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伎床坏降住�
跟那双眼睛对视时,甚至会油然而生一种恐惧感,仿佛自己最不愿为人知晓的一切都被掏出摊开在烈日之下,藏不下半点秘密。
“登记表后面的注意事项也麻烦您仔细阅读。”徐有初提醒了他一句,又端了一杯甜牛奶给妍妍。
妍妍是个很擅长自娱自乐的孩子,隔着栅栏也跟奶猫们玩得很开心。她把手从栅栏里伸进去,那些叫声里还带着奶味的小家伙就争先恐后地跑过来想要跟她亲近。被她挑中的那只小奶牛猫是奶猫里头最凶的一个,连滚带爬顶开了所有跟它争抢的猫咪拔得头筹,眯着眼睛用脑袋去蹭她的手。
奶猫的毛最是柔软不过,妍妍摸着咯咯笑起来,抱着牛奶杯甜甜地对着徐有初说谢谢。
被小奶牛猫挤开的奶猫们只能委屈地钻到大黑的毛肚皮里,哼哼唧唧地求安慰。
周看松扭头看了眼玩得开心的女儿,才翻开登记表后面的注意事项一条条阅读起来。他读的时候那只白狗就默默地舔舔爪子趴卧下,耳朵一动一动像是在认真聆听着什么。
又过了一会,它懒洋洋地压低上身伸了个懒腰,走到猫爬架边上抬起前爪搭在最低的台子上,仰头往上看。
——平时总是在橱窗里休息睡觉的店长猫辰辰今天也不得不把领地让给小奶猫们,屈尊纡贵地在猫爬架顶上暂且容身。他又大又蓬松的尾巴从台子边缘垂下,漫不经心地一甩一甩,引得下头进宝脑袋跟着转来转去,超级想扑。
那只白狗喉咙里咕哝着对着辰辰叫了两声,辰辰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轻巧顺着台子跃下,站在最低的台子上碰了碰白狗的鼻尖。
“店里是养狗了吗?”早就注意到这只白狗的客人问徐有初,手机镜头对准那两只你碰碰我我碰碰你的毛绒绒,被双份耀眼的白色冲击得晕晕乎乎。
徐有初摇头道:“他是收容所那边过来的,就待到活动结束。”
“诶……不留下来啊。”客人失落地叹气,又问道,“那它叫什么?跟辰辰关系很好的样子,是朋友吗?”
“的确跟辰辰关系很好啦。”徐有初笑着说,“他是谛听。”
可听世间万物,身具九气消灾避邪,象征吉祥的神兽。
也是忙着照顾花花生下来的小狗崽分身乏术的余梁浅派过来给领养日活动帮忙的收容所员工。
客人并没有注意到“叫做谛听”和“是谛听”之间的微妙差别,而是道:“我还以为猫和狗在一块会打起来呢,没想到也有能成为朋友的,果然辰辰超有魅力。”
“嗯,大概也因为他们认识的比较久吧。”徐有初说道。
狻猊是香炉上的坐兽,以前曾经跟着佛家玩过很长一段时间,而谛听是地藏菩萨身边的通灵神兽。换句话说他们差不多做过几百上千年的同僚,就算一开始猫系和狗系互相看不顺眼僵过那么几十年,但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彼此脾气也都不错,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地关系就变好了。
不然谛听也不会应狻猊的拜托在收容所免费干了好些年兼职,看着睚眦不要作天作地把自己给作死。
谛听想着睚眦被余梁浅压制着毫无还手之力的憋屈样子,舔了两下狻猊的头毛,尾巴愉快地左右甩了起来。
想来他应当很快就能辞掉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兼职了。
第五十九章
