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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秀吴说:“先不说这个,这笔账你们哥俩回头私下里慢慢算去。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被抄了,该怎么办?”
顾予任终于将手从袁渊肩上拿下来,说:“官司是一定要打的。不能便宜了他。”
宁秀吴看着袁渊:“小袁你说呢?”
袁渊沉吟了一下:“我原本以为我电脑丢了,是落到了钱一君手里,现在我相信是落到王瑞泽手里了。”
刘一杰说:“为什么?也可能是我们剧组的人将剧本泄露出去了。”
袁渊说:“刚刚我看了他的剧本大纲,里头出现了一个我删了的片段。一般情况下,我们拍戏都会避开两个重复的题材,更何况这么明显的抄袭。我们跟他打官司索要赔偿,那么他就白忙活了一场,你觉得一般人会这么做吗?”
顾予任说:“除非他认定我们打不赢官司,或者他不怕赔钱。”
袁渊点头:“正是这样。他如果有恃无恐,当然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没准还就是故意针对我们来拍的这个电影。王瑞泽一向都是要找傍家儿的,不知道他现在找的是谁。”
宁秀吴说:“最近他跟一个叫周嘉英的人走得很近。”
顾予任皱起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周嘉英是周筠的侄儿。果然是他们一家子搞的鬼。”
“周筠是谁?”袁渊问。
“周丰明的妈。”顾予任没好气地说。
那么周嘉英就是周丰明的表兄弟了,袁渊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他妈妈是个怎样的人?”
顾予任讥诮地扯了一下嘴角:“做小三的女人,能是个什么好人?”
袁渊见顾予任对周筠如此评价,看样子他和周筠的关系非常恶劣,这件事就又多了一种可能,也许是王瑞泽和周筠之间的交易也说不定。
宁秀吴说:“眼下最要紧的,咱们的电影该怎么办?是提前上映还是按照原计划上映?”
顾予任皱眉看着宁秀吴:“如果非要提前,那就只剩下贺岁档和春节档了。我们的电影本来就不适合在这两个档期上映,这样匆匆上映,你觉得能收到什么好效果?”
宁秀吴说:“那我们要是不改档期,我们的电影还有活路吗?”
顾予任说:“档期当然要改,推迟吧。等他们上映,我们就跟他们打官司,告他们抄袭,炒他个天翻地覆,也算是一种宣传了,我们可以说是因为被人抄袭而不得不重拍,打一下苦情牌,然后过几个月再上映,观众可能会因为好奇和同情去观看电影。”
刘一杰问:“真要重拍吗?”
顾予任说:“视情况而定。”
宁秀吴说:“推到什么时候?”
“至少到暑期档。”顾予任说。
“好,回头我去联系。”宁秀吴说。
“一杰,将王瑞泽的抄袭证据全都收集起来,准备打官司。”顾予任伸了个懒腰,“最近麻烦事多如乱麻,辛苦大家了,等忙完这些,我给大家发红包。”
宁秀吴想了想,还是说了:“最近来我们工作室挖墙脚的特别多,估计除了你之外,其他人全都被挖了一遍。”
刘一杰点了点头:“对,有猎头公司的人也找过我。”
顾予任有些意外:“还有这种事?谁走了?”
宁秀吴说:“前台小妹走了,还有两个签约艺人也要解约。”
“嗬!这是打算把我弄成光杆司令啊。”顾予任扯了一下嘴角,“愿意走的就走,违约金一分都不能少。明天把大家都召集过来,我给大家开个会。”
宁秀吴点头:“好。小袁的事怎么样了?”
袁渊说:“还好,我们正在努力和税务局沟通。还有几天就该有结果了。”就算是沟通未果,也该开庭了。
宁秀吴说:“你这其实根本不是什么问题,拖欠税款的大户多了去了,几百万上千万的都有,也没见谁被抓起来去坐牢的,顶多交上欠税就行了。”
袁渊苦笑,谁叫自己得罪小人了呢,活该自己倒霉。
顾予任说:“好了,师兄你晚上不是还约了你以前合作的朋友?咱们找他去。宁姐,暂时就辛苦你了,等我们忙完这几天,再一起来想办法对付王瑞泽这只打不死的臭蟑螂。”
宁秀吴摆手:“好,你们去吧。”
出了工作室的门,一阵寒风朝他们席卷而来,袁渊身上的热气顷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裹紧自己的大衣,真冷啊,他和顾予任也正在遭遇着人生的寒冬。顾予任留意到他的动作,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肩:“冷吗?”
袁渊摇头:“还好。”他快步走到车边,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座,启动车子,开始有了点暖气,等顾予任上了车,手机响了起来,袁渊将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摸出来一看,是周丰明打来的,他看了一眼顾予任。
顾予任也正在看他:“接电话啊,看我干吗?”
袁渊接通:“周先生。”顾予任的眉头皱了起来。
周丰明在那边说:“你那案子最近怎么样了?”
袁渊叹了口气:“还在找证据,差不多还有十来万的税款。”
周丰明说:“明天带齐你所有的证据上税务局,把你欠的税款补缴上,再交0。5倍的罚款,你这事就算了了。”
袁渊有些诧异:“真的假的?”
