀,笑道:“别欺负我们程程啊!”
吴伶俐看着他走路都要开花的模样,笑着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看你那样儿。”
唐斐自我介绍,皮道:“喊我嫂子就成。”
程疏看着唐斐一身凛然悍气,心想这什么奇怪爱好,嘴上挺乖地喊道:“嫂子。”
唐斐终于又得到了这家里傅长善之外的第二个人的认可,感动得不行,拍着程疏道:“以后咱们妯娌相亲……”
傅时彰踹他一脚,嫌弃道:“别演了成不成?”
唐斐一秒正经:“有事儿跟哥说话。”
程疏笑着点了点头。
吴伶俐去了厨房做饭,喊道:“几个人都只长了嘴是吧?程程过来,别跟他们待一块。”
程疏应了一声,傅时遇笑着帮他挽了下衬衣袖口,说道:“去吧。”
傅时彰的腿随意地搭在唐斐腿上,活脱脱一个混吃等死不干活的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