谛听这次过来,当然不只是跟狻猊这个老朋友见面叙旧的。谛听能明辨人心; 又是收容所里仅有的余梁浅能放心放出来单独干活的员工; 便被委任了甄别领养人的工作。
领养人是真心想要领养; 还是另有心思;是头脑一热,还是深思熟虑;是下决心好好照顾猫咪; 还是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全都逃不过谛听的耳朵。
如果甄别合格,比如像是周看松那样; 受不住女儿的哀求准备养一只猫咪陪伴女儿成长; 虽说本人并没有特别喜欢猫咪但是极富责任感养了就肯定会负责到底的; 自然就能够高高兴兴地抱着自己选中的小奶猫回家,从此当上幸福快乐的铲屎官。
而如果被甄别为不合格; 像是那种冲着猫咖的热度来凑热闹的; 三分钟热度的; 谎报信息的; 少不了要徐有初出面拒绝掉。谛听甚至还抓住个承诺得信誓旦旦好像多喜欢小动物,背地里却虐猫虐狗的惯犯; 不过这种人法律上也没什么太好的制裁办法; 报警之后徐有初又跟余梁浅通个气; 彼此都警醒些。
至于说打电话过去被睚眦听了个正着; 一听有不怕死的对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小奶猫不怀好意; 本就是勉强被余梁浅压下去的火药罐子会炸成什么样,那就不是徐有初能知道的事情了。
只不过发现了这种事情还是叫他本来不错的心情滑到最低点,哪怕一天就成功把小奶猫们全部交给了合适的领养人也没能拯救他的心情; 直到晚上都觉得心里压了石头一样闷得喘不过气。
心烦意乱,根本不想工作。
徐有初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发呆,裹着被子蜷成个卷,只露出一点头发来给狻猊分辨上下。
狻猊摸了摸他的头发,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徐有初从被子卷里扒出来,变回了大猫的模样将他圈在怀里,安慰地轻轻蹭着他的脸颊。
徐有初抱着又可靠又温暖的大猫,慢慢把脸埋进柔软的毛毛里,深呼吸,吸气,再吐气。
他控制不住地会去想那个虐猫犯的事情。那是个身材娇小面容清秀的女人,文文弱弱连只鸡都不敢杀的模样,让人半点都想不到她会把生活中的失意发泄在无辜的猫狗身上,染了满手的鲜血。
她看着猫咪的眼神都温柔得没有半点破绽,即便一进门所有的毛绒绒都炸毛离她远远的,在她想伸手摸一摸小奶猫的时候大黑还低吼着差点一口咬在她手上,她也面带微笑地说着“猫都很可爱呢。”
平和得让人不寒而栗。
究竟是人的心里藏着恶鬼,还是恶鬼的身上披了人皮。
“没事的。”狻猊说道,嗓音低哑又温和,“即使睚眦不去找她的麻烦,她也高兴不了多久了。”
“嗯?”徐有初埋在毛毛里,声音闷声闷气。
“她怀孕了。”狻猊说道。
“所以?”徐有初侧头露出一只眼来看他。
谛听说那个女人最大的压力来源便是家庭的不和谐——她跟丈夫结婚后一直想要个孩子,家中长辈也期盼能早日抱上孙子孙女。但是结婚快十年了她的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明明去医院检查夫妻二人的身体都很健康。时间长了长辈的压力也好周围的闲言碎语也罢都让她不堪重负,即便有丈夫在旁安慰着,也没办法让她感觉好哪怕一点点。
既然如此,能怀孕再怎么说都不应该是什么坏事,而应该是好事才对。
狻猊眯了眯眼,笑着问道:“你听说过朱沛的故事吗?”
徐有初想了想,摇头道:“那是什么?”