周丰明猛咳了两声:“当然是真的,我还骗你不成?为了帮你这忙,我可是费了老鼻子劲了,下次可要记着我的好。”
袁渊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想哭,又想笑:“那就太谢谢周先生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在心。”
周丰明又咳了一声:“少废话,算是我还你的人情吧。我哥在你旁边吗,我跟他说说话。”
“好,你等会儿。”袁渊握住话筒,满脸欣喜地对顾予任说,“周丰明跟我说,让我明天去交税款和罚金,我的事就算了了,真是太好了!他想跟你说话。”
顾予任看着袁渊脸上欣喜的表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帮他解决问题的为什么不是自己,他伸出手:“给我吧。”他接过电话,和周丰明聊了起来,开始只是“嗯”“哦”地答话,一副爱理不理的高冷样子,过了一会儿说:“你帮我去查查那个叫周嘉英的人渣最近在干什么,是不是跟王瑞泽那贱人搅和在一起算计我?”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顾予任说:“我电影都被他抄了……行,回头给我电话。”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袁渊看着顾予任:“你就挂了啊?”
顾予任瞟他:“怎么?”
袁渊赶紧说:“哦,没事。”他还想多跟周丰明道声谢呢,刚才好像听见他有点咳嗽来着。
“赶紧开车!”顾予任说。
袁渊点头:“哦,好,去哪儿?”
顾予任说:“回家啊,给你那朋友打电话,不用见了,累死我了!周丰明的面子既然这么管用,干嘛不早点使出来,还让我为了几万块钱账单去卖笑!”
袁渊顿时有些惴惴不安:“师弟,对不起啊,辛苦你了。”
顾予任说:“跟你没关系!开你的车!”扭过头兀自生闷气去了。
第六十一章 解脱
回到家,袁渊偷偷打量顾予任,见他脸上似乎没有不高兴的表情,这才放了心:“我去做饭。”
“等等,”顾予任叫住了他,双手插在大衣兜里,看着袁渊,“你跟我说说,《暗恋》是什么意思?你暗恋谁呢?”
袁渊的脸和耳朵瞬间发热,怎么忘了这茬?太尴尬了,他努力使自己的脸色保持正常:“不就写了个剧本嘛。都是故事里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予任说:“那你为毛还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还非要让我来演?”
袁渊的脸控制不住地红了,心说你都知道了,干嘛还来问我,绝对是故意的吧。他咬着牙关不说话。顾予任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又憋住了,顾影帝在演戏这方面还是非常有功底的,他走过去,张开还没脱的大衣从身后裹着袁渊,下巴搁在袁渊肩上,嘴巴贴着他的脖子:“师兄,你不好意思说,我替你说,你暗恋的那个人是我对不对?”
袁渊的脖子都红了,他粗声粗气地狡辩:“都说了是写剧本,跟现实无关!”
顾予任张嘴吮住了袁渊的耳垂:“师兄你嘴真硬,一点都没你的心诚实。承认你暗恋我又怎么了?难怪我看着剧本上的某些情节有着莫名的熟悉感,比如男主随手摘了一朵雏菊递给女主,两个人一起爬上屋顶去看日出,男主站在小溪里帮女主洗衣服。”
袁渊的双手攥成了拳头,忍受着来自身体的战栗。顾予任的唇放过袁渊的耳朵,划过脸颊,扭过袁渊的脑袋,最后吻住了他的唇。滚烫的气息在彼此唇齿间交换着,在寒冷的冬天里温暖着彼此,让彼此的灵魂都温暖起来。袁渊转过身,抱住了顾予任的腰,两人更忘情更深入地吮吻着。
直到喘不过气来,彼此才分开,嘴角还拉出了一条银丝。袁渊有些狼狈地抹了一把嘴角,与顾予任额头相抵,同时喘息着。顾予任也闭着眼喘息着,爱怜地抚着袁渊的耳垂和脖子。在他耳边呢喃地说:“师兄,你不知道,那会儿我也……”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袁渊搂紧了他的腰,此刻,已经无需更多的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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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从税务局出来,袁渊才觉得悬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刀终于被拿掉了,他心有余悸地摸摸脖子:“终于又回到人间了。”
顾予任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脖:“要不是有人故意为难,也不至于这么麻烦。走吧,回工作室开会去,我倒要看看,是谁要撬我的墙角。”
上车后,袁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顾予任说:“我想请周丰明吃个饭。”
顾予任瞥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请!请吧!”
袁渊又说:“我也想请你吃饭,为了省事,两顿一起请了。”
顾予任举起拳头砸在袁渊头顶上:“有你这么省事的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我对象居然要请我和我情敌一起吃饭!”
那一拳并不重,袁渊缩一下脖子,嘿嘿笑:“明明那是我情敌好吧,他对你才是真爱。我都不计较,你还计较什么?”
顾予任嗖嗖地扔眼刀子:“你只请他好了,别叫我,我看着他就饱了。”
袁渊说:“我最近没有收入,又被罚了一笔款,特别穷,贵的地方请不起,便宜的地方又不像话。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打算在家自己做饭感谢他。如果你不愿意和他一起吃饭,那你看着我们吃?”
顾予任看着袁渊:“你还打算引狼入室,我死都不会同意的!”
“哦,那没办法了,我回自己家里去请客算了。”袁渊耸了一下肩说。
顾予任咬牙切齿:“袁渊,我想咬死你!”
袁渊嘿嘿笑:“师弟,我跟你说正经的,我觉得周丰明这个人其实还真不错。他父母都那样了,他居然三观正得比旗杆还正,我觉得这很难得,他是个值得结交的人。刨除对他父母的成见,你不打算跟他结交一下吗?”
顾予任板着脸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袁渊认真地问他:“你同意我请他来家吗?”
顾予任没好气地说:“你都用离家出走来威胁我了,还问我干嘛?”
袁渊嘻嘻笑:“我跟你开玩笑,你要不同意,我哪能请人回家来,再说这是你的房……”“子”还没说出来,就被顾予任打断了:“你想请就请,再说你的房子我的房子,我就真要跟你翻脸了!”
袁