狻猊便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一般,放轻了声音,语调舒缓柔和地,跟他讲了个很早以前的故事。
不知什么年代,曾经有个叫做朱沛的人,他很喜欢养鹁鸽。有一天一只猫吃了他的鹁鸽,他就生气地砍断了猫的四只脚。猫受了伤又没了脚,挣扎了好几天才死去。又有一天,又有另一只猫吃了朱沛的鹁鸽,朱沛便模仿着之前一次砍断了猫的脚把它弄死。如此反复,朱沛杀了十几只猫。
之后,朱沛的妻子连着给他生下两个孩子,都是一出生就没有手脚的。
徐有初眨眨眼消化掉这个内涵丰富的故事,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也会……”
狻猊意味深长地笑:“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沛闹成那样还是因为猫先吃了他的鹁鸽,报应来得再狠也抵掉了猫先动手的那一部分再算,孩子没了手脚但好歹能活下来。
至于那个女人会怎么样……
若是余梁浅压不住睚眦的火气让他气势汹汹地过去寻仇,死了一了百了,阎王殿前自会清算。假如压得住火气睚眦没动手,那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该来的总是会来。
“好了,别说那些叫人丧气的事情啦。”狻猊鼻尖碰了碰徐有初的额头,“我切了桃子,你要吃一点吗?晚饭你就没怎么吃。”
“……吃。”徐有初叹了口气坐起来,揉揉脸努力从那种压抑的心情中挣脱出来。
一直在床上趴着也不是个事,索性也没什么心情今天晚上就先不工作了,姑且吃点水果看看电视咸鱼一次吧。
切成小块盛在碗里插上牙签的桃子看起来水润润十分诱人,香甜的气息沁人心脾。一整个桃子连着皮切开,皮薄得几乎接近半透明,桃肉白中透粉莹莹笼着一层水光,只是看着似乎都能想象出那种汁水丰沛,甜蜜可口的滋味。
“要看什么节目?”狻猊打开电视调台,不是周末也没什么好看的节目,最后停在了正在播爆米花片的电影频道。
徐有初坐在沙发上插了块桃肉放进嘴里,绵软的桃肉几乎一入口就化成了甘甜清冽的汁水,从舌尖一直甜到骨子里。但又不是那种腻得发齁的甜,而是一种夹杂着草木清香,柔和而又极富侵略性的甜。
“这个还挺好吃的,隔壁超市买的?”徐有初感觉自己周围都包裹着桃子甜美的香气,整个人晕陶陶的仿佛飘在半空中。
“当然好吃了,这可是最贵的一种。”狻猊变成猫咪的模样懒洋洋地趴在徐有初膝上,被徐有初捏着爪爪玩梅花垫。他半眯起来的鸳鸯眼看着徐有初,眼底漾开深沉的暗色。
当然不可能是隔壁超市买回来的桃子,而是他从谛听那换来的桃子。
相传西王母的蟠桃园中有桃树三千六百株,前一千二百株,人吃了得道成仙,中间一千二百株,人吃了霞举飞升,后面一千二百株,人吃了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庚。
不过狻猊还不准备那么快就进行到这一步。他给徐有初吃的是谛听没事跟哮天犬一块用吃剩下的桃核在山海种出来的伪·蟠桃。
虽说没有白日飞升长生不老的功效,但是随随便便也能活上个七八百年。
人类寿命短暂,因而感情激烈且善变,此时承诺了天荒地老指不定过了百年便觉得无趣而心生怨怼,倒不如暂且如此,再看以后如何。
如果哪天徐有初真的腻烦了想要离他而去……
狻猊舔舔爪子,翻身露出柔软的毛肚皮,温驯得当真像是只无害又乖巧的猫儿。
你见过哪只猛兽,会把到了嘴里的猎物再吐出来的?
徐有初不知怎么突然感觉背后有点发冷,忍不住哆嗦了下,小声抱怨申市这见鬼的冬天一年比一年冷,实名羡慕了北方的集中供暖。
他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了点抱着狻猊倒在沙发上,手塞进狻猊的毛毛里暖和着,在动作片乒乒乓乓枪炮齐鸣的背景音里揉了两下温暖的毛肚皮,很顺手地往下摸了摸大佬毛绒圆润的球球。
“我们明天做桃子布丁吧。”徐有初安定地把已经完全僵住的狻猊又往怀里揣了揣,低头亲亲他的头毛,“正好超市的桃子打折。”
他知道狻猊拿给他的桃子不是普通桃子,这跟他装作不知道该吃一样吃并不冲突,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坏事。
人类最是贪得无厌欲壑难填,有了一就想要有十,有了十就想要有百,有千,有万,有无穷无尽。
那么有了一时的欢愉,他还想要长长久久,岁岁年年无穷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